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趕到莊子時,天已經有些黑了,慕北寒直接招唿華千歌用了晚膳之後,就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再說。


    華千歌點了下頭,顯讓人去問了一下,這莊子上都種了些什麽,哪裏還有空地。


    等她第二日用過早膳之後,就有人將調查的結果和她說了一遍。


    這麽大一個莊子,用來種地的土地卻很少,就是最初開發的那幾百畝,莊子裏隨處可見大片的空地。


    華千歌索性將這些空地全都利用起來,布置自己的中藥院子。


    眾人聽說華千歌也要當一會兒菜農,種些中藥時,也指當華千歌是說著玩的。


    畢竟他們都聽說過,王妃娘娘是丞相府的嫡長女,這樣的女子怎麽可能會務農?


    心中雖這般想著,所有人倒是都配合她,就想瞧瞧華千歌能種出些什麽來。


    就連慕北寒也是這樣的心態,覺得華千歌雖懂得醫數,可種草藥比種菜都要難多了。


    因此在莊子上的日常,就變成了慕北寒躺在椅子上,悠閑的曬著太陽,華千歌在不遠處,用鋤頭輕輕鏟草,畫麵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等慕北寒身上的傷徹底好了之後,除了去了幾次京畿大營之外,其餘時間基本就在莊子上,華千歌種草藥時,他還偶爾能搭把手。


    “千歌是如何記得住這般多的草藥?”


    慕北寒看著遍地都是,如同野草一般的中藥,頗為疑惑的說道。


    “明明差距很大呀,連葉子長的都不一樣。”


    華千歌指了指旁邊的兩種中藥,一臉平靜的說。


    “你若是喜歡,本王便找些懂得種草藥的人,在這個莊子種草藥。”


    慕北寒見她這般辛苦,倒是覺得很是沒必要,便提醒她可以雇傭旁人弄。


    “你先將人雇來我看看用不用他們。”


    華千歌當然知道該雇人,但她更清楚這個年代種草藥的人肯定不多,這些人多半都是直接從山裏找到野生的草藥,摘下來直接賣的。


    這般情況下他們,也不太可能懂得如何培育中藥,因此華千歌才不想將自己培育的中藥隨便交到旁人手上打理。


    “人下午就到,王妃不如休息片刻,等下午讓他們過來再幹。”


    慕北寒點了下頭,便招唿華千歌同他一起喝茶。


    華千歌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方才發現慕北寒的神情之中透出幾分憂慮的神色,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


    “王爺可有什麽憂慮的?”


    兩人的利益是緊緊連在一起的,見他遇到麻煩,華千歌自然不會不理。


    “不過是軍中遇到了些麻煩,不妨事。”


    慕北寒不想讓華千歌擔心,這事說白了不過是京畿大營中的人,將私自勾結地方菜農,太高了地上供給京畿大營的菜價,他們從中獲利而已。


    這本都不歸他管,隻是幾位將軍將此事推給了他,這些人拿了賺差價的銀子,用來打通朝中的關係,就為了能盡快離開京畿大營調入京中任職。


    這些人偏還真的和朝中兵部的大臣搭上了線,幾位將軍不想得罪兵部的人,便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推給他了。


    “營中一年要買多少菜?隻抽一些提成,竟就夠喂飽一個兵部大員的。”


    華千歌和慕北寒關注的點不同,因此好奇的問道。


    “這個本王也不是很清楚。”


    慕北寒自然不關心這些零碎的小事,也沒仔細想,這麽一想也覺得有點可疑,便讓朔風去調查。


    朔風吩咐了個人去查,自己則繼續留在慕北寒身邊,寸步不離。


    華千歌奇怪的看了朔風一眼,從前他可沒跟的這麽緊,似乎最近特別擔心慕北寒。


    隻是如今慕北寒的傷已經好利索了,也不太接觸朝堂上的事,應當沒什麽危險才對,他便沒有多問。


    不到半個時辰,去調查的侍衛,就將一份單據帶了迴來。


    慕北寒接過那份京畿大營采購的單據,大概掃了一眼,粗略算完,臉色不禁陰沉下來。


    “一群老狐狸!”


    他將單據遞給華千歌,才冷冷的說道。


    其實就算他不說,華千歌也猜到了,那名武將如果隻是克扣了點菜錢,想挪挪地方。


    這根本觸犯不了太多人的利益,因此根本不會有人故意將這事捅到攝政王麵前來。


    除非這裏麵還有別的事,而且這事會觸犯的大多數人的利益,才值得他們得罪人。


    “王爺合該仔細查查,這京畿大營可是直接關乎到京中的安防,斷不能出這樣的岔子。”


    華千歌點了點頭,將單據放在桌上,心中不禁覺得這些人可膽子夠大的,為了些銀子竟敢明著違反軍規。


    慕北寒點了下頭,臉上一片冰寒,剛吃過午膳,便匆匆離開了。


    這之後的兩日,華千歌都再沒見過他,不過她照例準備好飯菜,等迴來之後給慕北寒煲湯。


    果然等了兩日,慕北寒才終於迴來,神情中透著幾分疲憊和憤怒,半點都沒有破掉大案子改由的高興勁。


    或許對慕北寒來說,朝中就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王爺快吃些東西,我剛煮了兩個時辰的湯。”


    華千歌見慕北寒迴來,便拉著他坐下,將湯端給他。


    “王妃都不問問本王,這個案子後來怎麽樣了?”


    慕北寒有些奇怪,竟還以為華千歌一定會問他,卻不曾想到華千歌一句都沒問,這些反倒是他著急了。


    “那個人不會是私自倒·賣·軍·火了吧。”


    華千歌想了一下,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她甚至懷疑,這些人私底下還有分贓不均的嫌疑。


    “他沒那麽大的膽子,他走私的是煉鐵。”


    慕北寒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的神色,明擺著是看不起這個武將,想來這次對這武將的懲罰也不清。


    “這事軍中的人肯定都知道,甚至許多人都參與了,隻是最終將事全推到他的頭上了。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他們極力掩蓋某件事,分散你注意力的表現。”


    華千歌想了一下,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是清楚煉鐵在這個界,就相當於現代的鋼,能直接打造兵刃。


    這種鋼偏偏隻有天啟朝有,因此許多資源短缺的小國,都想盡一切辦法,到天啟朝來搞這些煉鐵。


    和他們交易的,自然不全是鐵市的人,很多都是這些有些全是的武官,因為他們更容易搞到這些煉鐵。


    “本王的注意力,是那麽容易分散的嗎?”


    慕北寒放下茶杯,一臉的冷意,他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也最痛恨走私煉鐵的人。


    若是天啟朝沒人走私煉鐵,那周圍的小國,對天啟朝就全都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猜的沒錯,他們和周圍蠻國交易的煉鐵,被西北軍給扣下了,現在那些人還在這些煉鐵是從誰的手中流出去的,他們坐不住了,急需找一個替死鬼。”


    慕北寒嗬嗬一笑,神情之中的殺意更甚。


    兩人正聊著時,突然便見到莊頭跑了過來,神情之中還透著幾分為難的神色。


    華千歌瞧著明顯有事要說,便淡淡問道:“出什麽事了?”


    “隔壁的莊頭來說,王妃您故意種了毒草,將長公主的花毒死了,如今要來理論。”


    莊頭並不懂藥理,因此根本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怎麽迴事,她隻是直覺,這些人是來找茬的。


    隻是長公主是攝政王的姑姑,因此他也不敢怠慢,趕忙過來分說。


    “隔壁就是長公主的莊子?”


    華千歌隻覺得無語,來之前她光顧著參考這莊子,沒主意周圍的幾個莊子。


    原來這隔壁竟就是長公主的莊子,多半是長公主發現他們在這,因此特意過來找麻煩,逼他們趕緊迴京的。


    “把那個管事叫來!”


    慕北寒倒是沒什麽反應,畢竟這莊子是他的,他肯定一早就知道,這附近的莊子都是誰的。


    莊頭恭敬的拱了拱手,就匆匆走開了,不多時帶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男子皮膚白皙,臉上似乎還敷了層粉,一看就不是什麽莊頭,倒像是太監。


    “小的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這位莊頭上來就先恭敬的給慕北寒和華千歌行禮,態度非常恭敬。


    “這是鬧地哪出?”


    慕北寒的斜了他一眼,冷聲說道。


    “長公主讓小的傳話,長公主並不同意這門婚事,但聖旨已下,她也無能為力,隻求王爺能給她個麵子,不要讓她難堪。”


    這人說話尖聲尖氣,明擺著是個太監,多半就是公主府上的。


    華千歌有些疑惑,總覺得這人的前後變臉也太快了,完全像兩個人。


    “本王知道了,等解決了京畿大營的事便迴去。”


    慕北寒原本隻是不滿皇上和皇後的安排,再加上他實在不喜歡韓菲兒,因此才一氣之下離開的。


    如今瞧著時間,也該想法子解決此事了。


    “那小的就迴去複命了,小的告退。”


    太監行完禮之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從頭到尾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是個木頭人。


    關鍵是慕北寒和他,都沒提長公主的花被毒死的事,就像是都忘了似的。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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