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還沒說完,就看到華千歌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自己,一時要說出口的話都咽迴去了。


    快到了王府門外,恰好遇到皇上府裏麽管家。


    “華小姐?這是……”


    管家看著華千歌,注意到後麵的兩個丫鬟拿著行禮,一時不明所以。


    “管家,我在府裏也待了許久,這段時間麻煩管家了。”


    華千歌開口解釋,向管家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另外又傳達出自己要離開的意思。


    管家聞言明顯一愣,“這,這您該等王爺在府裏,跟王爺道個別再迴丞相府呀。”


    管家說著又苦惱地說,“王爺一大早就去刑部了,走的時候急,也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慕北寒去刑部了?華千歌垂下眸子,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做什麽。


    如今皇上都下聖旨了,慕北寒這是想為餘妃翻案呀!


    “管家,不必了,我昨日已經跟王爺說過了,王爺想必也是知曉的。”


    “告辭。”


    華千歌走出王府,最後迴頭看了一眼那攝政王府的牌匾。


    刑部大牢—


    李大人站在牢外,臉色複雜,也不知裏麵的那位爺這時候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昏暗的地牢裏,餘妃坐在角落裏,看起來很是懶散。


    不過幾日的功夫,再無昔日的光彩,整個人毫無精神,周身散發著淒涼。


    餘妃知道,自己將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裏終結自己的一生。


    就在不久前,皇上已經下發了聖旨,賜給自己三尺白綾。


    餘妃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耳邊突然傳來一些動靜,好似有人進來。


    餘妃不經意抬起眸子看過去,待看到那個欣長的身影時,卻是愣住了。


    慕北寒看著發愣的女人,皺起眉頭。


    “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餘妃緩緩開口,聲音沙啞,還夾雜一些莫名的情緒。


    “你是在斷送自己的命。”


    慕北寒看著她,似乎很是不滿。


    餘妃搖了搖頭,突然就笑了,“不是的。”


    他從未這樣看過自己,也從未這樣同自己說過話。


    哪怕是這次來這裏,都是特意為了自己。


    能在死之前,能看到他這樣為自己一次,就夠了。


    ”王爺,我特別開心,真的,我從未像現在這樣開心過……”


    餘妃說著就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蒼白的臉頰上有眼淚滾落下來。


    她的眼裏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閃亮。


    那種幸福是從未有過的!


    “你這樣做實在是愚蠢!”慕北寒眸光冰冷。


    “你不該派人刺殺她!她是無辜的。”


    聽到慕北寒提及那人,餘妃突然愣住。


    臉上的表情也快速僵硬,她有些不可置信。


    “王爺,您在責怪我?”


    “您怎麽可以責怪我?”


    “我都是因為你呀!”


    餘妃大吼,眼淚卻是更加洶湧!


    是的,她喜歡攝政王,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喜歡他了!


    那年春,她同父親入宮,在禦花園碰見慕北寒。


    所謂的驚鴻一瞥,一見鍾情說得就是他們吧。


    哪怕是過了好些年,她仍舊記得那日,他穿著一身白色玉袍,劍眉星目。


    他甚至沒有看自己一眼,從頭到尾,表情都是那般冷淡。


    可是那又如何,僅是那一次,她就再也忘不了。


    那時候先皇還在,他尚不是攝政王,她也未許婚配。


    小心翼翼地打聽著慕北寒的消息,每每都遠遠地偷看他,憧憬著日後嫁給他。


    卻是沒有想到,不久後先皇駕崩,慕東擎登基,慕北寒被封為攝政王。


    次年,她成年,新皇選秀。


    她的名字便在其中,餘妃很清楚地記得,那日自己知曉後,多瘋狂,一向乖巧的自己為此跟父親提出反抗。


    甚至是連夜跑出了華府,瘋了一般想要去見慕北寒。


    她逃出了華府,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但是他卻是不曾記得自己,哪怕是聽到自己的心意後,也毫無反應。


    “本王與你不可能,迴去吧。”


    餘妃仍舊記得,那日,他一字一句說的話。


    最後,將自己送迴了華府,父親因此勃然大怒,將自己出逃的事壓了下來,自己為在家裏禁足了數天,直到選秀的那天。


    再後來,她成了皇上的女人,更是注定與慕北寒無緣。


    可是這些年,從未聽說過慕北寒娶妻,甚至連女人都沒有。


    她心裏是欣喜若狂的,哪怕是不能與他在一起,但是他也不屬於任何人,就這樣默默地守候著他也很好。


    可是後來,卻是聽到他要娶妻。


    什麽樣的人才配得上他呢,她夜不能寐,想要看看那女子。


    甚至男孩裏勾勒出了無數個女子的相貌。


    但是後來卻聽說那女子是丞相府的華千歌,是自己那個一無是處的侄女!


    所有的不滿跟嫉妒悄然在心頭發芽。


    好不容易到了宴會的那天,她親眼見到了華千歌跟慕北寒。


    她的王爺是那般優秀完美,可是華千歌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怎麽配得上他!


    宴會上,更是看到了慕北寒對她的維護,小心翼翼,像是掌心的寶貝。


    後來為了華千歌,竟然公然與皇上對抗。


    聽到他們要在七天期限內查明林貴人的案子時,她心急如焚,她希望慕北寒早日抓到兇手,但是又不希望華千歌逃了一劫。


    所以,她就找人去暗殺華千歌,卻是沒想到……


    再想到往日的一幕幕,餘妃終於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大哭起來。


    “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


    “王爺,我討厭華千歌,為什麽你要一次次地維護她,為何你的眼裏會容得下她?”


    “她配不上王爺!”


    慕北寒麵色沉鬱,“本王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你,不要對本王心存任何一絲幻想!”


    “華千歌是本王選擇的女人,她配不配得上隻有本王知道,旁人沒有資格言論。”


    餘妃睜大了眸子,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餘妃幾近瘋狂,慕北寒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信不信隨你,本王過來隻是想提醒你,若是你再執迷不悟,誰也救不了你。”


    “侍候你的侍女都被人殺害了,你若是願意看到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本王自然會如你所願。”


    “還有華家,你若背上了罪名,華家從此都會背負罵名。”


    慕北寒說完便轉身,餘妃身體一顫,脫口而出,“可是皇上已經下旨了!”


    餘妃握緊拳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終究是華家的女兒呀!


    那些人,真想借刀殺人,以為將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就一本萬利了嗎!


    “本王可以幫你。”


    慕北寒的腳步停下,但是沒有迴頭。


    餘妃神色一怔,喏喏地開口問道,“為什麽?為何要幫我?”


    “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慕北寒墨色瞳孔裏深不見底,若是之前,他該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吧。


    餘妃看著慕北寒的背影,突然就笑了,笑得卻有些淒慘。


    “好,請王爺幫我洗刷冤屈……”


    ……


    慕北寒從牢裏出來時,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王爺。”


    “好生看著,若是出任何意外,本王便拿你試問!”


    “是,下官明白,請王爺放心。”


    “下官恭送王爺。”


    離開刑部大牢,慕北寒腦海裏琢磨著餘妃告訴自己的線索。


    這林貴人的案子竟然還涉及到了蘇貴妃!


    可真是讓人意外,皇後這是神不知鬼不覺借了蘇貴妃的手除了林貴人,但是沒有想到會冒出餘妃刺殺華千歌的事情。


    索性後來就將計就計將殺害林貴人的罪名推到了餘妃身上。


    待馬車停在了宮門外,慕北寒眸中沉思了一瞬,然後便朝那深殿走去。


    “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慕東擎將手裏的奏折放在了一旁,然後看向下麵的慕北寒。


    “攝政王有何事呀?”


    “皇上,事關林貴人的案子……”


    “慢著,林貴人的案子已經查明了,朕不想再提及此事!”


    慕北寒還未開口說完,就被慕東擎打斷。


    慕東擎麵露不爽,明顯是對於這件後宮爭寵而導致的血案十分不滿。


    慕北寒沒有任何反應,對此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情緒,隻是在等慕東擎說完後,才開口,“皇上可知林貴人已有身孕?”


    慕北寒說完,大殿內一片安靜!


    慕東擎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慕北寒看向慕東擎,態度堅定,“林貴人死時,已有四月餘的身孕。”


    “身孕!”


    慕東擎隻感覺腦海裏轟得一聲!


    雙眼空寡,如同沉睡的死水。


    慕北寒看著發愣的人,眉頭微微皺起。


    “什麽意思?給朕解釋!”


    慕東擎再迴過神來,眸光冰冷。


    如今他正值壯年,後宮佳麗無數,但是子女卻是不多。


    唯有皇後的一兒一女,太子跟安寧公主。


    除此之外,還有當初他侍妾生下了一個兒子,但是那侍妾生孩子時難產,生下孩子時便死了。


    不然,如今皇室子嗣稀少,那侍妾雖然身份卑微,但是母憑子貴至少也是個嬪妃了。


    另外,蘇貴妃幾年前曾懷孕,但是在兩個月時候,卻是小產了,從那以後禦醫診斷蘇貴妃便很難懷孕了。


    後宮嬪妃無數,卻是沒有再多一兒半女。


    所以外慕東擎眼裏,孩子是一個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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