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戚靈兒過來,原本正說悄悄話的花氏和華雪兒母女倆立馬就噤了聲。


    看到戚靈兒坐下,花氏連忙就堆著笑臉,討好似的道:“郡主這一路想必受累了,現在梳洗一番,人都看著清爽多了……”


    戚靈兒不說話,花氏的馬屁沒得到迴應,笑容僵在臉上,但她很快又調整好了狀態,接著道:“郡主在這就當自己家一樣,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吩咐底下的人!”


    “趕明兒個,我叫雪兒再帶郡主上街去好好逛一逛,走一走!”花氏此時的態度與不知道戚靈兒身份之前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戚靈兒雖然喜歡被人捧著,可花氏這樣的轉變還是讓她心底稍稍有些厭惡。


    “別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我隻想讓你們幫我對付華千歌而已。”畢竟是在軍營裏發號施令慣了的人,戚靈兒學不來花氏等人的這一套而是單刀直入地開口道。


    花氏對戚靈兒的態度自然是不滿的,可她卻還是得賠著笑臉應道:“郡主說的是,郡主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郡主既然開了口,我們一定想辦法好好收拾那華千歌!”


    “我不隻是要收拾她,我是要讓她當不了攝政王妃。”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奪走華千歌的位置!


    戚靈兒的話讓花氏兩人齊齊愣住了,因為在她們心裏,她們雖然也是巴不得華千歌沒有什麽好下場的,但她們都知道華千歌是慕北寒心尖尖上的人,讓她們收拾收拾華千歌還有可能,可是要把華千歌從攝政王妃的位置上推下來,卻是難如登天。


    但花氏慣來會空口白話,她低著頭借由喝茶,眼珠子一轉便開口道:“這個不難,隻要郡主到時候肯幫我們,我們也一定能幫郡主達成心願!”


    看著花氏臉上詭異的笑容,戚靈兒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她是不是找錯了幫手。


    就這樣在花氏‘周到’的安排下,戚靈兒倒是在來皇城之後,第一迴睡了個好覺,畢竟她平常不僅要躲著陸明洲的追查,還要躲著攝政王府的人,也是挺費神的。


    次日一早用過早膳後,華雪兒按照花氏的吩咐,過來帶戚靈兒上街去遊玩,而戚靈兒到底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在軍營的時候必須得故作老成。


    現在出了軍營,人也放鬆了,少女心性也就釋放出來了。一路上看著什麽都覺得稀奇,看見什麽都想試試……於是這一整天花費了華雪兒不少銀子。


    以至於華雪兒一迴來就開始跟花氏抱怨:“娘,這郡主也太能花錢了吧!她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卻看見這個也想買,那個也想買,害得女兒不得不偷偷當了好幾件首飾來付賬!”


    “我不管,這個銀子娘得補給我……”


    “你們在說什麽?”就在華雪兒抱怨個不停的時候,正巧從外頭迴來的華載恆聽見了,於是不由走上前來問道。


    而自打華載恆想辦法改頭換麵地將花氏從外頭重新弄迴府裏之後,花氏就對自己這個兒子百般依賴了起來,於是沒等華載恆細問,她就一股腦將戚靈兒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豈料華載恆聽完後非但沒有誇她,反而沉下臉罵了一句:“蠢貨!”


    被自家兒子這麽一罵,花氏當場就愣了,但她又不好還嘴,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問:“怎麽了,恆兒,你為什麽這麽說,難道娘哪裏做的不對嗎?”


    花氏現在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童。


    “娘,你沒做錯,但是你們首先得確認這女人到底是不是郡主,萬一她隻是個偷了郡主令牌的女賊呢?”


    華載恆說的這話,花氏母女倆根本就沒想到,此時被華載恆這麽一說,華雪兒馬上就開始馬後炮了:“弟弟說的對,昨天她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像什麽正經人,都是娘叫我好生接待的,還害得我今天花了這麽多銀子……”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她今天花出去的銀子。


    華載恆卻懶得聽華雪兒抱怨這些沒營養的廢話,他隻沉著臉接著道:“她人現在在哪,帶我去找她。”


    他要親自出馬去一驗究竟!


    華載恆過去的時候,戚靈兒正在試華雪兒給她的一條裙子——她們倆身形差不多,這條裙子也是華雪兒剛從成衣鋪拿出來的,恰好戚靈兒還從來沒穿過漢裙,所以便興致勃勃地試了試。


    “有事?”戚靈兒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華載恆正好對上戚靈兒的眸子。


    眼前的女子是個美人,但是戚靈兒的美和皇城裏那些普通的大家小姐的美是不一樣的,戚靈兒的眼睛裏藏著桀驁不馴的野性,就像是草原上奔跑的小馬駒,天然地帶著一種讓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和寧郡主。”華載恆向戚靈兒打了個招唿。


    戚靈兒也因此多看了華載恆一眼。她從小就生活在軍營裏,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但她見到的男人大多都是大字不識幾個,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的糙漢子。


    後來戚老將軍將陸明洲給撿了迴去,那時候陸明洲已經十歲了,但他跟戚靈兒見到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陸明洲的母親出生不好,做的事也不光彩,但她從小就給陸明洲請先生,並告訴陸明洲,一定要讀書,肚子裏要有東西,以後才能成大器,所以陸明洲是戚靈兒認識的少數肚子裏有墨水,又能夠上戰場的男子。


    但她在皇城裏看到的這些男人又不一樣,他們要麽是普通百姓,每天灰頭土臉的為生活奔波,要麽就是整日在酒樓風月場所裏喝得醉醺醺,腿都站不直的軟腳蝦。


    至於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氣宇軒昂,既不像那些能夠上戰場殺敵的男人,又不像是整天喝花酒的浪蕩公子哥……但眼前人看起來不錯歸不錯,就是眉宇間仿佛有一股子戾氣。


    就像是那種刻意壓抑住自己本性的野狼,外表披著優雅的皮囊,其實骨子裏卻隱藏著一股兇狠。


    戚靈兒天生的嗅覺讓她隻一眼就對眼前人有了防備,“你是誰?找我做什麽?”


    “在下華載恆,是華府的少爺。”華載恆一邊說,一邊就上前兩步,也沒管戚靈兒請沒請他,自己就跨步走進了客廳。


    戚靈兒沒有辦法,隻能轉身跟了過去,於是兩人就這麽在客廳坐了下來。


    “我聽說和寧郡主從南疆遠道而來,為盡地主之誼,特來拜訪。”華載恆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有機靈的丫環趕忙上前為華載恆倒了茶水。


    隻是戚靈兒從小在軍營長大,喝不慣茶,所以茶壺裏裝的是白水,於是華載恆隻喝了一口就將杯子給放下了。


    “拜訪完了,你可以走了。”戚靈兒對人一向冷淡,才不管這人是什麽身份。


    華載恆心頭有些不快,但為了確認戚靈兒的身份,還是耐著性子道:“郡主這麽著急趕人,該不是心虛吧?”


    “心虛?我心虛什麽?”戚靈兒冷笑。


    華載恆聳了聳肩,“那在下就不知道了,畢竟郡主從小生活在南疆,在下對郡主也不大了解,更加不知道郡主怎麽會認識華千歌的……”


    華載恆這麽七拐八彎地,總算是把話繞到了正題上。


    “我……”戚靈兒張口就想解釋,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


    華載恆見此,臉上的嘲諷之色不禁更濃了,“怎麽,這麽簡單的問題郡主也迴答不出來?難道郡主根本就從來沒見過華千歌,又或者你隻是想假借郡主的身份,拿我華家人當刀使?”


    “放屁!我才不稀做這種事!”戚靈兒這脾氣如何被激得了,當場就反駁道:“我跟華千歌是在軍營認識的,相處了幾個月,怎麽會不認識她!”


    這話一出口,華載恆的眼睛當場就亮了起來,“軍營?你的意思是,華千歌這段時間其實不是去探親了,而是一直隨王爺一起待在軍營裏?”


    華載恆的追問讓戚靈兒意識到她仿佛是說錯了話,於是她趕忙遮掩道:“這關你屁事,你隻需要幫我對付華千歌就行了!”


    談話到此,華載恆已經完全摸清楚了戚靈兒的脾性,於是他接著不急不緩地道:“郡主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那在下怎麽幫到郡主呢?”


    “郡主不妨詳細說說華千歌在軍營裏的事,屆時在下才好確定該怎麽幫助郡主……要是郡主這樣模棱兩可,不肯說實話的話,那在下就要懷疑郡主是不是騙子了。”


    戚靈兒最受不得別人懷疑她,尤其華載恆還是以這樣的態度懷疑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又忍之後才道:“可以,我可以告訴你華千歌在軍營裏都做了些什麽,但是你得保證我告訴你的這些事隻是用來對付華千歌,不能連累到王爺。”


    要不是怕連累到慕北寒,她早在剛見到花氏的時候就把事情說了,也不會憋到現在,以至於還讓有些人來懷疑她是個騙子。


    “這是自然。”華載恆嘴角悄悄向上揚起。


    他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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