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魯將軍的兒子,也的確適合娶皇族女子,若是娶了其他人家的女子,說不得就增加了一份在京中的助力。


    這般想著皇上愈發覺得,這件事勢在必行。


    一路想好之後,他要將此事告知皇後,讓她出麵去和長公主提。


    隻要說是長公主舍不得女兒,不想讓女兒為妾便可。


    這般想著事情似乎也沒什麽難度,皇上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句,迎麵便瞧見餘貴妃走了過來。


    餘貴妃穿這身天水碧的華袍,正在禦花園中散步,見到皇上之後,也是不由得一愣,她從為見過皇上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禦花園之中。


    “臣妾給皇上請安。”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到底還是恭敬的行了禮,客氣道。


    “平身吧,愛妃氣色不太好,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過的事?”


    皇上頗為疑惑的看著,最近清減了不少的餘貴妃,疑惑的問道。


    “不過是今日天氣轉涼,臣妾不太適應,過幾日便好了。”


    餘貴妃自然不會說,她是聽說了慕北寒為了華千歌不惜抗旨,她心裏格外不舒服。


    雖說當天砸光了房間裏所有的東西,仍然覺得不解氣,這些日子更是吃不下飯。


    “愛妃保重身子,若是吃不下尋常的膳食,就讓禦膳房做些特別的。”


    皇上走到餘貴妃跟前,捏了捏她的臉,柔聲說道。


    “謝陛下關心,臣妾便不麻煩禦膳房了,不過是近日沒胃口罷了,過些日子便好了。”


    她在皇上麵前,一向都是個溫和乖順的,她自然要營造好這個形象。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便繼續朝皇後的宮中走。


    餘貴妃見狀,目光閃了閃,疑惑道:“陛下,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臣妾聽說攝政王和韓郡主的婚期如今已經定下來了,臣妾還特意送了一對玉如意去給韓郡主添妝。”


    餘貴妃邊說著,邊小心的看著皇上,看皇上剛才的反應,她直覺皇上如今煩惱的就是這件事。


    “送便送了吧,日後朕再送你個更好的。”


    皇上也不是傻子,自然沒那麽容易被套話,這次他絕對不能背這個鍋,最低也要甩給皇後。


    之前讓皇後公開下旨,就是防備攝政王公然抗旨,讓他麵子上過不去。


    餘貴妃眉頭一挑,便停在原地恭敬的給皇上行禮,直到皇上離開之後,她才緩緩站起身,衝著一旁的宮女低聲說:“你查查今日都有什麽人去過勤政殿?”


    宮女應了一聲,便悄悄退開,朝著勤政殿跑去。


    餘貴妃又在禦花園轉了一圈,隻覺得心中煩悶,便迴了自己的宮中。


    不多時就見宮女迴來了,衝著餘貴妃道:“今日上午皇上隻見了欽天監正史一人。”


    “說了些什麽?”


    餘貴妃放下手中的茶盞,疑惑的問道。


    “皇上讓欽天監給攝政王和韓郡主合八字,欽天監正史說,兩人是天作之合。”


    宮女小心的說道,她自幼便跟著餘貴妃,自然清楚餘貴妃的心思。


    啪……


    果然她話音剛落,餘貴妃便將她平日裏最喜歡的藍玉茶盞丟在了地上。


    茶盞粉身碎骨,就如同此時餘貴妃的心一樣:“天作之合!”


    餘貴妃咬著牙重複了一遍,神情之中透出幾分寒意,她現在就有種衝去長公主府,殺了韓菲兒的衝動。


    在她看來韓菲兒還不如華千歌,華千歌起碼還有點腦子,韓菲兒是個除了出身,再沒有任何一樣拿得出手的蠢貨。


    “她也配!”


    半晌她才緩過神來,抬眼看向宮女:“去打聽一下皇上和皇後說了些什麽,我總覺得這事透著詭異。”


    宮女應了一聲,忙去讓人聯絡放在皇後宮中的眼線,查查今日皇上和皇後都說了些什麽。


    她這一走整座宮殿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像是要結出冰碴子似的。


    周圍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唯獨身處其中的餘貴妃渾然不覺,還覺得火氣沒發夠。


    過了片刻她才徑直走進臥房,沒讓任何人跟進去,掀開枕頭拿起壓在下麵的帕子,敷在臉上一動不動的嗅著上麵的氣息。


    這條帕子是慕北寒不小心遺落的,她恰好撿到,便視若珍寶,明知不該將此物留在宮中,卻舍不得丟棄,隻得一直留著。


    這樣的帕子慕北寒自然有很多條,其中幾條還是華千歌親手繡的,就必如她手中這一條。


    若是餘貴妃知曉此時,怕是會直接氣瘋。


    “娘娘,奴婢迴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貼身宮女走到門口,說道。


    “進來。”


    餘貴妃摩挲著帕子上的小花,神情之中透出幾分不舍,不過到底將它重新塞迴到枕頭底下。


    不多時就見宮女走進來,一臉緊張的說道:“娘娘,聽說皇上和皇後商量,要撤掉聖旨,不再讓韓菲兒嫁入攝政王府了。”


    “可說了原因?”


    餘貴妃不由得一愣,皇上這人雖算不上什麽雄才大略,但也是個很愛惜羽毛的人。


    他很注重維護自己的形象,既然聖旨已下,肯定沒有收迴去的道理。


    餘貴妃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才終於想明白其中玄機。


    她眯著眼睛想了片刻,便想到皇上定是怕長公主和攝政王聯手架空他,才會突然決定撤旨的。


    “娘娘,奴婢覺得咱們沒必要牽扯進此事。”


    宮女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家娘娘平日裏十分精明,但一碰到關於攝政王的事,就立刻犯糊塗。


    “你去將皇上要撤旨的事,透露給韓菲兒。”


    餘貴妃將宮女的話當成耳旁風,很是冷淡的吩咐道。


    “奴婢遵旨。”


    宮女最熟悉餘貴妃的性子,見她這般表情,便知曉這次是勸說不了了,隻得硬著頭皮吩咐人去做。


    餘貴妃見人出去了,這才放心下來,又小心的從枕頭底下,將帕子拿了出來。


    她小心的摩挲著帕子上,一朵精致的小花,卻不知這是種什麽花。


    “可能產自南疆吧。”


    餘貴妃神情之中透出幾分柔情,像是已經想象到和攝政王一同在南疆的草原上散步的場麵了。


    隻是她不知,帕子上繡的根本不是什麽奇花異草,而是連翹盛開之後的花。


    此時華千歌手中就握著一把連翹,都是今日在藥鋪買迴來的,她正好配藥要用到連翹。


    “事辦的如何?”


    她見慕北寒走過來,便一臉期待的說道。


    “已經辦妥了,皇後已經拍人去長公主府,想來不日韓菲兒便會被賜婚,配給魯將軍的兒子了。”


    慕北寒點了下頭,一臉的笑意,能成功解決韓菲兒整個麻煩,他自然心情愉快。


    “可憐的魯公子。”


    華千歌點了點頭,憑著韓菲兒的性子,這位魯公子怕是要倒黴了。


    “魯鎧一向是個風流成性的主,韓菲兒拿他沒辦法。”


    慕北寒神情平靜,仿佛還覺得他們兩人是絕配。


    華千歌一看他的態度,便知曉他對魯公子的印象不太好。


    華千歌索性不再問了,拉著慕北寒便朝著他們住的小樓走去。


    “你似乎有什麽事忘記與我講了。”


    兩人走了一段,華千歌才側過頭問道。


    “何事?”


    慕北寒疑惑的看向華千歌,想不起有什麽事不曾說過。


    “咱們去拜祠堂那日,到底是誰動了手腳,換掉了祠堂裏的香?”


    其他事情華千歌都可以不在意,唯獨這件事她格外的上心。


    這人明擺著是不想讓她和慕北寒成親,這人用心險惡,讓她忍不住想要查清楚是誰,然後找個機會也擺那人一道。


    “是長公主,她還因本王傷了韓菲兒生氣,才故意弄出那麽一出來找不痛快。”


    慕北寒歎息了一聲,他倒是沒覺得自己傷了韓菲兒有何不對的,隻不過長公主到底是他姑姑,他不能明著撕破臉。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更不能得罪了長公主,因為長公主如今怕是都快瘋了。


    “那上次咱們去仙水樓的路上,偷襲咱們的是誰?”


    華千歌點了下頭,覺得日後來日方長,她遲早會將會讓長公主也吃點苦頭的。


    因此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問起別的。


    “除了皇上還能有誰?”


    慕北寒嗬嗬一笑,神情之中透出幾分殺意。


    “他也太明目張膽了,從前不都是暗殺嗎?”


    華千歌的不由一愣,他以為皇上至少還要端著架子,不會做的太明顯。


    如今瞧著似乎不是那麽迴事,皇上為了殺了慕北寒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向來如此,隻不過你才剛嫁給我,經曆的少罷了。”


    慕北寒搖了搖頭,神情十分平靜,畢竟從很久之前他便知曉皇上對他的芥蒂和殺意。


    從前他以為隻要他離開京城,走的遠遠的,皇上就會對他少些警惕。


    起初幾年似乎真的如此,但沒過多久他在邊境戰功顯著出來之後,皇上便又對他產生了警惕之心。


    這些年明裏暗裏的刺殺和算計,已經都是家常便飯了。


    華千歌掃了一眼慕北寒,不禁覺得慕北寒真真是夠能忍的,被皇帝這般對待都還能如此平靜,這難道就是古代皇族之人的基本素養嗎?


    想到當著眾人麵,送給自己一對摻了麝香的玉鐲做賀禮的皇後,華千歌不禁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多半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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