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村從來不接受外人,這個規矩被阿林尊主打破了。


    但這些外人並不能入族學,更不能參加守山人選拔,這才是長白村真正的秘密所在。


    但顯然,第十代大薩滿的要求絕對不隻是住在長白村有吃有喝那麽簡單。


    在看到佟佳部起身後,其他各部也一個二個接連起身,便是有想要發火的族老,也在雲舒麵無表情的注視下也低了頭,他們妥協了。


    因為長白村需要大薩滿,守山人也需要。


    沒有了薩滿的指引,就缺少了山林的庇護,阿林尊主圈定的地盤,不過五六年,已經在他們手中丟了三分之二了。


    給武者的藥浴需要大薩滿配置,即使他們每個人都能將藥浴方倒背如流,卻也找不齊上麵的東西。


    不是不認識,而是有的找不到地方,有的知道地方也不敢去找。


    而每年祭神時,因為沒有大薩滿的領導,連神舞都跳的隻有其形,沒有其神,他們往常熟悉如自家後院的長白山,居然對他們充滿了排斥感,處處是惡意,在去年冬,甚至還有狼群圍村。


    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果然沒說話。


    所以他們雖然心中充滿了各種不甘不情願,卻不得不對雲舒低頭,因為隻有得薩滿賜福,得山神庇佑,守山人才是真正的守山人。


    雲舒露出一個算不上笑的笑,大概隻是勾了一下嘴角,諷刺倒更多些,隻這些低著頭的人沒有看到。


    他們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妥協一次,就會妥協二次,三次……無數次!


    因為雲舒會讓他們喜歡,甚至上癮。


    “謝謝諸位長輩能支持我,我會當一個合格的薩滿的。如今,就有一個大事要和長輩們說。


    我雖然剛剛覺醒薩滿血脈,對卜算不太精通,但對危險卻有本能的直覺。加上我在外麵也得了一些消息,我推算了一下,明年會有大亂!”


    “什麽?”


    “你說的是真的?”


    這話若是阿林老祖兒說的,那他們定然是堅信不疑,但這話從雲舒嘴裏說出來,結果卻是截然相反。


    這就是雲舒不想這麽早接手長白村的原因,殼子太小,說什麽都顯得不可信。


    隻雲舒並沒有生氣,氣也氣不過來。


    以她的脾氣,這幫人這麽算計埋汰她,便是整個村都讓人抄了,她也會隻當不知道。


    但現在不成了,這些人出事,隻會給她拖後腿。


    所以雲舒不鹹不淡的道:“聽說族裏的遊守也帶了消息迴來,雖然我至今還不清楚是什麽消息,但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經過層層選拔上來的文守們,應該能判斷出來吧?


    天機不可泄露,隻我頭一天上任,也不想叫長輩們看扁了去。便再提示你們幾句。


    這次大亂乃是人禍,而且是席卷全國的混亂,長白村不用想著成為桃花源了。


    神的光輝要被人的遮擋,這是大勢所趨,隻能順應。


    可以以國運逆轉人運,家裏有什麽建國後政府獎勵的勳章,還有領袖的畫、半身像都找出來,能改運。”


    雲舒裝了一迴神棍,怕這些人不信,還控製了一下《養生訣》的運轉,快速運轉的精元打量消耗她的血氣,隻見雲舒的臉,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


    雲舒用手捂著胸,連連咳嗽了幾聲,嚇得老吳頭和老倉頭差點顧不得隱藏實力,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好在這兩老頭眼尖耳力,看到了雲舒使得眼色,會些醫術的老吳頭又趁扶雲舒的機會給她枕了脈,這才暗中翻了個白眼,放下心來,陪雲舒演戲。


    阿灰也被雲舒用神識告知了不用擔心,但大壯不知道他姐的演技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爐火純青的地步,已經被她嚇得半死了。


    “姐,姐你怎麽了?嗚嗚嗚……姐,你別死!”


    雲舒已經快被弟弟蠢哭了。


    “大壯,姐沒事!姐這是餓得,你知道姐姐飯量,你看這都快中午了!”


    “你騙人,你餓得你捂胸口幹嘛!是不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姐,你別當這個族長了,咱們迴家吧!”


    雲舒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還帶著心酸。


    “大壯,別鬧!姐真沒事,走,咱們迴去吃飯吧,吃了飯,姐就好了。”


    雲舒借著老吳頭的勁兒站起來,阿灰十分有靈性的趴在地上,讓雲舒坐在它背上。


    老吳頭一手扶著雲舒,一手抱著剛才被大壯嚇哭了的小壯,老倉頭使巧勁拽著大壯,這四人一驢也沒看其他人,徑直出了議事大廳,向後院走去。


    而留下的麵麵相覷,若是大壯不鬧,他們還真不太信,但看著雲舒忍著疼還要安慰弟弟的模樣,他們倒是信了八成。


    隻除了最後一條,讓找啥勳章、主席畫像哈的,其他都讓人雲裏霧裏的。


    這時候富察部的族長臉上一臉擔憂的道:“也不知薩滿受得反噬重不重?這可還能否去進行薩滿拜神之途?”


    那拉老太太聽了這話,蹭的就站起來,“阿布凱茂林(天馬),你還有沒有良心?就算沒有良心,你的衷心呢!大薩滿是為了長白村的未來還泄露了天機遭了天神反噬,你居然還想著薩滿拜神之途?”


    “我怎麽沒有良心了?我說什麽了我就沒有良心了?我對聖山的衷心日月可表,用的著你納穆綽科(孔雀)在這大放厥詞?繼任薩滿後,原本就應該開始祭神之途,這是祖宗規定。”


    長白村的男人雖然大多怕老婆,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容忍媳婦以外的女人,畢竟長白村的女人都彪悍的很。


    就比如富察氏族長就不想和那拉氏老太太動手,因為雖然同為武守,但他打不過那拉老太太,所以他隻敢打嘴炮。


    可惜,那拉老太太還有一個天然的盟友。


    鈕鈷祿氏的老太太開了口:“雖說繼任薩滿後就要開始祭神之途,但三百多年來,從來沒有過十歲,嗯,十一歲的大薩滿,也沒有過從來沒在族學中上過學的大薩滿。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一位對長白村,對守山人沒有歸屬感的大薩滿!”


    她說完,停頓了一下,看著眾人臉上的若有所思,沉聲道:“諸位,我得提醒你們一下。從我們答應薩伊薩宜爾哈大薩滿條件的那一刻,我們就沒資格和她談規矩了。”


    隨著鈕鈷祿氏老太太的話音一落,整個議事大廳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並沒有立即入住正房,依舊留在東廂的雲舒正在使勁吃飯,試圖讓弟弟確信,她沒事。


    當大壯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一直用神識看著議事大廳事態發展的雲舒也忍不住笑了,果然還是有明白人存在的。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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