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內閣一處官邸。


    荊子棘與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青州公卿荊雲寒隔案對坐。


    修習玄門正宗術法看著年輕些,真實年紀大約五十來歲的荊雲寒聽完荊子棘陳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所以子棘你認為那些諾德人的異動與大崇有關?”


    “不錯,近日每天都有幾個津門港逃難來的夏人去戶部置換身份牌,均是顯法紙變色,顯然有術士在他們身旁施過法,除了大崇派的人還能是誰。”


    荊子棘冷笑,輕點木案:


    “加上諾德蠻子異動,立刻叫我想到韓大使三人在津門港的布置,嘿,簡直是如出一轍。”


    荊雲寒不露聲色點點頭,問著:


    “那子棘覺得我們眼下如何處理這事?”


    “先把夜闖民宅圖謀不軌的術士抓了,再派人查下諾德蠻子究竟發了什麽瘋,不能任由事態擴散。”


    “之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狼蠻子還有什麽陰謀詭計。”


    少年冷笑:


    “根據那些商人先後報備的時間順序和他們落腳的住宅分布,大概能推斷出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目標。”


    “剛好近日我已將大崇國氣印記盡數磨滅,那夜行不軌的術士,不若就讓我去處理吧。”


    荊雲寒滿意一笑:


    “好,就依子棘的意思辦!”


    這侄孫確是荊家血脈,但其法術並非荊家傳承,一身劍法也來的蹊蹺,因此他未將荊家法術傳下。


    但這事若辦好了,其他荊家嫡係該有的,日後自會傳下。


    ————


    入夜,祖陽城南。


    此地靠近內閣,道路修的更齊整,樓閣亭榭古色古香更顯典雅。


    夜深,月明星稀,冷輝灑落,和路燈照下的昏黃光相疊,為道路提供點點光明。


    偶有巡捕和打更者在大街上巡邏,防止有人趁夜行兇或走水。


    街邊小巷,陰影中。


    兩黑衣人聽到前方傳來“當當當”聲,同時半跪下身子。


    等打更者敲著銅鑼走開,兩人不約而同走出了巷子繼續前進。


    不多時,他們又避開幾次巡捕,終於來到了一處高大樓閣前。


    這建築裝飾典雅,是間諸夏傳統酒家形製,雖已夜深,大堂處卻依舊燈火通明,隱隱見到櫃台後有人影站著。


    其中一人凝神望去,觀察其中布局,片刻後低聲說著:


    “這是留在祖陽城的最後一家了,若是我等還沒發現線索,恐怕就得去別城繼續調查了。”


    另一人低聲歎息:


    “希望今夜有所收獲。”


    說著,兩人快步上前。


    恰在此時,隻聽身後傳來“嗖嗖嗖嗖”數聲,兩人驚覺不妙,勉力挪動身形躲避,其中一人身法驚人盡數避開,另一人猝不及防之下避開大半,左肩卻還是中招。


    一點血色綻放,定睛一看卻是隻短箭深深紮進了肉裏。


    “嘶!”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走!”


    另一人低吼一聲,拉著他快步往月光下跑去。


    兩人均知此是生死關頭,周身法力急催,隻是片刻人已經跑遠。


    “好快!”


    一少年快步從不遠處的陰影處鑽出,正是荊子棘。


    他沒想到這兩名術士速度如此驚人,竟比他還快上一分,不及多想,周身法力急催繼續追了下去。


    過了幾秒,又有幾名身著便衣提著弩弓的新漢官差趕了過來。


    見三人都已跑的沒影,有人猶豫開口:


    “頭,我們怎麽辦?”


    “先把箭頭收走,繼續跟下去。”


    聽到命令,眾人快速將射空的箭頭快速拾起,快步跑向三人消失的方向。


    他們之所以不攜燧發槍,一是為抓活口,二也是因這是國都。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隻是發生於十幾秒中,酒家前台掌櫃走出樓閣一看,見毫無異狀,隻當自己剛剛聽錯了:


    “我也真是困糊塗了,哪有聲音。”


    搖了搖頭又迴前台站著。


    祖陽城南街道中。


    “跑的居然這麽快。”


    荊子棘遠遠綴著兩名黑衣人,雙目運足目力見一人肩膀中箭,點點鮮血流出落在地上,心下頓時一鬆。


    有此鮮血,即使他沒能當場拿下那兩人,事後也可讓修習占卜法術者用著鮮血施法定位。


    前方逃亡的兩人心中卻更加心驚,他們修習的法術在月光照耀下更能發揮實力,卻沒想到沒能甩開這人。


    “閻大哥,這樣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中箭者咬緊牙關忍著痛苦說著。


    跑在前麵的人迴頭一看,立刻下了決斷:


    “丹生你先走,我來斷後!”


    言畢,這人從懷中一抽,掏出柄短刃直直衝向荊子棘。


    手上法力一催,一陣機括聲響起,這短刃瞬間化作大鋼刀。


    身後的文丹生見狀,沒做猶豫姿態,一咬牙繼續往前方跑去。


    “來的好!”


    荊子棘心中冷笑,也從懷中抽出柄短劍,法力一催,機括聲同樣響起,劍身節節變長化作柄長劍迎了上去。


    閻靖之一身《嘯月七訣》法力狂催,刀光更快三分當頭劈下。


    “這法力……是《嘯月七訣》!大崇明鏡監!”


    荊子棘心中一片雪亮,知道速度不及身在月光下的對方,法力一提運於劍中,雙目如有電光劃過,死死盯著劈來的刀刃。


    “就是現在!”


    一抹劍光刺出,劍尖正正命中刀刃。


    令人牙酸的金鐵碰撞聲響起,帶著點點耀目的火星,二人皆虎口劇震,手中兵器同時被震退。


    “好劍法!”


    閻靖之虎目大睜,他此時法體的【月照】特性激發,正是狀態巔峰時,卻沒想到被這人一劍擋下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刀!


    他正要抬刀再戰,就見這少年手中長劍刺來,數點寒星乍現,不及多思,連忙運刀格擋。


    乒乒乒!


    金鐵碰撞音接連響起,閻靖之越擋越是心驚。


    這少年劍路刁鑽盡是直刺,每每在他難以施力的地方下手,他雖盡數擋下,卻在這種格擋中快速消耗法力。


    “不能這樣了!”


    閻靖之體內流淌的法力一變,迅速變得陰寒玄妙,一刀擋住,《玄冥之息》法力借著兩者碰撞反灌入劍中。


    “這人快不行了!”


    荊子棘冷笑,從這人隱隱變慢的動作中作出判斷,卻沒想到下一刻就被打了臉。


    一股陰森中透著磅礴的異氣從劍尖傳來,與他的冷熱法力碰撞,隻是片刻他的些許法力就被異氣吞噬!


    “這是噬氣!”


    荊子棘麵色大變。


    【噬氣】,術士法體諸多特性中極為難纏尤善戰鬥的一種。


    顧名思義,擁有此特性的術士可以輕易吞噬同階及以下術士的法力,並將其煉化補充自身。


    擁有此特性的超凡者,最不懼長久鏖戰;若再身兼【戰勇】或【四禦】之類特性,那就是前世遊戲裏越戰越強人見人怕的戰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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