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桓渾渾噩噩的迴到家。


    才進門就被鄭母請了過去。


    “我的兒啊,你可終於迴來了。”鄭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鄭母抱著稀裏嘩啦的哭了一通。


    等他好不容易將鄭母哄好,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院子裏。


    顧欣茹紅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鄭桓到底心中有愧,即便他現在身心俱疲,還是耐著性子坐下來聽著顧欣茹的哭訴。


    “桓郎,”顧欣茹哭著拽著他的衣袖,“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你當初答應過我的,就隻娶我一個人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嗯。”鄭桓強忍著心中的不耐,點了點頭。


    “那你把高若柳送走吧。”顧欣茹哭著說道,“她一個姑娘家家的留在咱們家,對她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


    鄭桓其實想說,等他的婚假完了,他們就搬到京都去住了。


    高若柳即便是住在這裏也沒什麽。


    但顧欣茹說的也對。


    再加上心中的愧疚,想了想便也答應了。


    隻是,鄭母要是那麽好說話的,那就不叫鄭母了。


    一聽說要將高若柳送走,鄭母就開始了一哭二鬧三上吊。


    鄭桓被鬧的更累了。


    劉擎一邀請,本來還想要拒絕的鬼使神差的就給答應了。


    “桓,”劉擎一見到鄭桓,高興的走了過去,又害怕他反感,走了兩步就停下來了,“你能來,我真的太高興了。”


    “坐,先坐下來。”劉擎激動的說道,“我給你叫了你愛喝的碧螺春,你嚐嚐。”


    “對了,你來的時候吃東西了嗎?”劉擎又將點心推到他這邊,“嚐嚐這個,廖記點心鋪的紅豆糕。”


    鄭桓見他這樣歡天喜地的張羅著,抿了抿嘴,捏了一個點心咬了一口。


    “昨晚……”劉擎猶豫的說道,“對不起。”


    鄭桓酒量差,可他酒量很好,而且很清醒的。


    “你不要說了。”鄭桓耳朵有些發紅。


    他是醉了,可做了什麽事情,他卻是知道的。


    “那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劉擎忽然上前,拉著他的手。


    “你……”


    ……


    “姑娘,怎麽了?”丁香疑惑的看著顧昀真。


    “沒事,走吧。”顧昀真嗤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


    剛才竟然看到鄭桓和劉擎在一起。


    前世,那個和鄭桓滾在一起的男人。


    隻是,如今這兩人又在一起,是已經滾過了?還是還沒有。


    但,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


    顧欣茹啊!


    爭了搶了兩輩子了,隻希望她後麵不要後悔。


    “去廖記買點心去。”她笑著敲了敲丁香的腦袋,“蘭姐兒喊了好幾天了,今天要不給她買迴去,估計要跟我這個姐姐斷絕關係了。”


    “二姑娘才不會呢。”丁香揉了揉額頭。


    自家姑娘現在越發的愛欺負她了。


    自從搬到豐城,顧昀蘭去了豐城女學去上學,顧家毓將顧家軒介紹給了自己書院的院長,那院長原本已經不收弟子了,誰知道看了顧家軒的畫之後,破格將他收為自己的關門弟子。


    馬上要過年了,書院都放假了,家裏也熱鬧起來了。


    今日,顧昀真將給海逵送的東西放到驛館。


    “還有劉記的烤雞。”丁香說道,“二少爺喜歡吃。”


    “都買。”顧昀真笑著說道。


    轉眼間到了除夕,家裏出了顧家毓之外,一直住在莊子上的顧老憨也迴來了。


    年夜飯是顧昀真一個人操辦的。


    等明年過年的時候,她就已經嫁給海逵了,以後這樣給家人做飯的機會也少了。


    “喝點酒?”顧文呈笑著看著柳氏,又給顧老憨也倒了一點,“爹也來喝點。”


    “好。”顧老憨高興。


    這段時間在莊子上,老頭心情好了許多,身子骨比從前也好了。


    “爹,給我也倒點唄。”顧昀真笑著說道。


    “成,我女兒也是大姑娘了。”顧文呈笑著說道。


    “再大的姑娘,在爹娘眼裏都是孩子。”柳氏嗔怪了他一眼。


    豐城顧家在吃這年夜飯,遠在西北的海逵也沒閑著。


    才剛進入冬天,韃子就死灰複燃的在邊境挑釁。


    雖然也有幾次看似來勢兇猛的攻擊,都被打了迴去。


    今日是除夕,守備郭達在守備府裏款待海逵等人。


    “海將軍,”郭達端著酒敬他,“這兩年咱西州多虧了海大人才能有今日,我敬將軍。”


    “大人過譽了。”海逵笑著說道,“都是薛將軍指揮有方,大家齊心。”


    他最不耐煩的就是這種應酬。


    今日要不是薛厚山來不了,讓他作為代表,他肯定也不會來的。


    “好,”郭達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喜歡海將軍這樣的,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海逵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了笑。


    “大人玩笑了。”陸彥茗笑著說道,“今日雖是除夕,但韃子狡猾,隨時都有可能出動,酒咱們意思一下就成。”


    “等真正的將韃子收服了,那個時候咱們再不醉不歸。”


    這話,要是海逵說出來,郭達肯定會覺得他不識好歹,但出自陸彥茗的口,郭達就覺得後背一涼,急忙笑著說道,”陸小將軍說的是。“


    今日到府上的軍營裏的人多,萬一韃子真的在這個時候……郭達不敢想。


    “那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郭達說道。


    說話間,便有丫鬟上來給眾人換上茶杯。


    “怎麽樣了?”郭府拐角處,郭芙蓉一把拉住丫鬟的手問道。


    “姑娘放心,奴婢親眼看著他將那茶水喝下去了。”丫鬟迴答道。


    “這就好。”郭芙蓉笑著將鐲子遞給她,“這個賞給你了。”


    不喝酒也沒關係。


    隻要喝茶,那東西一樣能進他的嘴。


    郭芙蓉耐心的在房間裏等著,誰知道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她想要見的人。


    “老大,你沒事吧?”趙小寶擔憂的看著水裏的海逵。


    “沒事。”海逵冷冷一笑。


    趙小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好冷。


    西北這零下二十幾度,他家老大眼睛都不帶眨的說跳水就跳水的。


    唉……


    誰能想到,他們躲避開了郭達的灌酒,竟然中了茶水的招。


    “我不懂,”趙小寶耷拉著腦袋說道,“明明那茶水大家都已經喝了呀。”


    為什麽就隻有他們家老大中招了呢?


    海逵撇了他一眼。


    “陰陽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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