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等人一路打探,聽到距離押送隊伍離開的時間由二十多天縮短到兩天了。


    一直很堅強的丹若突然有一絲驚慌,她時不時的讓格桑子看看她打扮的是否好看。


    而假小子格桑子早就被丹若打扮的美若天仙,以至於在車尾練刀的蕭塵眼睛都直了,流著口水機械的舞著刀,就連那根細樹枝何時掉了都不知道。


    “蕭哥哥,你看啥呢,你得靶子都沒了!”


    “啊?”


    “你的靶子沒了!”


    “在哪呢……哦,哈哈……那我刺這個吧!”蕭塵迴過神,尷尬的趕緊刺起了那個圈圈。


    “嘻嘻,娘,蕭哥哥今天看我看了一路了……以後你天天給我這麽打扮好麽?”格桑子看到出糗了的蕭塵不禁有些得意,嘿嘿一笑,轉身對馬車裏小聲說道,討好著丹若。


    “嗯……啥?你不是說穿上不自在麽?”馬車裏的丹若此時也心不在焉迴答道。


    “可是蕭哥哥喜歡看!”格桑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語氣中透露著一絲驕傲。


    “傻孩子,這般妝容隻在重大場合才能穿,哪有人天天穿啊,那還不累死為娘了!”丹若手持銅鏡瞄了一下眉毛,說道。


    要知道格桑子這一身裝束她整整折騰了一個時辰才弄好。


    “哦……”格桑子難受的抖了抖肩膀,有些失望。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丹若自己也已經慌了神,她總覺得自己打扮太過招搖,畢竟苦了十幾年,現在突然打扮起來顯得不倫不類,畢竟歲月的痕跡太深,這些胭脂再厚,也難以掩蓋。


    可是卸了妝,丹若又覺得自己應該將最美的一麵展示給那個等了十四年的男人。


    所以她一直問格桑子好不好看。


    “孩子,見了你爹你要喊爹,別張口閉口的說那個男人什麽的!”丹若此時已經化妝了有一個半時辰了,但她總覺得不滿意。


    “嗯,我知道了……這化妝也給那個男人畫的,哼……我以後天天給我蕭哥哥畫!”格桑子嘟囔著,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娘這般慌張。


    當年被許狩欺負的時候,她娘都沒有這般緊張。


    “叫爹,不是那個男人!”丹若加重了語氣,瞪了格桑子一眼,歎了口氣說道:“雖然聽說毀了容,但那也是你爹,我男人……我也容顏不再,倒也般配!”


    “對,為娘不打扮了,不然你爹看了會自慚形穢,不行不行……我得卸妝!”


    丹若突然驚唿道,趕緊手忙腳亂的又開始卸妝。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娘,不是還有兩天麽,你急啥啊?”格桑子看到做錯事了一樣的丹若,很好奇那個男人長的什麽樣,居然把他娘迷成這般了。


    “哦,也對……”丹若鬆了一口氣,自顧自的開始卸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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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男……我爹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氣吧?”格桑子看到丹若瞪她的眼神,趕緊改口。


    “帥,必須帥……他哪哪都好!”丹若說著說著臉上擠出了一堆笑容,這個笑容格桑子見過,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娘總會翻出一根發簪,捧在手裏這般發笑。


    據說那是那個男人當年買給她娘的。


    “羅大叔,那個男人……我爹帥氣麽?”格桑子不信,拍了拍羅小成問道。


    “喊哥,不然你也得喊我叔!”心不在焉的蕭塵立馬反對到。


    “嗯,我樂意!”格桑子撅撅嘴,衝著蕭塵做了個鬼臉。


    你喊叔,差了輩分,我咋追你?


    蕭塵本想這般懟迴去,但是突然覺得不合適,隻好閉了嘴。


    “小七,你來駕車,駕車也是本事!”羅小成弱弱的看著蕭塵喊道。


    這車隊裏,要說最難受的就是他了。


    羅小成駕著馬車,吃著狗糧,還得保持著微笑,心裏卻說說哥幾個不厚道。


    “嘿嘿,你拉著吧……”蕭塵不知為何,特別恐懼那兩馬車,也許是心虛吧。


    羅小成看著轉了身的蕭塵,恨恨的下定決心,等到了敦煌一定也要這小子給我找個媳婦去。


    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


    這是羅小成這幾日的感悟。


    “快看,那是什麽?”羅小成眼尖,率先發現前麵天地之間有一片東西在閃耀。


    眾人順著羅小成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突然開闊,一片寬闊的鏡子橫在眾人眼前,午後的陽光灑在那結了冰的湖麵上異常刺眼。


    “這兒也有西海?”格桑子喃喃的說道。


    西海?這裏不應該是荒漠麽?


    蕭塵站在馬車上迴頭望去,果然是一片大湖,東西放向一望無際,再往北的天際線上倒是能看到對岸的雪山。


    成雙成對的飛鳥在午後的陽光下覓食。


    “這是……”蕭塵也被眼前一幕震撼了。


    雖然已是冬日,但是眼前詩意般的美景讓蕭塵不由自主的背出來了一句唐朝王勃《滕王閣序》中的一句話——“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是冥澤!”姚大看著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普及道。


    “哦,想起來了……”


    冥澤,古澤藪名。又稱大澤。漢唐時期籍端水(冥水)下遊注入之湖澤。約東起今甘肅省安西縣東三道溝鎮西側西湖灘,沿疏勒河洪積衝積扇北緣向西延伸,又沿安西縣南截山子南麓向西南延伸,止於截山子西段南麓亂石子山。東西斜長130千米許,南北寬30千米,清朝康熙末隨冥水斷流而幹涸。


    看著這個在後世消失的大澤,蕭塵不禁感慨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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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曆史的長河裏,人類區區幾十年的壽命,何其渺小。


    這般廣闊的大澤也熬不過歲月的摧殘,他,蕭塵這短短幾十年又能改變什麽?


    沒有權力,當然什麽都改變不了!


    所以……


    蕭塵的拳頭緊握!


    如果此事蕭塵說眼前的大澤一千多年之後就會消失,他們一定會把他當傻子。


    蕭塵的這份心情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


    要不要刻一個石碑,記錄一下自己離奇的經曆,丟入這湖中?


    ……


    冥澤湖畔,午後一絲暖陽


    越接近昆侖塞,沈子騰就越著急。


    反而衛廣炎倒是越來越淡定了,他臉上的喜悅隨著超過蕭塵按計劃返迴的時間天數越多而變得越少。


    本來幾天前他還不知道。


    他還以為刺殺蕭塵後,蕭塵為了避免見他而離開押送隊伍,加入了廉範的太守府。


    但是前幾天,他無意間聽到沈子騰和趙磊的對話,才知道蕭塵居然是深入西羌去接他心心念十幾年的丹若。


    這讓衛廣炎對蕭塵更加感恩戴德。


    這讓本來消沉的衛廣炎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滿血複活。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遲遲不見蕭塵迴來,衛廣炎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比起之前不值錢,更不堪。


    “老衛,你放心,蕭公子肯定會……”沈子騰看到日漸消瘦的衛廣炎於心不忍,勸阻道。


    但是此時就連他也沒信心了。


    “也許丹若早就嫁作人婦了……思輝也不認我這個不合格的爹……”衛廣炎怔怔的說道。


    沈子騰沉默了,因為這中間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比如那部落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再比如大雪封山,遇到饑餓的狼群等等,都會讓那隻有四個人的隊伍全軍覆沒。


    按原計劃,蕭塵接迴丹若之後,眾人馬不停蹄直接往敦煌趕。


    可是這眼看分開四十天了,還沒有蕭塵他們的消息,怕是兇多吉少了。


    “唉……還沒到最後一刻,還有轉機,除非竇憲竇公子派人來……”沈子騰也說不下去了。


    他們午後沒多久就開始紮營了,依著冥澤湖畔。


    有的人去湖麵鑿冰釣魚,但是除了衛廣炎和沈子騰之外,朱永芳和姚三等人也待不住,頻頻南眺。


    “沈大人,我心慌的不行……讓我騎馬往南去查探查探?”姚三終於受不了了,找到沈子騰請求到。


    “好,有他們消息了,第一時間迴來匯報。”沈子騰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


    姚三二話不說,搶過一匹正在訓練的戰馬,絕塵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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