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府上不是有座佛堂嘛,不如將葉夫人帶到那去,佛道兩法一同壓製她身上的邪祟,若是仍壓不住,怕是就沒法子了。”


    一直站在華瞻身後的如湘,盯著昏倒的葉夫人,眼中透出幾分冷意。


    “不行!爹,你千萬別將我娘關到佛堂去!”


    華雪兒悚然一驚,忙起身激動的喊道。


    曆來被關進佛堂裏的女主人,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便是他們丞相府的佛堂裏,也曾經有被幽禁兒死的主母。


    華雪兒聽到佛堂這兩個字,心裏就咯噔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華瞻也有些猶豫,老道一見他沒有反對,立刻遊說道:“這位說的在理,貧道也有此意,華丞相先將尊夫人請進佛堂,貧道自有辦法治好尊夫人。”


    “你有幾成把握?”


    華瞻眼前一亮,忙激動的問道。


    這些日子被葉夫人的事,攪得心神不寧,便是公務都沒心情處理了。


    因此如今聽到有人能治好葉夫人,他自然會抓緊機會。


    “貧道有八成把握治好尊夫人。”


    老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更加深了華瞻的信心,緊接著老道便繼續說道:“在葉夫人待在佛堂這段日子,貧道會一直留在府中為夫人做法師,若不能治好尊夫人的病,貧道分文不收。”


    聽他這般說,華瞻立刻打消了心中的懷疑,忙命人將葉夫人送到佛堂去。


    華雪兒百般阻撓,自然也沒什麽效果,無奈之下隻得跟著一同朝佛堂趕去。


    這座佛堂在丞相府的最西側,和梧桐苑遙遙相望,都是府中最偏僻的兩處所在。


    隻是如今華千歌的地位有所改善,梧桐苑也重新修葺過,環境比以前改善了很多。


    但佛堂卻不然,這裏就是丞相府中被以往的角落,雖沒破敗,到底髒亂不堪,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難怪尊夫人會被邪祟侵體,您府上實在太不敬佛了,如此一來,哪裏會有神明會保佑尊夫人?”


    老道圍著佛堂轉了幾圈,頗為痛心的說道。


    華瞻眼角抽搐了一下,一臉責備的瞪向葉夫人。


    他平日裏公務繁忙,根本留意到不到這麽多,從前覺得葉夫人事事周道。


    雖是妾扶正的,到底還算穩妥,如今瞧著竟然處處不順眼。


    “還不趕緊讓人過來打掃。”


    他麵子上掛不住,趕忙衝著周圍的家丁嗬斥道。


    “既然佛堂暫時不能住人,不如先送娘會正院吧。”


    華雪兒心中鬆了口氣,忙衝著華瞻道。


    “不過是亂點,比我從前的梧桐苑好多了,等不了多久便打掃幹淨了。順便勞煩道長看看周圍的風水,可有需要改動之處?”


    她話音剛落,華千歌便淡淡開口。


    如湘已經讓人端了桌椅和茶點過來,明顯是沒打算讓人離開。


    “還是千歌想得周到。”


    華瞻眼前一亮,算起來這府上的確許久不曾找人看過風水了,因此他直接無視了華雪兒,朝著老道看去。


    老道應了一聲,便走到佛堂跟前,指點了家丁在幾處風水位上擺了東西,瞧著似乎真的比從前順眼些了。


    不過半個時辰,便將佛堂打掃幹淨了,家丁還特地將葉夫人的被褥衣服,也一並帶過來了。


    華雪兒看的咬牙切齒,正想發火時,便見華千歌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她心中不禁有種不祥的預感。


    眾人將葉夫人抬進佛堂之後,老道便在堂中做起了法事。


    華千歌看到這一幕,險些笑出來,從古至今在佛堂之中做道門法事的,恐怕也隻此一份了。


    偏偏這老道還耍的煞有介事,將華瞻給唬住了,一場法事又做了半個時辰。


    就在老道拿出一朵鮮荷花,虛空一甩,將荷花甩到葉夫人頭頂上時,連華雪兒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之前她一直留在這裏,就是為了等著揭穿這老道,順便還能打擊一下華千歌。


    如今看到這一幕,她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正想靠近看看,就見荷花突然冒出黑氣來,以肉眼可見的功夫,便化成了一堆灰燼。


    “這是怎麽迴事?”


    華瞻站起身,也看出了不對頭的地方,忙小心的問道。


    嘔……


    老道渾身哆嗦了一下,緊接著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華丞相,尊夫人體內的邪祟實在過於厲害,不能硬來,貧道隻剩下一個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完他便轉頭看了華雪兒一眼,華雪兒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躲到了華瞻的身後。


    華瞻心中一顫,忙問道:“什麽辦法?”


    “貧道會在這佛堂外麵布一個陣法,半年之內尊夫人,需得和一位和她血脈相近的親人,一同留在佛堂之中日日抄寫道德經,半步都不能踏出庵堂,如此方能將邪祟之氣驅散。”


    擦幹淨嘴角的血跡,老道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胡說,哪有這樣不倫不類的驅邪方法。”


    華雪兒一聽和葉夫人血脈相近的人,不正是她和她弟弟嗎?


    以華瞻的性子,必然是讓她和葉夫人一同禁足在佛堂之中。


    她自幼嬌生慣養,自然受不得這樣的苦,因此立刻跳起來尖聲喊道。


    “這半年兩人不能沾半點葷腥,更不宜見外人。貧道會一直留在府中,直到尊夫人痊愈。”


    老道權當沒聽到她的話,他清楚這府中真正說了算的是華瞻。


    “二小姐,夫人平日裏最疼愛的便是您,如今她病了,你卻不樂意陪著她,你這樣很不孝呢。”


    如湘見她還要炸毛,便淡淡的說道。


    “你少說風涼話,又不是你在佛堂裏關半年!”


    華雪兒咬牙切齒,突然覺得如湘和這老道一唱一和的,很像是一夥的。


    “老爺,奴婢不過是說了句實話罷了,二小姐便這般不高興,怕是真的不想盡孝呀。”


    如湘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靠在華瞻的懷中柔聲道。


    華瞻聽後皺了皺眉頭,瞟了一眼華雪兒,從前為何沒覺得這個女兒如此涼薄。


    “我從前住的梧桐苑,還不如這佛堂呢,何況隻住半年罷了。”


    華千歌麵無表情,眼神之中透出幾分快意。


    華雪兒剛想繼續反駁,便見華瞻不滿的掃了她一眼,目光之中透著幾分厭煩的神色。


    她隻得不甘心的說道:“爹,又不是我中了邪,因此我不必被限製出入吧。”


    讓她在佛堂待半年,她非憋瘋了不可。


    “華小姐此言差矣,尊夫人還真是因你才損了陰德,糟了邪祟,因此你得陪你娘一同受過。”


    她話音剛落,老道就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胡說什麽,我娘何時做過損陰德的事?你當我看不出,你和華千歌是一夥的嗎?”


    華雪兒立刻想起之前她和葉夫人合謀,汙華千歌名聲的事,心中心虛異常,因此大聲嚷嚷道。


    “看來我不適合在這待了,我先迴去了。”


    華千歌冷笑一聲,不等華瞻開口,她轉身便離開了佛堂。


    “爹你看她,定是心虛了。”


    華雪兒眼前一亮,立刻抓住華瞻的衣袖嚷嚷道。


    “你陪你娘在佛堂先待一個月,若是你娘有好轉,你就繼續陪她在佛堂待著。”


    華瞻想了片刻,便覺得這個老道還算可信,因此便催著人將仍暈著的葉夫人,和華雪兒一同留在佛堂之中,他則帶著人出了佛堂。


    華雪兒站在佛堂之中,看著華瞻的背影,眼中滲出一絲血色。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身旁的大丫鬟見狀,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


    如今長眼睛得都瞧得出來,老爺最寵著得是如湘。


    隻要在府中便有如湘陪著老爺,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如湘就要成姨娘了。


    若是真在佛堂之中待上半年,再出來是葉夫人便真的沒機會再挽迴老爺的心了。


    “你出府一趟,去將我弟弟叫迴來!”


    華雪兒盯著門口,眼中快滲出血來了,從來都是她欺負人,如今竟被人欺負到這般地步,她自然不能忍。


    不過如今她腦子還算情形,知曉硬闖出去是不成的,隻有讓她爹改變主意的,她們才能離開這裏。


    而她們手中唯一的底牌便是她弟弟,華瞻唯一的兒子華載恆。


    華載恆之前一直在外求學,課業上從不讓葉夫人操心,是個上進的孩子。


    因此華瞻對他也十分滿意,隻要華載恆幫她們求情,華瞻定會放她們出去的。


    “奴婢這就去。”


    大丫鬟眼前一亮,行了個禮,便匆匆走出了佛堂。


    “這是怎麽迴事?”


    大丫鬟剛出去,葉夫人就呻吟了一聲,掙紮著爬起來。


    周圍光線昏暗,窗戶和門都關著,佛堂之中唯一的光線,便是觀音佛像麵前的兩盞燭火。


    因此當葉夫人瞪著,泛著血絲的眼睛朝著她看過來時,華雪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過她很快憤怒就壓住了恐懼,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葉夫人垂下頭,越聽臉色越陰沉,半晌她突然站起身,就要將觀音像前的供品全都推到地上去。


    “娘,你冷靜點,現在他們都覺得你邪氣侵體了,你若是再鬧,怕是會繼續吃苦頭。”


    華雪兒趕忙攔住她,輕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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