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矮馱馬和毛驢馱著麻布口袋,四蹄輕輕踩在幾寸厚的木板橋麵上,頸下掛著的鈴鐺發出清脆聲響,混合著馱馬隊藏族大漢們的低聲吆喝聲,在長度超過一百米的吊橋上空迴蕩。[.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吊橋另一頭,一個班的印藏山地部隊巡邏分隊,手持蘇式ak74突擊步槍頭戴奔尼帽,在橋頭兩側站立,神情警惕的注視著從吊橋上走過來的一行馱馬隊,以及稍稍靠後位置的幾個遠行背包客。


    一個荒漠作訓服肩章位置沒有軍銜,腰側掛著戰術手槍套,高鼻梁褐色短發戴著一副太陽鏡的高個子壯碩白人,站在橋頭的一輛重型蘇式四輪越野車旁,有著頭戴奔尼帽手持突擊步槍巡邏分隊士兵的隱隱襯托,高大壯碩的身材在下午的陽光下顯得特別突出。


    注意到走在前頭的馱馬隊藏族大漢桑吉趕著頭馬緩步往橋頭走來,白人不緊不慢的摘下了戴在臉上淡藍色鏡片的太陽鏡,顯出三十多歲還算堅毅的一張臉龐,藍褐色的一雙眼瞳透射出詭異的光芒注視著逐步走近的桑吉,舉起卷起衣袖長滿老長汗毛的左手手臂輕輕一晃。


    站在身邊肩章上掛少尉軍銜戴著奔尼帽的一個藏族族裔少尉,晃了晃肩膀一側槍帶托著的突擊步槍,神色不耐的衝著桑吉低聲用藏語喊道:“馱馬隊從邊境來?拿出通行證件,我們需要檢查一下!”


    桑吉趕緊的從藏袍裏摸出幾張折疊在一起的紙頁,吆喝著頭馬停下腳步後,把這幾頁紙頁遞給一臉不耐之色的少尉手裏。


    少尉原本有些不耐的神色,在翻開蓋上印度邊防局大印的邊境通行證件時候,發現證件中還有幾張大麵額的印度盧比紙幣後,神色隨即變得緩和起來。


    少尉毫無顧忌的把這幾張盧比揣進作訓服左胸衣兜裏後,速度的掃了幾眼已經有些舊的紙頁證件,抬起頭看了看桑吉和身後的一行馱馬隊十來個彪悍的藏族大漢,隨手把紙頁證件遞給桑吉,揮揮手示意桑吉的馱馬隊可以通過。


    腰側掛著戰術手槍套的三十多歲白人男子,一直在觀察桑吉的反應,對於桑吉明目張膽的行賄巡邏隊,他才懶得管,那點盧比他還看不上,常年在邊境搞易貨貿易的馱馬隊行賄邊防警察是極其正常的,當然在對麵馱馬隊不會如此搞(中國境內),否則會很麻煩的。


    不過顯然讓他失望了,桑吉隻是衝著後麵的馱馬隊隊伍用帶著阿裏口音的藏語喊了兩聲,隨後就帶著馱馬隊從橋頭走過,趕著二十多匹矮馱馬和毛驢徑直的往天珠寺小鎮行去,沒有發現桑吉的馱馬隊和跟在後麵的一行背包客有什麽直接的聯係。


    難道他們隻是湊巧走到了一起,互相不熟悉?


    橋頭身材壯碩的白人腦子裏各種念頭閃過,覺得一開始的判斷有些失誤,沒有發現馱馬隊有丁點掩護尚在橋上木板上走過來的一行背包客。


    不過想歸想,臉上卻根本看不出來,神情沒有半點懊惱之色,自顧自的從作訓服衣兜裏掏出一盒從天珠寺小鎮商店裏買來的中國雲煙,抖了抖煙盒,拇指和食指捏著一支卷煙塞到嘴角,拿出一個同樣來自商店的一次性氣體打火機,點燃卷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後就把卷煙和火機拋給身邊的少尉,一邊鼻孔裏吐著兩條灰白色的煙霧,一邊看著已經走到橋頭的幾個背包客。(.)


    身著淺黃和淺藍休閑運動服套裝的洋妞安娜和楊伊帆妹紙,最先走過長度超過百米的厚木板吊橋,兩女都背著容量隻有二十多升的背包,看上去一臉風塵仆仆的,但是那種隱約透露出傲骨的學者氣質在此時卻凸顯出來,根本不拿站在橋頭突擊檢查的印藏山地部隊巡邏隊當迴事,想要徑直從三十多歲年紀的白人男子一側走過去,結果自然是被毫無意外的攔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拿出你們的通行證件看一看!”


    在白人的眼神示意下,有著藏族人麵孔的少尉,在打出手勢讓身邊的持槍士兵把安娜和楊伊帆攔在橋頭不讓通行後,神情變得有些陰冷的看著長有一副俏臉蛋的安娜,語速極快的用英語說了兩句。


    這個少尉的眼力介是相當不錯的,安娜一副歐裔人種的相貌和她臉上表現出來的學者氣息,似乎有些來頭的模樣,明顯是什麽國際組織的科研工作者,或者是年輕的科學家什麽的?


    為了傳播西方社會的所謂“普世”價值,近年來有不少頂著什麽綠色和平組織、動保協會、甚至是聯合國名頭的各國研究學者科學家,以各種方式出現在印度境內。


    不以正規渠道入境的科研工作者和科學家,少尉在以前的邊境巡邏任務當中,都曾經遇到過,這些國際組織的所謂科學家,證件齊全但是喜歡體驗邊境區域的民俗文化風情,搞什麽稀奇古怪的研究之類的,少尉認為安娜和楊伊帆就是這種人。


    “我們是亞太經合組織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小楊,給他看看我們的證件!”


    安娜的一雙亮銀色眼眸瞬間變得犀利起來,目光在藏族族裔少尉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後,顯得氣勢很足的不緊不慢說了幾句英語。


    身邊的楊伊帆妹紙秒懂,根本不管幾米外幾個持槍印藏山地部隊士兵,把一多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傲人的上圍曲線上,權當什麽都不知道,速度的解下背包束帶,拎著背包拉開拉鏈從背包裏找出一個塑封的藍色小本本,疾走幾步遞給少尉。


    少尉翻看著手裏的證件本,發現這是一個集體團隊的證明文件,分別用英語、中文、印地語、俄語等等幾種官方語言文字進行說明闡述,持有本證件的是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科學家,提示途徑所在國的邊防檢查站予以放行,簽署文件的是亞太經合組織,有效期是半年,簽署的時間是五月份。


    少尉難以對這份證件的真偽下定義,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三十多歲的白人男子,此時叼著卷煙的白人,一把扔掉嘴裏的煙屁股,藍褐色的眼眸從安娜身邊看向慢步走來的諸葛含玉、宋小雙一行人,臉上的肌肉沒來由的抖動了一下,速度的從少尉手裏接過藍色的證件本。


    一番翻閱檢查下,即使以他豐富的情報偵察經驗來看,也隻能傾向於這本證件本是真實有效的,亞太經合組織的名頭他如何不明白,如果輕易否決證件本的真實有效性,這些所謂的科學家鬧將起來,他可就倒大黴了。


    不過作為情報偵察精英,豐富的經驗支撐起來的直覺在提醒他自己,始終覺得安娜和楊伊帆等人值得懷疑,認為不能輕易的把這些人放走。


    這個身材壯碩的白人,故作悻悻然之色把證件本還給楊伊帆妹紙,在楊伊帆收好證件本正要放迴背包裏的時候,突然用嫻熟的藏語不置可否的來了一句。


    “最近山區的盤羊好像少了不少啊!”


    對於白人嘴裏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顯得有些突兀的話語,看似科學家助手的楊伊帆妹紙,臉上帶著有些訝然的神色,語速極快的用同樣嫻熟的藏語說道:“野生盤羊種群太少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觀察到,印度河上遊拉達克山山脈隻有岩羊,但是經過我們的觀察,岩羊的種群也麵臨著地盤縮小和來自人類的威脅越來越大。”


    對於自己不按常理出牌,而對方依然應對自如,白人男子眼神變得冷肅起來,手指指了指已經走到橋頭,拄著手杖黑瘦的木?江措上師和身材顯胖的孔敢?頂老頭,臉上顯出一縷譏諷的意味,看著安娜和已經重新把背包背在背上的楊伊帆,語速極快的低聲用印地語說道:“這兩位不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吧,分明就是某個教派的修行者!”


    這個白人佬十分無禮的行徑,讓少尉和附近的印藏山地部隊巡邏隊士兵臉色大變。


    在喜馬拉雅山脈山南山北,以及喀喇昆侖山中印邊界,千百年來值守邊境的軍士,都知道不能惹各大修行教派的修行者,藏傳佛教、印度教、耆那教、錫克教、苯教等等宗教信徒眾多,民間傳言的大能力修行者多出在這些實力很強的教派中,越是看起來風吹欲倒老朽的修行者,越是不可大意。


    因為在高海拔的崇山峻嶺步行,野獸眾多環境惡劣人跡罕至,人們常常發現某位麵容枯槁頭發散亂的老朽修行者,在狼群出沒的荒嶺經過卻屁事沒有,沒點能耐怎麽能行?而身邊這個美國佬卻出言不遜,還以手指直接指著明顯一副修行大師的木?江措上師和孔敢?頂老頭,這妥妥是作死的節奏。


    “臥槽,自己不想活了別帶上我,熬上半年就脫下這身皮了,可不能在這裏出事啊!”


    少尉心裏麵暗自罵娘,恨不得一腳把身邊的美國佬踹到橋下的印度河河水中,不過這樣的想法當然不能顯露在臉上,趕緊的手勢一揮,示意依然持槍站在路中間的兩個士兵站到一邊去,立馬神態恭敬的看著木?江措上師和孔敢?頂老頭,行雙手合十禮。


    在木?江措上師和孔敢?頂老頭雙手合十還禮緩步走過來的時候,安娜微微搖頭,臉上顯出幾縷惋惜的神色,看著已經被少尉突然的轉變態度搞懵了的美國佬,手勢示意楊伊帆準備走人的時候,不置可否的低聲說著帶有美國派腔調的英語:“這兩位大師是到列城去的,隻是和我們結伴同行而已,誰說兩位大師是動物保護協會的成員,是你自己搞錯了!”


    在安娜說話時候,拄著黑漆漆樹根手杖背著小背包一身淺白色布質藏袍的木?江措上師,已經和孔敢?頂老頭走到少尉身邊,看到黑瘦的木?江措上師神情變得肅穆的衝著自己微微點頭後,少尉心裏麵一塊巨石終於掉了地,心裏麵暗自腹誹:大師就是大師,不和一般俗人計較。


    少尉根本生不起再次檢查這些背包客的證件的心思,他當然知道這支來自於亞太經合組織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小團隊,正式的護照之類的證件當然是齊備的,但是兩位大師就不一定擁有護照,檢查護照什麽的,肯定惹惱這些徒步旅行的修行大師,那可就大不妙了。


    至於兩位大師姓什麽名什麽,少尉也不想問,因為除非大師自己或者身邊的同伴說出來,詢問大能力修行者姓名本身就是很犯忌諱的事情。


    當一身天青色絨布運動服著裝,背著偌大一個背包麵容普通的宋小雙,從橋頭碎石路走過的時候,收斂了殺戮氣息的宋小雙顯得極其普通,除了有意展現出來的研究員氣質外,就是體力看起來不錯的背包客。


    三十多歲腰側掛著戰術手槍套的白人男子,隻是把目光在宋小雙身上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身著同一款絨布運動服的諸葛含玉、司馬玉如和劉曉陽三人身上。


    對於一身淺紫色絨布運動服身材微胖一頭黑亮短發學者氣質凸顯諸葛含玉,白人男子藍褐色的目光隻是略微掃了掃,覺得她很符合學者的形象。


    而司馬玉如身上若有若無的軍人氣質和劉曉陽身上運動員的派頭,也隻是讓他微微皺眉後搖了搖頭,前軍人和前運動員出身的科研工作者是很常見的,沒有足夠的理由把他們再次擋下了詢問。


    問題的症結,其實就出在橋頭的十來個印藏山地部隊軍人身上。


    他們已經被身邊這個美國佬的所作所為嚇壞了,擔心激怒已經徑直往天珠寺小鎮鎮子口走去的兩位大師,是以根本不會配合美國佬嚐試攔下諸葛含玉一行人。


    美國佬隻是暫時出現在巡邏隊中不久就要離開,如果捅出大簍子,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而自己這十來個人以後別想獲得天珠寺小鎮的藏民好臉色相對了。


    要知道藏民對於修行大師都是極為尊敬的,因為但凡是修行大師,多半會用一身所學(醫術和巫術)無償服務於旅行中的各族群眾,兩位大師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隻需要偶爾表現出對印藏山地部隊巡邏隊的厭惡情緒,巡邏隊都會威信掃地,以後想要升遷什麽的就甭想了。


    諸葛含玉一行人背著背包走進天珠寺小鎮不久,一個班的印藏山地部隊巡邏隊,很快上了停在橋頭的那輛蘇式重型越野車,越野車引擎發出轟鳴聲響一溜煙開過木板鋪就的吊橋,沿著河穀一側的簡易戰備碎石公路,順著河穀往下遊開去,漸漸消失在灰黃顏色山脊的公路盡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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