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時候,還在都護府門口等蕭塵出來的商人由最多時候的四五個還剩下了倆。


    兩人都抱著同一個心思,所以一種無名的敵意讓這倆本來不是同一行業的商人變成了競爭對手,而且他們之間燃起了一種越演越烈的火氣。


    他們的目的就是第一個接到蕭塵,然後根據蕭塵的關係和目前看來秉公執法義正言辭都護陳睦搭上關係,以後便在這交河城有恃無恐了。


    並非他們不想直接找都護陳睦,但是都護陳睦來這交河城後立下規矩中就有一條,向都護府任何人打糖衣炮彈的人杖責五十,逐出交河城,永不許入城。


    以至於對還沒摸清都護陳睦脾氣的商人來說,一時間犯了難,不敢以身犯險。


    他們不是沒嚐試過其他辦法,但是當他們發現托交河城的車師前王也沒啥用的時候,大部分商人就打消了短時間內賄賂這麽名義上是都護實際是土皇帝的陳睦,以後摸清脾氣了再說。jj.br>


    然而有人就是不願意放棄,比如守在門口的那兩人的東家,他們認為蕭塵隻是漢朝的商人,行賄蕭塵不算犯罪,再以蕭塵的關係與陳睦搭上線,就算陳睦真的鐵麵無私,起碼混個臉熟也行。


    於是在都護府門口雙方都有人十二個時辰輪流守著,對蕭塵誌在必得。


    但是他們由此產生了敵意,一個在路東,一個在路西。


    他們的眼神偶爾對視都能擦出一片火花來。


    他們中的一方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一步,以期這一步優勢能搶先接到蕭塵,然後另一家也不甘示弱,你挪一步我就往前挪兩步。


    要不是礙於站在都護府門口站崗的威武霸氣的漢軍士卒,要不是有障礙物,他們此時應該都挪出交河城了。


    「哎,你又往前挪了半步,退迴來!不然我喊漢軍了……」


    「好,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


    下午的時候,唐火火來報兩百多斤蔗糖全部轉換成了天霜糖,但是縮水嚴重,隻有五十來斤。


    製作天霜糖的流程隻有姚大唐火火還有蕭塵救了的思達陵知道。


    而都護陳睦雖然知道大致流程但是他不知道那漏鬥裏鋪的是啥,所以隻能算半個知情人。


    「幹嘛垂頭喪氣的,五十斤天霜糖已經很不錯了,比我想象中多!」


    蕭塵看著一臉擔憂哭喪著著臉的唐火火樂了。


    「現在都第四天了,上哪找兩千斤蔗糖了,就算這交河城裏有,哪有時間做出來?」唐火火說了自己的擔憂,他不明白蕭塵為何不急不躁,連他視若寶貝的提純車間都不去了。


    「哈哈,傻哥哥,你不會真以為我要靠賣天霜糖賺這五百兩黃金麽?」蕭塵哈哈一笑,話鋒一轉問道:「你見門口那倆胡人了沒,是不是還守著。」


    「嗯,每次出入他們都打聽你呢!」


    「嗯,該見見他們了!」蕭塵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眼神裏冒著金光。


    「他們可是咱們的財神爺啊!」


    想想也是,蕭塵怎麽不冒金光呢,那可是五百兩黃金啊,蕭塵兩世見識也沒見過這麽多黃金。


    「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我這就出去一趟。」


    「老二,跟我拿錢走!」


    蕭塵丟下眼巴巴的唐火火,喊了一聲姚大,穿好衣服就要出門。


    在門口的時候,蕭塵醞釀了一下情緒,本來滿臉藏不住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是因為那寶盒還有天霜糖被都護陳睦扣押的憤恨。


    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旁邊的士卒看傻眼了。


    「虧你是我爹好友,我爹是瞎了眼了!」


    「你這叫落井下石,狗


    屁的為我好……為我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還想讓老子給你當兵,門都沒有,枉我喊你一聲叔了……居然貪沒了我爹的東西,不要臉!」


    「大夥看看你家都護,這麽不要臉!」


    蕭塵冷不丁的扯著嗓子,站在院子裏開罵,將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不明所以的漢軍瞠目結舌,不知道都護和蕭塵何時有了這層關係,他們隻知道蕭塵這些日子神龍不見首尾。


    就是這幾日也貓在屋裏不出去。


    眼看越鬧越僵,一堆人上前勸架。


    從外麵聽起來都護府裏一片混亂。


    片刻之後西域都護府裏傳來陳睦威嚴十足的聲音。


    「放肆,我與你父親乃是世交,不忍看你敗完你父親的家業,我好心留你,你不識抬舉走了便是!」


    「如你再這般胡鬧,都怪我翻臉無情!」


    「既然你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那就自己出去闖,別霍霍你爹的東西,有本事闖出一片天給你母親安享晚年!」


    門外的兩人聽著院內的叫罵聲,頓時對自己東家的眼光佩服的五體投地。


    盡管是吵架,但是足以看出來這小子果然與都護陳睦私交不菲,居然一進這都護府就給那商人一支百人隊。


    有這層關係,即便是吵架也無妨,日後輕輕鬆鬆就彌補迴來了。


    門口倆人警惕的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盯著都護府大門,屏住了唿吸,誌在必得。


    都護府院內士卒看著擠眉弄眼的都護和蕭塵,這才明白他們是在演戲。


    「哼,我走就走!」


    「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


    「不用哄,我自己會走!」


    「開門!」


    「吱呀!」


    伴隨著開門聲,穿著漢軍軍服的蕭塵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將軍服脫掉都在地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他身後的那個粗壯的隨從邁著小碎步緊隨其後,手裏捧著蕭塵之前的貂皮大衣,就那麽長著生怕蕭塵凍著。


    門口倆人眼睛一亮,幾乎同時衝向了蕭塵,嘴裏熱情的招唿著。


    「這位小兄弟我家老爺有請!」


    「小哥,我家老爺想買你的天霜糖!」


    這兩人的背景蕭塵當然都調查過,老一點的東家是安息商人,富得流油,是蕭塵的目標。


    年輕一點的是來自烏孫國,相較安息國要小好多。


    但此時蕭塵裝作不知曉的樣子,往後一跳,似乎受到了驚嚇,與姚大撞在一起。


    卻看見一老一少的人滿臉堆著笑邁著小碎步,一臉春風的邀請蕭塵。


    老人跑得慢,被年輕人輕輕鬆鬆超過了。


    隻見那個年輕人一把抓住蕭塵隻剩內衣的胳膊,誠懇的說道:「我家老爺想買下你的天霜糖,咦……你的糖呢?」


    「被都護黑了!」蕭塵沒聲好氣的甩開那人的手,端好架子穿上貂皮大衣,那名老一點的人才趕到。


    蕭塵撇了一眼兩條魚,又迴頭警惕的看了一眼遠處憋著笑的士卒,一歪腦袋說道「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借一步說話!」


    「哎,好好好……」


    那一老一少忙不迭的跟在蕭塵身後,消失在巷子裏。


    在一處不知名的巷子裏,蕭塵如同紈絝子弟一般,迴頭剔著牙,打量著兩位等候他好幾天的人。


    「話說到前頭,一斤天霜糖一兩黃金,不講價!」


    「這個好說,好說,我家老爺想和你親自談。」年輕一點的看著蕭塵時不時的朝他看,頓時心花怒放,覺得自己長


    得帥,同性之間也可以相吸的嘛,他不禁有些得意。


    他連忙趁熱打鐵道:「我家老爺和公子見麵可不止說這事,他那日見到公子麵相飽滿,就覺得公子不是尋常人家,我家老爺相與公子探探在大漢帝國做生意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要和蕭塵合作。


    「這……」蕭塵故作沉吟,看似心動了。


    一旁的老人顯然急了。


    「我家老爺說了,一斤天霜糖二兩黃金都行!」那名年齡大一點的顯然有一定的定價權,他直接將單價翻了一倍。


    「嘶……這位老伯,你可不能說大話,再說你二兩黃金你能吃多少貨?」蕭塵故作驚訝道,心裏感歎到有錢就是豪氣,自己都動了心,這要是當一個製糖商人,壟斷這天霜糖全球市場,自己怕會成為全世界首富。


    那位老頭毫不猶豫的說道:「這位公子能拿出出多少貨,我們吃多少!還有合作一事,我家老爺也願意!」


    「真的?」蕭塵眼睛一亮,內心深處不禁對那安息商人刮目相看,不愧是大戶人家,出手就是闊綽,就連一下人都可以拍板。


    那老人看到自己成功的把蕭塵吸引過來,不禁有些得意,對著競爭對手示威性的仰仰頭。


    這一次輪到那個年輕一點的人著急了,但是他吞吞吐吐麵露難色,又不想就此認輸,他看著蕭塵誠懇的說道:「漲價這一事,我得找我家老爺申請一下,我相信他會同意的,還望小哥能跟我走!」


    但是蕭塵此時已經認定了。


    單就幕後老板的格局來說,安息商人顯然打的多,和這樣的人合作應該很輕鬆。


    「不用了,我手裏的天霜糖數量也不多,才五十多斤,估計這位老哥一口都能吃完!」蕭塵當場拍了板,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


    「那擇日不如撞日,公子這就隨我去見我家老爺吧!」老一點的樂開了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久之後蕭塵便出現在一座豪華的院落裏,隻見裏麵裝修的金碧輝煌,仆從如雲。


    「小哥稍等,我這就去把老爺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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