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街角的咖啡店。


    “您好,請問是李教授嗎?”穿著短袖白襯衣,下身藍色牛仔褲搭配小白鞋的青年一臉期待地看著靠窗坐著的一名老者問道。


    “我是江州大學研究室教授李原,請問你是……”老者習慣性地推動一下鼻尖上的金色邊框眼睛,認真地打量了一眼這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您好,李教授,我就是之前一直和您視頻通話聯係的陳聰。”陳聰主動伸出一隻手,和他微微一握便落座到他對麵。


    “哦,你好你好。”李原臉上擠出幾分喜色,“你可總算來了。”


    “路上堵車,很抱歉,李教授。”


    “嗯,進入正題吧,這是你要的東西。”李原從皮包裏取出一個密封紙袋推到陳聰麵前。


    “最新智能檢測係統,配備我們研究院研發的r1級芯片,再配備了你說的可升級資源模板,造型也是你之前說的手環樣式,看看怎麽樣,喜歡嗎?”


    陳聰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從密封的塑料盒裏麵取出固定好的藍色手環,看了一眼上麵的太陽能吸熱板,隨手點擊一下顯示頁麵下方的開關,“歸歸歸……歸零。”


    陳聰頓時滿臉黑線,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災變來臨一年後第一款進化手環出現的場景,裏麵搭配的也是這一款操作係統,這種計算機玩鬧的惡趣味也算是眾多生產廠家裏的獨一份吧。


    “我記得你自學了編程和生物學,高考填報了那一座大學?”


    陳聰臉上露出幾分苦澀,“我的成績勉強到江州大學的聯招線,編程和生物學都報不了。”


    “如果你真的有心來江州大學,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特招名額,不過也有一個前提條件。”迎著陳聰熱切的目光,李原指了指他,“你要加入我的生物研究員,以見習學員的身份。”


    “你之前在我製作這一款產品的時候,給了我很多新的建議,在生物學上,你的觀點和對一些未知基因的探索,我覺得你是一個可造之材。”


    陳聰擠出幾分靦腆的笑容,“能得到您的看重,是我的福分。”


    李原臉上笑容收斂:“當然,你能拿出十萬的研發資費提供給我,這種對事物探索研究的狂熱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得盡量杜絕。畢竟你這一款產品,目前來說,我還沒有找到可以適用的市場。”


    言下之意,陳聰這是毫無意義的敗家。


    陳聰微微點頭,“這件東西我自有妙用,至於市場的話,教授您以後也就知道了。”


    交談甚歡,李原以他是學生為由主動買單,之後,陳聰坐了一趟他的順風車,在南區機械廠住宅區下車。


    迴到家裏,陳聰迫不及待地從自己書桌的抽屜底下取出用膠布貼在抽屜底的一張芯片。


    “重生兩個月,透黑摸瞎地研製你這個小東西,高考低了三十分,吃了老爸好一頓白眼,你可得給我爭點氣。”


    芯片插入手環上唯一一個空缺的卡槽,閉合後,陳聰深唿吸一口氣,抬腳走到拉開門,走到窗台邊上,抬眼朝著對麵的廠房望去。


    “嗡……”一聲巨響從廠房極遠的地方傳來,他緊盯著手環看了一眼,竟然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得找點兒破壞性強的工具測試一下才行。”


    “哧……”也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突然從不遠處的廠房行車通道上傳來,然後陳聰便看到一輛叉車上架著的一堆剛才,“哐當”地落到地上。


    “張偉,你個龜兒子,做事情慌個錘子邁。”


    “快點兒看砸到人沒得喲。”


    “沒有砸到,你給老子爬下來,老子來開。”


    “開錘子開,國人爬開,你是叉車工邁我是?你想多領我這一份工資嗦。”


    ……


    底下傳來一陣爭吵,陳聰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手上的手環突然跳出一行字。


    “0.3。”


    “一百多斤的鋼管落地才0.3的能量反饋,你還真是挑剔啊。”


    一個時辰之後,陳聰輪著工廠的大鐵錘猛地砸擊在一塊墩子上。


    “嘭”一聲巨響,反震的力道將他虎口震得生痛,他急迫地看了一眼手環。


    “0.1。”


    “看來隻有把希望寄托在排汙渠那邊了,以我目前的力量,貌似隻能對付一些普通變異獸,遇到稍微強一些的就得玩完。”


    天黑,吃完飯之後陳聰就拎著一個裝滿渾濁液體的礦泉水瓶來到了廠區外的排水渠。


    “唰”一隻手電筒的強光照射在他臉上,“我說聰少,你這大半夜的不在家打電動,放小電影,非把哥們叫出來幹嘛。”蹲坐在水泥管上的一名青年打了個嗬欠,他的膚色幾乎和黑夜完美融合,所以,在手電筒的強光照射下,他此刻穿著一身白就顯得格外亮眼。


    “還得帶上工具,聰少,這鐵鍬、鐵耙可都是我們偷摸著拿出來的,要是讓我爸知道,他鐵定以為我又出去打架了。”圓滾滾戴著眼鏡的胖子雙手各自抓著木柄,拎著工具走到跟前。


    陳聰神秘一笑,“當然是好事情才叫你們出來。”


    “聰少,這瓶子裏裝的啥,咱們這排汙渠裏麵的魚可不能吃啊,你可別想些歪主意,如果你把這裏的魚弄出去賣,被廠裏的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戳你脊梁骨的。”


    “放心吧,不是魚。”


    “胖子,你把鐵鍬給老黑,待會兒盯著這排汙渠裏麵冒出來的黑影就給我戳一下。”


    “你還說不是魚,這排汙渠裏麵除了魚還能有啥?”羅坤撇了撇嘴角,身體卻很誠實地轉身將鐵鍬遞給唐子嶽。


    “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為了弄魚,暫隨便買張網往附近的入江迴流口拋兩下不比這裏來魚快嗎?”陳聰雙手戴著膠手套,將瓶子裏的東西全部倒進盆裏攪拌。


    “臥靠,這全是牛肉啊,這麽一大盆得有十幾斤吧,聰哥,你這該不會是調鱷魚吧,下這麽大的本錢。”


    “噓,別出聲,站在邊上等著,先把手電對準管道出口,對了,別忘插上電瓶,待會兒可別沒電了。”


    “知道了。”


    兩人將信將疑地走到排汙渠的口子上,一左一右站在足以容納一人爬行通過的管道口子附近。


    “啪。”陳聰猛地將一大塊攪拌好料的牛肉拋到管道口上搭著,隨手拎起地上的鐵耙,靜靜地看著微弱手電光下的管道口。


    “嗦嗦”等了大概一兩分鍾,一陣細微的響動便從管道裏麵傳出。


    羅坤和唐子嶽對視一眼,各自緊了緊手中的鐵鍬。


    當兩瓣雪白的獠牙從管道口子裏麵探出,猛地咬住牛肉的刹那,陳聰已經出手了,快若閃電般的一耙直接勾中探出的頭,鐵耙的倒齒輕鬆地穿透它的身體,將它從管道口裏麵勾出,陳聰雙臂發力,直接將其送管道裏麵拉出,猛地甩到一旁的河灘上。


    “唰”,唐子嶽的手電光照過來,三人這才看清這家夥的模樣。


    足有半米多長的黑色老鼠,獠牙足有三十厘米長,那變成死魚眼的瞳仁將兩人嚇得不輕,陳聰卻是隨手從皮帶上摘下一把短刀,從它皮開肉綻的後背切開,一直切到它的頭部。


    “聰少,這麽大的老鼠,該不會是什麽外來物種吧。”


    “胖子別傻乎乎地,這玩意兒多半變異了。”


    兩人有些犯惡心的看著陳聰從老鼠腦中伸手一陣鼓搗,直接取出一塊不過花生米大小的白色內核,這核就像是核桃一般模樣,卻白淨玲瓏,被陳聰拿著刺了幾個針孔的礦泉水瓶花灑一澆,就像是一塊漢白玉。


    “聰少,你大半夜的就是為了叫我們來殺老鼠?”


    “不能吧,我總覺得聰少是為了這花生米大小的核桃,這該不會是變異鼠的腦瘤吧。”


    陳聰翻了個白眼,“這玩意兒有大用,咱們繼續吧,現在放暑假,今晚將這一盆牛肉用完咱們就迴家。”


    說著,陳聰當著兩人就將這玩意兒小心翼翼地收進身後背著的運動裏。


    “得,算哥倆欠你的。”


    “聰少,能告訴我們這白核桃有啥用嗎?”羅坤見陳聰又拋了一塊牛肉到管道口,雙眼眯起問道。


    “好東西,放心,你們倆這一次也是幫我出了力,得了便宜分你們一人兩成。”


    “喲,那怎麽好意思呢。”


    “哧。”在羅坤開口之際,唐子嶽已經用鐵鍬刺穿了一隻猴急躥出管道的變異老鼠脖子。


    如法炮製,陳聰再次取出一顆白核桃收好,他看了一眼羅坤,“胖子,別閑著,練練手,這變異老鼠的要害可就是脖子這裏了。”


    羅坤抖動著渾身肥肉,滿臉遲疑,“可是聰少,這玩意兒這麽大個兒都比得上中型犬了,我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那你把我手上的白核桃想成是金子,總能下得去手了吧。”


    “哧。”不一會兒,羅坤也用鐵耙抓到一隻變異鼠,他興奮地將其放在陳聰身旁,自行從裏麵取出白核桃。


    兩個多小時,三人便宰了二十七隻變異鼠,直到牛肉用光,陳聰才帶著他們走向廠門口的燒烤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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