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見陳拙鑫不語,覺得陳拙鑫被自己的話所觸動,於是繼續道,


    “國公爺,您有所不知,侯爺這些年深居簡出,不花天酒地,不沉迷美色,一直潛心鑽研醫術,頗有心得”


    陳拙鑫嗤笑道,


    “頗有心得?你有什麽底氣在本國公麵前這麽說?洪培菊那個落魄的淮安候是醫好了聖上還是給哪位達官顯貴治好了頑疾?哦,就是看出來我給你下的避子藥?我也可以說,是他猜到的,或者,是你們如今故意攀附本國公。本國公睡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個,靠著肚子賴上本國公的每年都能遇上那麽幾個。至於,滴血認親,我勸你省省,是與不是,他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的,我不想要!”


    蘇瑾有些錯愕,道,


    “國公爺,那是你的骨肉!”


    “本國公不缺骨肉!”陳拙鑫一口打斷蘇瑾。


    繼而,陳拙鑫冷冷地道,


    “蘇姨娘,我讓你們母子進府,是想給你們最後一點顏麵,念在你我曾經歡好一場,總算你也讓我快樂過,就當是去青樓打賞,就當是看不到青樓女子的可憐,本國公還不至於絕情如斯。姑且就算洪相林是本國公的兒子,本國公也不想做的太絕情,給你們一筆安家費,遠遠離開本國公的視線。你如若還想去大理寺敗壞本國公的名聲,你信不信,本國公可以讓你們母子死的無聲無息?”


    蘇瑾看著陳拙鑫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最後一絲想靠著從前的柔情蜜意感動此人的念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琳說得對,冀家姐妹說得對,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沒有一句可以相信!


    洪培菊是這樣!


    陳拙鑫也是這樣!


    是自己不死心,還夢想著眼前這個人能念舊情。


    蘇瑾知道,陳拙鑫作為陳國公,身邊女人不會少,她本身就是洪培菊的通房丫鬟,後來成為了姨娘。


    這樣的身份就是進了陳拙鑫的府裏,最多也就是個姨娘。而且,不可能有在侯府時候的風光。


    蘇瑾比較實際,她不敢奢望在國公府唿風喚雨,隻想陳國公給她一個安身之所,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


    可是,曾經在淮安候府的風光讓她低估了這些男人的狠毒!


    如今,她在淮安候府,時刻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美琳等人折磨一番。


    她想如今她能夠搭上邊的,且能夠與美琳,與洪培菊,甚至於二皇子抗衡的,也就是陳拙鑫!


    蘇瑾此次來找陳拙鑫,也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畢竟,拚一次,總比在淮安候府裏等死強!


    在洪培菊身邊的時候,從做通房丫頭起,洪培菊就一直給蘇瑾灌輸著“一切都是為了你”,“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的思想。


    洪培菊給蘇瑾講“範蠡和西施”的故事,蘇瑾聽得熱淚盈眶。頓時覺得自己為洪培菊做的一切都無比正確。


    蘇瑾覺得自己為洪培菊犧牲理所應當,而且,甚至蘇瑾覺得,犧牲越多,說明自己對洪培菊的愛意越重,洪培菊將來也會更加感激自己。


    洪相林是陳拙鑫的兒子,陳拙鑫雖然不承認,但是陳拙鑫也知道,而且陳拙鑫身邊的心腹也知道。


    陳拙鑫沒有動作,不正是說明陳拙鑫還是顧念著“父子親情”?


    蘇瑾覺得,洪培菊後來舍棄了蘇瑾,舍棄了洪相林,主要是因為洪培菊被美琳和二皇子等人蠱惑,以為陳拙鑫不看重洪相林。


    她此次來就是要糾正這個事情,她要讓她千辛萬苦養大的兒子洪相林得到應有的尊重!


    她蘇瑾的兒子,是國公爺的兒子,是侯爺的養子,比什麽美琳,什麽冀家小姐,都尊貴!


    蘇瑾攏攏發髻,苦笑一下,道,


    “國公爺,妾身自知低賤,不配侍奉國公爺左右。但自從十餘年前,與國公爺歡愛一場,國公爺對妾身也是柔情蜜意,妾身一直念念不忘。這麽多年,妾身與相林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在侯府雖然衣食無憂,但是,終究名不正言不順。大公子在的時候還好,大公子失蹤之後,侯爺怕是不願意相林接管侯府,遂對我母子不聞不問。妾身也被美琳折磨得生不如死。不過,還好,老天可憐妾身,讓妾身陰差陽錯,有了點依仗,否則,也不敢來見國公爺。”


    陳拙鑫隻覺得蘇瑾在胡說八道,妄想著哭哭啼啼裝可憐,博他的同情,遂心中膩煩無比。


    直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葷素不忌,連這樣的女人都上!


    陳拙鑫看向尹宏,打算揮手讓尹宏帶人將蘇瑾和洪相林處理掉。


    蘇瑾見陳拙鑫變了臉色,不敢再過多煽情,趕快道,


    “國公爺,您的兩個大腿的內側可是各有兩塊紅色的如胎記一樣的斑?如今有雞蛋大小。”


    陳拙鑫的手頓住,疑惑地看向蘇瑾。


    他大腿內側並無胎記,隻是……


    蘇瑾繼續道,


    “其實那不是胎記,那是一種毒!”


    陳拙鑫是近幾年發現的,起初是兩個小紅點,如黃豆大小。


    後來逐漸變成鴿子蛋大小。找郎中看,也沒看出什麽,隻是說,有些人隨著年齡增長,胎記越來越淡。


    而有些人,可能因為吃了什麽特殊的食物,或者有什麽特殊的機緣,胎記越來越大,色澤越來越深!


    陳拙鑫想自從成為陳國公後,中過毒,還被人暗殺過!


    還有一次,不小心掉進過水中,或許水裏有什麽汙穢陰毒之物也說不好。


    後來接觸過“葡漣”之類的蠱……


    對了,陳拙鑫想起來,還有一次,有個下屬送給他一個海外的女子。


    那個女子與中原人長相完全不一樣,全身有種奇特的香味,令人欲仙欲死……


    說不定是什麽情況下,就令“胎記”變大。


    可是,如今蘇瑾說是“中毒”!


    下一瞬間,陳拙鑫狠狠地掐住了蘇瑾的脖子,


    “說!說清楚怎麽迴事?”


    洪相林一見大驚,要撲過來救蘇瑾,被尹宏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蘇瑾艱難地吐著字,


    “洪培菊研製出來的毒!”


    陳拙鑫又一用力,眼中冒火一般,


    “你下的?”


    蘇瑾的頭無法動彈,隻能抬手拚命揮著!


    陳拙鑫手下的力度減輕,蘇瑾猛然間吸進去大量新鮮空氣,拚命掰開陳拙鑫的手。


    蘇瑾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吸著氣,擔心陳拙鑫再發火,一失手掐死自己,趕快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候,洪培菊剛認識國公爺的時候就給國公爺下了藥!”


    尹宏一旁嗬斥道,


    “你又胡說,那時候,下藥,怎麽沒發作,難道,洪培菊弄出來的藥要十多年才發作?”


    尹宏想,有的人沒準沒活到十年就死了,你下這毒還有何用?


    當然,這話沒敢當著陳拙鑫說。


    陳拙鑫也是如此想。


    蘇瑾又猛地唿吸幾口氣,後,才稍稍緩了過來道,


    “國公爺有所不知,我家侯爺其實有點鬼才,他為人非常狡詐。那時候,侯爺不知他從哪裏得到了一本醫書的殘卷,那本醫書已經破敗不堪,有的地方字句不連貫,有的地方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麽字!但是侯爺卻視若珍寶,捧著這本書天天琢磨,終於讓他琢磨出來了一些名堂。洪培菊跟我說,給國公爺下這個藥的時候,是在喝酒的時候偷偷放進了酒水裏。”


    陳拙鑫默然,十餘年前,他確實與洪培菊一起喝過酒,而且不止一次!


    當時,他還不是世子,洪培菊卻已經是侯爺,甚至還算是洪培菊“看得起”他。


    蘇瑾的氣息勻稱一些,越來越流暢,


    “侯爺不僅給您下了這個藥,而且還給家裏的幾個仆從下過這個藥,但是不知道是劑量不對,還是侯爺那時候學藝不精,或者是那本殘卷侯爺還沒有看懂,所以您和其他的幾位下人都並無異樣。但是侯爺不甘心,又在下人的身上試了不同的劑量,結果有一個下人便糊裏糊塗的送了命。此時,侯爺便知道這個方子是成功的,且那個劑量可以害人性命。”


    陳拙鑫臉色極為難看。


    蘇瑾忙又道,


    “但是侯爺並不想害死國公爺。隻是想讓國公爺中一種其他人無法解開的毒。這樣洪培菊才可以很好地拿捏住國公爺。因此,在之後的好很長一段時間,侯爺隻是在府中的下人身上嚐試,並沒有給國公爺用毒。但是這個毒卻從此在國公爺的身上種下了根。”


    陳拙鑫沉聲問道,


    “後來,本國公又是如何加重的?”


    蘇瑾自己扶著椅子站起來,道,


    “又過了幾年,侯爺終於研製出了一些眉目。但是那個時候,侯爺和國公爺已經不那麽熱絡。但是這些卻難不倒侯爺。於是,他買通了國公府的一個下人又給國公爺下了這個藥。”


    “是誰?”


    陳拙鑫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胸中燃燒起熊熊烈火,直欲燒掉蘇瑾,殺死洪培菊!


    蘇瑾皺眉搖頭,


    “妾身不知,妾身隻是知道侯爺尋了一個下人。是男是女,妾身也不清楚。這麽機密的事情,侯爺也不可能跟妾身講。”


    陳拙鑫心中紛亂如麻,背後滲出絲絲冷汗!


    自己中毒這麽久,竟然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人看出來!


    是不是哪一天無聲無息地死去,自己還蒙在鼓裏?


    隻是,陳拙鑫和尹宏對視一眼,洪培菊收買府中下人,那麽容易?


    是自己的國公府裏的下人太好騙?


    還是洪培菊也用毒藥威脅?


    洪培菊如果威脅自己身邊貼身侍奉之人,自己會毫無察覺?


    如果那樣,豈不死了千八百次?


    或者,陳國公府有洪培菊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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