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勢而為，有什麽好謝的。”柳如霜沒有抬頭，一邊寫字一邊嘀咕。
“嗯，都是一家人，大恩不言謝。”
林天良見她依然板著小臉，隻不過臉頰卻紅了，目光亮了亮，連忙說道。
“誰是一家人了，不要臉！”
柳如霜終於抬眸，罵完又連忙斂下眸子，仿佛多看一眼都不耐煩似的。
隻不過卻連耳根都紅了，整張小臉仿佛綻放的桃花似的。
林天良看得嗬嗬一笑，想揭穿她的口是心非，又怕她惱羞成怒。
最後隻好繼續傻笑，也是開心地笑。
柳如霜被笑得沒法靜心寫字了。
於是扔下筆走到他身邊，替他把了脈，又抓起手臂抬了抬，又蹲下去捏他的腳。
“媳婦兒，我沒事，雖說許久不曾活動筋骨了，但幾個小毛賊還是不在話下的。”
林天良知道她是在檢查自己可有受傷，連忙說道。
“哼，你兄長可是一直在探問你的近況，也質疑我的身份，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妻子。”
“你還敢這麽叫，小心被人棒打鴛鴦，再另外給你塞幾個出身名門、知書達理又長得好看的媳婦。”
柳如霜忽然臉色沉了沉，就諷刺地說了起來。
“傻丫頭，你是我媳婦兒，又不是他媳婦兒，他不喜與他何幹，咱犯不著生氣哈。”
林天良也是麵色微沉，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怒意。
但很快斂住了真正情緒，繼續笑看著蹲在麵前開始為他洗腳還按摩雙腳的小女子。
他家霜兒這麽好，哪個名門小姐比得上？別人看不到她的好，那是別人眼瞎。
“哼，反正也就是在這裏客串一下，迴莊上後可不許你這麽說，壞我名聲打不死你！”
柳如霜一臉囂張地抬頭，警告他。
“是、是，媳婦兒說的都對，為夫一定遵命，媳婦兒最好了！嘿嘿！”林天良連忙服軟哄著她。
這個口是心非的丫頭！
“懶得理你！”柳如霜翻了個白眼，將帕子扔到他懷裏，起身要走。
這廝越來越無賴，他的話她是接不下去了。
“誒？”
林天良見她氣唿唿地跑去給自己倒了茶杯，迴來就在小幾前坐了繼續寫字，連忙改口。
“好霜兒，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唄？”
柳如霜又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給了他一個白眼。
見他要笑連忙瞪著他，直到他抿唇忍住不笑出來了，這才開口把她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知道他等下肯定要去東屋見他兄長，因而一些細節並未多說。
簡單說了他兄長的病情和恢複情況，還有他兄長問過她的話也要讓他知道，也好早有應對。
那些被質疑的話，她並未說出來。
說完東屋的情況，她再將放在身邊疊好的病例揚了揚，讓他有空自己去看。
之後就說起南地疫情和林家收不到糧的事情。
而他兄長問她的解決之法，她就指了指散放在軟榻上還有疊放在小幾上的那些紙。
“幾種可能的情況，我能記下的都給寫上了。”
“對於具體病症細節，也就是一個疫區百姓染上的是哪種疫病，有什麽現象我都記下來了。”
“合不合理、能不能用，直接對照真實情況就能判斷南地的疫情是哪一種，對上了，自有對症之法。”
“你真得謝謝我當年記性好，聽故事一樣聽下來都記住了，多的你也別問了，我也說不清。”
“反正你家族雖是賣糧大商家，但朝廷征糧必然會影響你家生意。”
“若用上這治疫之法早些助朝廷解決問題，對你林家有利無害。”
“剩下的怎麽操作自然也由不得我來指手劃腳了，相信你家中有的是能幹的人去處理，隻不過……”
“你能從中得到什麽，你自己去提，我幫的是南地受災的人，還有你，而非什麽林家。”
林天良放下茶杯，胡亂擦幹了腳也學她那樣盤腿坐著，拿過那些紙張看了看。
炭筆寫出的灰黑色字跡小巧精致，且還是橫排而非豎列，每一頁上方都有個箭頭指向。
他照著箭頭指向從左往右看過去，每張紙在箭頭後麵都有個編號，很快就能將上邊的內容連貫著看懂了。
她說話的時候他都安靜地看著，直到這時才放下那些紙張，表情嚴肅地看向對麵。
“嗯，我知道了。我會為自己謀算的，這麽些年了，我心裏也憋了一口老氣呢。”
“那就好，總之你信我這些紙上所寫真實有用就行了，但你不要與人將話說滿，以免你家中做出誤判。”
“讓你兄長拿迴家先找有本事的郎中驗證，最好是讓有疫情的那些地方的郎中來試，他們更有治疫經驗。”
“我將症狀寫得很詳細，病源、發病期幾種現象，如何應對都寫得明明白白，隻要病源和症狀都對上，就可一試，效果很快就會出現。”
柳如霜說著又寫完了一張紙，看了一眼就放到一旁，拿來一張白紙繼續寫。
“好，我先去東屋。”林天良將那些紙收到她那邊，就下了軟榻。
重新穿好睡前在屋裏穿的淺口布鞋，整理了一下衣裙，這才出門。
柳如霜卻是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心中疑惑見兄長還要正衣冠嗎？
不過想到他們多年未見，先前緊急之中兄長又昏迷過去，現在才算正式見麵，這般慎重也能理解了。
理解他終於見到家人的那分心情。
外頭，六順和許家兄弟連忙進來倒水，看到軟榻上那麽多紙張不由咋舌。
但他們也沒敢打擾，匆匆離開了，還輕輕帶上了屋門。
東屋裏，在手下迴報六爺來見時，淩天昊就讓人攙扶起身，站在屋中。
林天良走過去便跪下一拜：“天朗給二哥請安。”
“好弟弟，你總算來了。”
淩天昊聲音隱隱帶著激動，笑看著已經長大的胞弟。
七年前，被父皇在盛怒中貶為庶民的六皇子淩天朗。
他們一母同胞也是兄弟當中模樣最相似的兄弟，隻不過他又多幾分像父皇，而弟弟更像母後。
隻不過弟弟這剛直的性子，卻更像父皇一些，這才有當年因兵糧一事當朝起了爭執，互不退讓。
“還不快起來！跪著幹什麽！”
淩天昊思緒萬千，見弟弟還跪在那裏低著頭也不說話，不由一聲喝斥。
林天良這才起身，卻仍彎腰拍了拍膝蓋處，似要拍去灰塵。
“怎麽，跪一下又不高興了？可是你自己跪的，為兄可沒讓你跪。”
見他這般作態，淩天昊沒好氣地板起了臉。
“嗬嗬，兄長忽怪，我在外懶散慣了，陡然一跪是有些不習慣。”
林天良這才神色別扭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目光也在打量著自家兄長。
“不說我了，兄長可好些？”
“哼，我好沒好，你家六夫人不是很清楚嗎。”淩天昊沒好氣地說，目光不悅地掃了一眼弟弟。
“咳，怎麽說得好像我家有六位夫人一般，二哥可別亂說，我家小娘子醋勁兒可大了，若以為我有三妻四妾，耳朵都得擰掉我的。”
林天良連忙一臉驚慌地朝門口望了一眼，似乎生怕被西屋的媳婦知道一樣。
“嗯，都是一家人，大恩不言謝。”
林天良見她依然板著小臉，隻不過臉頰卻紅了，目光亮了亮，連忙說道。
“誰是一家人了，不要臉！”
柳如霜終於抬眸，罵完又連忙斂下眸子，仿佛多看一眼都不耐煩似的。
隻不過卻連耳根都紅了，整張小臉仿佛綻放的桃花似的。
林天良看得嗬嗬一笑，想揭穿她的口是心非，又怕她惱羞成怒。
最後隻好繼續傻笑，也是開心地笑。
柳如霜被笑得沒法靜心寫字了。
於是扔下筆走到他身邊，替他把了脈，又抓起手臂抬了抬，又蹲下去捏他的腳。
“媳婦兒，我沒事，雖說許久不曾活動筋骨了，但幾個小毛賊還是不在話下的。”
林天良知道她是在檢查自己可有受傷，連忙說道。
“哼，你兄長可是一直在探問你的近況，也質疑我的身份，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妻子。”
“你還敢這麽叫，小心被人棒打鴛鴦，再另外給你塞幾個出身名門、知書達理又長得好看的媳婦。”
柳如霜忽然臉色沉了沉，就諷刺地說了起來。
“傻丫頭，你是我媳婦兒，又不是他媳婦兒，他不喜與他何幹，咱犯不著生氣哈。”
林天良也是麵色微沉，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怒意。
但很快斂住了真正情緒，繼續笑看著蹲在麵前開始為他洗腳還按摩雙腳的小女子。
他家霜兒這麽好，哪個名門小姐比得上？別人看不到她的好，那是別人眼瞎。
“哼，反正也就是在這裏客串一下，迴莊上後可不許你這麽說，壞我名聲打不死你！”
柳如霜一臉囂張地抬頭，警告他。
“是、是，媳婦兒說的都對，為夫一定遵命，媳婦兒最好了！嘿嘿！”林天良連忙服軟哄著她。
這個口是心非的丫頭！
“懶得理你！”柳如霜翻了個白眼，將帕子扔到他懷裏，起身要走。
這廝越來越無賴，他的話她是接不下去了。
“誒？”
林天良見她氣唿唿地跑去給自己倒了茶杯，迴來就在小幾前坐了繼續寫字，連忙改口。
“好霜兒，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唄？”
柳如霜又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給了他一個白眼。
見他要笑連忙瞪著他，直到他抿唇忍住不笑出來了，這才開口把她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知道他等下肯定要去東屋見他兄長，因而一些細節並未多說。
簡單說了他兄長的病情和恢複情況，還有他兄長問過她的話也要讓他知道，也好早有應對。
那些被質疑的話，她並未說出來。
說完東屋的情況，她再將放在身邊疊好的病例揚了揚，讓他有空自己去看。
之後就說起南地疫情和林家收不到糧的事情。
而他兄長問她的解決之法，她就指了指散放在軟榻上還有疊放在小幾上的那些紙。
“幾種可能的情況，我能記下的都給寫上了。”
“對於具體病症細節，也就是一個疫區百姓染上的是哪種疫病，有什麽現象我都記下來了。”
“合不合理、能不能用，直接對照真實情況就能判斷南地的疫情是哪一種，對上了，自有對症之法。”
“你真得謝謝我當年記性好，聽故事一樣聽下來都記住了，多的你也別問了，我也說不清。”
“反正你家族雖是賣糧大商家，但朝廷征糧必然會影響你家生意。”
“若用上這治疫之法早些助朝廷解決問題，對你林家有利無害。”
“剩下的怎麽操作自然也由不得我來指手劃腳了，相信你家中有的是能幹的人去處理，隻不過……”
“你能從中得到什麽，你自己去提，我幫的是南地受災的人，還有你，而非什麽林家。”
林天良放下茶杯，胡亂擦幹了腳也學她那樣盤腿坐著，拿過那些紙張看了看。
炭筆寫出的灰黑色字跡小巧精致，且還是橫排而非豎列，每一頁上方都有個箭頭指向。
他照著箭頭指向從左往右看過去，每張紙在箭頭後麵都有個編號，很快就能將上邊的內容連貫著看懂了。
她說話的時候他都安靜地看著，直到這時才放下那些紙張，表情嚴肅地看向對麵。
“嗯，我知道了。我會為自己謀算的，這麽些年了，我心裏也憋了一口老氣呢。”
“那就好，總之你信我這些紙上所寫真實有用就行了，但你不要與人將話說滿，以免你家中做出誤判。”
“讓你兄長拿迴家先找有本事的郎中驗證，最好是讓有疫情的那些地方的郎中來試，他們更有治疫經驗。”
“我將症狀寫得很詳細，病源、發病期幾種現象，如何應對都寫得明明白白，隻要病源和症狀都對上，就可一試，效果很快就會出現。”
柳如霜說著又寫完了一張紙，看了一眼就放到一旁，拿來一張白紙繼續寫。
“好，我先去東屋。”林天良將那些紙收到她那邊，就下了軟榻。
重新穿好睡前在屋裏穿的淺口布鞋，整理了一下衣裙，這才出門。
柳如霜卻是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心中疑惑見兄長還要正衣冠嗎？
不過想到他們多年未見，先前緊急之中兄長又昏迷過去，現在才算正式見麵，這般慎重也能理解了。
理解他終於見到家人的那分心情。
外頭，六順和許家兄弟連忙進來倒水，看到軟榻上那麽多紙張不由咋舌。
但他們也沒敢打擾，匆匆離開了，還輕輕帶上了屋門。
東屋裏，在手下迴報六爺來見時，淩天昊就讓人攙扶起身，站在屋中。
林天良走過去便跪下一拜：“天朗給二哥請安。”
“好弟弟，你總算來了。”
淩天昊聲音隱隱帶著激動，笑看著已經長大的胞弟。
七年前，被父皇在盛怒中貶為庶民的六皇子淩天朗。
他們一母同胞也是兄弟當中模樣最相似的兄弟，隻不過他又多幾分像父皇，而弟弟更像母後。
隻不過弟弟這剛直的性子，卻更像父皇一些，這才有當年因兵糧一事當朝起了爭執，互不退讓。
“還不快起來！跪著幹什麽！”
淩天昊思緒萬千，見弟弟還跪在那裏低著頭也不說話，不由一聲喝斥。
林天良這才起身，卻仍彎腰拍了拍膝蓋處，似要拍去灰塵。
“怎麽，跪一下又不高興了？可是你自己跪的，為兄可沒讓你跪。”
見他這般作態，淩天昊沒好氣地板起了臉。
“嗬嗬，兄長忽怪，我在外懶散慣了，陡然一跪是有些不習慣。”
林天良這才神色別扭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目光也在打量著自家兄長。
“不說我了，兄長可好些？”
“哼，我好沒好，你家六夫人不是很清楚嗎。”淩天昊沒好氣地說，目光不悅地掃了一眼弟弟。
“咳，怎麽說得好像我家有六位夫人一般，二哥可別亂說，我家小娘子醋勁兒可大了，若以為我有三妻四妾，耳朵都得擰掉我的。”
林天良連忙一臉驚慌地朝門口望了一眼，似乎生怕被西屋的媳婦知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