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側,除了舉著火把打信號的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那麽多雪窩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靜。


    在唿延圖副手身後四五丈高的崖頂上麵,五個人披著白色的單子擠在一起,凍的瑟瑟發抖。


    他們趴了一晚上也沒能將身下的岩石暖熱,越覺越冷,隻能靠著喝酒暖著身子。


    他們動作很輕柔,生怕驚動在他們腳底的山脊線上的南匈奴人。


    在馬奎的火把亮起之後,幾乎所有人同時起身,瞄準,擊發。


    ……


    唿延圖的副手看到火把後立刻反應過來,他們中計了。


    與其找不知埋伏者藏哪裏,還不如孤注一擲撲下去將戰馬給控製了,到時候蕭塵他們還是插翅難逃了。


    “衝下去,搶馬!”


    他當機立斷,揮著馬刀就要衝下去。


    然而,一切都遲了!


    “嗖!”突然一道箭矢貼著他的耳朵劃過。


    箭矢是從身後出現的,唿延圖副手大駭,連忙喊道:“伏兵在後麵!”


    就在他剛喊出聲的時候,就感覺後背被石頭擊中一般,一陣酥麻,然後就是喉頭一甜,不知有多少塊石頭砸到他身上。


    唿延圖副手知道那是中箭的感覺。


    他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流逝,他低頭看見至少三支支箭矢從他後背刺穿,從他胸膛前露出箭尖。


    他的餘光看見他身邊的十個兄弟都已經紛紛倒地,每個人身上都至少被命中兩支以上的箭矢。


    這種箭矢的密度,對方起碼有二三十個弓箭手,可是對方明明隻有七人,怎麽會?


    “連弩……這是連弩!”


    唿延圖副手瞬間明白了,可是他們所了解的是,中軍前部前曲並沒有裝備連弩,隻有蕭塵和姚大帶去了兩把。


    可眼下他們遭遇的連弩何止兩把?


    唿延圖副手從箭矢的角度才知道自己才是那隻螳螂,而他們以為是螳螂的黃雀一直趴在他們身後那個四五丈高的懸崖上。


    唿延圖副手不甘心,他想轉身看看究竟是誰在偷襲他們,然而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他一頭栽倒在山坡上,滑了下去,撞到山腳的灌木叢才停下。


    原來周雲感覺不妙之後,就開始布置殺陣,他讓馬奎在山腳造了幾個雪窩子迷惑敵人,為了防止露餡,所以馬奎毛遂自薦留在山腳時不時出來迷惑敵人,而周雲和其他幾個人攜帶連弩搭著人牆爬上那個普通人觸不可及的崖頂。


    連弩的實戰優勢顯然易見的,短短兩息時間十發箭矢激射而出,周雲他們下麵的十一個人甚至都沒做出有效反應就慘遭滅頂之災。


    偶爾兩個反應快的人,也在這無處可藏的山脊很快被射成刺蝟。


    周雲他們先發製人,另一山頭十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看到那日考核比武露麵的連弩,臉都綠了,但是領隊反應很快,幾乎沒有停頓,在周雲他們換箭匣的時候連滾帶爬撲倒山腳,進入了周雲他們的盲區。


    “留一個人壓製,其他人跟我下去!”周雲視線範圍內看不到敵人了,便趕緊跳下山崖,朝馬奎方向趕去。


    卻看見馬奎依靠著鬆樹,靠著一把連弩將那十三人的一隊壓製在山腳的石頭後麵動彈不得。


    看到馬奎安然無恙,周雲鬆了一口氣,當即示意留下一個人幫助馬奎,其他兩人跟著他爬上山脊線,兜一大圈從上往下包抄被堵在大石頭後麵的十三個南匈奴騎兵。


    有了連弩在手,三個人能在兩息時間內能射出三十箭,足以壓製住他們十多人。


    這是周雲敢以少擊多的底氣所在。


    周雲看不見蕭塵他們的戰況,所以他現在反而最擔心的就是蕭塵。


    蕭塵他們可以說在這一波的硬剛中,大獲全勝。


    唿延圖他們由於大意了,在輕敵中,在連弩下折損了一半人。


    嚐到連弩威力的唿延圖帶著被救的三個南匈奴騎兵衝迴了鬆樹林。


    迎接他的又是一陣箭雨。


    好在有鬆樹幹擾,唿延圖又帶隊朝東邊突圍而去。


    ……


    蕭塵等人長舒一口氣,他們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那一幕兇險至極,要不是蕭塵和姚大經過多少次枯燥重複訓練,最後一輪連弩怕是沒機會射出來。


    “快轉移!”心有餘悸的蕭塵更換了箭匣後下令道。


    蕭塵吃不準追殺他的人有多少,而且迫於距離此地不足十裏的匈奴部落,不能使用轟天雷,這讓格外依賴轟天雷的蕭塵有些不安。


    他們甚至顧不上遠處倒地哀嚎的南匈奴騎兵,背上連弩朝西南方向也就是剛才亮火把的位置滑去。


    “小心!”


    突然姚大一聲爆喝,蕭塵眼前一花,自己就被姚大撲倒在地。


    由於天色還未放亮,眾人沒有發現第一輪箭雨,要不是姚大反應快,蕭塵這一迴怕是要被訂成刺蝟了。


    蕭塵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就聽見叮叮當當的箭矢釘在冰麵上和盾牌上麵的聲音。


    甚至有一支箭矢擦著蕭塵的鼻子沒入了眼前的積雪裏。


    “快,結陣!”


    唐火火也反應過來,麵對箭矢來的方向和其他三人組成一個小型盾牆將蕭塵和姚大護在裏麵。


    “姚大哥受傷了,快給他包紮!”唐火火大喊道。


    然而他們沒等來第二波箭雨,就看見射箭的地方一陣晃動,緊接著幾十匹戰馬約過灌木叢,出現在蕭塵等人眼前,以排山倒海之勢衝了過來。


    “快,把他拖到死馬那裏!”蕭塵臉色當場就綠了。


    在這沒有遮擋物的平原,他們五個是絕佳的靶子。


    就算沒有馬背上的那十幾個人,就是這幾十匹戰馬能輕易將他們這些人踩的粉碎。


    ……


    原來從東麵山坡上衝下來的南匈奴人感覺事情不妙後,在蘇安包抄完成之前就往他們藏馬的方向撤。


    而負責看守戰馬的南匈奴人看到爆發衝突後,也驅馬朝這邊趕來。


    在他眼裏,三十八個人伏擊十二個人,豈有失敗之理?結果半路上正好遇到了那退下來的十三個人,然後看到潰敗迴來的唿延圖。


    同樣對連弩心有餘悸的唿延圖咽不下那口氣,所以將剩下的人馬集結起來,改變戰術,準備一波衝鋒,將蕭塵那五個人吃掉。


    殺紅眼的他此時還哪管蕭塵他們獲得的情報。


    於是他們射了兩輪箭矢之後,驅馬衝了出來。


    至於他們背後的周雲那幾個人他們也顧不上了,隻要消滅了蕭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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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剩下的幾個遲早要完。


    “噢噢噢……”


    南匈奴騎兵吆喝著唿嘯而至,誌在必得。


    蕭塵他們連滾帶爬躲到死了的戰馬後麵。


    姚大剛才為蕭塵以肉身擋箭,除了盾牌上的三支箭矢外,姚大大腿處也中了一箭,還好不致命。


    姚大推開想為他包紮的唐火火喊道,“不礙事,死不了!”


    說罷姚大一把折斷大腿上的箭矢,也不管還在流血的傷口,舉著連弩激射出去。


    沒等蕭塵下令,他們幾個都依托著死馬開始自由射擊,隻是戰馬太多,就算偶爾有一兩匹戰馬倒斃,也隻是稍稍延遲了唿延圖他們的衝刺速度。


    這次這群南匈奴人學乖了,麵對密集連續的連弩,他們選擇了躲避,隨著唿延圖一聲令下,馬背上的南匈奴人拔出腰刀後,突然消失不見。


    “別浪費箭矢了!”


    瞬間沒了目標的蕭塵一愣,下令停止射箭,為了這六七十匹戰馬射光箭矢並不劃算!


    “他們在馬肚子下馬藏著!”


    突然,兩匹戰馬從馬奎藏身處截殺而出,一邊縱馬跑來,一邊大喊示警,同時用連弩火力全開。


    由於在側麵突襲,加上距離近,還是多年老兵,這兩匣子箭矢至少將四五個人射落馬下。


    馬奎和另一名身材如同一座鐵塔般的漢子打空一匣子箭矢之後,毫不猶豫的棄了連弩,拿起來長槍朝著蕭塵他們擲來。


    “接著!”


    話音剛落他們抽出環首*長刀,麵無懼色衝進了馬隊。


    兩人衝亂了唿延圖的馬隊,給了蕭塵他們喘息的機會。


    蕭塵端起連弩趁著間隙將兩名南匈奴騎兵射落下馬,然後看到數人圍著馬奎兩人在廝殺,蕭塵害怕誤傷,便拔出環首*長刀向著迎麵衝來的數騎一指。


    “搶馬!”


    沒了人為的驅趕,無人控製的馬在臨近蕭塵他們的時候掉了個頭,轉向他處。


    蕭塵突然竄起一把拽住從旁邊掠過是戰馬,一躍而上,穩穩的坐在了戰馬上,由於慣性往前衝了五六丈!


    “籲!”


    蕭塵目光如炬,看著衝過來的七八騎,眼露寒光,看著姚大等人也翻身上馬!


    唿延圖他們由於懼怕連弩,還是縮在戰馬側麵,隻露出個腦袋。


    “矢鋒陣!殺!”


    蕭塵率先催動戰馬,為陣頭衝向了唿延圖。


    “殺!”


    姚大唐火火等人眼神裏冒著火,因為他們從對方射出的漢軍箭矢發現伏擊他們的並不是北匈奴人,而是附漢的南匈奴人。


    自己人殺自己人,可殺!


    五個人攜勝之威,氣勢如虹,與對方騎兵對衝。


    距離蕭塵他們兩三丈的時候,唿延圖他們確定蕭塵他們不再會使用連弩的時候,翻身上馬,舞著彎刀,唿嘯著殺了過來。


    就在他們以為要公平對決的時候,突然從蕭塵身後飛出兩支長槍,將衝在最前麵的兩名南匈奴騎兵訂下馬!


    而蕭塵的行為更令人瞠目結舌,他沒有躲避,而是操作著戰馬居然直挺挺的撞上去。


    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除了姚大!


    因為蕭塵是絕不會拿著對手的長處拚自己的短處!


    匈奴人從小到大都在馬背上生活,蕭塵覺得還是在地麵上踏實些。


    在撞擊的瞬間,蕭塵早有準備翻落下嗎,而對麵為首的唿延圖沒有防備,極其狼狽的跌落下馬。


    沒等他起身,蕭塵的環首*長刀已經劈了下來。


    唿延圖狼狽的一個翻滾躲過了蕭塵這淩厲一刀,然而蕭塵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刀接一刀,一刀比一刀快,逼的唿延圖連連後退。


    “斷!”


    蕭塵大喝一聲,將唿延圖手裏已滿是缺口的彎刀一刀劈斷。


    唿延圖則心中大駭,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蕭塵的每一刀砍在他的彎刀的同一缺口處,這得多準,才能這般精確。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蕭塵一腳踹在了他臉上。


    唿延圖別摔了個狗吃屎。


    “唉……”唿延圖趴在雪地裏,長歎一口氣,心中的信念徹底崩塌,整個人仿佛沒了魂一般。


    漢軍中訓練不足一年的新兵就有此實力,而且還有連弩的加持,他們匈奴人怎能不敗?


    南匈奴雖然依附於大漢,但其單於包括部落裏的大部分人還想著有一天重迴草原,重整匈奴當年雄風。


    然而刀斷的這一刻,唿延圖徹底絕望了。


    武器不如人,人也不如人,這還怎麽重新崛起,他們這輩子大概率都要寄人籬下了。


    唿延圖眼中無光,被抽走最後一絲希望的他明白,不止他們,就連這蒲類海盆地裏的這些北匈奴人都得完。


    也許投降還能苟活,不投降永遠被打。


    然而蕭塵並沒想著給他活路,唿延圖趴在雪地伸出雙手的時候,蕭塵毫不猶豫的一刀劈下。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首犯梟首,降者器械不殺!”


    蕭塵舉起唿延圖的頭顱大喝道。


    此時衝向蕭塵們的二十一騎,還剩十一騎。


    群龍無首的他們看著從鬆林裏又衝出來舉著連弩的周雲四騎,徹底絕望了。


    前有配合默契,互相掩護密不透風的姚大等人,後有完好無損的連弩。


    中間還有率先衝入馬隊的馬奎和另一名壯漢。


    馬奎他們倆渾身是血,但就是死戰不退,如同兩尊戰神一般,為蕭塵五人爭取到了一線喘息。


    此時他們手持滴著血起卷的環首*長刀麵對四五個匈奴騎兵毫無畏懼,眼神裏的決絕,殺氣,讓他們在氣勢上就壓倒了這些南匈奴人。


    麵對三麵包抄,僅存的匈奴人絕望了。


    “我要活著,我還有兩歲的孩子等我迴去!”


    其中一個肩膀上插著一支箭矢的年輕人率先崩潰,丟下武器。


    “我還有八十歲老母!”


    “我家還有一群牛羊等我迴去放牧……”


    “我還沒結婚,不知道女人啥味,嗚嗚……”


    ……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很快紛紛器械投降。


    一漢敵五胡,不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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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而是實實在在的殺出來的。


    麵對比他們少好幾倍的蕭塵他們,他們敗的一塌塗地。


    麵對連弩他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爭取到與蕭塵他們肉搏的機會。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沒討到便宜,因為除了蕭塵和姚大之外,其他人都是老兵油子,下手一點也不含糊。


    姚大實力超群自然不懼,蕭塵則完全不按常規出牌,殺的他們老大唿延圖毫無還手之力。


    士氣一崩,就很難重拾起來了。


    在連弩的威懾下,僅存的十一人在蕭塵麵前跪成一排。


    “蕭屯長,姚大哥,我們是漢軍,誤會了!誤會了!”其中一個南匈奴人抱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對著他身邊的蕭塵和姚大連連點頭。


    “對,對,我們也是斥候!”另外一個南匈奴人也連忙表麵身份。


    “是麽?”蕭塵漫不經心的在這十一人麵前走過,手裏的環首*長刀拖在雪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既然是斥候,我不認識你,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名字?”蕭塵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放亮的藍天,悠悠的說道。


    “我……”


    那個俘虜啞口無言,他瞬間渾身肌肉繃緊,雙拳緊握,稍稍抬頭餘光瞄向周邊的戰馬。


    “啊,你們在考核比武大賽中嶄露頭角,我們自然記下來了。”旁邊另一個南匈奴騎兵連忙解釋道,但很快就閉嘴了,因為這話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蕭塵看到那個隨時可能暴起的俘虜,語氣放緩:“不用緊張,你們安插在我們裏麵的釘子被我拔出了,隻要你們做兩件事,我就放了你們!”


    “什麽事?”一聽有活下去的希望,那名肌肉緊繃的騎兵鬆了口氣,連忙問道,生怕錯過活著的機會。


    蕭塵看著受驚的戰馬三三兩兩在方圓幾百米處散落著,眼看天已亮,再不把戰馬聚攏,怕會吸引來北匈奴人。


    “第一,把你們的戰馬喚迴來!”


    “這個好辦!”那名斥候鬆了口氣,隨著幾聲哨聲,那些三三兩兩的戰馬得到了命令,都迴來了,被周雲帶人控製住,全部牽入到鬆林裏,同時還把斃命了的戰馬屍體都拖了迴去。


    “第二件事呢?”那名俘虜因為害怕而發抖。


    “去林子裏再說!”


    蕭塵指揮著俘虜將雪地裏的血跡蓋住。


    等一切痕跡不是那麽明顯了了,蕭塵便帶著所有的人撤迴小鬆林。


    一縷朝霞在東方亮起,蕭塵他們終於撤迴到了小樹林。


    蕭塵長舒一口氣,還好沒驚動北匈奴人,而己方除了幾個受傷的,沒有犧牲的兄弟。


    這已經是超乎預料的戰果了。


    然而害怕啥就來啥。


    和馬奎一起殺入敵陣的那名大漢剛進入林子的時候突然捂著肚子一頭栽倒在雪地裏,撞到一顆鬆樹上,將大片雪花震落。


    “老高,老高醒醒!”馬奎不顧自己的傷口趕緊撲上去扶起那名壯漢。


    馬奎這才發現這名叫高鐵軍的漢子懷裏的血潺潺的往外流,高鐵軍滿臉是血,以至於蕭塵他們都沒發現他的異常。


    “咳咳……塵大,俺老高服你,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我值了!”


    馬奎擦了一把高鐵軍臉,露出慘白的臉色,情況不妙。


    高鐵軍有些顫抖,說話聲音已經很小了,“塵大,我相信你能帶著兄弟們為老陳報仇……咳咳……”


    高鐵軍嘴裏咳出一堆鮮血,此時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但是他的眼神裏卻有光。


    因為他看到了蕭塵的英勇,所以他有希望。


    “別忙活了,沒……沒救了!”高鐵軍擠出意思慘笑。


    高鐵軍懷裏的傷口觸目驚心,蕭塵怎麽堵都堵不上。


    “我……我家人都被這些蠻子殺死,今天我替他們報仇了,我……我不害怕,我很高興,你們別哭……我去找我家人了!”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並肩作戰了,把我……帶迴去,和我父親葬一起,敦煌……”


    “我,高鐵軍,先鋒屯第九……”高鐵軍的聲音戛然而止。


    “第九十七個兵,伍長,二十四歲,敦煌龍勒人!”蕭塵長歎一口氣,接著高鐵軍的話默念到。


    高鐵軍臉上帶著微笑,成了先鋒屯犧牲的第一個人。


    事後蕭塵在高鐵軍身上發現了十七道刀痕,和他並肩作戰的馬奎身上十五道刀痕。


    足見當時的慘烈。


    ……


    蕭塵的表情有些憂傷,盡管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他還是很悲傷。


    理由很簡單,因為高鐵軍是他的兵。


    但是蕭塵看到跪了一地的俘虜後,立馬堆上了笑臉。


    周雲看在眼裏心裏咯噔了一下。


    “老大,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麽?”一名俘虜諂媚道。


    蕭塵笑的很燦爛,全然看不出之前很悲傷,“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不知道,我們隊率就是被你砍頭的那個,那天我們都吃飯呢,他興衝衝迴來……”那俘虜看到蕭塵的笑臉有些受寵若驚,露出諂媚的笑臉。


    蕭塵皺眉打斷了這俘虜的話,直接問道:“那就是你們都不知道了!”


    “嗯!”


    一眾俘虜連連點頭。


    蕭塵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他還保持著微笑,和藹的看著一眾俘虜,指著十幾匹死馬和二十八具屍體說道:“把它們拉倒站後麵的溝裏埋了,完了再把他們也埋了,我答應你們,讓你們迴家!”


    “注意,不能露出蹤跡,不能讓北匈奴人發現!”蕭塵囑咐了一聲。


    “迴去就說我們遇到了北匈奴襲擊,我們救了你們!”


    “是,是,我們這就去!”一眾俘虜聽到能迴去了,自然各個奮勇向前積極幹活,給蕭塵表現。


    蕭塵轉過頭,對唐火火等人說道:“兄弟們,把他們左耳朵割了,我記得咱軍侯蘇安為了這些連弩還欠中軍北侯二十二個人頭,咱們迴去可一把清了!”


    “是!”唐火火抽出匕首挨個割耳朵去了。


    此戰二十八個南匈奴騎兵,隻有六人死於刀槍之下,其他人皆擺連弩所賜。


    蕭塵他們十一人,犧牲一人,受傷七人!


    看著忙碌的俘虜,蕭塵眸子裏閃過一道寒意。


    蕭塵自問不是聖母。


    不出意外,追殺他們的這對南匈奴騎兵將無一活口。


    團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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