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約定迴田莊後就寫借據，之後就說起今年要做的項目。
林天良想著現在糧倉確實大部分已空，隻不過柳如霜提到的問題也麻煩，於是決定將田莊另一側的一小塊空地利用起來。
那塊空地也是田莊所有，隻不過當初建田莊院宅時特意空出來的，位於東院外頭以竹籬笆圈著，長了些野花野草。
算是林天良隨意擱置在那裏荒蕪著的小花園吧。
林天良以為柳如霜知道，然而這個柳如霜畢竟不是原主，對田莊認知不多。
她來莊上後主要活動範圍在莊子內，東院也就去過那麽兩迴，也沒繞著田莊外圍轉，也沒在高處見，自然不知道還有這麽塊狹長的空地。
但她知道廚房所在的院子出去有一塊不規則角落空地，連著圍牆內廚房後門出去的一塊地。
隻要開道門或是將圍牆改一改，就能建幾間豬舍。
也因此當初有計劃養豬，改善莊上吃肉費錢和廚房油水剩菜剩飯浪費的問題。
而東側這塊地可以建出一長排縱向不深但橫向卻顯寬敞的屋子。
朝東院方向留條小巷走人，門全部朝這邊開著，不用再建圍牆了，以房圍成圈就可以。
柳如霜邊說邊在軟榻外測以手指劃出平麵格局圖，林天良早已坐起身讓出一塊地方，看著她將計劃展現在畫麵上，心裏也有了數。
“外頭還有一條村道，那頭連著我的田，我把村道分一半過來，再把另一半與水溝和田畻填平變成新的村道，再挖一條新的水溝，不要田畻了。”
原本有田畻和水溝，村道則是他來買了這邊的田地之後，建屋時另外預留的，為的是運糧方便。
糧在田裏無需勞力來挑，按不同距離堆放在田裏。
先以小推車沿著田畻運到村道邊，再以馬車去拖運，比直接用籮筐挑還是省時省力的。
以前他並未規劃過這樣的細節，現在為爭取每一寸空地，這麽做就更合理了。
柳如霜聽後沒有反對，雖然她沒有去看過，但聽他說是合理的。
而現在她還顧不上他的田，隻希望作坊能夠穩步前行，至少別讓她借到的一千兩成本白忙活。
在不動原有糧倉的前提下，新建的作坊冬天種反季菜，開春收拾幹淨後就能繼續投作果脯作坊使用，另外還能做庫房。
皮蛋作坊也能搬過去，放酒的屋子繼續放酒，她要做的泡製酒也要地方。
見她說得高興，小臉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如含苞待放的桃花，林天良也溫柔了眉眼，覺得陪她走上這條賺錢道路是值得的。
作坊投入並不多，邊走邊看、邊做邊有迴利，小本買賣小本做，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這時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倆人不約而是扭頭朝窗外看去。
張朝見主子看過來連忙停下了腳步，小心問道：“主子，不知中午是出去吃，還是買迴來？”
他沒有問中飯要不要如霜姑娘去做。
如霜姑娘可不是普通廚娘。
能和主子離得這麽近，還一起坐在軟榻上說了這許久的話，恐怕是主子打出生以來頭一遭。
反正他多年服侍在主子身邊，是沒有見過主子與哪個女子這般親近過的。
可如今不但允許這個女子親近了，自己還毫無不適感，就那麽隨意地躺在她麵前、坐在她麵前。
反正他和嶽揚都驚訝得差點掉了眼珠子，躲得遠遠地不敢去看。
隻不過現在該到中飯時間了，身為小廝他們還得過來征求主子意見。
“出去吃吧。”林天良說著看向已經起身站在一旁的小丫頭，“昨天吃了一家，今天換一家。”
柳如霜一想也對，連忙點頭同意了。
雖說放棄了開酒樓的計劃，但之後要做的作坊買賣，也還是會和酒樓打交道，多了解點別人酒樓在賣什麽，對他們沒壞處。
在林天良的要求下，柳如霜還是伺候他換了外衫。
看在他主動借本錢給她的麵子上，今天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至少沒有再拉來扯去，沒有在他身後翻白眼、扮鬼臉了。
幾人鎖了院門去外頭尋了一家也不小的酒樓吃飯。
既然出來了，下午就去茶樓聽說書，將昨天計劃的事情完成了。
晚上則是尋了一家普通小飯館，吃吃便宜的家常菜色，之後又逛了夜攤吃了燒餅，這才迴客棧裏。
張朝則是晚飯後就迴客棧了，怕夥計們迴來進不了院子。
嶽揚就隔著幾步跟在主子後頭，不幹擾主子同如霜姑娘說話。
看著主子同小姑娘逛街心情不錯，嶽揚和張朝一樣，可以用心花怒放來形容。
想到主子無家可歸心下又是一陣黯然，就不知主子會不會在外頭娶妻生子了。
……
第二天早上，照例從外頭買了早飯迴來，幾人正要吃飯，這時來了兩個中年男子。
柳如霜聽見張朝小聲喊其中一人“爹”。
雖然聲音很小，但她耳力不錯，不過人家沒有公開身份，她隻裝不知。
“主子。”
倆人來到小廳上，朝坐著的林天良抱拳一揖，抬頭時目光便帶著戒備地掃了一眼柳如霜。
“你們迴來了，這一趟可順利？”
林天良神色淡然地開口，直接忽略了倆人對他家小廚娘的態度。
柳如霜通過張朝的反應猜測這兩人是莊主手下，見他們對自己投以這樣的目光，同樣隻作不知。
她見張朝和嶽揚都沒有坐，她也就站在一旁沒有到桌邊坐下。
她是廚娘，與小廝等級一樣，但這兩個小廝是親信，地位與她不一樣。
所以按他們的反應來行事，才不致行差踏錯。
“主子……”其中一人為難地蹙眉，目光又朝站在一旁的柳如霜瞟了一眼。
這一眼比剛才的暗自打量要明顯多了，就差沒有開口說有外人在了。
“我去廚房提壺熱茶來吧。”柳如霜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迴避。
這人有事情不能給外人知道，直接說唄，搞這躲躲閃閃的遊戲幹啥。
見“陌生小廝”有眼力勁兒，那兩個中年男子這才眉頭舒展幾分，沒有立刻說話。
“不用。”誰知，林天良卻看了柳如霜一眼，開口道，“他們是縣城糧行的管事，這趟幫我去外頭尋田地莊子的。”
“我同他們去外頭喝茶，你先吃飯，沒事做就再歇一覺，不許出這院子。”
林天良一邊叮囑柳如霜、一邊起身往外走。
走出小廳前，他順手拿起那頂鬥笠往頭上戴了。
今天原本也沒有一早出門的計劃，他身上還穿著涼快隨意些的細葛短衫，這次並沒有換成長衫再出門。
看他就這麽出去了，柳如霜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好。
莊主這是把地方讓給她了，他自己跑出去另尋地方談工作？
林天良想著現在糧倉確實大部分已空，隻不過柳如霜提到的問題也麻煩，於是決定將田莊另一側的一小塊空地利用起來。
那塊空地也是田莊所有，隻不過當初建田莊院宅時特意空出來的，位於東院外頭以竹籬笆圈著，長了些野花野草。
算是林天良隨意擱置在那裏荒蕪著的小花園吧。
林天良以為柳如霜知道，然而這個柳如霜畢竟不是原主，對田莊認知不多。
她來莊上後主要活動範圍在莊子內，東院也就去過那麽兩迴，也沒繞著田莊外圍轉，也沒在高處見，自然不知道還有這麽塊狹長的空地。
但她知道廚房所在的院子出去有一塊不規則角落空地，連著圍牆內廚房後門出去的一塊地。
隻要開道門或是將圍牆改一改，就能建幾間豬舍。
也因此當初有計劃養豬，改善莊上吃肉費錢和廚房油水剩菜剩飯浪費的問題。
而東側這塊地可以建出一長排縱向不深但橫向卻顯寬敞的屋子。
朝東院方向留條小巷走人，門全部朝這邊開著，不用再建圍牆了，以房圍成圈就可以。
柳如霜邊說邊在軟榻外測以手指劃出平麵格局圖，林天良早已坐起身讓出一塊地方，看著她將計劃展現在畫麵上，心裏也有了數。
“外頭還有一條村道，那頭連著我的田，我把村道分一半過來，再把另一半與水溝和田畻填平變成新的村道，再挖一條新的水溝，不要田畻了。”
原本有田畻和水溝，村道則是他來買了這邊的田地之後，建屋時另外預留的，為的是運糧方便。
糧在田裏無需勞力來挑，按不同距離堆放在田裏。
先以小推車沿著田畻運到村道邊，再以馬車去拖運，比直接用籮筐挑還是省時省力的。
以前他並未規劃過這樣的細節，現在為爭取每一寸空地，這麽做就更合理了。
柳如霜聽後沒有反對，雖然她沒有去看過，但聽他說是合理的。
而現在她還顧不上他的田，隻希望作坊能夠穩步前行，至少別讓她借到的一千兩成本白忙活。
在不動原有糧倉的前提下，新建的作坊冬天種反季菜，開春收拾幹淨後就能繼續投作果脯作坊使用，另外還能做庫房。
皮蛋作坊也能搬過去，放酒的屋子繼續放酒，她要做的泡製酒也要地方。
見她說得高興，小臉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如含苞待放的桃花，林天良也溫柔了眉眼，覺得陪她走上這條賺錢道路是值得的。
作坊投入並不多，邊走邊看、邊做邊有迴利，小本買賣小本做，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這時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倆人不約而是扭頭朝窗外看去。
張朝見主子看過來連忙停下了腳步，小心問道：“主子，不知中午是出去吃，還是買迴來？”
他沒有問中飯要不要如霜姑娘去做。
如霜姑娘可不是普通廚娘。
能和主子離得這麽近，還一起坐在軟榻上說了這許久的話，恐怕是主子打出生以來頭一遭。
反正他多年服侍在主子身邊，是沒有見過主子與哪個女子這般親近過的。
可如今不但允許這個女子親近了，自己還毫無不適感，就那麽隨意地躺在她麵前、坐在她麵前。
反正他和嶽揚都驚訝得差點掉了眼珠子，躲得遠遠地不敢去看。
隻不過現在該到中飯時間了，身為小廝他們還得過來征求主子意見。
“出去吃吧。”林天良說著看向已經起身站在一旁的小丫頭，“昨天吃了一家，今天換一家。”
柳如霜一想也對，連忙點頭同意了。
雖說放棄了開酒樓的計劃，但之後要做的作坊買賣，也還是會和酒樓打交道，多了解點別人酒樓在賣什麽，對他們沒壞處。
在林天良的要求下，柳如霜還是伺候他換了外衫。
看在他主動借本錢給她的麵子上，今天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至少沒有再拉來扯去，沒有在他身後翻白眼、扮鬼臉了。
幾人鎖了院門去外頭尋了一家也不小的酒樓吃飯。
既然出來了，下午就去茶樓聽說書，將昨天計劃的事情完成了。
晚上則是尋了一家普通小飯館，吃吃便宜的家常菜色，之後又逛了夜攤吃了燒餅，這才迴客棧裏。
張朝則是晚飯後就迴客棧了，怕夥計們迴來進不了院子。
嶽揚就隔著幾步跟在主子後頭，不幹擾主子同如霜姑娘說話。
看著主子同小姑娘逛街心情不錯，嶽揚和張朝一樣，可以用心花怒放來形容。
想到主子無家可歸心下又是一陣黯然，就不知主子會不會在外頭娶妻生子了。
……
第二天早上，照例從外頭買了早飯迴來，幾人正要吃飯，這時來了兩個中年男子。
柳如霜聽見張朝小聲喊其中一人“爹”。
雖然聲音很小，但她耳力不錯，不過人家沒有公開身份，她隻裝不知。
“主子。”
倆人來到小廳上，朝坐著的林天良抱拳一揖，抬頭時目光便帶著戒備地掃了一眼柳如霜。
“你們迴來了，這一趟可順利？”
林天良神色淡然地開口，直接忽略了倆人對他家小廚娘的態度。
柳如霜通過張朝的反應猜測這兩人是莊主手下，見他們對自己投以這樣的目光，同樣隻作不知。
她見張朝和嶽揚都沒有坐，她也就站在一旁沒有到桌邊坐下。
她是廚娘，與小廝等級一樣，但這兩個小廝是親信，地位與她不一樣。
所以按他們的反應來行事，才不致行差踏錯。
“主子……”其中一人為難地蹙眉，目光又朝站在一旁的柳如霜瞟了一眼。
這一眼比剛才的暗自打量要明顯多了，就差沒有開口說有外人在了。
“我去廚房提壺熱茶來吧。”柳如霜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迴避。
這人有事情不能給外人知道，直接說唄，搞這躲躲閃閃的遊戲幹啥。
見“陌生小廝”有眼力勁兒，那兩個中年男子這才眉頭舒展幾分，沒有立刻說話。
“不用。”誰知，林天良卻看了柳如霜一眼，開口道，“他們是縣城糧行的管事，這趟幫我去外頭尋田地莊子的。”
“我同他們去外頭喝茶，你先吃飯，沒事做就再歇一覺，不許出這院子。”
林天良一邊叮囑柳如霜、一邊起身往外走。
走出小廳前，他順手拿起那頂鬥笠往頭上戴了。
今天原本也沒有一早出門的計劃，他身上還穿著涼快隨意些的細葛短衫，這次並沒有換成長衫再出門。
看他就這麽出去了，柳如霜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好。
莊主這是把地方讓給她了，他自己跑出去另尋地方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