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宇文灝抱住華憐,他雖然才十歲,但是身量已經長到華憐的腰部。


    “母親......”小小的臉埋在華憐的衣服裏。


    秋日的陽光下,身側白玉盤子中放著的佛手柑散發出甘甜清冽的香味。華憐深吸一口氣,摸了摸宇文灝的頭頂,烏鴉鴉的頭發下,白皙的脖頸散發出暖玉一般的光澤。


    “母親,妹妹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華憐的手一頓,心中波瀾翻起,卻盡量平靜的迴答自家兒子:“你怎麽知道是妹妹?”


    “我就知道啊!”


    華憐鬆開手,照在她身上的陽光像是突然失去了溫度,她感覺到無法抵擋的冷意鋪天蓋地的從頭壓下。


    她在魘魔井中所預見的都一步一步成真,宇文樓成了魔,歸墟的封印已經開始鬆動。


    她身上曾經被下過詛咒,雖然畢方已經解開,可是華憐自從又開始有孕後,她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魂魄深處依然有著還沒有解開的牽絆。


    她曾私下與畢方一同去過鳳氏皇陵,空曠的祭壇上,華憐一身紅色宮裝,腰間三根金色的鳳翎隨著裙擺長長的拖在地上,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問自鳳凰的先祖,而迴答他的是來自天界長久的沉默。


    畢方告訴她,那是鳳凰一族血液中帶來的束縛,神族的血統中的烙印。


    鳳凰一族,注定了是要犧牲。


    “那我身上的詛咒,是誰所下?”她站在祭壇上,沒有迴頭。


    “是你的父親。”畢方一身潔白祭司袍,恭順有禮。


    “究竟是為什麽?”華憐木然的轉身,低語道,“究竟是為什麽?隻因我生在二月,術士說二月生女於父母不利,他多年棄我於不顧。可笑我一個堂堂嫡公主,活的連宮女生的賤種都不如!為什麽,為什麽還要下詛咒給我的孩子!他連見都沒有見過他!”


    “殤帝曾經夢魘,預見您所誕之子登上皇位。因此以血為咒,下了這樣的詛咒。”


    “嗬,”華憐嘲諷的撇撇嘴,“他不過是一個雜種,他的血,怎麽可能下的了這樣強大的詛咒。”


    “他是以鳳皇當年留在皇陵內的心頭血所下的咒。”


    !!!


    “據我推斷,當年蕭皇後是從皇陵祭祖迴來後才發現有孕的。”畢方頓了頓,“這與凰魄丟失的時間是一致的。”


    “你想說什麽?”


    “如果微臣沒有猜錯的話,殿下本體應當是凰魄。”


    “你在開什麽玩笑!”


    “這隻是微臣的猜測。當年鳳凰一族隕落,鳳凰一族中除了族長鳳皇能有這麽強大的神力能夠保持魂魄不散以外,也隻有鳳皇親妹妹能有這樣的力量了。不過可惜,這無從考證,當年這位公主年少時便已隕落,隻留下不散的凰魄。”


    “這些隻是推測。”華憐看向祭壇上空無悲無喜的鳳凰雕像,“不管我的本相是誰,我終究是我,這個孩子,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會護住她!”


    大鄴的皇宮內,雖然還是初秋,地龍卻已經早早的燒起來了。每每到夜晚降臨時,華麗總覺得,地板陰暗的角落處,有什麽黑暗寒冷的東西正在聚集盤踞著。


    “母親。”


    宇文灝穿著明黃的睡衣,裹著錦被,一臉睡眼惺忪。


    “母親,你怎麽還不睡?父皇說,他今天歇在飛霜殿了。”


    “我知道,灝兒睡吧。”


    華憐拍著孩子的背,眉頭卻皺了起來。


    自從歸墟歸來後,宇文樓與她分床而睡的次數越來越多,如今,已經習以為常了。


    兩人之間,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裂隙,在越扯越大。


    華憐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就會到無法挽迴的地步了。


    待孩子睡下,她披了件衣服,禦風輕盈的落在飛霜殿外。


    飛霜殿裏燈火通明,她在殿外站定,便聽到一個女子又柔又媚的聲音:“啟奏皇上,奴家的父親確是前朝殤帝的四皇子。”


    “哦?”裏麵傳來宇文樓宇文樓的聲音,似乎對麵前僅穿著薄紗的女子非常感興趣,“靠近點讓我看看,說不準,你也有鳳凰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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