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老哥哥,我的新屯長呢?”


    蘇安拉著一張臉剛走了沒兩步,就從人群中竄出一個人,一把拉住氣唿唿正要離開的他,賤兮兮的問道。


    突然被攔,蘇安本想發火,但是看到來人後一陣頭疼,和甩開狗皮膏藥一般趕緊甩開來人,往後一指:“哼!最嫩的那個!”


    “哦,謝謝司馬老哥哥,我替你收拾他!”來人當即丟下蘇安,迴頭一看,與蕭塵四目相對。


    “咳咳!”


    來人幹咳兩聲,並沒有立刻朝蕭塵走來,而是往直挺了挺腰,又將腰帶捋了捋,挽了挽袖子,學著蘇安的模樣,挺著肚子,仰起頭,邁著外八字,背著手走了過來。


    “嗯,最嫩的……就是你了!”


    來人一臉嚴肅的圍著蕭塵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便是你的親兵隊隊長?”來人又圍著姚大打量了一番。


    姚大看著眼前打著官腔卻有些誇張的來人,皺皺眉,厭惡的瞪了來人一眼。


    “嗯,你這親衛比我厲害,比我厲害!”來人看到臉色不善的姚大,撇了撇嘴,趕緊又繞到蕭塵身邊。


    “你可是前曲軍侯蘇章?”蕭塵看著眼前表情誇張卻又沒惡意的來人問道。


    “啊?”來人一愣,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腦袋,故作驚訝道,“我臉上刻字了?”


    來人誇張的動作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咳咳,既然知道我是你們的軍侯了,怎麽還不行禮?”說罷,那人又往直挺了挺腰杆,打著官腔,但是看起來那官腔與他氣質並不搭。


    蕭塵連忙躬身道:“本人蕭……”


    “哎呦呦,算了算了,肉麻死了!”蘇章突然一哆嗦,打斷蕭塵的話,連連擺手,“走,走,我帶你們迴營……”


    這下輪到蕭塵和姚大發愣了。


    “唉……我真想不明白,那些當官的為啥喜歡玩這些虛的呢,還特享受!”蘇章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似乎又像在給蕭塵他們解釋。


    “大人,我……”蕭塵還想客氣一番。


    “大什麽人,我年長你十來歲,你們就喊我章哥吧,也是咱平陵人,別客氣!”蘇章再一次擺手拒絕蕭塵以大人相稱,隨意的說道,但是表情比之前真誠多了,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書生氣。


    蘇章寥寥幾句話不經意間拉近了眾人之間的距離。


    “看什麽看,都該幹嘛幹嘛去……”蘇章對周圍看熱鬧的人驅趕道。


    “別不服氣,你們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看看我塵弟,十七歲已經是屯長了!”


    “還不服氣?那你倒是去把我那司馬哥哥也懟一頓嘛!”


    此時的蘇章身上哪有一絲當官的模樣,就是偶爾顯露出來的一點書生氣也都無影無蹤了,活脫脫的一老兵痞子。


    “先給你介紹一下,咱前曲左屯屯長叫孟保,身材和你這個叫姚大的兄弟一般粗壯,目無法紀的那種……喲,這就是你搞出來的連弩,讓老哥哥看一眼!”


    蘇章突然注意到蕭塵掛在馬身上的連弩,雙眼頓時放光,也不顧還沒到營地,就自來熟的去摘了。


    隻是蕭塵馬匹上托著四麻袋不隻是何物的東西,壓著連弩一時取不下來,蘇章單手顛了顛那麻袋,似乎很沉。


    “你來就來,背這麽多東西幹嘛?”蘇章麵露喜色,以為蕭塵背的都是給他們屯帶的禮物。


    “迴蘇……章哥,是藥材,超度人用的!”蕭塵趕緊迴答道,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慢上一句話的話,蘇章就已經打開袋子了。


    “超度?毒藥?”


    蘇章下意識在身上擦擦手,隨即想到有毒,於是抓起馬尾巴又擦了擦手。


    “這是個好東西,好東西!”


    蘇章摘下連弩,搖頭晃腦的一邊念叨,一邊愛不釋手的拿著連弩端詳起來。


    臉上的貪婪之色,不加掩飾。


    蘇章翻來覆去的拿著連弩比劃著,眼珠子一轉,垂涎欲滴,扭頭認真的和蕭塵商量道:“我倒是想要一把來著,怎奈我那司馬老哥哥不給我……要不這樣,你當軍侯,我當屯長,這連弩歸我!”


    蕭塵看著一本正經的蘇章,不似開玩笑,頓時和姚大麵麵相覷。


    這不是明強麽,軍中等級森嚴,就算低級軍官也不是這般想換就能換的。


    官不能換,連弩可能送人!


    這不是明搶是什麽?


    據蕭塵所知第一批一千五百多把連弩中的三分之一是新兵營的,考核當天作為獎勵又獎勵出去了四百多把,剩下的六百把三個都尉的親兵隊每人分的兩百張。


    蕭塵麵露難色,但是想到自己日後行軍還要攜帶這些朝廷明令禁止的火器還得眼前這軍侯蘇章從中打掩護,而且聽司馬蘇安的口氣,這曲人馬都是刺頭,自己也得仰仗眼前這個不著調卻不惹人反感的軍侯從中協調,所以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蕭塵盡管一百個不願意,但是權衡利弊之後,蕭塵臉上堆起微笑,示意身旁的姚大不要聲張,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軍侯大人想拿去就拿去,就當我的見麵禮了!”


    “哈哈,真的麽?好好好,叫章哥!”蘇章哈哈一笑,二話不說就背上了連弩,然後雙手往蕭塵眼前一伸,賤兮兮的問:“箭矢呢?”


    蕭塵看著眼前不著調的曲侯蘇章毫不客氣的解下馬背馱著裝有箭矢的匣子,和抱寶貝一般死死的抱在懷裏。


    蕭塵看著打劫他的蘇章不禁苦笑:“大人……”


    “叫蘇……章哥!”


    “章哥,這箭矢那麽重還是讓這戰馬馱著,到營地你再……”


    “哈哈,我的東西我抱著就行,這樣安心些!”蘇章一副害怕被搶的樣子,緊緊抱著箭矢,全然不顧姚大異樣的眼光,大大咧咧的說道:“我這就去當屯長,你當軍侯……”


    蕭塵不禁翻翻白眼,蘇章說的好跟真的似的,但還是配合的說,“大人……章哥不必了!”


    蘇章臉上突然一紅,好像知道自己吹牛了,氣勢變弱:“嘿嘿,話說這是軍中,不然我真的跟你換!”


    ……


    蕭塵看著眼前這個不著調的軍侯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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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那個官威十足的司馬蘇安,有些恍惚,這和他想象中的中軍不同,這都是寫什麽人啊!


    蘇安,蘇章,莫不是親兄弟?


    但是看這性格並不像,難道他們娘生他們的時候基因突變了?


    在路上蕭塵終於忍不住問道:“章哥,那司馬蘇大人……”


    蘇章哈哈一笑:“哦,他啊,就和我一個姓而已……我們沒什麽關係,他就是那樣的人,討人厭!”


    蕭塵嘀咕著:“確實討人厭!”


    蘇章無奈的攤攤手,說的倒也坦誠:“人家瞅不上軍侯一職,不和我換啊,不然我是司馬的話,早把他踢了!這不沒辦法麽,喊他兩聲哥哥又不吃虧,還能占便宜,嘿嘿……誰要我們都姓蘇?”


    蕭塵和姚大一陣無語!


    蘇章突然想到了什麽,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說道:“哦,對了……我當不了屯長,但是有些事我可得提醒你,右屯目前有幾個情緒不穩定的人,你可得小心了。”


    蕭塵一愣:“情緒不穩定?”


    蘇章略一遲疑,表情凝重起來,歎了口氣說道:“嗯,那是前些日子右屯屯長陳祥遠率隊前往車師前王王庭尋找匈奴主力的時候,在伊吾遇到了匈奴百人隊,一路廝殺糾纏,他和兩名親兵守住山穀,掩護兄弟撤離,沒能迴來……唉,才三十一歲!”


    “去時二十一人,迴來五人!”


    此時的蘇章一臉肅穆,那還有之前的嬉笑之態。


    蘇章輕撫著連弩,眼圈泛紅,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唉……要是當日有這玩意,老陳也不至於……”


    “章哥節哀,兄弟們撒的熱血,他日必將討迴來,讓他們十倍奉還!”蕭塵從蘇章嘴裏寥寥幾句話可以想象到當時戰況有多激烈。


    匈奴百人隊起碼也要一百一十多人,而陳祥遠隻有二十一人,七百裏路,匈奴人如同聞著血腥味來的豺狗一般,死死纏著他們不放,一路追殺,他們且戰且退,直到退到敦煌,那個還有八十多人的百人隊才悻悻而歸。


    等守軍集結追出去的時候,匈奴騎兵早就無影無蹤了。


    “老陳當時其實沒有死,而是被打暈之後以此要挾剩下的兄弟投降!”蘇章抬頭望著遠處失了神,喃喃道。


    “老陳攢著最後一口氣,大喊道,隻有戰死的漢兵,沒有投降的兄弟!”


    “然後剩下的兄弟就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匈奴人割了老陳的舌頭,然後當眾活刮了老陳!”


    蕭塵和姚大仿佛置身於那血腥的現場,看著匈奴人一刀一刀的殘殺被抓的袍澤兄弟。


    蕭塵不禁想到了後世加勒萬河穀犧牲的守護者,頓時胸膛中燃起了一團怒火,不禁怒目圓睜,雙拳緊握,眼神中閃過一道狠戾。


    蘇章抬頭瞄了一眼沉浸在悲憤中的蕭塵,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接著講述道。


    “那時候還有十七名兄弟活著,看著自己兄弟遭罪怎麽能忍,當時就讓狀態最好的一伍兄弟帶著收集的情報返迴,剩下的十二兄弟義無反顧的衝向了匈奴人……”


    “即便這樣,迴來的人也人人帶傷,據說當時殺害老陳的匈奴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蘇章眼神裏閃過一道寒意,舉著連弩瞄向前麵,狠狠地說:“他祈禱吧,求他別落到我手裏,不然我讓他生不如死!”


    蕭塵心中一動,聽蘇章的口氣,漢軍似乎還沒有找到匈奴主力。


    這不是上天送的戰功麽?


    蕭塵清楚的記得《資治通鑒》記載漢軍在永平十七年再次破匈奴於白山蒲類海,這還用找?


    “那陳大哥他們找到了匈奴主力麽?”蕭塵急切的問道。


    “沒有,隻可惜他們遇到的並不是匈奴主力,但是我估摸著他們應該快找到了,否則怎麽會有百人規模的巡邏隊呢!”蘇章說道。


    “但是活著的這五個人這些日子脾氣暴躁,看誰都不順眼,他們隻想讓他們的屯長陳祥遠迴來!”蘇章看了蕭塵一眼提醒道,“此時你去,論資曆,論感情,論身份怕是他們不服你!”


    然而此時蕭塵的心思卻不在那些刺頭身上。


    “伊吾,距此七百裏……蒲類海有人去查看嗎?”蕭塵問道,這段曆史蕭塵倒是知道,伊吾即後世的哈密附近。


    永平十六年,竇固第一次北擊匈奴占領伊吾,設宜禾都尉,如今在其附近發現匈奴百人隊那就說明匈奴人對去年的失利不甘心。


    “蒲類海?距離伊吾近三百裏,去年就擊敗匈奴在蒲類海,今年他們還敢迴來麽?據我所知,這次大軍的目的是收複車師國!”蘇章皺眉說道。


    “車師前後王庭把守著天山的南北通道——車師古道,位置極其重要,匈奴人一次失敗是不會放棄這個地方的,十有八九他們會迴來的,這次老陳遇到的匈奴百人隊怕是他們的偵查部隊。”


    蕭塵分析道。


    “伊吾有我們駐軍,這匈奴人從哪裏冒出來的,隻能是從白山一帶冒出來的,因為翻越白山往西一路無阻,就可以直擊車師根基——車師後王王庭,隻要出其不意拿下車師後王王庭,車師前王必然不戰而降!”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竇固中軍大帳已經在商議派誰帶隊翻過白山前往白山蒲類海一帶偵查。


    白山即後世的天山北麓地區。


    蘇章皺眉思考片刻,對蕭塵豎起大拇指,“好有道理,我這就上報將軍。”


    蘇章深吸一口氣,狠狠地說:“這次我必帶隊親往,那個刀疤臉等著吧!”


    此時的蘇章眼神微眯,突然將連弩單手舉起指向白山方向。


    “唉,隻是這一把連弩有些少,這位姚大兄弟,你看,嘿嘿……”


    然而畫風一轉,蘇章又恢複一副賤兮兮的模樣,伸著手看著緊緊抓著連弩的姚大感覺順不來,又扭頭諂媚的看向蕭塵,“啊這……姚大兄弟也需要,那能不能麻煩塵弟弟,能否找你的老相識再借幾把連弩?”


    蕭塵和姚大:“……”


    蕭塵好奇的問道:“你能確定你會去?”


    “那還用說,我去找我司馬哥哥!”蘇章眼神裏閃過一道精光,“陳祥遠,陳大哥的仇必報!”


    蕭塵默然,除了連弩,按理說趙代答應他的的家夥事也應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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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各懷心事,保持著沉默,很快到了前曲駐地。


    隻見駐地好多身材健碩的漢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還有數人身上掛著傷,看樣子前不久剛經曆過一場血戰,也許就是那一次,這右屯的屯長犧牲了。


    很多人看到蘇章身後的蕭塵和姚大,露出不友好的眼神,尤其那幾名受傷的士卒,看蕭塵的眼神更加淩厲與排斥,要不是蕭塵現在實力突飛猛進,不虛他們,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果然……


    蕭塵心中暗歎一聲,收服人心這事可不好辦!


    由於明顯感受到了敵意,姚大緊跟在蕭塵身後,警惕這周圍,寸步不離。


    蕭塵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他保持著微笑對著不懷好意的這些老兵點頭打著招唿。


    然而沒一個人搭理他。


    “嗬呸!”


    這還不算,在路過一個傷兵的時候,那個傷兵居然朝蕭塵吐了一口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蕭塵戎裝上。


    蕭塵眉頭緊蹙,饒是他再三叮囑自己控製好心態,但還是忍不住。


    蕭塵的表情僵住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寒霜。


    蕭塵冷冷的說道:“擦掉!”


    “哈哈……我沒聽錯吧,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讓我擦掉?”那名受傷胳膊上吊著布帶老兵油子哈哈大笑,全然不把蕭塵放在眼裏。


    顯然就是蘇章嘴裏說的情緒不穩定的人之一。


    “我認識我麽?”蕭塵深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怒意,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是平靜的。


    “我認識你是哪根蔥啊,你又憑什麽取代我陳大哥的位置?”那名傷兵看到蕭塵平靜的反應,反而更加得寸進尺。


    “那你認識我這身衣服麽?”蕭塵皺皺眉,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發火,隻是一臉寒意的盯著那個挑釁的傷兵。


    “哼……不就是屯長的衣服麽,怎麽,烏龜換個馬甲就不是王八了?”


    蕭塵歎了口氣,看樣子這名傷兵的情緒確實很不穩定。


    蕭塵扭頭看向旁邊的曲侯蘇章,卻見蘇章仰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太陽好紅啊!”


    蘇章這赤裸裸的擺明了不幫蕭塵,這是要看蕭塵服眾的本事。


    “看章老大做甚,小孩子受點委屈就去喊媽媽?”那名傷兵撇了蕭塵一眼,滿眼的不屑,鄙夷之情毫不掩飾,而且更加的放肆。


    蕭塵眉毛一揚,不管就好。


    蕭塵突然厲聲道:“哼,既然你認識這件衣服,你可知道這衣服的來曆?”


    “哈哈,一件破衣服,要什麽來曆,幾句嘴皮子,再投機取巧哄的將軍開心,不就有了?”那名傷兵顯然對蕭塵很不服氣,滿不在乎的迴答道。


    蕭塵徒然增大了聲音:“錯,兩百多年前,我大漢軍人穿著它拋頭顱灑熱血,一掃前恥,揚我大漢國威!在這漫長的曆史裏,正是先輩們一次次拚殺,一代代傳承,這才讓這身衣服有了意義,讓它成了匈奴人甚至西域諸國的噩夢和希望!”


    “也是犯大漢者,雖遠必誅的底氣所在!”


    那名傷兵倔強的扭過頭,看著遠處,不可置否。


    蕭塵冷哼一聲,擲地有聲的說:“今天,陳屯長,我的前任,也是穿著這身衣服,深入敵境為我大漢戰盡最後一口氣,記住,匈奴人不認識你們誰是誰,但是他們認得這身衣服!”


    “這就是大漢軍服,這就是用先輩們的鮮血鑄就的不可磨滅的標誌,它,不容侮辱!”


    蕭塵盡管看不清扭頭看向他處的傷兵表情,但是他看到了之前那三三兩兩的老兵此時已經收起了之前輕佻的表情,似乎被蕭塵的話觸動了,各個都陷入了沉思。


    就連抬頭看天蘇章此時也若有所思的看著蕭塵,眼睛裏閃爍著亮光。


    “我想陳大哥九泉之下有知,定也不會讓匈奴人侮辱這件衣服。”


    蕭塵話鋒一轉,眼神一一掃過那幾個傷兵,最後在挑釁的那名傷兵身上定住,一字一頓的說:


    “而你,和陳大哥一起並肩作戰,陳大哥甚至為了救你而犧牲,你又憑什麽來侮辱這身衣服?”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之後,那名傷兵紅著眼地聲說道,“我沒有!”


    蕭塵不依不饒道:“你沒什麽,你的意思是沒有侮辱這件衣服?你別忘了,現在是我穿著這屯長的衣服!”


    那名傷兵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蕭塵:“我……”


    “我什麽我!你可以對我不服氣,也可以侮辱我,但是你決不能侮辱這件衣服!”


    蕭塵盯著那名傷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擦掉它,擦掉你的口水!”


    那名傷兵全然沒了之前挑釁時的張狂,在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跪下,一邊哭著,一邊伸出袖子擦掉蕭塵身上的口水。


    蕭塵咄咄逼人道:“還有,道歉!”


    那名老兵痛哭流涕,“我,我錯了,我不該朝這身衣服吐口水,我道歉!”


    現場又是一片死寂,明明有著一道慘痛懊悔的哭聲,但是給人的感覺比之前還要死寂。


    出了一口氣的蕭塵在蘇章欽佩的眼神中,環顧四周,打破了這死寂。


    “我今天明說了,我蕭塵,你們服不服,敬不敬,我無所謂!但是對這身衣服,隻要你們還和我並肩作戰的話,你們必須時刻保持著敬意!”


    “如果還有誰,對這身衣服不服氣,站出來,要麽讓我脫了它,要麽他自己離開!”


    蕭塵擲地有聲,如同驚雷。


    本來想著給新任屯長下馬威的眾人此時哪還敢上前,各個不約而同的都抬頭看天或者低頭看地。


    蘇章斜著眼瞪了一眼那眾老兵,沒有一絲同情,反而有些幸災樂禍,那小眼神好像再說:


    看吧,不聽勸,該!


    原來蘇章來接蕭塵之前警告過他們右屯官兵,說人家幾人能做到屯長一職,說明還有些本事。


    但就是有些人不服氣,所以才有了這讓蕭塵揚威的一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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