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賢妃還記得那年三皇子四歲的生辰,當時三皇子的生母張婕妤正值聖寵。


    皇上命皇後操辦,合宮大慶。


    南宮皇後應下,喜怒麵上不顯。


    焦賢妃想,別看南宮皇後大度,這種明顯的偏心,誰看了能高興?


    太子每年的生辰,別說合宮大慶,就是皇後想在自己的宮裏擺幾桌酒,請個戲班子,都有人上書彈劾。


    此刻,黎修容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娘娘!張婕妤深得聖心,我等不敢多言。可是,三皇子說到底就是一個庶子,在大戶人家,別說有嫡子的前提下,就是沒有嫡子,也不能如此張揚,也不怕他福分淺薄,折了壽數!”


    黎修容的父親是當年的二甲進士,那年的主考就是南宮皇後的父親南宮太傅,當年的禮部尚書。


    算起來,黎修容的父親算是南宮太傅的弟子。


    後來,黎修容的父親從知縣做起,穩步上升,最後一路到吏部侍郎,最後官至太子少保。


    這其中,有南宮太傅的指點和提攜。


    黎修容進宮,既是家族的安排,也算是為了進宮助南宮皇後一臂之力。


    因此,黎修容是皇後的死黨,盡管沒有生兒育女,但是從入宮起,就追隨皇後,此時的品階比焦賢妃高出去不知道多少。


    許多話,皇後不方便說的,她就代勞。


    皇後的兒子是嫡子,誰也比不了。


    可是,大家都是妃嬪,如此大肆鋪張,高調地為三皇子慶賀生辰,是想告訴群臣,三皇子可以與太子一爭高下?


    如南宮皇後和黎修容這樣自幼耳濡目染父兄讀史論史,自然不能不多想,難道,張婕妤是另一個戚夫人?


    “黎修容!不得妄言!”


    韓德妃適時打斷黎修容的不滿。


    轉身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對上官淑妃道,


    “淑妃姐姐,同安近日可好?怎地沒帶她出來?”


    四妃之一的上官淑妃育有同安公主,還不足一歲。


    皇上賜了名,給了些賞賜之後就再無其他,此刻心情低落。


    同是皇上的孩子,隻因自己生的是個女兒,竟然如此不被待見。此情此景,如何能夠淡然處之。


    而且,上官淑妃能夠到這個位置,心可以亂,頭腦必須清醒。


    南宮皇後把眾人叫來商量為三皇子“慶賀生辰”,卻沒有喊張婕妤來,不是太奇怪了?


    上官淑妃理解的是,皇後娘娘要看她們的態度。


    這個時候,和稀泥,兩麵都討好是不行的!


    何況,皇上又不待見自己的女兒,自己也得露點鋒芒,否則,日後,宮裏時日艱難。


    上官淑妃歎口氣,起身向皇後深深一禮道,


    “臣妾以為此事不合禮法。尊卑上下,自有規矩。娘娘大局為重,但臣妾覺得此事茲事體大,應願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稟告後再做打算不遲。”


    皇上被愛情衝昏了的頭腦,兩個老太婆可還清醒著呢!


    皇後正中下懷,聞言略有歉意地道,


    “淑妃言之有理,本宮這就去向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請安,淑妃可有空?”


    當然有空!


    去太後和太妃那裏做傳聲筒,敲鼓手,黎修容段位還太低!


    在春暉宮,皇後跟璐太妃提議道,


    “聖上愛子心切,可是終究容易惹人非議,妾身想,三皇子和二皇子的生辰隻差十天,將兩位皇子的生辰合在一處慶祝,大家也好一起熱鬧熱鬧。”


    在慈寧宮,皇後又對太後道,


    “還有不足兩月,同安公主就已經滿一歲,這終究是聖上的第一位公主,不如也一同為公主慶賀一番。如此,也補償了淑妃多年的辛勞。”


    上官淑妃因身子原因,此前有孕兩次,都沒能保住。而且此次生育同安公主,又十分兇險,幸好被太醫救了過來,以後怕是再難生育。


    南宮皇後的一番話,也算是讓上官淑妃十分安慰。


    可是,即使有太後和璐太妃的勸說,皇上依然淡淡地道,


    “都不必了!”


    三皇子的生辰固然草草了事,但是皇上心懷愧疚,給了三皇子母子許多賞賜。


    更重要的是,張婕妤和三皇子的地位水漲船高,許多人竭盡巴結之事。


    而皇上那句“不必了”,卻在後宮當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焦賢妃想,可能是皇上是認為二皇子當時已經是十幾歲的男子,很快束發之齡,已經算是大人。


    而三皇子當時是皇上心尖上的,自然無人能比。


    本來因為皇上子嗣少,所以二皇子雖然不如太子受尊敬,也不如三皇子得寵,但總不會差太多。


    但是自從皇上那句“不必了”,二皇子的生活便發生了急轉直下的改變。


    首先便是內務府有人開始敢於克扣他和他的生母陳美人的份例。


    後來據說還出現了刁奴欺主的情況。


    焦賢妃,那時還是焦嬪,對二皇子不甚關注,但是,她自己也是進宮後雖然沒有受到打罵欺淩,也看到不少的白眼。


    皇上不待見你的時候,你無論如何謹小慎微,如何與人為善,如何小心翼翼,都不能避免羞辱,打壓,攻擊,謾罵,冷嘲熱諷乃至踐踏和碾壓!


    二皇子後來娶妻何氏,側妃鄒氏,兩家分別是江南和京城富豪榜裏的前三名。


    真的隻是為了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陳拙鑫告訴焦賢妃,二皇子原本做絲綢和香料生意的嶽家何家在江南插手了漕運!


    而鄒家在京城,短短數年,新開了數家酒樓和妓院,還有賭坊。隻是為了錢嗎?


    還有,五皇子在禮部協理秋闈,出了岔子,二皇子不衝禮部尚書和侍郎發力,卻緊盯著五皇子不放!


    是不是先撿軟的,練練手,然後再去對付三皇子和四皇子?


    或者說,年長的皇子,除掉一個是一個!


    這一點,二皇子與焦賢妃很像。


    焦賢妃很少去做“坐山觀虎鬥”的事兒。


    焦賢妃覺得,隻要對自己有利,哪怕有其他人得利,也不要緊。


    坐等,隻能讓自己的對手越來越強大!


    紀雲讓聞少康找來兩隻他們飼養訓練過的狗,條件之一就是體型夠大!


    這些狗都是冀鋆用“犬笛”經過多日訓練出來的,非常聽話。


    而且,冀鋆想起前世“教導員”和“警犬”之間的聯係。


    於是,在訓練的時候,也讓聞初暉他們參與進來,每人選一隻或者兩隻狗,進行一對一或者一對二的交流。


    每個人親自喂養自己選的狗,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久而久之,狗對主人產生了信任和依賴,也與主人之間有了越來越多的默契。


    聞少康迅速地找了一個比較結實的蔥管兒,緩慢地插進狗的肛門裏,又向兩個狗的肚子當中灌了一些瀉藥,接著又在肛門處用絹布裹上麵團兒塞住,以防短時間之內藥液流出來。


    接著,聞少康便帶著兩個狗來到了美琳和二皇子麵前。


    聞少康眉目清秀,一派天真,任誰看了都內心充滿了柔軟。


    聞少康滿臉笑眯眯地地對兩個人深深作了一揖道,


    “這位漂亮姐姐,您息怒!這位容貌堂堂的哥哥,您也息怒!是這樣,我們大小姐的店裏曾經被人下過毒,這事兒大理寺都過問了!因此,擔心外麵的吃食被人下藥,也就比較謹慎,請您二位體諒。”


    綠梅不滿地道,


    “怎麽?你說我們會給你們下藥?”


    聞少康一點也不急,慢條斯理地道,


    “這位姐姐別生氣,這些吃食是你們買的還是自己親手做的?哦,有好多商鋪的包裝和標記,是買的!你能保證,沒有人對其中某個或某幾家商鋪不滿,從而給他們下藥?你說,如果,有人下了毒,我們冒冒失失地吃了你們送來的東西,中毒了!你說我們會去找你們理論還是找商鋪理論?”


    綠梅理直氣壯地道,


    “當然是商鋪啊!我們從商鋪買迴來,根本沒打開,直接就送來了!”


    聞初暉十分不認同地搖頭,


    “你說你沒打開,我們可不信!如果有心懷不軌之人在這吃食裏下藥嫁禍於你們,你們如何自證清白?”


    綠梅一時語塞。


    聞少康繼續不急不惱地道,


    “幾位看這樣可好?麻煩將送給我們的吃食拿出來一些,讓我們家的狗子品嚐一番,如果沒有事情,那我們就卻之不恭。就先收下。”


    聞初輝和許吉見聞少康是從房間裏麵出來,知道是得了冀鋆的授意。


    許吉也道,


    “我們也是擔心洪大小姐被人利用或者是陷害,這樣將來我們大小姐在侯府跟您產生隔閡,所以還請小姐見諒。”


    美琳柔聲道,


    “無妨。”


    於是美琳命綠梅將食盒打開,任由聞少康給兩個狗喂食。


    正喂狗的聞少康,悄悄給許吉使了個眼色,許吉迅迅速明白。


    這都排練了多少次了!


    冀鋆對冀忞道,


    “對二皇子不能用強,同時不能傷到他們,還不能讓他和美琳借機看對眼,就必須讓他們見的第一麵無比狼狽,大煞風景!”


    冀忞擔心地道,


    “怎麽辦好?”


    冀鋆老神在在地道,


    “對付二皇子,當然要用溫柔一刀!”


    試想,霸道總裁在酒店大堂,音樂大廳,或者什麽會議室,海濱小鎮,遇見美女妹妹,那將是多麽地浪漫!


    如果……


    吃著吃著,狗子有些暴躁,其實是肚子脹的!


    許吉道,


    “哎呀,狗狗可能不喜歡這個味道!”


    走過去假裝撫摸狗的腦袋,又順手給狗子捋捋毛。


    摸著摸著,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肛門裏塞著的麵團兒悄悄取出。


    刹那間!


    “噗噗噗噗噗!”


    狗的肛門裏麵噴出了數道液體,直直地噴向了二皇子等人!


    美琳和綠梅因為是在狗的前麵,所以躲過一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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