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的第二日,楚喬提早起了身,從範家離開時,她特意叮囑吳嫂要等範子舒醒來以後去一趟醫院,確保孩子的健康。</p>


    打點好一切,她隻身一人離開了別墅,打車迴赫家,去麵對那難纏的一家人。</p>


    今天是蔣心潔的生日,按理說赫家是會小小操辦一次的,宴會上應該會請一些平日裏處的比較好的朋友。不過說白了,之所以會擺那些陣仗,也不過是為了能上個新聞,擴大一下赫家的知名度。</p>


    迴了赫家,一進大宅,屋裏屋外的人就開始忙碌張羅,楚喬打算迴房間換身衣服,不過,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蔣心潔就突然站到了她身後,尖著嗓音:“你還知道迴來啊?明知道我過生日還不趕緊留家裏幫忙,卻出去和你的什麽閨蜜鬼混?沒有禮物就算了,現在迴來,你是要睡迴籠覺?”</p>


    麵對蔣心潔的惡語相諷,楚喬早就做好了十萬個心理準備,她冷冷迴眸,直接從包裏掏出來了一個首飾盒扔在了蔣心潔的手裏,“誰說我沒準備?我婆婆過生日,我當然要好好孝敬才是!”</p>


    蔣心潔接過那個盒子,看過上麵的牌子以後,立馬喜笑顏開,“行啊,你這突然就有長進了?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她擺擺手,“你快上樓吧,換身衣服出來幫忙,今天可是要來很多朋友的,你給我好好招待著!”</p>


    楚喬轉身,頭也不迴的就往房間走,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偷笑,她剛剛扔給蔣心潔的首飾,根本就不是她有意準備的,而是赫禹凡迴國那天,送給她的蒂芙尼的那條項鏈!反正她厭惡的很,還不如送給蔣心潔,雖說這種借花獻佛的手法很不地道,但她就是覺得很解氣,無所謂赫禹凡會不會看到,反正又不是偷的搶的,沒什麽大不了!</p>


    迴了房間,她快速換了一身綢緞質感的晚禮裙,重新走出房間時,發現赫禹凡正等在門口,她嚇了一跳,平複著胸口,“你站在這裏做什麽。”</p>


    赫禹凡一把叩住她的手腕,拎著她就往廚房的方向走,語氣稍有陌生,“我讓秦嫂給你留了早餐,一會兒你不必出來幫忙,用餐之後迴房間休息就行,等宴會開始,我再叫你出來,不過,你今天必須呆在我身邊。”</p>


    楚喬鬆開他的手,一口迴絕,“我不餓,也不想在房間裏呆著,我去哪更不需要你操心。”</p>


    赫禹凡的臉色驟變,但緩了幾秒後,即刻又迴了溫,“我知道你現在接受我需要時間,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好,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插手。”</p>


    他兩手一攤,模樣好似真的不去幹涉了一樣,楚喬懶得思考他這怪異的行為舉止,借勢就掉了頭,直直的朝著樓下走去。</p>


    可她哪裏料到,剛走到大廳,別墅門口就停下了一輛跑車,而跑車裏的人,著實讓她吃了一驚。</p>


    竟然是顧以彬。</p>


    楚喬特意往門口的方向走了走,在徹底看清顧以彬的臉時,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可她想著自己還有求於他,即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p>


    門外,蔣心潔衝到了跑車旁邊,渾身殷勤的給車子裏的小鮮肉開了門,驚訝的尖叫著,“哎呦,以彬來了啊,你這來的也太早了,我都沒準備好呢!”</p>


    蔣心潔的聲音特清脆,清脆的就像是那老樹林裏,上了年紀的百靈鳥,真是聽的人混身發麻!</p>


    看來,網傳蔣心潔垂延鴨王顧以彬的說法,是確實存在的。</p>


    楚喬站在大廳一側,門外的蔣心潔就拉著顧以彬進了屋,兩人站在門口的一刻,顧以彬特意看了楚喬一眼,恭候道:“這位就是楚夫人吧,久仰大名。”</p>


    顧以彬的話說的客套,楚喬心裏一懸,險些露出什麽緊張的神色,蔣心潔並未看出兩人的不對,繼續拉著顧以彬往沙發的位置走去。</p>


    “楚喬!你去給以彬準備點飲品!快點!”</p>


    楚喬轉身便去準備茶水,可再次迴來時,蔣心潔和顧以彬似乎在談論什麽事情。</p>


    楚喬放慢動作的往茶杯裏續茶,而旁側的顧以彬,突然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樣東西。</p>


    楚喬撇眼看去的時候,差一點就把茶杯扔到了地上,因為她親眼看到,顧以彬的手裏,拿著一個類似竊聽器的東西,乍眼一看還以為是昨晚她扔進魚缸裏的那個,可仔細看過去,似乎並不是。</p>


    顧以彬將東西放到了蔣心潔的手中,語調平靜,“這是最新出的一批竊聽設備,說是可以防水,你說你最近需要,我就給拿來了。”</p>


    楚喬一聽,顧以彬這話似乎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而且,他的聲音略大,明顯就是在強調什麽。</p>


    蔣心潔拿過竊聽器,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滿臉的細紋,“哎呦,真是辛苦我們以彬了,要不是我手下那群蠢貨不知道去哪裏找這個,我也不會麻煩你的!謝謝以彬了!”</p>


    說著,蔣心潔的手就很不老實的往顧以彬的健碩手臂上摸,楚喬在一旁看的作嘔,但不得不繼續聽下去。</p>


    顧以彬眼神閃過一道光,突然提到,“蔣夫人拿這種東西做什麽呢?如果我沒記錯,我記得你前一陣就找我要過這東西,難道是家裏出了事?要調查什麽人?”</p>


    蔣心潔倒也是沒忌諱,說的直接,“沒什麽大事,就是想查個人。”</p>


    “那找到了麽?”顧以彬繼續道。</p>


    蔣心潔頓了兩下,搖著頭,“尋到了幾個有嫌疑的,可惜手裏沒證據,沒辦法確定,這不想用竊聽器棒棒忙麽,到時候一聽內容,就知道查的人對不對了!”</p>


    “哦?那能不能鬥膽問一句,能讓蔣夫人這麽費心的,會是哪路大神呢?”</p>


    突然,蔣心潔呸了一聲,“哼,還大神,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賤人,犯事竟然範到我頭上了,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等著被我抓到的那天,非扒了她的皮不可!”</p>


    蔣心潔的話說的義憤填膺,但最終,她也沒透露自己是因為什麽才用竊聽器去查人。</p>


    而楚喬在倒完茶水之後,起身便去了廚房,她心跳加速著,整個人也緊張的不行。</p>


    她當然知道蔣心潔為什麽會費盡心思的去查人,而且還不當不正的就查到了範子舒的頭上。</p>


    依著她剛剛所說的,蔣心潔應該還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嫌疑人”裏有範子舒一個,不過,畢竟紙包不住火,如果真的讓蔣心潔查到了範子舒,那一切就都毀了!</p>


    正鬱悶著,她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是屋外的顧以彬發來的。</p>


    “怎麽樣?剛剛的戲演得還不錯?楚小姐你是否滿意?”</p>


    楚喬的手發著抖,迴複道:“謝謝你,雖然竊聽器的事著實讓我吃了一驚。”</p>


    那頭說:“怎麽?驚訝那竊聽器是出自我手嗎?”</p>


    楚喬盯著屏幕,不知道應該迴些什麽,過了小一會兒,顧以彬的短信又衝了進來,“奉勸你那閨蜜一句,事情不要做的太絕,蔣心潔的勢力,比你看到的要大多了。”</p>


    收到了顧以彬的提醒,楚喬心裏更是緊張,她當然知道蔣心潔的勢力有多強大,可一時間,她當真找不到什麽合理的方法,而且,範子舒那頭,也一直不肯鬆口說出孩子父親的身份。</p>


    不管怎樣,都是進退兩難。</p>


    她蹲靠在廚房一角發著呆,突然,手機來了範子舒的電話,她看著屏幕心裏一陣慌,接起的一刻,整個人更是跟著跌入了穀底。</p>


    “楚喬,怎麽辦!警局的那些人又找上我了!他們現在又要帶我走,我該怎麽辦啊!”</p>


    楚喬顫著嗓音,“怎麽迴事?不是說上次的事已經沒有你的責任了嗎!”</p>


    範子舒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們這次的態度特別強硬,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坦白那一百萬的來路,就直接把我關進監獄!楚喬,我該怎麽辦?我肚子裏還有孩子,我該怎麽辦啊!”</p>


    楚喬聽著這些哭訴,頭皮一陣發麻,她總覺得這事裏麵有著什麽蹊蹺,否則範子舒不會三番五次的被警局找麻煩!</p>


    腦子快要炸掉的一刻,她終於開了口,“子舒,我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不想聽你和我說你現在還沒準備好,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你不坦白,恐怕我也沒辦法救你!”</p>


    那頭,範子舒停止了哭聲,她保持著沉默,遲遲沒開口。</p>


    楚喬已經徹底無法忍耐,開門見山的就揭穿了這一切,“是赫青山的對麽?一直以來,你口中的那個好男人,就是赫禹凡的父親赫青山,對麽?”</p>


    “……”範子舒繼續沉默。</p>


    “所以,赫青山壓根就沒有死,是不是。”</p>


    終於,那頭的範子舒開口了,嗓音沙啞,“是……”</p>


    話音落地的一刻,楚喬的身子徹底癱軟,雖然她早就猜到了,可親耳聽範子舒說出口的一刻,還是經受了很多的打擊。</p>


    她蜷縮著身子,狠狠的靠在櫃台一側,她不停的勒令自己保持平靜,可還是壓不住心口的那點怒火。</p>


    緩著,她重新振作,“範子舒,現在我隻有一個要求,一會兒到了警局,不論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承認!你就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要說!你現在很有可能被卷進了三年前的那場貪汙案裏,如果我沒記錯,當初赫青山也被調查過。我現在想辦法先把你弄出來,在此之前,你不要亂說話,更別做什麽出格的事,知道了嗎!”</p>


    那頭的範子舒再次哽咽,“楚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欺瞞你的,赫青山沒死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說的,因為……”</p>


    楚喬此刻已經是心煩氣躁,“好了你別說了,赫青山的事情我們放到以後,現在你保持冷靜,不要亂說話!”</p>


    “嗯……我聽你的。”(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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