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你怎麽能這樣?我們是親戚呢,你不記得了嗎?你怎麽如此狠心,你怎麽如此鐵石心腸?冀忞!你,你忘了禮國公府對你的養育之恩嗎?就算是禮國公府沒有養育你,禮國公府如今沒有照顧你,禮國公府可是養育了你母親!沒有你母親,哪裏有你?我的姨母是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是你的舅母!你不顧我的死活,就是打我姨母的臉,就是打禮國公府的臉麵!就是跟禮國公府,跟廣寧郡王府為敵!我哥哥不會原諒你!我大表哥和芳苓也不會原諒你!」


    陳拙鑫命人將沺黎縣主嘴裏的布取了下來,然後饒有興味地看著幾人。


    這種轉移矛盾,嫁禍他人,看著別人鬥得兩敗俱傷,卻全都忘記或者忽略了他這個始作俑者,最後,由他來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的套路,陳拙鑫玩得爐火純青,且樂此不疲!


    果然,能夠發出聲音的沺黎縣主不是去質問陳拙鑫為何綁架她,為何如此羞辱她,由一個低賤的小廝抓著扭著嬌貴的沺黎縣主,而且,還向她的嘴裏塞進去那麽髒,不知道之前是做什麽的一塊破布!


    進了房間,那個身上有著濃重汗味的小廝竟然用剛剛擤完鼻涕的手揪住了她的頭發!


    要知道,以前,即使最近身的侍女為她梳理頭發的時候,也要淨手淨麵,稍微弄疼她一點,就會遭到沺黎縣主的暴打或者嗬斥!


    而此刻,沺黎縣主完全忘記了這些,卻徑直衝著冀忞發了火!


    冀鋆起初簡直要被沺黎這番說辭,這番沺黎自己推導且形成的理論繞暈了!


    本來冀鋆想狠狠地懟沺黎縣主,


    「禮國公府養育了忞兒的母親,照顧過忞兒,跟你有關係?」


    「你姨母是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跟忞兒狠心與否有關係?」


    「你的死活,跟廣寧郡王府有關,沒錯。跟禮國公府,有關係?」


    這都神馬狗屁邏輯!


    不過,冀鋆很快了然,如果不是她清楚知道沺黎的腦子裏除了水,沒有太多實惠東西,還真以為沺黎縣主是「辯論場」上將「偷換概念」,「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以及「強詞奪理」等「戰術」運動得爐火純青的「主辯手」!


    冀鋆發現,這其實是沺黎縣主的真實想法,就是她認為這個結論是天經地義的!


    通俗一點,就是,她傷害忞兒可以,忞兒不能傷害她!


    她沺黎遇到危險,忞兒即使不知道,也必須要救她!


    隻要忞兒沒有去救她!忞兒就是對不起她!


    而且,忞兒還得拚盡全力去救她,包括冒著一切的風險!


    人才啊!


    冀鋆感慨萬千!


    古往今來,社會在發展,人們學習和理解的知識會越來越豐富,眼界視野越來越寬廣。


    然而,那些高高在上者的嘴臉,卻始終如一。


    冀鋆記得自己實習的那個醫院,當年的那個院長就姓田。


    這位田姓院長對上,總是一副諂媚模樣,不敢有一絲的質疑。


    而對下,則是頤指氣使,蠻橫霸道。


    冀鋆的師姐因為無法忍受科室領導的「霸淩」,向這位田姓領導反映問題,這位田領導置之不理。


    短信,石沉大海!


    電話,直接掛斷!


    師姐不得已向上級部門反映情況,上級部門要求單位限期給予答複。


    這位田姓院長於是堆起笑臉,主動找師姐談話。


    談話結束後,還「和藹」地道,


    「有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可是,後來,這扇門還是關得死死的,直到巡視


    組的到來......


    冀鋆看向冀忞,關心中帶著擔憂,冀忞迴以她一個自信的微笑。


    冀鋆頷首,她相信忞兒!


    冀忞簡直要被沺黎縣主的這番「胡攪蠻纏」的道理氣樂了。


    以前,沺黎縣主跟暘旭縣主動口,動手都沒贏過。


    動手就算了,動口的時候,一般不會超過三句,不是被暘旭縣主懟得說不出話來,就是被暘旭縣主氣得迴去找媽媽!


    最好的戰績是,扯開嗓子大喊大叫,架不住沺黎縣主的嗓門大,這下才把暘旭縣主震得「草草收兵」!


    不過,後來,沺黎縣主再用這手「震天雷」般的吼叫不管用了!


    暘旭縣主一見沺黎縣主要「吼」,馬上離得遠遠的,而且還在耳朵裏塞上了棉花!


    氣得沺黎縣主直跺腳!


    這次,沺黎縣主能一次性地,連貫地,說出這麽多話,而且,咋一聽起來,還好像有點道理。


    當然了,如果認真仔細一聽,全是胡攪蠻纏,一派胡言!


    這一切惹得冀忞倒是多看了沺黎幾眼,難道,最近沺黎縣主沒少吃核桃?補了點腦子?


    冀忞之所以有的時候非常的不喜歡與皇室的人接觸,她曾經在最開始的時候,跟周彪也好,跟周桓也好,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是因為她覺得皇室中人,骨子裏有天生的冷血和涼薄。


    如同沺黎縣主這般,始終是高高在上,對別人予取予求。


    他們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甚至是生命。


    他們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一絲一毫,而別人稍微的不順他們的意思,便會暴跳如雷,覺得全天下人都對不起他。


    冀忞看著沺黎縣主,就像是看一個傻子一般,


    「你還知道我們是親戚?那你和迭刺遠光氣意圖欺辱我的時候,你可還記得我們是親戚?」


    「那不是沒怎麽著你嗎?那不是沒發生嗎?你把他看成一次開玩笑不就完了?怎麽還總揪著不放呢?冀忞,你怎麽這麽小氣?你這樣斤斤計較,會影響你堂姐的生意的!又沒有把你怎麽樣!你至於麽?」


    如此理直氣壯,如此輕描淡寫,如此不屑一顧!


    冀忞沉下臉,


    「你還想怎樣?你還打算怎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了,才可以有資格向你討個公道?是不是迭刺遠光得逞了,你還會再給我扣上一頂不知檢點,不知羞恥,主動勾搭燎戎王爺的帽子?然後,你再帶著候南,關靜秋他們一起將我的名聲徹底毀掉?接下來,就是炫耀你沺黎縣主的高潔無暇,你沺黎縣主貴不可言!對吧?沺黎縣主?」


    沺黎縣主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被冀忞質問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囁嚅道,


    「冀忞,你不能這樣說!就是把你怎麽樣了,對你,對你也不是什麽壞事,那樣的話,你好歹也算是王妃對吧?我也算幫了你……」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沺黎縣主的臉上!


    沺黎縣主瞪大了眼睛,捂著臉不可置信地大吼道,


    「冀忞!,你怎麽可以打我!就算是咱倆之間沒有血緣,我和芳苓,我和大表哥,我們可是親親的表兄妹!你和大表哥也是親親的表兄妹!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表姐呢!咱們之間都是親人,有什麽過不去的事情,你要這樣對我?你不僅不救我,還打我!冀忞!我不會放過你!」


    冀忞輕輕晃了一下打人的手腕,冷笑道,


    「不可以?你做得了初一,我自然做得了十五!」


    前世的時候,也是曾經是這樣,自己被焦賢妃責罰。


    陳拙鑫在一旁冷眼旁觀。


    沺黎也是一丘之貉。


    海棠被陳拙鑫踹了一腳之後!


    爬起來的時候正好又看到了來福遠宮的沺黎縣主。


    於是,海棠不管不顧的撲到沺黎縣主麵前去哀求沺黎。


    而沺黎縣主則是一巴掌扇到了海棠的臉上,罵道,


    「什麽樣阿貓阿狗的東西都可以抱住本縣主的腿?你知不知道你的爪子多髒?如果是把本縣主的衣裙弄壞,幾條命也不夠你賠!」


    那個時候的沺黎縣主,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根本無視冀忞的苦苦哀求,無視冀忞受到的折辱和傷痛。


    更加無視海棠的苦苦哀求,在她沺黎縣主的眼裏,海棠甚至不如她的裙裳,冀忞甚至也不如她的裙裳。


    既然你曾經將我棄之如敝履,如今,又如何有臉麵要我將你珍而重之?


    沺黎,前世,今生,我不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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