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真沒有想到,海逵那邊對於合作的事情沒有問題,她這邊倒是問題不少。


    顧文呈不同意。


    “等爹好了就能接活了,到時候咱們家就有進項了。”顧文呈笑著對她說道,“你看看爹最近做的這些籃子,等有集的時候拿去賣,也是一個進項。”


    “丫頭啊,爹知道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讓你們受驚嚇了,”顧文呈愧疚的說道,“你乖乖的在家啊,等爹給你說上一門好親事,就安心在家裏備嫁。”


    顧昀真好看的杏眸瞪的大大的。


    明明是在說掙錢的事情,怎麽就扯到親事上了?


    “爹,”顧昀真杏眸含淚的看著顧文呈,心裏委屈的不行,“難道爹爹是嫌棄真兒,不想要真兒了嗎?”


    怎麽好好的要將她嫁出去?


    她不想這麽早嫁人,不,經曆了前世的種種,她根本就不想嫁人的。


    除非遇到能一心一意待她的人。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這樣的人,她能遇到嗎?


    “真姐兒不哭啊,”顧文呈一見到女兒哭,當下就慌了,漢子焦急的擺了擺手,“爹不是這個意思,爹怎麽會嫌棄我真姐兒,爹是想……”


    他就是不想自家丫頭和海逵那黑小子有什麽牽扯。


    “三哥,你看你幹啥呢?”柳氏也是見不得顧昀真流眼淚,“我看這個事情能成。”


    見顧文呈瞪她,柳氏也不怕,反倒笑著說道,“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尋思能弄個啥給咱家添點進項。”


    “你也別瞪我,”柳氏坐在來說道,“茹丫頭一個什麽秘方都能賣幾十兩銀子呢。”


    “那我也能成啊。”柳氏對自己做的吃食還是很有自信的,特別是顧欣茹說的那些東西,她都能做出來,而且做的一點都不比豐城的那些大廚差。


    “再說了,我瞧著黑小子那孩子不錯,”柳氏越想越覺得這事情能成,“他打獵,咱們做,賣出去大家都有錢掙。”


    “你知道什麽?”顧文呈黑著臉說道,“反正這件事情我不答應。”


    柳氏還要說什麽,顧昀真拽了拽她的衣袖對她搖了搖頭。


    “蘭姐兒呢?”顧昀真見房子裏隻有顧家軒,便開口問道。


    “剛還在呢,怕是跑到院子裏去玩了吧。”柳氏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安靜坐在那裏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小兒子,“這兩個的性子要是換一下該多好的?”


    兒子悶不吭聲,女兒性子又太野。


    愁!


    “軒哥兒,”顧昀真蹲下來看著弟弟,“呀?我們軒哥兒在畫東西啊。”


    顧家軒見她看過來,急忙將手裏的炭筆藏了起來。


    “這……”顧昀真看著紙上的畫,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出去,驚喜的說道,“我們軒哥兒畫的太像了吧。”


    紙是顧家毓很早前用過的,上麵的字有些模糊,他拿過來在空白的地方繼續用。


    畫的正是窗外的一角。


    “爹,您看看咱家軒哥兒厲害不?”顧昀真將畫拿過去遞給顧文呈。


    顧家軒緊張的拽著衣角,眼神雖然依舊看著窗外,顧昀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軒哥兒真棒。”漢子看過之後也很激動,咧開嘴笑了笑。


    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他要快點好起來呀,這個家得他好好撐著呢。


    顧家軒有點害羞的低下頭。


    心裏卻是甜甜的,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爹娘和姐姐誇讚。


    至於說和海逵合作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說。


    很快的,柳氏就將飯做好了,“真姐兒,去喊蘭丫頭迴來吃飯。”


    “這個臭丫頭,看迴來我怎麽收拾她,”院子裏柳氏一邊將挽起的袖子鬆下來一邊說道,“一天瘋的都不知道著家了。”


    “娘,”顧昀真笑著說道,“這幾天家裏也沒事,等過幾天收稻子了有的忙呢,就讓她玩玩吧。”


    別看這丫頭出去玩,可家裏該幹的活都幹完了。


    比如曬的玉米啊,還有後院的玉米杆都弄好了。


    “你一天就護著吧。”柳氏嗔怪的說道。


    顧昀真湊過去小聲說道,“娘,那那些野味咋辦?”


    柳氏看了一眼屋子,又看了看女兒希冀的眼神,“能咋辦?晚上等我鹵好了,明天一早給人家黑小子送過去。”


    也隻能這樣了。


    顧昀真耷拉著頭出去找顧昀蘭了。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


    母女兩在院子裏的對話,屋子裏的顧文呈自然是聽到了,等顧昀真出去之後,他把柳氏叫了進去,“這事不成,你別跟在丫頭後麵煽風點火的。”


    “咋就不成了?”柳氏沒想到他會這麽頑固,“我瞧著黑小子挺好的。”


    見顧文呈還黑著臉,柳氏又道,“你不是真的相信海逵那個啥天煞孤星的傳言?”


    “我跟你說三哥,”柳氏一想到這娃從小就沒有父母就有些心疼,“咱可不能這樣。”


    他們家真姐兒也被人說是掃把星來著。


    顧文呈有苦難言。


    可這是又不能對她說,隻好木著臉將頭扭到一邊。


    心累。


    都怪這個黑小子。


    好好的弄個啥合作?還是說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自家閨女的樣貌,顧文呈猛然從炕上坐起來,柳氏還沉浸在對海逵的憐惜當中,被他忽然這麽一弄,嚇的後退一步。


    “三哥,你咋啦?”


    顧文呈,“……”


    自家水靈靈的白菜被豬拱了,是啥心情?


    嗯……被惦記著都不成。


    不行,他得想點辦法。


    發愁啊!


    辦法?


    啥辦法?


    經柳氏這麽一提醒,顧文呈更心塞,閨女大了,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


    可舍不得啊!


    不行,顧文呈扶著炕沿站起來,自從那天能站起來之後,他就會每天扶著炕沿或者牆在屋子裏走上幾圈。


    張大夫過來瞧了,說他恢複的不錯,但也不能心急。


    他怎麽可能不心急。


    他好了,這個家才能好,閨女才能說個好親事。


    嗯,一定要選個好後生。


    顧文呈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將認識的人家的適齡的孩子都想了一圈。


    不得不承認,柳氏說的沒錯。


    如果不是海逵不為人知的身份,他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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