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男人微微頷首。


    薑詞收迴目光,又低頭看向資料。


    這並不奇怪,以江景湛的性格,他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人,勢必會脫離出去,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有所建樹,恐怕他為這件事已經準備很久了。


    即便知道他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薑詞還是忍不住為他感到心痛。


    “他的聯係方式呢?”薑詞露出急切的神情。


    男人搖搖頭:“我已經按照他公司官網留的號碼打過去了,但是接的人不是他,對方問我什麽來意,我不好直說,隻能掛了電話。”


    “謝謝,一會我會讓人把尾款打到你賬戶上。”薑詞作勢起身要離開,男人驚訝的微微睜大雙眼:“薑小姐,你要去做什麽?”


    薑詞奇怪的看他一眼:“去找他。”


    男人眼神慌亂了一瞬,又很快沉著冷靜下來,果然被陸總說中了。


    “您先冷靜一下。”他起身示意薑詞坐下,麵露憂色,“其實調查時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前段時間江氏集團進行公益營銷時,民眾表達了支持,那段時間江氏集團的股票還上漲了,這件事你有印象嗎?”


    薑詞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這件事是她成為冒險港項目副總監以來做得比較漂亮的一件事,她當然有印象。


    “其實是江景湛在暗中操盤,不斷購入江氏集團的股票,恐怕他是打算先進入江氏集團的董事會,達到30%的控股比例後再買通其他股東,就算達不到51%的絕對控股權,也能影響江氏集團的決策。”


    “隻要有足夠的資金,這是完全能辦到的。”


    薑詞眸光連閃,麵上籠罩了一層迷茫:“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來了,最關鍵的問題。


    男人不自覺坐直身子,語氣沉痛:“恐怕是因為他的身世吧,我調查過了,江景湛不是江立群親生的,是被杜琴從孤兒院裏抱迴來的。”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結果這麽多年來的苦心經營最後都化作一場空,恐怕他極其不甘心,這種情況下他想毀掉江氏集團也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薑詞怔愣的看著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江景湛在她印象中根本不是這種人。


    可他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他臨走前她又那樣傷害過他,她無從確定他的真實想法。


    薑詞以手扶額,唇角緊抿:“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男人暗中長籲一口氣,起身恭敬道:“那我就先告辭了,後續您有什麽需要可以再聯係我。”


    薑詞目送他離開咖啡廳,坐在原地久久不能迴神。


    她想著江景湛,失魂落魄的迴了江家,江立群聞聲朝她望來,手邊攤開一份策劃方案,朝她招招手笑道:“小詞,你迴來得正好,來看看這份策劃方案怎麽樣?”


    薑詞暫時將江景湛拋到腦後,坐到了他身邊:“酒會的策劃方案?你要辦酒會嗎?”


    “是啊。”江立群眼角眉梢滿是驕傲,“多虧了你的提案,公司樓盤大賣,我準備開個酒會邀請一些記者媒體來做個見證,這次酒會上會由你來公布這次的捐助款項。”


    “好啊。”薑詞欣然答應,“我覺得這類酒會要定期舉辦,讓大眾看到我們的決心,還能真正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江立群笑得愈發慈愛。


    薑詞笑意微斂,眼前不合時宜的浮現出杜琴和江瀟瀟的身影。


    自從身世之謎被揭開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兩人,不知道她們究竟去了哪裏。


    江立群做事雷厲風行,很快就定下了酒會的時間和地點,果真邀請了許多記者朋友。


    酒會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薑詞身著一身華服跟在江立群身邊,被他帶著認識寒暄了不少人。


    “江總。”一道熟悉的嗓音從身側傳來,薑詞應聲望去,西裝筆挺的陸星瀚正微笑的望著她,陳藝文親密的挽著他的胳膊。


    “你來幹什麽?”江立群朝他怒目而視,顯然上次的怒氣還沒完全消散。


    他可忘不了陸星瀚上次是怎樣殘忍無情的戳穿了薑詞和江景湛的兄妹關係,害她崩潰絕望甚至差點從窗口跳下去。


    雖然那隻是一場誤會,但他對陸星瀚的怒火仍舊無法平息。


    陸星瀚唇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絲毫不以為懼:“我是來恭賀江氏樓盤大賣的。”


    “嗬。”江立群冷笑,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他看穿,“恐怕恭賀是假,刺探是真吧?盛大和江氏的關係人盡皆知,你省了那些表麵功夫吧。”


    薑詞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已經有人發現他們幾人站在一起,投來好奇目光的了。


    “江總說得太嚴重了,都是同行,以後未必沒有合作的機會。其實我們今天過來還是為了送這個。”陸星瀚說著看了眼陳藝文,後者立刻適時遞上了一封紅色打底的請柬,金色字體綽約大氣,整體看著十分喜慶。


    陸星瀚和陳藝文甜蜜一笑道:“我和藝文要結婚了,婚禮就在這月初六,還請二位務必賞光。”


    “這要看到時的安排了。”江立群冷靜的審視著請柬淡淡道。


    薑詞立刻找補了一句:“總之請柬我們先收下了,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謝謝。”陳藝文禮貌頷首。


    正巧這時有人來找江立群,薑詞無視陸星瀚複雜晦澀的眼神跟著離開,誰知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薑小姐,又見麵了。”


    薑詞後退半步,陳浩笑眯眯的臉映入眼簾,手裏端著兩杯香檳,神色欽佩道:“其實我對慈善事業也很感興趣,隻是一直沒那個機會,所以我很欽佩你,至少你是真的做到了。來,我敬你一杯。”


    薑詞防備的看著酒杯中澄澈的酒液,禮貌而疏離的笑了:“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陳浩眉頭微蹙,還想再勸,卻見薑詞叫住一名正巧路過的侍者,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侍者頷首離開,薑詞壓下心頭的厭惡,又接著和陳浩周旋:“隻要有心什麽時候開始都不晚,比如現在。”


    “現在?”陳浩微微一愣,唇角笑容僵硬了幾分,“咳,不巧,我沒帶卡,今天不太方便。”


    薑詞笑得愈發溫柔:“沒關係,這也不妨礙你下定決心,我相信以陳先生的家底,捐個幾十萬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陳浩眼皮重重跳了跳,含糊答應了一聲:“啊……嗯。”


    就算他出身陳家,父母又極其寵溺他,但寵溺也是在其他方麵,知道他這人喜歡鬼混荒唐,他們平時對錢管控得很嚴,哪會輕易給他幾十萬?


    “真的嗎?”似乎看出他的為難,薑詞善解人意道,“要是不行也不用勉強,心意到了就好了。”


    聽到“不行”二字,陳浩氣血上湧,想也不想便道:“誰說不行?幾十萬都是小意思,幾百萬也沒問題,要捐就捐大點。”


    薑詞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陳浩上前一步,作勢就要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薑小姐你一會有沒有空,我想邀請你去坐坐,順便談談慈善的……”


    快門聲和閃光燈突然晃到了他的眼睛,陳浩錯愕的迴頭一看,才發現他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幾名記者,此刻都正對著他拍個不停。


    “各位都聽到了,”薑詞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盛大的陳浩先生慷慨解囊,決定捐助幾百萬來支持慈善事業,像他這樣的好心人實屬罕見,希望我們大家都能向他學習這種精神。”


    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眾人紛紛望了過來,聽了她這番話後紛紛鼓掌,甚至還有叫好的。


    陳浩籠罩在一片讚美聲中,卻是眼前一黑,隱約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他原本隻想嘴上哄著薑詞,等把人哄到手了這話自然就不算數了,可如今這麽多人見證,他想抵賴都難。


    尤其陳忠華又是個部長,最是注重名譽,要知道他揮手就是幾百萬還不把他腿打斷!?


    陳浩茫然的環顧四周,見先前見過的那名侍者此刻就站在不遠處,他頓時意識到正是那名侍者將記者帶過來的。


    是薑詞!


    陳浩憤恨的瞪了眼薑詞,眾目睽睽之下卻又不敢對她做什麽,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薑詞不以為懼的對上他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感謝陳浩先生,讓那些孩子有接受教育的機會,能夠明理善辨,不會輕易被人誆騙……”


    陳浩雙拳捏得咯吱作響,她分明是在暗諷他!


    “他表情怎麽那麽可怕?”


    “聽說他和陳藝文是姐弟,姐姐那麽親切溫柔,弟弟怎麽這麽極端?”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聲,陳浩額角青筋直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等這些人走了,他一定要薑詞好看!


    然而陳浩隻是一晃神的工夫,薑詞便不見了蹤影。


    人群很快散去,陳藝文匆忙找到陳浩,一改往常在他麵前的謹小慎微,麵帶怒意道:“你怎麽能當著鏡頭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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