“喂,你幹嘛?”


    雲蝶看著往自己床上而來的男人,警惕地抱住了懷裏的被子問道。


    “睡覺啊,還能幹嘛?照顧了你那麽久,我可是困得不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藍星一邊說,一邊脫掉了自己的靴子,挨著雲蝶就躺了下去,順便還從她懷裏把被子也拽了過去,熟練地蓋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旁若無人地閉上了眼睛。


    “你你你你就不能睡地板上去?或者睡你們府裏的客房?我就不信了,偌大一個太子府,連間客房也沒有!”


    看著藍星眼底的淤青,雲蝶雖然不太忍心,可是還是推了一把藍星不悅地說。


    “你居然讓我去地板?睡客房也別想了,我不習慣!”


    藍星閉著眼睛疲憊地說,頓了一下驀然睜開眼睛好笑地看著雲蝶,


    “難道你在害怕?怕什麽?”


    “我......”


    她怕什麽?


    美夢成真了不是該高興嗎?


    藍星的視線從雲蝶的臉上慢慢地移到了她的胸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放心,我困得很,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說完,也不再看雲蝶,徑自轉過身,背對著雲蝶,很快,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雲蝶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聽著身邊傳來的均勻的鼾聲,她悄悄地伸頭看去,長長的睫毛下一圈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翼輕輕地扇動著,薄薄的唇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他是真的很困嗎?這樣就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地在藍星身側躺下,讓自己盡量不要碰到他,然後掀起半邊被子,蓋住了自己明顯有些發燙的臉,她能聽見自己如小鹿一般亂撞著的心跳。


    ------------


    翌日,窗外早已大亮,藍星輕輕地扒拉開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無聲地笑笑,然後翻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快速穿好自己的衣衫,看了一眼床上依舊閉著眼睛的女人,悄悄地出了門。


    等到門“吱呀”一聲被關上時,雲蝶攸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其實,在藍星拿開她的手時她就已經醒了,隻是鬼使神差地她沒敢睜眼,直到藍星出去了,等到房間裏空無一人的時候她才敢偷偷醒來。


    雲蝶睜開眼之後,又在床上躺著看著帳頂發了一會兒呆,腦海裏迷迷糊糊地迴想著昨晚的事情,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得厲害,雖然就是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覺而已,雲蝶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這可是在現代她想都都不敢想的事情。


    “真是個花癡!”


    雲蝶不禁在心裏暗自罵道,隨即翻身準備起床。


    可是,下一秒,她又呆住了。


    她的衣服呢?


    找遍了床上,地上,屏風後,衣架後,都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我的衣服呢?”


    雲蝶隻穿著中衣光腳站在鋪著厚厚的地毯的床前,環顧四周,她的衣服去哪裏了?


    偌大的房間裏也沒有人,幸好鞋子還在,雲蝶幾下把鞋子套到腳上,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伺候的人,好讓他們給自己送套衣服來。


    剛剛把門拉開,門口就站著一臉驚訝的藍星,已經換了一身衣衫的他雙手端著一個托盤,盤子裏放著一套看起來華麗耀眼的衣衫。


    “咦,你怎麽就起來了?喏,昨天你的衣服我讓人扔了,趕緊把這套幹淨的換上吧。”


    他抬腳跨進了門,隨手把門合上,然後騰出一隻手握住了雲蝶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屏風後的床榻前站定。


    “你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他戲謔地看著她,淡淡的笑容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雲蝶從來不知道,一向一本正經麵色冷峻的男人居然可以這樣毫不違和地開著玩笑,而她卻覺得他該死的親切,怎麽說呢,就是很接地氣那種,不像以前她跟在他屁股後麵,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出去出去,我可不敢勞煩太子大駕!”


    雲蝶也笑嘻嘻地把他從麵前推了出去,穿個衣服嘛,她有什麽不會的?


    “速度點,哦,還有這個!”


    藍星拿過托盤上的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連同衣服一起遞給了雲蝶。


    “這是什麽?”


    雲蝶接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記得戴上啊!快點,我在外麵等你!”


    “好吧。,出去出去,很快就好了!”


    雲蝶紅著臉,把藍星推到了屏風外麵,然後進來快速地打開了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服,哇塞,隻一眼,雲蝶就覺得藍星好有眼光,上好的錦緞上繡著粉白的蓮花,手感絲滑,關鍵顏色也是她喜歡的湖蘭色。


    她很快換好了衣服,然後打開了藍星給她的盒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支樣式簡單,做工卻很精致的白玉簪子。


    雲蝶把簪子拿了出來,細細地端詳了一番,發現玉簪的底部,刻著一個小小的“蝶”字,難道......這是送自己的嗎?


    那一刻,雲蝶的心裏有一絲小小的竊喜,權當這就是藍星送自己的禮物好了。


    把頭發簡單地紮起一半,綰成一個丸子,然後把玉簪斜斜地往上一插,湊到銅鏡前照了照,嗬嗬,還不錯,簡單卻不失大氣,更主要的是那些繁複的發式她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好啊!


    “還沒好嗎?”


    藍星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忍不住走了進來催促道。


    在看到轉過身來的女人時,眸子裏有一瞬間的愣神,旋即恢複正常,拽住了雲蝶的手腕就往外走。


    “快點,不然該來不及了。”


    他嘴裏低聲催促道。


    “喂,一大早的幹什麽去啊?”


    雲蝶踉蹌著跟上他的腳步,她才梳好頭發還沒來得及化妝呢!不喜歡濃妝,淡妝總是要的吧?


    她忘了,這裏是藍星的寢殿,哪裏來的胭脂水粉?


    跟著藍星坐著一輛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出了門,一路往城外而去。


    外麵的雪早已經停了,隻留下一地的雪白,有著稀稀疏疏的車輪印,不管再冷,總歸還是有人出來走動的。


    從外麵看去,馬車絲毫不起眼,可是車內卻很舒適,確切地說應該是豪華。


    小榻,小幾,炭盆,茶水,甚至還有一個靠枕。


    炭盆裏火燒得正旺,藍星斜斜地倚在小榻上,枕著頭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身旁的雲蝶被火烤得通紅的臉。雲蝶惱怒地瞪他,“我臉上有花嗎?”


    “嗯。”


    “什麽花?”


    “你就是我眼裏的花!”


    “.....”


    雲蝶有些無語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又問道。


    “去見一位長輩。”


    藍星輕輕地說著,總算是收迴了自己的視線,坐直了身子。


    雲蝶看著他的側顏,他就靜靜地坐著,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很普通的樣子,可是雲蝶忽然覺得他天生就是上位者的料,就算不知道他太子的身份,衝著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威壓和氣質,也會想到此人身份必定不簡單。


    雲蝶沒有再問他是去見誰了。


    他能帶自己去見長輩,說明他是很認真的了。


    “你不問我是去見什麽長輩嗎?”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壓著積雪發車“咯吱咯吱”的聲音,兩人沉默了良久,藍星終於打破了沉默問道。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雲蝶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既然跟著來了,見誰不是見啊?


    “嗬!你倒是淡定啊!就不怕我賣了你?”


    藍星斜瞄了她一眼,嗤笑一聲道。


    “我這樣子,能賣幾個錢?送人估計也沒人要呢!”


    “我要!”藍星認真地迴答。


    雲蝶愣了愣,原本自己一句脫口而出的玩笑話,沒想到他卻如此認真地說了出來,憋了好一會兒,雲蝶終於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用得著這麽認真嗎?我又沒說要送再說....”


    她還想再說什麽,藍星的臉卻湊到了她的麵前,薄薄的嘴唇已經覆上了她正欲開口的嘴,軟軟的觸感讓雲蝶不得不把喉嚨裏剩下的半截話硬生生地給吞了迴去。


    馬車依舊在顛簸著,不過雲蝶覺得馬車似乎慢了許多一樣,她直愣愣地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瞳孔裏放大的那張臉,能清晰地看到上麵每一個細小的毛孔。


    她的唿吸開始急促起來,臉也越來越紅,因為藍星伸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不知道因為車廂裏的碳火還是其他,雲蝶隻覺得自己的臉燙的不行,心跳開始加快起來,“嘭嘭嘭”的心跳聲不止她一個,還有藍星的.....


    就在雲蝶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時,馬車毫無防備地往左顛了一下,雲蝶一個重心不穩,就向車廂裏倒去。


    眼看就要跌到車廂裏了,憑空伸出一隻大手使勁拉了她一下,好吧,她又朝著藍星栽了過去,一下子就栽倒在他寬大的懷裏,好巧不巧的,她的手肘正好抵住了藍星的“那裏”,疼的藍星輕“嘶”了一聲,差點沒有一掌拍飛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發現自己闖禍了的雲蝶尷尬地道歉,那個地方可是男人最薄弱的軟肋,手肘就算再沒力,那一下子也夠他受的了。


    藍星疼得說不出話來,額頭冷汗都出來了,咬著牙暗罵道,該死的女人,遲早要你好看!


    看著一向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此刻卻弓著身子狼狽地捂著那個地方,雲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她條件反射地想伸手去拉開他的手,伸出後又反應過來,隻覺得自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那個...實在對不起啊,是我沒坐穩,其實你也不該拉我的,這樣就我一個人摔倒了,你就不會...”


    她還想說什麽,卻收到了藍星一記刀子般的眼神,瞬間渾身都哆嗦了一下,趕緊閉了嘴。


    “要不...我我們去找大夫看看吧?”


    雲蝶小心翼翼地開口。萬一真的有什麽毛病就慘了,那就算這個男人不會把她怎麽樣,宮裏的那些人呢?怕不得把她千刀萬剮啊?


    “你閉嘴!”


    藍星低吼道。


    “可是不看的話...”雲蝶不死心地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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