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瀚諷刺一笑,冷聲道:“逼?用得著逼嗎?你不是早就動手了嗎?小詞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你胡說什麽?”陸正山眉頭蹙得更深,“我壓根還沒動手。”


    陸星瀚半點不信他的話:“在我麵前就用不著使那套了吧?你敢說車禍跟你沒一點關係?”


    陸正山心神一怔,隨即很快恍然:“你以為我買通人撞她?愚蠢!我怎麽可能用這麽張揚明顯的辦法?”


    “……不是你?”陸星瀚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到說謊的痕跡,卻怎麽也找不到。


    陸正山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笑:“不怕告訴你,我的人本來是準備等薑詞到法院以後在她飲品裏動手腳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沒去法院,弄半天原來是進醫院了。”


    卓航倒是有幾把刷子,薑詞沒去也沒亂了手腳,冷靜沉著的應對法庭上的一切,最後竟然還真讓他勝訴了。


    “那是誰?”陸星瀚心頭一跳,頓時遍體生寒。


    除了陸正山還有誰這麽恨薑詞,恨不得她去死?


    又或者對方是衝著江景湛來的,是他生意場上的仇家?


    陸星瀚麵露思索,陸正山在旁邊冷嘲熱諷:“看來薑詞惹上了不小的麻煩,我早跟你說過離她遠點,別到時她沒事反而把你牽扯進去了。”


    陸星瀚根本聽不進去,他拿出手機想撥打薑詞的電話,陸正山唇角緊抿,剛想阻止,陸星瀚自己便停下了動作。


    他怎麽忘了?薑詞的手機早在那場車禍中毀了,他現在根本聯係不上她。


    薑詞決絕冰冷的話在耳邊浮現,陸星瀚心口發疼,神色透著說不出的難過。


    手機突然發出一聲震動,他猛地朝來電顯示看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薑詞,而是陳藝文。


    “接啊,愣著幹什麽?”從這個角度陸正山看得一清二楚,見他久久沒有動作,他不禁催促。


    陸星瀚目光閃爍不定,沒有要接的意思。


    陸正山按捺住心頭的怒火,循循善誘道:“就算你接手了盛大也很難跟江景湛抗衡,除非想辦法擴大權勢,陳浩是個廢物,陳藝文又溫柔好拿捏,你要是娶了她陳家遲早是你的,你還怕鬥不過江景湛嗎?”


    陸星瀚被他說得意動,看了眼還在嗡鳴的手機,他接起電話,聲音低沉:“藝文。”


    “星瀚。”陳藝文嗓音溫柔,沒有追問他怎麽現在才接電話,語帶歉意道,“抱歉,我沒想到我們倆的婚事會被曝光,聽說你在公司門口被人圍堵了,你沒事吧?”


    “嗯。”陸星瀚神色冷淡。


    陳藝文唿出一口氣:“那就好,你放心,我已經在讓人壓熱搜了,每天新鮮資訊這麽多,網友很快會被轉移視線,過段時間這件事應該就沒什麽人關注了。”


    “不用了。”陸星瀚淡聲說。


    “哎?”陳藝文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陸星瀚耐心解釋道:“不用壓熱搜,這麽做效果隻會適得其反,何況,我已經不在乎了。”


    陳藝文更驚訝了:“你不怕薑詞看到誤會?”


    薑詞……陸星瀚心念微動,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就在不久前,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這會恐怕正為自己和江景湛的事勞心傷神吧?根本沒工夫關心他和陳藝文的事,恐怕就算她看到了也不會在乎。


    陸星瀚心髒鈍痛,那頭陳藝文啞然了好一會,似乎正絞盡腦汁該如何安慰他。


    陸星瀚看穿她的心思,牽強的笑了笑:“你不用想著怎麽安慰我,等你有空我們一塊吃個飯吧。”


    陸正山淡然一笑,顯然很滿意他的表現。


    陳藝文眸光微動,此刻她麵前就擺著一份排得滿滿當當的行程表,她拿筆重重劃去一道,抑製住隱隱有些激動的心情,欣然答應:“好啊,迴頭我確認下行程表再告訴你。”


    “嗯。”陸星瀚又和她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陳藝文收起手機,麵前電視正放著陸星瀚被圍堵在公司門口那一段,他轉過身,看似溫和有禮的迴應著她粉絲的話。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她和陸星瀚相處過一段時間卻很清楚,他看似溫和的外表下帶著淡淡的慍怒,很顯然,他生氣了。


    她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麽,打過這通電話便明白了。


    既然他和薑詞沒可能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機會來了?


    想到陳浩的冷嘲熱諷、父母毫無理由的偏愛袒護,陳藝文唿吸微窒,神色染上一絲堅決。


    另一頭,陸星瀚送走心滿意足的陸正山,迴到辦公室,他盯著手機屏幕猶豫半晌,終究還是撥了出去。


    “喂,是我。”陸星瀚走到落地窗前,神色莫測的俯望著樓下人來人往,“你幫我調查一起車禍,還有,派人暗中盯著薑詞,留心別讓江景湛的人發現。”


    幕後黑手還沒查到,如果知道薑詞性命沒有大礙,難保幕後黑手不會再次下手。


    上次他隻能隔著手機承受她可能出事的打擊,卻什麽也做不了,這次不會了。


    薑詞隻淺眠了一會,睡得絲毫不安穩。


    夢中一個可愛粉嫩的嬰兒張開手臂朝她奔來,嘴裏甜甜的喚著“媽媽”。


    薑詞驚喜交加的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突然嬰兒發出沒有意義的怪叫,她低頭一看,懷中的嬰兒竟是變成了口眼歪斜的畸形兒,將她嚇得魂飛魄散。


    “啊!”薑詞驚叫著醒來,渾身像在水裏泡過一樣。


    想到她和江景湛死去的孩子,想到他們的兄妹關係,她胃裏一陣翻湧,忍不住想吐。


    但她沒吃東西,胃裏空空如也,什麽也吐不出來,隻有喉嚨被胃酸灼燒得厲害。


    “別忘了你和江景湛在一起就是亂、倫。”


    陸星瀚的話不受控製的在她耳邊一遍遍迴響,薑詞崩潰的緊捂耳朵,嘴裏發出一聲聲尖叫:“閉嘴!閉嘴!”


    但他還是一遍遍重複這個殘忍的事實,薑詞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將床頭櫃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薑小姐!?”醫生護士很快聞訊趕來,見到這幕魂都要嚇飛了,忙上前阻止。


    腿上傳來劇痛,薑詞渾然不覺,突然猛地朝開著的窗戶望去。


    是不是隻要結束這一切她就不會再痛苦?


    被窗外無暇純淨的天空吸引,薑詞出神的朝著窗戶走去,一名醫生看出她的企圖,心差點沒跳出來:“不好,她要自殺!快阻止她!”


    眾人立刻一擁而上將薑詞緊緊圈住。


    “放開我!”她伸長脖子,滿臉都是渴求解脫的神情,令人見了心中為之一悸。


    江立群抽完血還來不及好好休息一下,保鏢便趕來神色凝重的匯報道:“不好了,薑小姐要自殺!”


    “什麽!?”江立群猛地彈跳起來,突然眼前一陣發暈,他重重跌迴椅子上,杜琴過來扶他,狀似不經意的指責道:“薑詞這孩子真是的,怎麽一點不懂事,害你操心。”


    江立群不滿的瞪她一眼,拂開她的手起身往病房方向趕去。


    杜琴和江瀟瀟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跟了上去。


    還沒走進病房,遠遠的便聽到薑詞嘶啞崩潰的聲音和醫生護士的勸阻聲,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病房裏雞飛狗跳,江瀟瀟忍不住笑出聲。


    一隻手忽然橫在她們麵前,保鏢神色冷硬:“兩位請留步。”


    杜琴隻能眼睜睜看著江立群走進病房,江瀟瀟愣住,氣惱道:“你什麽意思!?”


    “江總有吩咐,你們二位不能靠近病房。”


    杜琴瞳孔驟縮,她以為江立群隻是口頭警告一下她們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是來真的。


    難道以後她們都不能和薑詞共處一個屋簷下,隻要薑詞一來她們就必須離開嗎?哪有這種道理!?


    但保鏢身強馬壯,遠不是她們兩個女人能抗衡的。


    杜琴鬱結不已,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病房內,薑詞還在掙紮,江立群大步走過來二話不說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氣急敗壞道:“婉君拚死生你出來不是讓你自殺的!”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令薑詞稍稍恢複了理智,她怔愣的望著江立群,茫然而無措的眼神看得江立群一陣痛心。


    他上前一步,將薑詞攬入懷中,頭也不迴:“你們都出去。”


    眾人悄然退出病房,江立群柔聲道:“小詞,你對婉君有印象嗎?”


    薑詞茫然的搖搖頭。


    她以前一直以為楊慧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在得知楊慧並不是後,她也曾想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什麽樣子,母親為什麽要生下自己又拋棄自己,她的親生父親又在哪裏。


    這一切的疑問注定無法解答,直到得知江立群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江立群拉著她坐下來,露出迴憶的神色:“我以前帶你去祭拜過婉君,那時我說你和婉君長得有點像,要是我們的孩子還在的話,估計和你差不多大,你還記得這些話嗎?”


    薑詞神色恍惚的點了點頭。


    “其實在生你之前醫生就跟婉君說過,她可能出現產後大出血的情況,建議慎重考慮要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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