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說焦侍郎家裏的那位尼姑是焦侍郎的“姨娘”,讓冀鋆的頭直暈。


    冀鋆簡直不知道芍藥是怎麽能把這兩個不相幹的名詞聯係到一起的。


    你知道不知道“姨娘”是啥意思啊?


    冀鋆自覺自己雖然不是那種邏輯思維非常緊密,能夠走一步,看十步,寫能將別人的腦子燒得生疼的那種。但至少,大方向上不會跑偏。


    “芍藥啊,可不要亂說話!先別說這尼姑美不美,如果真是一個漂亮尼姑,焦侍郎那樣的人,咋地也得讓尼姑續了頭發,然後身邊安排好丫鬟婆子地照顧,哪裏能任由她一個人呆在那麽一個荒涼的院落裏,是不是?再說,就算是焦侍郎有這個愛好,他不也得顧忌著宮裏當娘娘的女兒,私德不修,視為大忌。”


    想偏了,想差了,不要緊,可以慢慢教。


    芍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臉茫然地道,


    “小姐,侍郎府應該跟國公府淮安侯府差不多吧,客人有正兒八經的客房,下人們有下人們住的地方。一個女子,就這麽悄麽聲地住進了侍郎府,跟是不是尼姑,蓄沒蓄發又有什麽關係?難不成,尼姑就個個都是好的?難不成剃了光頭的就不會做壞事?那象蘇瑾蘇姨娘那樣,每一次都是口裏說著是為了大小姐好,為了小小姐好,然後,卻鉚足了勁兒地害人,那麽芍藥是不是該相信蘇瑾的話呢?”


    “呃!”冀鋆剛剛啜了一口茶,被芍藥的一番話噎得好懸沒嗆到。


    “哈哈哈!”周彪在一旁爆笑,


    “這可真是你教出來的好丫頭!吃癟了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哎,我說,大妹子,你跟她叫什麽真?一個尼姑,愛誰誰,不用操心!”


    冀鋆衝周彪翻了一個大白眼,心道,我可真是沒事兒閑的哈!還不是因為前世焦賢妃命人散布忞兒的命格一事,把我嚇到了嗎?


    焦侍郎是不是跟尼姑有一腿,跟我有啥關係?


    冀鋆是擔心,這個尼姑是焦賢妃找來搞事情的,故而多留神一些。


    “你擔心什麽?”李宓見冀鋆有點走神,遂關切相問。


    冀鋆搖搖頭,她又不能說出心裏的擔心。隻是道,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擔心,焦賢妃和她的父親有什麽壞心思。”


    李宓剛想開口安慰,冀鋆一抬手製止了李宓,卻對冀忞道,


    “忞兒,你這幾天有空去大理寺,按照那位俠盜的所見,把那個尼姑的容貌畫出來,咱們去查查這個尼姑的底細!”


    周桓和冀忞對視一眼,心中了然。


    福遠宮中,胡嬤嬤小心地觀察著焦賢妃的麵色,見焦賢妃心情不錯,也跟著稍稍鬆了一口氣。


    焦賢妃與陳拙鑫出現分歧之後,胡嬤嬤在中間感到最為難。


    曾經,焦賢妃和陳拙鑫合作得“蜜裏調油”的時候,是胡嬤嬤最為順暢的時候。


    因為那個時候,陳拙鑫和焦賢妃一個宮裏一個宮外,交相唿應,互為臂膀。


    當時,焦賢妃還是低品級的小妃子,陳拙鑫也還是國公府的庶子,二人很難見麵。又不能書信往來,擔心落人口實,授人把柄。


    這中間,就少不了胡嬤嬤裏外聯絡。


    而焦賢妃和陳拙鑫在合作有了成果之後,身份地位水漲船高,胡嬤嬤的地位也跟著一日日地抬高。


    別說,宮裏麵,到哪裏,都得尊她一聲“嬤嬤”,就是宮外,提前福遠宮的掌事嬤嬤,賢妃娘娘的得力幫手,也是有麵子的。


    而且,焦賢妃還囑咐焦侍郎照顧胡嬤嬤的家裏人。


    陳拙鑫也應胡嬤嬤所求,為胡嬤嬤的一些遠親安排了差事。


    那一刻,可以說是胡嬤嬤的有生以來,最榮光的時候。


    但是,有句話怎麽說來的,花無百日紅,後來,有了梁公公,有了宏公公,有了候南,以及其他為焦賢妃鞍前馬後效力的,胡嬤嬤就感到自己不再那麽如魚得水。


    有一種,從大海到小河,如今又到了小溪裏麵。


    陳拙鑫的暗示,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有點難以下定決心。


    “嬤嬤,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冀忞弄到宮裏麵來!你去告訴我爹爹,讓他去辦!”


    離開了陳拙鑫,我還不能成事兒了?


    我爹好歹也是侍郎呢!


    胡嬤嬤眼中閃過駭然,果然讓國公爺猜中了!


    焦賢妃沒有看到胡嬤嬤眼中的驚惶,自顧自得意地說道,


    “前幾日,洪充容攛掇著給皇上選幾個秀女,說是皇家增添點喜氣,三皇子四皇子這一年不娶妻,太後又病著,就隻能給皇上選幾個新人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把冀忞那丫頭弄到咱們眼皮子底下,到時候,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什麽秘密不秘密的,要秘密還是要命,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胡嬤嬤心中歎氣,這事情如果那般容易,還能輪到您來收網?


    冀忞在淮安侯府住了這麽久,淮安候也就敢讓蘇瑾暗搓搓地使手段,可是,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打罵折磨。


    陳國公陳拙鑫,一再囑咐,不能硬來,不能硬來,否則雞飛蛋打。


    可是,她不敢這麽說。


    然而,陳拙鑫的話音猶在耳,


    “嬤嬤,您是娘娘身邊最得利的,也是在娘娘小時候就陪著娘娘的,論貼心,怕是侍郎和夫人也未見得比您貼心。如今,娘娘位份高了之後,脾氣也大,身邊阿諛奉承的人也多了起來,開始不把嬤嬤放在眼裏,我知道嬤嬤是大度的,嬤嬤心中隻有娘娘的喜怒哀樂,自己的榮辱得失並不計較。可是,嬤嬤要為娘娘的以後想想,假如,娘娘身邊的人不一心一意為了娘娘,而是有意或者無意把娘娘引向岔路,娘娘和十三皇子的前途沒了,嬤嬤就是心甘情願跟著娘娘和十三皇子受苦受罪,甚至生死與共,嬤嬤就不痛心?”


    陳拙鑫看出來了,自從胡嬤嬤被宏公公和候南排擠之後,很是不快。


    如果說梁公公淩駕於胡嬤嬤之上,也就罷了,一是梁公公資曆老,焦賢妃沒入宮的時候,人家梁公公就是有點頭臉的大太監。


    二是,梁公公為人圓滑,做事有分寸。而且,十三皇子出生之後,更多的是圍著十三皇子轉,對於焦賢妃和陳拙鑫的一些勾當,梁公公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裏外傳遞消息,大都是胡嬤嬤去做。


    因此,胡嬤嬤和梁公公可以說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宏公公和候南的崛起,令胡嬤嬤很是嫉恨。


    陳拙鑫和焦賢妃,曾經多麽融洽,合作得多麽愉快,如今,就有多麽的惱恨和懊悔。


    陳拙鑫覺得自己這些年給焦賢妃當牛做馬,最後還沒落到好,真是一片癡心喂了狗。


    焦賢妃覺得自己這些年在宮裏,如履薄冰,謹慎小心,雖然是為了自己和兒子,還有心中的那個人,但是,哪一步,陳拙鑫沒有得利?


    如今,陳拙鑫竟然暗地裏跟二皇子眉來眼去,簡直是忘恩負義!


    “娘娘,依老奴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胡嬤嬤穩下心神,陳拙鑫猜到了焦賢妃會撇開他,單打獨鬥。


    陳拙鑫以為焦賢妃要找新的合作夥伴,沒有想到,焦賢妃想把人直接弄到宮裏麵。


    “為何?”


    對於胡嬤嬤,焦賢妃一向倚重,因此願意聽她的想法,換個人,早都一茶杯砸過去了!


    胡嬤嬤陪笑道,


    “娘娘,老奴聽說那丫頭還沒有及笄,就算是聖上下旨,也對聖上名聲不好,初入宮的時候聖上可能不在意,但是日子久了,這些風言風語傳到聖上的耳中,聖上必然會怪罪娘娘。為了冀家丫頭,失去了聖心,娘娘豈不得不償失?”


    胡嬤嬤看著焦賢妃有些不悅,知道如今焦賢妃特別不願意聽到反對的聲音,但是終究沒有發火,就是還是聽進去一點,還是有動容,於是又道,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與聖上情深意重,聖上自然不會為了些許小事將娘娘如何,可是,如果此時有人再進讒言,對十三皇子和五皇子可是特別不利啊,娘娘!”


    焦賢妃最在意的幾點,都讓胡嬤嬤說中。


    焦賢妃沉著臉不言語。


    胡嬤嬤又道,


    “娘娘,其實對付冀家丫頭不一定非從冀忞身上下手啊!而且,娘娘您想,沺黎縣主候南費了那麽多的功夫,也沒落到好,說不定這個冀忞有什麽邪氣,咱們先別去招惹,不如從其他方麵下手。”


    果然,焦賢妃被說動,


    “你是說禮國公家?不行!我與世子夫人情同姐妹,不能動他們!”


    胡嬤嬤掩下眼底的深意,道,


    “冀忞不是有個堂姐嗎?老奴記得她有點手段,好幾次,都幫著冀忞有驚無險。如果把她抓在手裏,冀忞還不是任由娘娘擺布!”


    焦賢妃陷入沉思中。


    淮安候府裏,冀鋆和冀忞還不知道焦賢妃已經把二人琢磨了好幾個來迴,當然即使知道,她們如今也管不了許多。


    如今她們麵臨著一個新的難題:


    關靜秋正委屈吧啦地看著她們,一副癡心一片被君辜負的神情!


    而她們仿佛是“始亂終棄”,玩弄了關靜秋感情的“渣男”!


    離開“好鄰居”,迴到侯府,進丹桂苑前,看到不遠處的關靜秋之前,芍藥就說,


    “小姐,我看關小姐好像被人拋棄了的樣子!該不會是來找你們麻煩的吧?”


    烏鴉嘴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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