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討論的這個問題,沈瑜本人也有在思考。”


    劉餘慶責編說話打破了辦公室裏冷凝的氣氛,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沈瑜他能有多大,他思考能夠思考出來個什麽東西?別把太多的指望放在他身上,也別給他太多的壓力。這種事情我們能處理好就我們處理,不要牽扯到他。”


    說這話的責編也未必有什麽惡意。


    一來是他的確覺得以沈瑜的年紀,去解決這種他們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的確有些不靠譜。


    二來是他看著沈瑜這麽一路走來不容易,更何況之前欠沈瑜一個道歉的熱搜,讓他心裏在看過那些熱帖以後,不自覺的就對沈瑜多了一層長輩對於晚輩的保護欲。


    所以如今看到一出問題又要找沈瑜說事兒,他下意識的就是先把沈瑜這家夥給拎出去,有什麽事兒先找他們這些大人說。


    “先別忙著說別的,你剛剛說沈瑜他也在想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鄭廣義主編感覺到劉餘慶責編說這話背後隱藏了什麽內情。


    劉餘慶責編也不多說,直接就打開了光腦投屏,將一份策劃案給向辦公室正中間的空地投放了上去。


    “他這麽個意思就是……他要給他的靈氣來一種定義是嗎?”


    “靈氣是具體在文章當中的表現,他說要讓大家明白他的文章特殊之處究竟是個什麽概念,想必就是指這份靈氣的定義了。”


    無比棘手的一個問題,突然被別人輕描淡寫的化解了,究竟是個什麽感受?


    質疑。


    肯定是質疑。


    青雲社辦公室裏的責編們也不多說,把策劃案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力圖從中間挑出刺兒來。


    令沈瑜他意想不到的是,青雲社的責編們完全就沒有把三家合作一起做這個活動的這個點放在心上,他們的關注點完全就在於這個活動本身,以及這個活動能夠帶來的影響。


    一次次提出質疑,一次次又被說服。


    青雲社的責編們在質疑過後逐漸開始懷疑人生。


    這究竟是他們腦容量不夠,想不出這麽好的點子。還是因為沈瑜這家夥實在是太過於變態?


    張責編認為是後者。


    “這個點子我們想不出,別人也想不出,隻要沈瑜他本人才能夠做到。因為我們無法定義沈瑜他的文章裏頭究竟靈氣是個什麽概念,隻有他自己才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麽,從而為其他人豎起標杆。”


    剛剛心頭還沉甸甸的壓了一塊石頭,這會兒心就已經因為解決方案的來臨而蕩漾到了天上。


    辦公室裏一時之間一掃之前的沉重,眾人開始扯扯了閑話。


    不少責編翻著自己手頭投過來的和沈瑜文風有些類似的稿件,都在思忖著是否要聯係作者,邀請他參加這次比賽,或者說就用自己手頭的這份文章,建議他修改修改。


    鄭廣義主編也終於鬆開了緊皺著的眉頭:“那這個活動我們接不接?”


    難道這個問題還需要問?


    其他責編要你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看向了他。


    本來隻是出於禮貌問一句,征求一下團隊意見的鄭廣義主編:“……你們能不能把你們的眼神放尊重一點?我這還沒退位呢。”


    相似的劇情也在另外兩家文學組織裏頭展開。


    畢竟文學上的孤島現象,除非是出現很多不可抗力的因素共同進行作用,那麽是很少存在的。


    青雲社麵臨的文學風向問題,其他文學組織肯定也有遇到。大範圍的思考,小範圍的討論,從來沒有平息過。


    沈瑜的餘韻派bot收稿比不上其他文學組織,所以他意識到的速度還算比較晚。


    不過他處理問題的速度,那絕對是最快的。


    “就這麽同意了嗎?我就知道如果是你一定行的!”段務如很是開心。


    “那麽你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沈瑜看著郵箱裏頭靜靜躺著的三份文學組織發來的迴執,心裏知道這隻不過是通過了初期考驗,更為嚴峻的事情還在後頭。


    沈瑜:“你知道這次大賽最難在哪兒嗎?”


    段務如抿嘴思考了一會兒:“最難在取得第一?”


    “那隻是別的文學大賽的難點。”


    段務如:“那你的意思是這一次舉辦的文學大賽難點不同?”


    不僅是難點不同,連重點都不同,然而重難點從來都是放在一起說的,所以綜合起來,沈瑜接下來麵臨的最為關鍵也最為嚴峻的考驗就是,他該怎麽製定這個標杆,講明白這個概念。


    別看文學上很多事情都特別的模棱兩可,對於文章的解析也是千變萬化,但是某個文學名詞概念的製定,卻要嚴肅的多。


    沈瑜當年讀書的時候,教材他都要千挑百選,一定要找到最權威的那個版本作為最基礎的閱讀之後,他才敢去接觸其他的教材版本。


    無他,他實在是擔心因為他個人知識的淺薄,不懂得分辨其中的正誤,因為教材出的不好,導致他這個學的人基礎概念出錯。


    現如今他來到這個世界,自己來製定這個文學概念,那可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他對了,那麽整個世界的學習的人學到的都是對的。他錯了……那畫麵太過於慘烈,沈瑜都有點不太敢想。


    其實他也不是擔心自己肚子裏沒貨,畢竟不說他本人對這方麵的理解,古代那麽多大師都有留下可供研究的資料讓他參考。


    像格調說、肌理說……曆代對於如何成文的討論都不少,情與法的研究也層出不窮。


    大不了他用自己的入夢技能在夢裏也多啃幾天書,爭取把所有知識融會貫通。


    難就難在,如今的他就像個茶壺,肚子裏放了個餃子,可是他就是倒不出來。


    他該怎麽向這個世界的人解釋呢?


    電都沒有,他該怎麽向古代人解釋wifi?


    123都沒有學過,他怎麽教人家微積分?


    段務如端起麵前的奶茶,小小地喝了一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麵前的沈瑜,顯然是在等他的迴答。


    沈瑜:“我好像……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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