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苑內,冀鋆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書信,這是她派去李家軍的人寄來的。


    信中大致講了講他們在邊境的一些見聞。諸如當地人的生活習慣,飲食偏好,種植的糧食,土地井水河流特點,等等。


    還有,當地的氣候特點,山川地貌。


    而對於李家軍的事情,卻提得很少。


    關於雷霆戰將和冀忞的父親之間的關係,他們幾乎一無所知。


    不過此前,有一個做過酒莊生意的江湖人士提到一個比較奇怪的事情。


    此人名叫冷元。跟冀鋆的父親冀垚是生死之交。


    冀垚隨妻子離開京城之後,冷元就留下來暗地裏照應著冀鋆。


    後來,見冀鋆很快陪冀忞在淮安候府站穩腳,而且又迅速魚李宓,周桓和周彪結成同盟。


    冷元也就聽從了冀鋆安排,帶著一些人去了邊境。


    冀鋆囑咐冷元,暗中留意冀夔和眾位雷霆戰將的事情,必要時候要出手相助。


    冷元來到了寧城便停留下來,開了一家中小型的酒樓。


    寧城是距離前線最近的一個城鎮,在沒有戰事的時候,李家軍的官兵經常趁著休沐日來到寧城放鬆一番。


    某日,冷元在招待幾個百夫長吃喝的時候,聽他們說去,雷霆戰將之一的邵將軍因為著涼,突然舊傷發作,軍醫診治一番也束手無策。


    冀大將軍派多人快馬加鞭趕往周邊的城鎮尋找名醫,同時,又派了幾個兵士奔往京城,要禮國公府找好的郎中來給邵將軍醫治。


    然而,這些人走後,邵將軍病體日漸沉重。雖然等來了幾個周邊縣陣有名的郎中前來診治,卻收效甚微。


    京城距離此地,一來一迴,快馬不停,也得一月之久,何況,郎中估計也不能騎馬,坐在馬車上,夜以繼日,也得一個半月。


    邵將軍豈非兇多吉少。


    此時,冀夔的夫人禮國公家的大小姐聽說了,說自己會些醫術,可以幫忙診治。


    結果,還真給治好了!


    一個百夫長“嘖嘖”兩聲道,


    “當時,大小姐陪著大將軍來,我們很是納悶,心道這個大小姐一定是嬌生慣養,非要跟著大將軍來看看熱鬧,這樣,大將軍能安心打仗嗎?”


    另一個道,


    “是啊!也幸好,一直沒有戰事,我覺得是大小姐命好,大小姐沒來前線時候吧,跟北燎三天兩頭地打,大小姐來了之後,還真是挺平穩。你說,怪不得,幾個雷霆將軍,誰都不服,就服國公爺,看看人家國公爺,雖說國公爺和世子病了,可是,這女兒女婿也能挑大梁。”


    又一個道,


    “可不是嘛,當時,大將軍和大小姐來的時候,我們心拔拔涼,覺得李家軍完了,如果幾位雷霆戰將不服大將軍和大小姐,李家軍豈非很快成一盤散沙!”


    冀鋆記得當時讀罷信後不久見到李宓,詢問冀忞娘親會醫術的事情。


    結果,李宓一頭霧水,


    “姑姑會醫術?沒聽說過!”


    冀鋆將信拿給李宓看。


    李宓不以為意,笑道


    “這幾個小兵能知道這麽仔細嗎?我猜測,一來可能請到了哪個世外高人,人家不願意透露姓名,所以讓姑姑擔下來這個名!二來,可能請的這個人,不方便透露。比如,說不定這個醫好邵將軍的是個北燎人,雖然說醫者手下皆病患,但是,對於李家軍而言,被敵方的人醫好,總是不大好聽。”


    李宓的一雙星眸在冀鋆麵前笑得明朗,清澈,冀鋆一瞬間有種滿室生輝的感覺。


    冀鋆想想也有道理,可是,又覺得不是很能夠說服自己。


    依著冷元的實力,假如,邵將軍是被什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世外高人救了,或者是被北燎的人救了,冷元都會探知一些蛛絲馬跡。


    當年,太子失蹤的時候,如果不是冷元遠在西域沒能及時趕迴來,迴來後皇上對太子的事情“蓋棺定論”。


    而禮國公府和大伯冀夔都不想插手這件事,如果由冷元來調查,說不定,太子的事情也能很快有眉目。


    “這有啥!”芍藥冷不丁插了嘴。


    冀鋆有些無奈,什麽事情到了這個丫鬟的口中,就都沒那麽神秘,不能給點懸念啊?


    芍藥接著道,


    “小姐,你也不會醫術啊!可是,你不還是一樣給小小姐解毒?”


    冀鋆脫口而出,


    “那不一樣,那是因為,因為……”


    冀鋆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後麵的音調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她猛地看向李宓,從李宓眼中同樣看到了驚異!


    柴房裏,冀忞渾身疼痛,感到每一寸皮膚都被割開了一個個的小口子,上麵又沾滿了鹽水,又將傷口刺激得猶如百鼠齧心……


    恍惚之間,冀忞迴到了前世的天牢,前世的淮安候府……


    那邊,蘇瑾已經奄奄一息,遍體鱗傷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慘狀。


    幾乎每個手指都已斷裂,鮮血將她的衣服生生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


    “喂下去!”


    美琳吩咐綠梅給蘇瑾灌下參湯吊著精神。然後又在新鮮的傷口處抹上藥粉,看著血液慢慢凝固。


    美琳又用蘸著鹽水的皮鞭再次沒頭沒臉地打向蘇瑾!


    美琳心中惱恨,她剛剛在花園裏碰到冀鋆,冀鋆竟然沒事兒人一般!


    怎麽可以!


    怎麽冀忞被關起來,她竟然無動於衷!


    為什麽,她不來懇求自己!


    美琳原以為冀鋆會哭哭啼啼,或者氣急敗壞地找楊氏,找洪培菊理論,哀求。


    美琳知道,楊氏已經躲起來了!


    洪培菊正陪著陳拙鑫,怎麽可能見冀鋆!


    可是,冀鋆竟然毫不在意!


    而且,她竟然還聽到,冀鋆在跟丫鬟們悄悄地說,


    “別急,她們不敢把小小姐怎麽樣!我之所以不救小小姐,是因為我想幫助雨珗嫁進二皇子府做側妃!”


    芍藥和竹葉咋咋唿唿地道,


    “小小姐不是說玉顏沒腦子,好把控嗎?大小姐為何又幫雨珗?”


    冀鋆斥道,


    “你們小小姐不懂!玉顏的娘蘇瑾跟咱們不死不休,不可能幫咱們!雨珗就不一樣了!她沒錢沒勢,隻要有銀子,雨珗就會聽咱們的!”


    “啪!”


    美琳被冀鋆的話攪得心煩意亂!


    丹桂苑裏,冀鋆放下書信,看著窗外寧靜的夜色,暗暗握緊了拳頭!


    麥冬愧疚地道,


    “大小姐,我沒有保護好小小姐!要不,我去請大公子來,咱們去把小小姐搶出來吧!”


    冀鋆擰眉搖頭,


    “這不關你事。他們處心積慮多日,就為了這一次。你放心,她們不敢把忞兒如何,大公子如果強行來搶,會被陳國公和二皇子誣告他心懷不軌,李家軍挾兵自重!到時候,如果皇上偏聽偏信,不僅救不出小小姐,還會連累你們大公子。”


    陳拙鑫在淮安候府製作了這麽一個“藥鼎”!


    整個房間,包括天棚,地麵,牆壁,還有桌椅床榻,全部都藏著可以散發氣息的“靈藥”。


    這種藥,是“葡漣”的幫兇和關鍵所在,能夠讓忞兒對蘇瑾的千般痛楚感同身受!


    因為,蘇瑾對忞兒的仇恨最強烈!


    也因為,蘇瑾本性最惡毒!


    還因為,蘇瑾曾經對她人用過殘忍的手段!


    所以,蘇瑾體內的“葡漣”蠱所帶動的信息最為強烈,最為狠毒,也最為毒辣!


    這些,能夠激發起忞兒內心最恐懼的所在!


    而且,可以令忞兒痛不欲生!


    如此,就是忞兒最薄弱,神誌最迷茫的時候,隱於心底的秘密,就可能宣之於口!


    但是,忞兒身上不是真正承受折磨之處,且陳拙鑫洪培菊等人還要等著忞兒吐露秘密,因此,不會有性命之憂。


    麥冬急道,


    “大小姐,那小小姐豈不是要很遭罪,奴婢聽說,有的人會被夢裏的事情嚇病甚至嚇死!咱們趕緊想想辦法救濟小小姐吧!”


    冀鋆輕輕歎口氣,這是忞兒必須經曆和麵對的!必須由忞兒自己挨過這個難關!


    冀忞猜到了這一層,冀忞想將計就計,也通過陳拙鑫和美琳等人的方法找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她不想重來一次,再對此一無所知!


    可是,為了穩妥起見,冀鋆還是減輕了“藥量”。


    冀鋆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一下犬笛……


    陳拙鑫和二皇子帶來了幾個高手,布控在柴房周圍。


    麥冬和李戰就算能進去,也會打草驚蛇!


    可是,一隻狗,就無關緊要了!


    那日,冀忞找到房間中藏藥丸的地方,但是,陳拙鑫太過狡猾,幾乎每一塊磚裏麵都有藥丸。


    總不能將房子拆掉吧!


    沒有辦法,趁著麥冬跟守衛吵架的功夫,冀鋆派一隻體型不大不小,但敏捷靈活的狗帶著水囊潛入關押冀忞的房中。


    冀忞將水囊裏的水倒出來,又將取出的幾個藥丸藏進水囊中,讓狗帶給冀鋆……


    冀鋆摩挲著手上的刀口,整整三碗血!


    焦賢妃,陳拙鑫,還有洪培菊,蘇瑾,這一筆筆血債,需要怎麽算?


    你們覺得忞兒能夠感受到蘇瑾的痛楚,同時,蘇瑾也能感知道忞兒的所思所想,這樣,就可以拿到“秘密”。


    可惜,你們不知道,忞兒戴著同安公主的玉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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