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凜征在原地,他不能說是京都來的,要是說住在鎮上,他住的地方離符笑家不遠,和鄰居沒有交集,沒有人知道他的信息。


    隻是稍微一打探,他及少在這裏住的消息會被打聽的清清楚楚。


    要是不如實告知,最後會得個信口開河的罪名,而符家兩個長輩,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欺騙。


    腦子裏閃過這些念頭之後,笑意加深,半真半假的說:


    “阿姨,我叫木凜,家人都在外地,我一般都住校。”


    符媽有些囧,木凜早上介紹過名字,隻是名字太拗口,她一時記不住。


    尷尬彌漫在空氣裏,有些沉悶,符媽嗬嗬一笑,唉了一聲:“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小凜,別介意呀。”又瞅了瞅木凜清雅淡逸的麵容,略感遺憾,惋惜道:“真可惜。要是經常在家裏的,你一說我準認識,要是經常在外地的,那可能不太清楚。”


    木凜正彎腰拿熱水壺倒水,聽見那聲小凜,手一抖,水都溢出杯沿而不自知,前世今生,也就符媽叫過他小凜。


    蕭鳳霖聽到‘小凜’二字,渾身一寒,抬手一瞧毫毛倒立,不經意間看到倒水都倒到桌子上的木凜,暗暗焦急,疾步走過去,捅著他的腰部,小聲提醒:“哥,水溢出來了!”


    木凜迴過神,放下水壺,就要去拿紙巾插桌子,蕭鳳霖見不得自己哥哥這個傻乎乎的樣子,先一步去拿紙巾善後。


    木凜移開身子,心裏暗喜,看見符媽沮喪的樣子,心裏又是一樂,走進符媽身邊,將倒滿的開水遞到符媽旁邊,安慰道:


    “阿姨,不會,以後合適的時候,我叫我爸媽上門拜訪,他們一定也想認識你們這麽通情達理的父母。”


    符笑心裏憋屈,不知道木凜給她媽媽吃了什麽迷魂藥,連小凜都叫出來了,虧得木凜聽的下去,她身上都冒出雞皮疙瘩了。


    符清站在老婆後麵,靜靜的聽著老婆和妹妹閑話家常。


    劉思笑容滿麵,靠在椅子上,拉著符笑白嫩的小手感慨:


    “笑笑,沒想到我們迴來,你就進醫院了,不過,我們這次會迴來好久,到時候你就有伴了。”


    符笑迴以淺淺微笑,任由嫂子拉著她的手把玩,她知道,不說話,她嫂子也能自己說好久,說很多,果然。


    劉思隻顧著自己說著想說的:“笑笑,我們一迴來,你哥就要過來看你,媽說你沒有醒,過來也沒有用,就想著下午過來,你應該睡醒了。”


    符笑抽迴手,揉著額頭,軟綿綿的說:


    “嫂,沒事,你肚子這麽大了,長途跋涉,應該好好在家裏呆著,醫院不來好一點,我又不是什麽大病。”


    現在的嫂子還是這副麵慈心善的模樣,而不是像上輩子隻會挑剔,吵鬧不休,與家人魚死網破的兇巴巴樣子。


    上輩子,她哥生了這個孩子後,去外麵工作找了個女人,那個女人懷孕了,她嫂子那時候也懷孕了,月份比外麵那個女人還小。


    那個女人懷孕七八月的時候,媽心軟,居然讓哥叫那個女人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嫂子知道後,氣的肝腸寸斷,那一次,家裏的東西無一幸免,被砸了個幹幹淨淨。


    那時符笑正在上高中,被遷怒的嫂子指桑罵槐。


    她那時隻是個會花錢的人,不會賺錢,隻能畏畏縮縮的降低存在感,而高中上了一年半,她小哥哥也娶妻生子後,她直接被掃地出門了。


    高中那一年半,她也沒有好日子過,學校離家近,放學迴去就幫兩個嫂子帶小孩子。可以說她的苦日子就是從高中開始的。


    魂飛天外的符笑被她哥晃迴神:“笑笑,你嫂和你說話呢。”


    符笑抬眸,眼神裏有沒來得及掩飾的疏離,這個看起來知事懂理的親哥哥,最後對嫂子言聽計從,把年邁的父母送老家,還讓爸媽無怨無悔說她好。


    “你同學他們對你真好,給你買了這麽多東西過來,我們之前想買東西過來,媽說你這裏什麽都不缺少,我和你哥什麽都沒有買。”


    符笑聽著這番通情達理,感人肺腑的措辭,心裏冷的厲害,她以前不知事,不知道兩麵三刀的用法。


    後來本來就重男輕女的爸爸媽媽,被嫂子蠱惑的與她離了心,加上兩個哥哥有了孩子,比她小的多,再不疼她,對她左右都看著不順眼。


    從那之後,唯一對她好的,隻有奶奶。


    劉思有點窩火,她一向順風順水,在這個家裏也是風生水起,沒有受過委屈。


    現在符笑這副樣子,簡直是在下她麵子,她咬了咬牙,強笑道:“笑笑,你在想什麽,魂不守舍的。”


    “嫂,我都是一家人,那麽客氣幹嘛。”符笑撩開滑到額前的發絲,玩笑道:“我在想,哥哥長的高大帥氣,嫂嫂又是溫柔漂亮的,就想象你們二人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何等姿色。”


    劉思這會子倒是笑的真情實意,捂著嘴,笑倒在符清的懷裏,直道符笑是個開心果。


    符清摟著老婆的肩膀讓她注意肚子,眼角瞥見和木凜聊的熱火朝天的符媽,嚴肅的直視神情問妹妹:


    “笑笑,你和他們很熟悉嗎?”


    媽媽好忽悠,他卻得事情不簡單,媽媽複述的話,他半句不相信。


    符笑避重就輕,坦然道:“學校裏麵安排的。”


    哥哥不可能跑到學校去問這些事情吧,問了也不擔心,同學們下午本來就來過醫院,她問心無愧。


    符清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嚴肅的,他哼了聲,嘲笑道:


    “你們學校真奇怪,你住院不安排女孩子照顧,安排男孩子!”隨既,又迴頭冷硬道:“媽,你一直拉著人家說這些,又不是查戶口。”


    木凜見好就收,他舍不得符笑,但是未免害她被誤解,他還是離開的好。


    木凜恢複一貫地鎮定冷靜,表情冷淡的瞟了一眼符清,和符媽道別:“阿姨,我們打擾了,晚上還要上自習課現在先走了。”他經過兩個守在符笑床前的人時,略微點頭,才對床上神色有點疲倦的符笑道:“笑……符笑,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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