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姑,小翠給您打來了一盆洗腳水,想必蘇姑姑走了這麽久一定是累了!”


    小翠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門口,蘇綰綰很是無語。


    “放在門口就行,你快迴去休息吧。”


    “讓小翠伺候蘇姑姑洗腳吧,洗了腳,蘇姑姑入睡也舒服一些不是嗎?”


    小翠不甘心的繼續說道。


    蘇綰綰轉頭看了一眼彩雲的方向,見彩雲躲得嚴嚴實實的,才放心將門打開。


    無奈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就在這兒說。”


    小翠手裏麵端著洗腳盆,躊躇不定,眼神一直飄向屋內,想要進屋與蘇綰綰細談。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果你再支支吾吾的不肯說,你知道後果。”


    蘇綰綰語氣頓感嚴肅了起來。


    小翠嚇了一跳,立即將洗腳盆放在了地上:“蘇姑姑勿腦,小翠最近聽說娘娘身旁正欲挑選一個奉茶女官,奴婢想請蘇姑姑替小翠美言幾句。”


    蘇綰綰冷笑:“就這事兒?一直纏著我?明日再說。”


    語畢,蘇綰綰再次關門,將小翠隔絕在了外邊。


    小翠見狀,也不敢過多叨擾,隻得灰溜溜的端著洗腳盆離開。


    彩雲才敢從床帳後麵走了出來:“素日見你與小翠關係不錯,如今竟也非如此。”


    蘇綰綰喝著茶,斜睨著彩雲,生怕彩雲的口中冒出一句“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這也就太串戲了!


    “我還是給你說說我的計劃吧,我想在夜裏麵偷偷開一個小醫館,專門為宮裏麵無權無勢的太監和宮女看病。”


    聽到這話,彩雲瞬間以為蘇綰綰瘋了:“你也太……異想天開了,這可是宮裏麵啊,稍有不慎是要掉腦袋的!”


    蘇綰綰也不生氣,細細跟她解釋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醫館可以沒有固定的地方,每天夜裏開診,來過的人不得泄露有關醫館的任何情況,包括坐診大夫的半點消息。


    彩雲內心裏麵糾結了許久,後宮裏麵宮女和太監是沒有資格被太醫診治的。


    好比她,哪怕主子有心,依舊無能為力。


    “還是不妥,且不說皇貴妃那裏離不開你,即便開起來了,萬一暴露,誰都救不了你。”


    彩雲徹底改變了對蘇綰綰的看法,她覺得蘇綰綰心底還是善良的,所以不想看她冒險。


    然而蘇綰綰自己並不覺得,反而興致勃勃的。


    “哪有那麽多萬一,我們悄悄營業,不牽扯他們的內鬥,自然就不會引人注意。”


    不營業她怎麽獲取積分啊,不獲得積分,她怎麽給彩雲做手術呀?


    此舉蘇綰綰也是迫不得已。


    彩雲低下了頭,內心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吧,你要我怎麽幫你?”


    見她同意,蘇綰綰毫不意外勾起了嘴角,笑眯眯的跟她講解自己的計劃。


    此刻兩人聊得很合,彩雲再次發現蘇綰綰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除了感激,還有之前自己對她存有偏見的愧疚。


    “你真的變了很多。”


    彩雲驀地開口,無厘頭的一句話讓蘇綰綰疑惑側目。


    彩雲忽又淺笑道:“以前的蘇綰綰真的很壞,還記得嗎?我們北閣燒廚房用的炭火,你居然敢撒在房子周圍,為此還發了大火。”


    這……蘇綰綰麵露尷尬,的確抵賴不得。


    她隱約記得,最後還驚動了皇帝,但皇帝反而指責了淩美人。


    “在北閣的牆上麵潑餿了的飯菜,不許人收拾也是你做的吧?”


    難得見蘇綰綰說不出話,彩雲膽子大了一些,繼續揭那些黑曆史。


    蘇綰綰忍不住扶額,失笑道:“記這麽清楚,是想著找我報仇嗎?”


    “以前是這麽想的。”


    彩雲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


    以前想過,意思就是現在不想了。


    蘇綰綰覺得她性格倒是真的好,怪不得人緣好,又得淩美人重視。


    “對不起。”她突然一本正經的道歉。


    彩雲以為她誤會了,便急忙要解釋,“我不是想……”


    “我知道。”


    蘇綰綰莞爾一笑:“以前那些事,我做的我都供認不諱。但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蘇綰綰了。”


    在北閣的院子裏麵灑滿清油,讓淩美人摔跤,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的事情。


    把自己弄碎的手鐲放在淩美人房間栽贓她,害她被掌箍,這些迴憶倏地在蘇綰綰的腦海裏麵展現著。


    蘇綰綰頓時尷尬了起來,笑道:“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願意相信我嗎?”


    問題被拋迴去,彩雲幾乎沒有猶豫就在點頭,鄭重其事道:“我相信。”


    蘇綰綰笑了,被人相信的感覺真不賴。


    既然要開醫館,坐診大夫的名號肯定得提前想好。


    起名蘇綰綰不擅長,就交給了彩雲。


    彩雲是讀過書的,冥思苦想了很久,脫口而出道:“萬訴!”


    而後她還滿意的自己鼓了個掌。


    希冀地看向蘇綰綰:“反過來就是蘇綰,意思是所有的傷病都能來找你,我是不是很聰明!”


    萬訴?怎麽不幹脆叫上訴呢!


    也罷,她掙紮無果後坦然接受了:“可以,就萬大夫了。”


    隨後一些細節敲定完畢,蘇綰綰覺得彩雲的炎症還是需要鞏固一下。


    雖然抗生素對從未用過的人很有效果,但是畢竟炎症這個東西還是很有複發的可能。


    口服抗生素控製也是很有效果的,她用意識空間下醫囑,將瓶裝的顆粒頭孢放在了藥箱裏麵。


    “這個藥,你和水一起吞下去,每日三次,一次兩粒。”


    蘇綰綰將頭孢全部倒了出來,用紙包了起來遞給彩雲。


    彩玉接過之後,道了謝,便歡快的離開了。


    次日一早,彩雲就開始利用自己的人脈開始悄悄的在後宮小範圍內宣傳。


    避免惹人注意,剛起步不宜過度宣傳。


    很快,蘇綰綰便深夜在某個旮遝裏麵,帶著烏紗帽,蒙著麵開始坐診了。


    說是旮旯也是因為真的夠犄角,像那些走慣了陽關大道的貴人們一般不可能知道這種地方。


    蘇綰綰給坐在對麵的老嬤嬤把了脈。


    實際上是偷偷的用微型儀器檢查。


    遂又問了一些問題方才確診:“嬤嬤,您就是普通的傷寒,我給您開些藥,迴去照我說的按時吃,平日裏注意多休息,很快就能好的。”


    話落,蘇綰綰便在意識空間裏麵下了醫囑,一瓶感冒藥就準時的出現在了蘇綰綰的藥箱裏麵。


    她將三日量倒在了紙上,又將每次服用的藥量分開,遞給了彩雲。


    彩雲接過了之後,迅速將紙裁成好幾份,然後麻溜的開始將裏麵的藥粒剁碎,疊好後遞給了嬤嬤。


    這是蘇綰綰和彩雲商量好的默契。


    她負責診病,彩雲就負責磨藥。


    “一日三次,一次一小包,用溫熱的熟水一起喝下去。”


    所謂熟水,就是煮熟了的水,這裏人的習慣,就是喝生水。


    “可能會有點苦,但是一刻鍾內千萬別吃任何東西,隻能喝熟水。”


    蘇綰綰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掩蓋了藥性。


    “多謝,請問需要多少銀子?”


    蘇綰綰淺笑道:“一文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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