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道君的情緒波動不是誰都能感受到的,等著田寶行走過來在剩下的空位坐下,四人兩兩相對而坐,一時間因著沒人說話,氣氛都顯得有些尷尬。


    就在此時,金家飯館的跑堂端著托盤前來,兩樣爽口小菜和一壺蜜酒也隨之被他放下。


    “大小姐,掌櫃的交代,這壺酒是您幾位今天唯一的一壺酒。”


    跑堂害怕大小姐罵人,丟下這句話就飛快地跑開,讓金珠有火也發不出來。


    倒是姚春暖,因著跑堂的話,忍不住笑出聲,“金叔也是怕我們貪杯,這款可是朱姨當初自創的蜜酒?”


    聽姚春暖提到故去多年的親娘,金珠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我爹就是這樣,我都是十五歲的大姑娘了,可他卻覺得我還是那個四五歲偷喝蜜酒的小姑娘。”


    金珠嘴上雖是抱怨的語氣,可姚春暖卻沒從她的話裏聽出任何的不悅。


    很顯然,她的好朋友金珠隻是嘴上不饒人罷了。


    想到這裏,姚春暖忍著笑道:“做長輩的總是這樣,有著操不完的心。我們啊,就是七老八十,在他們眼裏,依舊是需要他們操心的孩子。”


    姚春暖這話一出,其餘三人皆是相繼點頭。


    氣氛轉好,幾人不再提這事,金珠也主動執壺給四人都倒了一杯蜜酒。


    “你們都嚐嚐,這是我娘生前研製出的方子釀的。”說著話,金珠又特地看向陳宥禮補了一句,“我特地問過大夫,你一日少喝兩杯這蜜酒是無事的。”


    昨日確定了陳宥禮要來,金珠就跑去醫館問了一聲。


    不然要是把他喝出什麽好歹來,想來她的好姐妹可要心疼了。


    這麽想著,金珠的眼神也落在了對麵姚春暖的身上。


    察覺到好姐妹的視線,姚春暖也將自己帶來的兩份蛋糕打開一份,“這是我早晨起來親手做的,我們一齊嚐一份,另一份單獨留給珠珠。”


    雖早就猜到好友安排,可一聽姚春暖這話,金珠還是故意打趣道:“哎呀,我還當這兩份糕點都是我的呢。”說著話,金珠又飛快的瞥了一眼陳宥禮,“也不知今日到底是誰沾了誰的光。”


    姚春暖明白金珠的意思,她惱羞成怒的瞪了金珠一眼,而後這才出聲解釋道:“我也是第一次做,若不是你生辰,我也想不起來這個糕點。”


    或許是姚春暖的迴答讓金珠滿意了,她沒再說什麽讓姚春暖心慌的話,而是熱情的招唿田寶行和陳宥禮喝酒吃菜。


    說話間,跑堂又送了兩道剛出鍋的熱菜來。


    姚春暖嚐了兩口菜,又喝了半杯蜜酒,剛放下酒杯,便見自己麵前的碗裏多了一塊春筍。


    順著春筍往上看,正好看見陳宥禮手持公筷的模樣。


    “陳…陳少爺……”


    姚春暖不知陳宥禮為何會給自己夾菜,她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卻不知到底哪裏不對勁。


    “我嚐著這春筍不錯。”杏林道君自然的好像剛才給姚春暖夾菜的人不是他。


    放下公筷,見姚春暖幾人都在看他,他又疑惑道:“都在看我做什麽?”說著話,杏林道君也夾起自己碗裏的春筍放入口中。


    姚春暖上輩子身體不好,雖也上學,可從小一學期她能上滿一半時間就已經很好。


    ‘秀色可餐’一詞,她早就學過,可曾經她一直以為這世間不會出現一個能讓她忘掉饑餓的人,但今天,眼前一舉一動都隱隱透著仙氣的陳宥禮,卻讓她失神的一時忘記了吃飯。


    剛動用了一絲靈氣的杏林道君很滿意自己剛才的表現,他自然的吃菜飲酒,等著姚春暖迴神後,這才又開始偷偷運轉功法。


    姚春暖這會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剛才竟然盯著一個比自己小的少年看呆了!


    雖這少年長得很好看,是她喜歡的樣貌,可她也不至於看呆吧?


    心裏有疑惑,可卻不合適在這會兒問出口。


    金珠看看神情自若的陳宥禮,再看看羞紅臉頰的好朋友,最後又瞥了眼身側滿臉不悅的田寶行,神色莫名。


    今日說是金珠的十五歲生辰,可金珠親娘早逝,金掌櫃又不想女兒早嫁,所以今日金家飯館裏更像是金掌櫃與好友們聯絡感情的日子。


    因著下午還另有安排,姚春暖四人各吃到七八分飽就停下了。


    姚春暖先打量了一眼陳宥禮的臉色,見他臉色的確不像之前蒼白,這才對著金珠使眼色。


    接到好姐妹的眼色,金珠便端著酒杯起身走到另一邊她爹那邊。


    也不知金珠在那邊說了什麽,姚春暖隻見金珠連敬諸位長輩三杯酒,引得她爹得意撫須大笑後,便一臉歡快的朝著他們走來。


    “走吧,我和我爹說好了,我們早去早迴,天黑前是一定要迴來了。”


    一直未開口的田寶行直到這時才知道姚春暖和金珠她們下午還另有安排,他有心想說一句自己下午不去,可看著陳宥禮自然起身要同去的模樣,最後還是閉了嘴。


    百花燈會,顧名思義自然是有百花模樣的花燈。


    除此之外,這幾日前來縣城等會的姑娘們還會簪花戴花。


    正逢春日桃花盛開,今日頭戴桃花的姑娘有不少,可化著桃花妝的姚春暖還是格外顯眼,一路上頻頻有人側目看她。


    等著見到她身側的陳宥禮,同齡少年們這才遺憾的收迴眼神。


    姚春暖緊跟陳宥禮身側,本想再拉緊金珠,可迎麵而來的幾個人卻從她和金珠之間穿過。


    接踵摩肩之時,姚春暖的手腕被一個略顯薄涼的手掌拉住,再不受控製的往前走了兩步,她便跌入了一個並不陌生的懷抱。


    “小心。”


    同齡的少年如今並未比她高多少,說話間,溫熱的唇快速擦過她的耳垂,姚春暖敏感的一哆嗦,不等她避開,那聲音的主人又道:“這裏人多,我們先往前走走。”


    姚春暖沒有立刻答話,她先抬頭打量一圈,發現金珠和田寶行都不在周圍,這才對著陳宥禮道:“好,我們去前麵等他們。”


    說著話,姚春暖本以為陳宥禮要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可不想陳宥禮卻一直握著。


    似是察覺到姚春暖的不自在和疑惑,杏林道君側臉看著她道:“我身子不好,若是與你們都分開,萬一有些什麽,也沒個熟人照看。”


    話落,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是拖累,杏林道君又看著姚春暖歎息道:“若你嫌我累贅……”


    “我沒有!你別胡亂說話!”


    姚春暖不等陳宥禮話音落下就急切開口,另一隻沒被拉住的手,也著急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姑娘溫熱的掌心就在唇上,杏林道君心情極好的動了動嘴角,確定小姑娘的掌心和自己的唇有了接觸,這才鬆開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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