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山莊後是臨時才決定住下過夜的,也就是說是在吃完東西離開之後,下人才帶著他們分別去了不同的房間入住,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是每個人都不知道各自究竟住的是哪個房間才對。


    而方才雲沐寰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似乎表示了他對祝玉住在哪個房間知道得清清楚楚!


    見華千歌一直默默地看著他也不說話,雲沐寰不由笑了笑,鎮定自若地又接了一句:“出事之後大家不是都去過祝兄的房間嗎?”


    這句話仿佛是在解決華千歌的疑惑似的,華千歌點了點頭,也沒有再深究,而是起身告辭:“沐寰皇子若是想起什麽別的線索,記得告訴我,打擾了。”


    見華千歌要走,雲沐寰不禁有些失落,“王妃姐姐不再坐一會嗎?我還想再跟王妃姐姐聊一會。”


    “等這事過去之後再抽時間跟沐寰皇子細聊吧。”現在度過的每一刻時間都跟她的性命掛鉤,她沒那麽多功夫在這耽擱。


    華千歌一邊說著,一邊就頭也不迴地出去了,雲沐寰倒是一路跟著,頗有些戀戀不舍地將華千歌給送走了。


    華千歌離開雲沐寰的院子後,轉身就來到了魏棋的住處。


    隻可惜她過去的時候魏棋正在休息,華千歌等了又等,催了又催,就差沒親自去房裏拉人去了,魏棋這才邁著慵懶的步伐出現了。


    “打擾魏皇子了,我過來是想問問魏皇子在昨天晚上休息的時候有沒有出過房門,或者聽到過什麽動靜?”


    “沒有!”魏棋迴答得幹脆,且這幹脆中還有些不耐煩,“本皇子昨天一迴去就睡了,壓根就沒有起來過,更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你們要真是想找兇手的話就不要在本皇子這裏浪費時間了,本皇子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說完,魏棋也不等華千歌問下一句話就徑直轉身又迴了房間,“誒——”華千歌起身有心想要再問兩句,隻是還沒開口就被一旁上前來的宮女給攔住了。


    華千歌沒有辦法,隻好去了最後一個人——楚辭的房裏。


    楚辭是華千歌認為嫌疑比較低的人,所以在這來她並沒有抱太多的希望。


    “王妃娘娘。”楚辭通過宮人的通報得知華千歌來了之後,很快便出來接見了。


    “楚皇子。”華千歌微微頷了頷首,算是打過招唿,也順便悄悄打量了楚辭一眼,隻見楚辭還是那副瑟瑟縮縮的模樣,仿佛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讓他感到害怕似的。


    “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昨天晚上楚皇子迴去之後是否就直接休息了?中途有沒有起來過,或者在休息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什麽動靜?”華千歌開門見山地詢問。


    “昨天晚上……”似乎是又想到了昨晚的慘烈場麵,楚辭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我昨天一直在休息,直到外麵都在說出事了,我才醒了。”


    預料之中的答案。華千歌微微有些失望,她沮喪地起身想要離開,走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頓住腳迴頭道:“對了,楚皇子的身體好些了嗎?昨晚你的藥好像用完了,不知道有沒有藥方或者留下的藥瓶?我也稍懂一些醫術,可以根據這些東西幫楚皇子看一看,順便配些藥。”


    “啊?”聽到華千歌問起這個,楚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地在身上摸索了起來,“藥瓶好像不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昨晚扔在哪了。至於藥方一向都是我在楚國的時候,底下的人根據太醫的指令處理的,我並沒有帶在身上……”


    楚辭說這些的時候,仿佛有些辜負了華千歌的熱情似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華千歌見此,馬上接口道:“無妨,我這兩天應該還會去山莊的,到時候我去找找藥瓶,另外楚皇子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在宮裏叫禦醫。”


    說完,華千歌便離開了。


    離開皇宮後,華千歌到底還是無法什麽都不做,靜等結果,於是便又轉道去了山莊。


    果不其然慕北寒正帶人在山莊裏搜查,“怎麽樣,有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沒有。”慕北寒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疲倦。


    華千歌不由就伸手拍了拍慕北寒的後背,“我這邊也沒有……”她喃喃低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慕北寒聽的。


    “我去後院看看。”想起雲沐寰說半夜曾經去後院溜達過的事,華千歌便想去看看有什麽線索。


    她走到雲沐寰口中的那個亭子附近,白日裏這亭子四周花草圍繞,小道清幽,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但如果假設雲沐寰就是殺害祝玉的兇手的話,從他住的房間到祝玉的房間有至少兩三條路可以走,而且這條還是最容易暴露的那一條!


    難道雲沐寰真的就隻是因為散步,無意中走到這的嗎?華千歌覺得她的思維又陷入了瓶頸。


    她想了想,還是想迴到前廳去畫一份草圖,把所有人當晚的住處和能到祝玉的房間的路線都畫出來,這說不定會對案情有些幫助……想著,華千歌就朝前廳走去。


    剛迴到前廳,華千歌就碰到了一個熟人,“魏皇子?”


    這人不久前在宮裏見她的時候還一副吵了他清夢的樣子,現在轉眼間就又跑到山莊裏來,倒是又神清氣爽了。


    “魏皇子來這做什麽?”華千歌狐疑地看了魏棋一眼,畢竟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應該是沒有人想要再迴到山莊裏的,可魏棋偏偏在這個時候過來,委實有些奇怪。


    “本皇子東西掉了,特地過來找一找。”解釋完,魏棋就要離開,隻是華千歌卻挪動了一下步子,攔在了魏棋的身前。


    正巧這時慕北寒聽到通報,也從祝玉的房間來到了前廳。


    “不知魏皇子是落下了什麽,還值得讓魏皇子親自跑一趟。”華千歌此時就像一隻鷹一樣平靜卻銳利地盯著魏棋。


    魏棋的臉上有一瞬間流露出了一絲慌亂,但他很快重新鎮定了下來,“這個。”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那玉佩打眼一看確實價值連城,難怪魏棋要親自過來找一趟了。


    “現在可以讓本皇子離開了吧!”魏棋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徑直就要走。


    華千歌凝了凝神,看了在魏棋身後的慕北寒一眼,慕北寒當即就領會到了自家夫人的意思,一個箭步上前就將魏棋掀翻在了地上。


    “你要幹什麽,還不快放開本皇子!”


    在魏棋的劇烈掙紮下,慕北寒將魏棋的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最後卻也隻搜出了一些平常物件,並沒有預想之中的可疑之物,於是慕北寒隻得放開了魏棋。


    魏棋一脫身就跳開兩步,離慕北寒遠遠地,“慕北寒,已經兩次了,你別以為你是個攝政王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本皇子這就迴去告訴皇上!”


    說完,像是怕慕北寒再為難他似的,他轉身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見華千歌臉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慕北寒不由走上前去摸了摸自家夫人的頭,“沒事,我們還有時間。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先派人送你迴去吧。”


    “不要。”華千歌卻是搖了搖頭,“我今晚就在這睡吧,還能抓緊點時間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華千歌做的決定一向是很難改變的,慕北寒雖然心疼自家夫人,可最後還是不得不從了。


    平常並不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可今天卻好像是‘嗖’的一下就到了深夜。


    華千歌原本是不想睡的,奈何身邊有慕北寒這個‘強勢’的夫君,硬是逼著她上了床,而這兩天華千歌的勞累就不說了,還頂著巨大的壓力,上了床之後過了不一會還是睡著了。


    隻是這一覺睡得卻並不踏實,尤其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華千歌還做起了噩夢。


    “……不……”睡夢裏,華千歌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嘴裏還在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麽。


    在桌前坐著還在整理線索的慕北寒聽到動靜立馬就跑到了床邊,“千歌,千歌……”


    他柔柔地喚了幾聲後,華千歌終於滿頭是汗的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做什麽噩夢了?”慕北寒滿是心疼地看著華千歌。


    華千歌無力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夢到了祝玉的屍體……”還有,那天在街上看到了那條被殘忍打死的狗。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將這兩具毫不相幹的‘屍體’夢到一起,但仔細想了想,這一人一狗似乎都死得非常慘,而且就連死法上似乎也有些相同之處……


    相同之處!華千歌像是猛然想到了些什麽似的,猛地想到在這兩處地方似乎都有雲沐寰的出現!


    雲沐寰會是殺害祝玉的兇手嗎?


    次日在慕北寒的‘脅迫’之下剛用過早飯,華千歌就匆匆忙忙地趕往了宮裏。


    “王妃姐姐。”雲沐寰見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看著眼前純淨的少年,華千歌幾乎很難將眼前人和殘忍殺人的兇手聯想到一起,但這想法隻是一瞬間閃過,華千歌就很快讓自己的心冷了下來。


    在雲沐寰的相邀下,華千歌坐了下來,而她什麽也沒說,隻是掏出一個空空如也的小瓷瓶放到了桌上。


    雲沐寰見到那瓷瓶後,臉色的笑意終於慢慢淡了下去。他抬了抬手,屏退了廳裏的下人。


    “王妃姐姐這是什麽意思?”雲沐寰問著,神情很是平靜。


    “你讓魏棋去找這個瓷瓶,卻不知道真正的瓷瓶已經被我收好了,他拿到的那個是假的,而這個真的瓷瓶裏麵有殘留的迷香味道,所以……”


    華千歌說到這故意不往下說了,而其實她說的全都是假的,隻是基於她的推測編造出來的謊言,她隻是想要試試雲沐寰的反應。


    雲沐寰聽到華千歌這麽說後,卻忽然笑了出來,他饒有興味地盯著那瓷瓶看了一眼,隨後笑道:“沐寰不明白王妃姐姐在說些什麽,而且王妃姐姐說的這些應該全都隻是自己的猜測吧,還是說,王妃姐姐真的覺得沐寰是殺人兇手?”


    雲沐寰的眼神看起來還是那樣的純淨,隻是想起眼前人可能是兇手,華千歌就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眼神有多美好了,反而讓她感到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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