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站在一起,反而更加像兄妹。


    “醒了?”陳卓含笑,指著旁邊打包來的飯菜,“我剛買的,都是些清淡的東西,你先吃,等身體恢複了,再買別的。”


    薑詞其實沒有胃口,不過麵對他的好意,還是含笑應聲。


    陳卓抱起圓圓,念及今天碰到的畫麵,主動提起,“住院期間,你就先好好休養,別想太多,周末圓圓學校有親子活動,你要是感興趣,可以陪她參加。”


    圓圓舉雙手讚同,“薑阿姨,快答應下來吧,我爸爸那天要開會,不能陪我去。”


    陳卓無奈揉眉,玩笑道,“本來還想著要騙你參加呢,這下可好,全讓小家夥給我透露了,怎麽樣,有意向嗎?”


    “如果那天情況允許,我可以陪她去。”薑詞說。


    “那先這麽說定。”陳卓道。


    他又陪薑詞聊了一會兒天,便帶著圓圓迴家。


    薑詞告別他們,默默在病房裏等了許久,不出意外,沒看見江家的人出現,她指頭微微蜷縮,難掩的失落浮現在臉上。


    其他人,薑詞都不怕,唯獨擔心奶奶從此以後再也不願意見她。


    可是,她這次做的錯事,又怎麽讓她輕言原諒呢。


    薑詞心裏煩亂,一夜無眠。


    次日早上,天剛蒙蒙亮,薑詞就躺不住,爬起來換衣服洗漱,打算等醫生們上班,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她在這,江景湛遲早會再來,為了避開和他接觸,隻能早點出院,以免再發生不必要的爭執。


    八點半,薑詞掐著點去辦理手續。


    由於她這種情況,隻需要靜養和服藥,醫院倒是沒有勸她再留著觀察,很輕易就辦了手續放人。


    出院後,薑詞站在街邊,看著往來車流和人群,心底生出些許茫然。


    自從迴到北城,她就被江景湛帶迴老宅,在那之前,都沒機會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現在突然離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


    足足站了十多分鍾,薑詞的異樣引來路人頻頻關注,她迴過神,決定先去銀行給江景湛轉筆賬。


    之前給葉子晨當代理律師的那筆錢已經到賬,滿打滿算有十五萬左右。


    薑詞決定自己留下五萬用著,先還十萬進去。


    銀行很好找,轉彎就有,薑詞摸出身份證和銀行卡,前往櫃台辦理了轉賬。


    在被告知成功的刹那,她悵然的想著,自己和江景湛的距離好像更遠一些了,等到還完欠債,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聯係。


    與此同時,江景湛收到短息通知,他看到還款,想也沒想,直接給薑詞打電話。


    結果沒有接通,多半是拉進黑名單。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找出薑詞微信,隨便發了條消息出去,果不其然,微信立馬跳出被拉黑的提示。


    好,好的很。


    江景湛看著那刺目的紅色感歎號,心裏掀起狂濤巨浪。


    他掛斷電話,停頓兩秒,猛地將手機摜出去,手機砸向牆麵,瞬間四分五裂,碎片迴濺,劃過眼角,帶出一絲紅痕。


    越發襯托的江景湛麵容駭然。


    可即便如此,心裏情緒愈演愈烈,他怒到極點,忽然一覺踹翻身邊桌椅。


    “嘩啦啦——”


    各種東西紛紛落地,發出清脆聲響,鬧出的動靜,很快引來老太太,她在保姆攙扶下,快步進門。


    看到屋內滿地狼藉,猜也是因為薑詞,心裏歎氣的同時,無奈勸道,“景湛啊,你和小詞,性格不合,強求也是對怨偶,不如放手吧。”


    “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江景湛心裏鈍痛,眼神有刹那間的茫然,旋即緩緩變得堅定,“性格不合,我可以寸寸給它磨平了,磨到我們適合為止。”


    薑詞,隻有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


    老太太豈能看不出他的固執,心裏著急,卻又不知道從何勸解。


    她情急之下,說,“你們現在已經鬧成這樣,就算你願意改過,小詞會原諒你嗎,你要是強求,弄巧成拙怎麽辦?”


    江景湛拳頭緊攥,心中顧慮皆被道明。


    他迴頭,眼神裏透著偏執,“奶奶,我寧願,將她綁在我身邊,哪怕彼此傷害。”


    “你……”老太太氣怒,她厲聲道,“小詞我是當親孫女疼的,你要是敢這樣做,到時候我先打死你。”


    江景湛聲音啞然,他幾乎是哀求著出聲,“我也是你親孫子,你就當心疼心疼我,就這一次。”


    他知道,如果老太太有心阻止,自己絕對不可能肆無忌憚的放開手腳。


    想要帶迴薑詞,也難如登天。


    江景湛走到老太太跟前,緩緩蹲下身,抬頭看著老太太,他輕聲道,“奶奶,最後幫我一次吧。”


    老太太垂眸,顫抖著將手放在他頭上,恍惚間,想起江景湛小時候。


    他其實,從小就是個乖巧的性格,一兩歲的時候,除了想吃想睡,從來不鬧人,等長大了,開始牙牙學語了,就蹣跚著步伐,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後。


    她走哪兒,就跟跟哪兒,常常抱著她的腿,脆生生道,“長大以後要賺大錢,養奶奶。”


    後來,隨著他逐漸長大,性格變得沉默寡言,但對她的那顆心,始終沒變。


    老太太也就打心眼裏疼著。


    現在,看到江景湛變成這幅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誰都難受。


    她狠狠閉上眼睛,說,“最後一次,如果她不願意迴來,你必須放她走。”


    江景湛麵露欣喜,他點頭,“好。”


    “江立群,你今天要是非得去找她,就先把我弄死!”


    忽然,一聲尖銳的嘶吼從樓下傳來。


    江景湛蹙眉,快步走出房間,發現杜琴正死死攔在江立群麵前,神態猙獰癲狂,手裏甚至還拿著把刀。


    “你鬧夠沒有?給我滾開。”江立群不耐煩吼道。


    “沒有!”杜琴尖聲叫道,“反正你休想去找她。”


    江立群麵色譏誚,“那你也得有本事攔得住我,想找死,盡管去,沒有人攔著。”


    杜琴麵露絕望,舉起刀架在脖子上,“你今天敢踏出家裏半步,我就死在你麵前,不信就試試看。”


    氣氛陡然凝滯,無形空氣中,好像有一根弦在不斷繃緊、拉扯,隨時有繃斷的跡象。


    江立群單手插兜,麵無表情看著她,好半晌,才緩緩開口,“你那刀,早就該落下去了,這條命是你欠婉君的。”


    提及某個名字,向來淡然的他,情緒頃刻間失控。


    他上前一步,抓住杜琴手腕,不斷往下壓,“動手,動手啊,你害死了婉君,讓她在下麵孤苦無依的待了二十多年,你現在就動手,下去陪她!”


    杜琴眼看著刀鋒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原本的堅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害怕。


    “啊——救命,來人,來人啊,救命啊!”


    她尖聲驚叫。


    老太太看不下去,沉聲道,“行了,鬧夠沒有?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攔著啊!”後半句是對傭人說的。


    傭人心驚膽戰上前,七手八腳從杜琴手裏搶下刀,退到旁邊站著。


    死裏逃生,杜琴渾身力氣全無,驚魂未定的癱軟在地,她抬頭,看見江立群猶如厲鬼般的麵容,嚇得手腳並用,瘋狂後退。


    “走、走開,你離我遠點。”她慌慌張張說道。


    江立群冷笑,連厭惡都覺得多餘,就是這麽個女人,害死了他的婉君,現在竟然還試圖阻止他去找孩子。


    老太太走近前,皺眉道,“既然那孩子這麽多年都沒找到,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你何必為此傷了家裏和氣,看看現在,都鬧成什麽樣了。”


    江立群神色緊繃,“這輩子,隻要我沒死,我就會繼續找下去。”


    他淩厲的眼神掃過杜琴,“如果到我快死的時候,還沒找到,那我就帶著她一起,下去給婉君賠罪。”


    森森寒意瞬間籠住杜琴。


    她嚇得渾身發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最開始就不該阻止,讓江立群去找,反正那麽個玩意兒,有的是辦法控製。


    可現在後悔無濟於事。


    “還有,你最好,把尾巴收拾幹淨,別讓我查出來,是誰抱走的孩子,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江立群撕破臉皮。


    連表明平和都拒絕維持。


    杜琴眼神渙散,聽到這,勉強聚攏,“江立群,你少栽贓陷害我!”


    江立群冷笑。


    江景湛從旁聽了一耳朵,估摸著他應該到目前為止,什麽都沒查到,決定給他提個醒,“不如去看看數據庫,也許會有線索。”


    江立群神色煩躁,“早就看過了,沒有。”


    “是嗎?”江景湛說,“我倒是認識個朋友,可以給你開權限,再查一次,沒準,能找到遺漏的線索呢。”


    當年,真的會有遺漏嗎?


    江立群拿不準主意,畢竟事情發生的突然,他倉促間去查,確實可能有疏忽,現在去查查,也是可以。


    不過……他眼神掃向江景湛,“你那麽積極是為什麽?”


    江景湛答,“家裏少個人,總覺得不習慣,當然隻能找個人迴來補上,也好讓奶奶熱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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