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千歌見狀,也沒去阻攔兩人,而是讓人徑直帶著東西迴了內院。


    她雖然不待見太子這個人,倒是有些好奇,貢品中的淩波錦到底是什麽樣的。


    讓人將幾個盒子打開之後,暗香都不由得驚了一下:“王妃,這料子真真是漂亮。”


    疏影見狀,忍不住給她使了個眼色,暗香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趕忙將盒子蓋上,卻被華千歌拉開,扯出布料仔細研究起來。


    “的確不錯,不虧叫淩波錦,不過這種東西除了好看還能有什麽用,也隻是滿足少數人得虛榮心,勞民傷財。”


    華千歌擺弄了幾下這塊料子,除了有些波光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


    在現代時她也見到過各種料子,很多料子比這種還要漂亮很多,因此華千歌隻感歎了一句之後,便將料子放迴到盒子裏,將一眾東西全都送到小庫房去。


    然而她這些話聽到慕北寒的耳朵裏卻變了味,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還真沒給華千歌做過這樣料子的衣服,不禁覺得疏忽了。


    他側過頭便吩咐人,去準備這類的料子,最好每一種顏色,都按照華千歌如今的尺寸做一些。


    “卑職遵旨。”


    朔風應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以他家王爺的權勢,但凡太子有的東西,他家王爺都能唾手可得,包括皇位。


    隻是這些事他隻會在心中想想,並不會說出來。


    用晚膳時,華千歌和慕北寒都不曾離開提起此事,就好像都失憶了一般。


    轉天早上,華千歌剛起床,便見到疏影一臉氣鼓鼓的跑進來,神情之中還透出幾分無奈的神色。


    “難不成韓菲兒又把什麽東西落在攝政王府了?”


    見到疏影這般神情,華千歌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是太後娘娘請了太醫過來,說是要給王妃看病。”


    暗香冷哼了一聲,繼續嘀咕道:“王妃的醫數可比太醫強多了,還需要太醫看病,太後真真是事多。”


    “旁人又沒找我診過病,怎麽可能知曉我的醫數如何。但一聽是宮中的太醫,旁人立刻會覺得太醫得醫數更高明。太後需要得並非是要診出我有什麽病,她隻想讓人知曉我有病,不然怎麽可能需要太醫診病。”


    華千歌無奈得歎了口氣,心中卻覺得這太後的段位,真的比長公主高多了。


    長公主那麽做多少還有留下點漏洞,但太後這一招卻能讓她百口莫辯。


    “太後這般做,到底是為何呀?”


    疏影歎息了一聲,突然覺得華千歌真真是不容易,從前被皇後針對。


    如今即被皇後針對,又被太後針對,而且太後明擺著更難對付。


    便是慕北寒也不可能直接和太後硬碰硬。


    “太後不會是想給王爺房裏塞人吧,奴婢可是聽說,一般嫁過去的正房太太若是一年無子,那婆婆可就要塞通房丫鬟的。”


    暗香悚然一驚,手一哆嗦,連湯都倒撒了。


    “若隻是這樣,那倒是無妨,翠柳和翠竹不就是例子嗎?送進府中的人便由咱們說了算了,就怕再弄個側妃什麽的。”


    疏影歎息了一聲,神情之中透出幾分無奈的神色。


    “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


    華千歌嗬嗬一笑,倒也沒多在意,簡單用了早膳之後,便讓人將太醫請進來。


    來的這位太醫,須發皆白,看著得六十歲了,背著個藥箱走進來,見到華千歌之後,忙跪下行禮。


    “起來吧。”


    華千歌點了下頭,便讓人起來這位多半也隻是受了太後的命令,過來走著一遭罷了,肯定對皇權鬥爭都沒什麽興趣。


    “今日王妃娘娘可有飲過酒?”


    老太醫將藥箱放在一邊,恭敬的衝著華千歌問道。


    “不曾飲酒,剛吃了些清淡的早膳。你快把脈吧。”


    華千歌自然知曉他的意思,於是將右手伸出來,遞到了他的麵前。


    “那老臣就得罪了。”


    太醫小心的拱了拱手,便將一張帕子放在華千歌的右手腕上開始把脈。


    老太醫來之前,被太後反複暗示過,華千歌肯定有什麽問題。


    但他診脈之後,卻覺得華千歌的身體非常健康,便是宮中養尊處優的娘娘們,都不及華千歌身體好。


    因此華千歌絕不可能有什麽不孕之症,老太醫心情非常複雜,不過人家沒病,他也不能硬說華千歌有病。


    不然攝政王知曉此事,必定會被砍了他,所以他收迴帕子之後,便衝著華千歌道:“王妃身子強健,並無任何病症。”


    華千歌點了點頭,便衝著疏影道:“給這位太醫一些包幾根人參,便請人出去吧。”


    在華千歌看來,這不過就是個小插曲罷了,等太醫走了之後,她便繼續去給慕北寒配藥。


    慕北寒晌午迴來時,便聽說太醫上午來過的時,他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結果如何?”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火起,便冷聲問道。


    “王妃身子康健,太醫什麽毛病都沒檢查出來,迴宮複命去了。”


    管家小心的說道,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慕北寒還在生氣。


    “這群人就是閑得慌。”


    慕北寒冷笑了一聲,氣稍微消了一下,覺得這個太醫還算識相,如果敢黑白不分,故意坑華千歌,慕北寒一定不會饒了這個太醫。


    “王爺,這是在和誰生氣?”


    華千歌感受到慕北寒身上的殺氣,有些好奇的問道。


    “還能為誰,宮中的人一日不著麻煩,心裏就不痛快。”


    慕北寒笑了笑,見華千歌似乎沒受什麽影響,心終於放下了。


    “王爺覺得近日身體如何?”


    華千歌拉著他的手,借機給他把了下脈搏,感覺到慕北寒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好,不由得鬆了口氣。


    “每次見到王妃之後,便覺得身子舒暢了許多,王妃便是本王的藥。”


    慕北寒將手臂拉在華千歌的肩膀,便柔聲說道。


    “王爺覺得胸悶嗎?我是認真的,想想在迴答。”


    華千歌搖了搖頭,覺得慕北寒的身體還沒調理好,又時常在京畿大營和京中奔波,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那種感覺,本王的身體一向很好,王妃不必如此擔憂。”


    慕北寒說這話,已經將華千歌帶出了攝政王府,等華千歌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站在街上了。


    “為何不坐車?”


    華千歌有些驚訝的看著慕北寒,不禁有些疑惑。


    “本王覺得,想比較坐車,王妃似乎更喜歡這樣在街上走走。”


    慕北寒側過頭看向華千歌,神情之中透出幾分笑意。


    華千歌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她倒不是多喜歡走路,而是喜歡這種在街上走的感覺。


    “那咱們去哪?仙水樓嗎?”


    慕北寒平日裏帶她出門,一般去的就是仙水樓,因此華千歌還以為這次要去仙水樓。


    “這次不去仙水樓,去簪星樓。”


    慕北寒的神情的笑意更深,他的手一直拉著華千歌。


    華千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總覺得今日慕北寒的狀態和平日裏不太一樣。


    “今日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華千歌有些意外的看向慕北寒,她敏銳的感覺到哪裏不對,趕忙問道。


    “沒什麽事,不過是想帶王妃去看看風景。”


    慕北寒目視前方,時不時還隨手買些小玩意遞給華千歌。


    華千歌一臉無語的在接過一根糖葫蘆之後,趕忙讓他打住。


    “我不是小孩,你快別買了。”


    華千歌吃著糖葫蘆,苦笑著說道。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了一個時辰,眼瞧著天色都慢慢暗下來,才終於走到簪星樓門口。


    簪星樓是整座京城之中最高的一座酒樓,站在最頂樓,甚至能眺望到京中大部分的風景。


    但頂樓一般是不開放的,多半隻能做個擺設而已。


    但今日慕北寒卻直接將華千歌拉到了頂樓上,站在窗口華千歌便趕緊到一陣陣風,從外麵吹進來,透著絲絲的涼意。


    這種感覺就像是重新迴到現代,站在高樓陽台上的感覺。


    華千歌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種久違的感覺。


    “王妃不怕嗎?許多人都怕高。”


    慕北寒走到華千歌身邊,有些驚訝的問道。


    華千歌可不會武功,一般遇到這樣的狀況,都會盡量避開窗口。


    但華千歌似乎特別喜歡站在窗口的位置,慕北寒見狀索性也跟著走過去,站在她的旁邊,陪著她眺望京中的風景。


    “這裏的確不錯,王爺眼光真真是好,日後還能再過來嗎?”


    若非如今是古代,蓋的建築不能高過皇宮裏的摘星樓,她真想在攝政王府蓋一棟這樣的樓。


    “王妃若是想過來,隨時都可以來。”


    慕北寒拉著華千歌的手,一臉平淡的說道。


    華千歌倒也不覺得意外,畢竟攝政王的權勢在那擺著呢。


    “王爺,可以上菜了嗎?”


    這時朔風在門口問道。


    “上菜吧。”


    慕北寒點了下頭,便衝著華千歌道:“嚐嚐簪星樓的菜。”


    華千歌被他拉著迴到桌邊,便瞧見一桌子的好菜。


    他們在一邊吃飯,朔風則在房間轉了一圈,房間四角的蠟燭都給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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