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這些人當中有沒有和你身手差不多的高手?”蕭炎總覺得不太對勁,按理說都是一起好幾年的戰友,什麽水平應該都很清楚。


    但往往應該當中藏有玄機。


    “還是那幾個,平時我們之間也切磋,彼此啥水平都清楚……”沈子騰搖搖頭,迴答的很肯定,他們一個鍋裏吃飯,一起流血流汗,一起訓練,長期在一起是很難隱藏自己身手的。


    要知道一個高手想短期內隱藏自己身手很容易,但是想在好幾年的時間裏,在關係好的差不多穿一條褲子的戰友麵前一直隱藏自己的身手,很難!


    先不說每天不練,身手會變遲緩,就算是平日訓練場上,或者小規模剿匪戰鬥中也很難不在細節中漏出蛛絲馬跡。


    “你再仔細想想。”蕭炎盯著沈子騰的眼睛看了半晌,選擇相信了應該。


    那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名高手隱藏在剛加入軍隊的新兵當中,還沒暴露。


    “你算啊,你說你需要什麽東西,要牛血還是羊血,還是香火啥的,我都給你去找……”情急之下,沈子騰想到了病急亂投醫。


    軍中有人潛伏,還和最高的官員迷莽的表哥有關,這要是真出了事,跑了滇獨,自己的前途怕是要被毀了。


    “我……”


    蕭炎一陣無語,沈子騰還真以為蕭炎是神算子了。


    蕭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緩,一本正經的說道,“算命真能算那麽準,我還會出現在這裏麽,我還會去當上門女婿麽?另外你說的這些那是道士抓鬼做道場用的,我用不著,謝謝你沈大人。”


    “說的也是……好有道理,是我魯莽了,蕭公子勿怪,我這是病急亂投醫,萬一真的被劫走滇獨,我們這些帶兵的怕是要被一擼到底了。”沈子騰一臉尷尬,自責的拍著腦袋,但是腳底下卻不停歇,在大帳中來迴踱步。


    蕭炎思考問題喜歡閉眼,沈子騰則喜歡踱步,晃的蕭炎有些頭暈。


    “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吃虧!”蕭炎索性閉上眼想著對策,突然眼睛一亮,說道:“馮保應該知道一些事情,要不我和唐大他們找個機會把馮保綁了,然後交給我們老大朱永芳審問?”


    “咦,這是個辦法!”沈子騰眼睛一亮,其他人他可以沒印象,但是他對朱永芳的印象可深了,看著朱永芳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書生,每次都是局勢已定,最後出場,而且都是隻出一招,一擊要害。


    “還是算了吧,你要是能搞定迷莽,這個法倒是可以考慮,不然我們兄弟幾個怕是還沒出右扶風就完蛋了。”蕭炎想到瑕疵必報的迷莽,突然覺得這個辦法並不是好辦法。


    沈子騰深以為然,因為他一直很納悶右扶風為何再三叮囑他,軍侯迷莽怎麽整治蕭炎都別幹涉,除非涉及性命,或者可能造成蕭炎殘廢的時候才能站出來,至於蕭炎兄弟幾個,才沒人管。


    蕭炎在這瞬間想了很多。


    首先,馮保並不弱,就算被製住,以馮保對蕭炎的恨怕是啥都問不出來,最後還給迷莽落下口實。


    其次,萬一打草驚蛇,那幕後之人突然暴起,或者消失,對他們來說都是個隱患。


    蕭炎將自己的擔心告訴沈子騰,沈子騰聽的連連點頭,他又開始了來迴踱步,這時候一股風吹進來,大帳裏麵的蠟燭忽明忽暗的閃了一下。


    沈子騰眉毛一揚,扭頭看著閉眼的蕭炎說道,“既然我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何不把他引出來?”


    “嗯,我也這麽想的……等對方自己跳出來,盯緊滇獨,讓他做餌?”蕭炎沒睜眼說道,他覺得軍侯迷莽始終是個麻煩,現如今迷莽官最大,沒人能治住他,沒有證據,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所以還不如靜等幕後之人跳出來。


    “我會私下和趙磊聯絡一下,也會安排人盯緊滇獨,你們兄弟幾個也是,若在這路上立了大功,到時候去了軍中也好過一點。”


    沈子騰最擔心的是那個神秘高手,倒是不怕這些羌人翻出浪花來,也不怕滇獨真跑了,畢竟軍中他們羌人隻占十分之一左右,大部分還是好兄弟,料想他們也不至於冒著拋家舍業的危險去救一個土匪。


    但是沈子騰還是很心急。


    你想想,明明知道身邊有個索命鬼,隨時都會要人命,偏偏不知道又他是誰,誰不急?


    “嗯,隻能先這樣了……隻是這個滇獨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會有這麽一個高手來救?”


    蕭炎剛爬出一個坑,又主動跳進另一個坑。


    本來就頭疼的沈子騰幽怨的看了一眼盡出問題的蕭炎,揉揉腦袋,又開始了踱步,突然沈子騰止步說道,“不行,我得派人迴去找右扶風大人調出案卷好好查查滇獨的來曆。”


    “想那麽多幹嘛,抓住了不就啥都知道了……”蕭炎眼睛突然睜開了,覺得自己把問題複雜化了。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帳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好像是唐大他們的聲音。


    “閉…閉嘴,他…是兇手,你們就是同黨,給我…我看住咯,我去…找大人!”,


    話音剛落,一名隊正手持著一把帶血的匕首,掀開沈子騰的大帳門簾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嘴上還大聲嚷嚷著:“大哥…哥,找…到了,找到了……”


    那名隊正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頭紮到正在踱步的沈子騰身上,剛到給沈子騰道歉,卻看到了坐在大帳之中的蕭炎,頓時愣住了。


    “看看你,啥事讓你這麽沉不住氣!”沈子騰沒發覺那名隊正的異常,出言訓斥道。


    “大…大哥,我找到……匕首了,還……有血……未幹!”那名隊正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的盯著蕭炎,緩緩的把手裏的匕首放下,警惕的看著蕭炎,生怕他暴起傷人。


    “在哪裏發現的?”


    蕭炎和沈子騰異口同聲的問道。


    “來來……來人!”那名隊正突然一把將沈子騰拉到身後,唰的一下抽出軍刀,直指蕭炎,“兇…手在這裏。”


    外麵的士兵聽到大帳裏的動靜,紛紛衝了進來,愣了一下,齊刷刷的抽出軍刀,將沈子騰護在身後。


    “你們這是幹什麽?”沈子騰懵圈了,蕭炎也懵圈了。


    “呸,裝……裝什麽裝,老……子還以為你是……是……”為首的隊正對著蕭炎啐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罵道。


    “這位大哥,你慢慢說。”蕭炎很想知道這名士兵要說什麽,但是對結巴來說,越急就越結巴,所以蕭炎示意這麽隊正放緩語氣慢慢說。


    沒想到蕭炎越是淡定,他們越認為蕭炎是高手了,這位隊正越緊張了,“你……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好……好漢呢,沒……沒想到……”


    “沒想到居然用下三濫手段殺害我兄弟!”另一名士兵聽不下去了,替隊正說完話。


    “結巴,發生什麽事了?”沈子騰踹了一腳麾下的親信,從他們緊張的表情來看,他們覺得蕭炎是高手,但是即便如此還橫在他們中間保護他,不禁讓沈子騰心中一暖。


    “匕……首,首在他……他的貂……大衣裏……”那隊正不敢迴頭看沈子騰為何要踢他,而是死死的盯著蕭炎,“十…十有八九,就……就是他!”


    “臥槽,我的貂皮大衣啊,就用了一迴!”蕭炎看著血跡未幹的匕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血糊了的貂皮大衣,頓時心疼不已。


    “你們傻了麽?”沈子騰又感動又氣憤,拍了為首隊正的腦袋,“動動你們的腦子,蕭公子從小樹林裏出來就一直在我大帳之中,哪有時間迴去放匕首,莫非他會分身術?”


    “啊……那……我我們被當猴……”那隊正臉色一變,手上的刀放了下來,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看著蕭炎。


    “對,你們被當猴耍了。”蕭炎接過那隊正的話頭替他說完。


    那隊正看著蕭炎又要張嘴,蕭炎對著他笑了笑,“這位大哥,不用給我道歉,換誰都會先想到自家兄弟是不是被騙了,你做的對。”


    “我……我還是,要給……公子道歉!”那名隊正將刀迴鞘,然後對著蕭炎抱拳道,一臉誠懇。


    “這位大哥不必客氣。”蕭炎敬重重情義的漢子,趕緊站起來還禮,然後又問道。


    “隻是不知兄弟們可否看見有誰去了我睡覺的地方?”


    剛進來的一群士兵紛紛搖頭。


    蕭炎和沈子騰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惋惜,他們錯過了發現潛藏之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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