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敢問盧安城內病患幾何”


    “城內歌舞升平,城外百姓戚戚。沒錢的、病患被趕出了盧安城。”


    “為何無人反抗”安景詫異道。


    “地動至今已經三月有餘,身強力健、家境安康的早在初時便舉家遷往了外地,或是年輕孔武之人也早自行離開,你看看這個寨子裏還剩下什麽人”說道後麵許邇甚至帶了些許憤憤的心情。


    整個寨子裏,雖然不似於先前在路邊所見的流民一般破落,卻也無什麽青年壯漢,留下拄著拐杖,走路尚且苦難的老人,還有那些臉上染滿了風霜的女孩子與婦女,在這等環境下嬰兒的哭聲都在難聽到,病患與饑餓糾集著,死亡的喪音成為了主旋律。


    安景到底是養在宮中,不識這些個心酸疾苦,她隻能在心中默默的許下誓言。


    “可是朝廷的賑災應當已經下來了幾撥了,怎會毫無作用,雖有貪吏層層盤剝,倒也不至於一無所有,應當也能解些燃眉之急。”安景疑惑道。


    “朝廷的賑災款,賑災款是濟民,可是濟的是何人,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將這盧安城內打造的歌舞長安,而這些真正的疾苦百姓卻與這賑災款毫無半點相幹”


    “你看看那修築的琉璃燈瓦,來視察的你們會在意到這城外的老幼弱疾嗎!”許邇的聲音克製而冷然,帶著些怒意。


    “抱歉”安景自知無力安慰。一開始她還隻以為賑災款被私吞了,卻沒有想到陸妍妍確是將賑災款弄虛作假,將難民趕到了城外任其零落而死,偽裝著虛假的太平盛世。


    深夜裏,驛站仍是燈火通明,姬若琳、程野將軍、陸妍妍分成了三路來尋找大皇女,而這時候安景卻未徑直地進入驛站,安景隨著許邇徑直進入了封閉的陸家的地牢中。


    也正是趁著所有的人都在尋找大皇女,監獄並未嚴加管守。許邇用藥迷暈了門口的守衛,地牢裏的人一路上用手扒著門,這些人約莫是得罪了陸妍妍而被關進了府內的私牢之中,怕他們的聲音驚擾了外麵的守衛,一並也用迷藥迷暈了過去。


    可是走到了盡頭,那裏虛掩著一個深鎖的門,一般這是用來關押特別的犯人的,卸了鎖,卻也沒有找到許邇想要找到的人,正想要換個地方搜尋的時候,安景忽然發現地上踩著會深淺下陷,但是還沒等她找到規律,從地上各個方位射出了箭,安景勉強應對著這些箭,許邇衝過來三兩步一腳衡平踩在牆上,一手有力的摟在安景的腰上,用力一躍跳離了這個地方。


    從遠處刺來一支箭刺向許邇的背後,安景用手一把抓住箭頭,手上被箭頭的倒刺劃出了一滴滴的血跡,隱隱有些黑黑的樣子。


    “看來是要暴露了”許邇無不惋惜道。


    “或許我們可以趁亂等待陸妍妍迴來跟著進去”安景示意許邇再呆在這裏麵。


    “大人……”陸家的小廝湊在陸妍妍的耳旁說,陸妍妍當即讓她的下手陸其年帶領官府的人繼續搜查,陸妍妍將府中的精銳一並帶了走。


    等到陸妍妍迴府後,隻看見一並的人癱倒在地上,急忙進入了地牢中,看到連囚徒也一並倒在地上,衝到了盡頭的內門內,一見滿地散落的箭矢,陸妍妍便安下了心,這地牢,若是不按照深淺來踩,定會命喪於此,何況這箭傷是帶著毒的,若是不及時救治,喪命隻是早晚的事情,陸妍妍稍稍安下了心。


    但是為了確認,她腳踩著深淺不一的格子進了暗格,過了一會兒,從地上落下一條通道,陸妍妍徑自走了下去,她謹慎的掃視了四周,發現沒什麽人便走了下去,正在通道慢慢關閉之時,血液慢慢滲透從衣袖間滑落青蔥落地。


    等到陸妍妍完全落入了黑暗,許邇抱著安景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腳尖點地,衣袖飄玦。


    許邇一把抓過安景的手,看到其上已經蔓延到小臂的紫色,未理會安景直指著暗道的門,三兩下撕下衣袖用力綁住上臂,用小刀隔開了皮膚,許邇怕血液惹得陸妍妍的注意,便將外袍脫下,全用來染那黑紫的血液。


    脫下寬大的外袍,許邇愈發顯得清瘦,還帶著些許病弱之態,許邇從懷中取出一瓶青煙色的藥丸,一摁安景的下巴將其扔了下去。整個過程,不過一盞茶不到。


    “你留在這裏”許邇示意安景不要走動。


    “皇家的那些事你不清楚”安景知是許是這毒不宜走動,許邇才讓其留在這裏,可是為了趁早的知道,她必須一同進去。


    許邇又暗暗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拿出了一顆淡粉色的藥丸“可以舒緩”


    許邇與安景按著先前陸妍妍的走步,深淺——深深——淺淺——深深——淺的步伐進入了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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