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也是紀謝氏想不通的。


    比方說,所謂的“定情”信物是怎麽落在江北王公子手裏的?


    再去打信物不難,謝若婉能打,謝若寧手裏有原裝貨,同樣的打一對,太簡單了。


    又比方說,又是怎麽搭上江北王的小舅子的?


    讓江北王公子和江北王小舅子同時喜歡上“謝若婉”,又要納之為妾,或者娶之為繼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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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謝若寧露出的是自己的容顏,那麽,同時勾搭上那兩位吧,在紀謝氏看來,也確實不難。


    男人嘛,哪個不愛漂亮的。


    更何況是曾經的京城四大美人之一了。


    她是知道謝若寧會簡單的易容之術的。


    可問題也來了,謝若婉長得也不算差,可離美人二字,還稍微差那麽一星半點的距離。


    能搭上一個就不容易了,還同時搭上兩個?


    而且據她所知,前段時間她出去,是在做鋪子的市場調查。


    據陪著她出去的紅葉說,謝小姐對這門生意絕對是親力親為啊。


    西城都被她跑遍了。


    至於城裏很多出名的糕點鋪子,也被她逛遍了。


    她還花了不少的銀子,買了不少人家的招牌產品。


    而且她本人,包括紅葉,還有落霞小築的人,都做了試吃的。


    還對人家鋪子的早中晚客流做了些簡單的統計。


    用紅葉的話來講,謝小姐那是一刻也沒閑著的。


    倘若謝若寧和那兩位男子有所接觸,紅葉肯定知道。


    紅葉是皇太孫這邊的人自幼教育出來的。


    忠心那是杠杠的。


    紀謝氏表示,這個侄孫女的很多行事,她看不懂啊!!


    那銀樓的師父很快就到了。


    首先他先看了謝若寧呈上的那對,然後再對上了他們銀樓的那個冊子,然後向兩位“天使”開始解釋。


    比方說從重量,比方說花色,這些呢,全部是和他們冊子上登記的對得上的。


    而最重要的,則是他師父在定製這些鐲子的時候,會刻上自己獨有的小記號。


    這種記號,往往需要放大片,才能找得到。


    他呢,也給找了出來。


    他師父姓劉,但是不會在別人家的鐲子上刻個劉字。


    而是會小小的刻把小刀圖案,劉字繁體字是金卯刀麽。


    然後再把製造的年份,月數用自己獨有的標記給刻上。


    所以,他基本能確定出這鐲子是他師傅何年何月打造的。


    要知道,他們賣出每一對定製的鐲子,那都是有上冊登記的。


    在稱重量的時候,原先登記是六兩六錢,重量倒是少了些。


    他便和“天使”解釋,過了這麽多年,少一錢左右的樣子,也是正常的。


    畢竟有很多客觀和主觀因素的。


    重量少不少這類的,不在兩位天使的關心範圍。


    畢竟做生意,哪有實打實的老實人的。


    她們隻要確定那鐲子是原先西府謝老太送給謝若婉,謝若婉再轉贈的那對就行。


    木棉“天使”笑了笑道,“那就是確定這鐲子是當年謝家西府老太太為孫女定製的嘍?”


    那銀樓的師父點了點頭,表示確定。


    然後又開始檢查起謝若婉的那對。


    那位師父看了看謝若婉的那對鐲子,立馬表示,這鐲子確實有他們銀樓的印記,但是,不是他所製造。


    這下子謝若婉急了。


    幫忙,怎麽可能!!


    她手裏的鐲子,明明就是讓晚香去定製來的!!


    那時候還讓這位師父找出了圖樣來打造的好不好!!


    她手裏還有當時製作的訂單呢。


    晚香比謝若婉更急,畢竟,這是她拿了銀子去定製的,倘若是假的,豈不是說她私吞銀子?


    更麻煩的是,不是會坐實自家小姐的某些罪名?


    有了那些罪名,自家小姐以後怎麽嫁好人家?


    拜托,自家小姐眼界高的很好麽。


    別說江北王家的公子,江北王的小舅子了。


    哪怕是江北王,她也看不上的好不好。


    因此,她便趕緊上前道,“鍾師父,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就是我拿了圖樣,來請你幫忙做的。


    我這兒還有您當初給我的訂單呢。”


    那鍾師父仔細打量了一番,道,“記得,對,你之前是有來過,我也有做過。


    但是,我自己的手藝我認得,這鐲子並不是我親手做的。”


    說完,便把自己的工藝給了兩位“天使”瞧。


    “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會在飾物的不顯眼處,留下自己的小記號。”


    謝家西府雖然和某些權貴聯姻,謝家東府也比較清貴。


    但人家銀樓還真不怕。


    人家背後,那可是有宮裏的大佛撐著的。


    “那是怎麽迴事?這位鍾師父確實有受謝姑娘所托,製作過那鐲子。


    而這鐲子又不是這位鍾師父所製作的?


    那麽……”


    在場的所有人,其實都不傻,很快便明白了。


    基本都腦補了一些畫麵。


    謝若婉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把祖母送給她當生辰禮物的鐲子給了堂姐妹謝若寧。


    謝若寧保管得很好,沒丟失,也沒送人。


    而謝若婉為了蒙騙親人自己送走了鐲子,便命人去原樣定做了一對。


    可並不是現在呈上的這對,那麽之前讓鍾師父定的那對呢?


    人家鍾師父也說了,他確實製作過一對手鐲。


    也就是說這樣的手鐲有三對嘍?


    畢竟,“情郎”手裏也有一對!!


    鍾師父做的那對,是不是人家“情郎”手裏,據說是“定情信物”的那對?


    這麽巧的,也是“手鐲”。


    所以有可能,這謝若婉送給了“情郎”之後,又後悔了。


    比方說,她又攀上高枝了。


    又或者說,她覺得,當鎮南王妃身邊的女官更有前途。


    想拋棄“情郎”,但又怕讓人拆穿。


    所以,又命人去打造了另一對!!


    反正已經打造過一對了,再打造另一對假的,又有何難?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人家是記錄在冊的!!


    “我沒有,我真沒有,真的不是我,你們要相信我啊!!我是被陷害的,對,肯定是人陷害我……”


    謝若婉覺得肯定是和她一起競爭女官的對手害她。


    要不然,好好的那鐲子怎麽會變成另外再仿製的?


    明明,她沒有去動過啊!!


    “孽障,你給我老實交待,到底怎麽迴事!!”


    袁老太突然胸口發悶,有點喘不過氣來。


    家門不幸啊,怎麽一個接一個的發生這種事。


    剛剛二房孫女的婚事要提上議程了。


    現在……


    袁老太覺得,還是讓自己暈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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