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笙推著沈妄走到花架下:“我準備牛肉和五花肉,還有你喜歡的魷魚和蝦,一會兒我幫你烤……怎麽了?”


    輪椅忽然受到一陣阻力,不再往前。顧笙笙推了一下,發現是沈妄扣住輪椅扶手上的按鍵,他道:“這是哪裏?”


    “紫藤花架呀。李嫂說這兒是野餐的地方,還能搭燒烤架子呢。等夏天晚上,這兒可以燒烤,喝啤酒。”


    紫藤花架下有一條長桌,正處在上風口。邊上有一個大石台,供別墅主人開燒烤派對待客,也可以乘涼賞花。石台上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可以看出當年的別墅主人賓客如雲。


    今天沒有搭燒烤架,長桌上擺著烤盤和菜品水果。烤盤上的肉片烤得滋滋作響,油脂四濺,濃鬱香氣在花園裏飄散開來。


    顧笙笙喜滋滋地說了一通,卻發現沈妄臉色很難看。


    沈妄道:“我要迴去。”


    顧笙笙奇怪道:“怎麽啦?你不喜歡烤肉嗎?是不是嫌味道太大,我會幫你烤的。”


    沈妄唇角緊抿。顧笙笙早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軟聲道:“我準備了很久的,嚐一塊嘛。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做別的,我先推你過去……”


    “別自作聰明。我要迴去!”沈妄冷聲強調,眉宇間盡是煞氣。


    他嗓音不高,氣勢卻駭人,把邊上的李嫂都嚇了一跳,屏聲靜氣地看著兩人,保鏢們也都看了過來,然後趕緊收迴視線,鼻觀眼眼關心。


    沈妄這些日子,從沒這樣兇過她,何況還是當著別人的麵。顧笙笙難堪得眼圈都紅了。她咬著唇,一言不發。


    沈妄又道:“傻站著幹什麽?”


    顧笙笙一張嘴就帶了哭腔:“我不要理你!”


    沈妄冷下臉,也不再理她,自顧自推著輪椅轉身,輪椅軋過草坪,鮮嫩青草折斷發出青澀氣味。兩個保鏢連忙上前,推著沈妄進門。


    等沈妄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李嫂才小心翼翼上來:“夫人,先生他脾氣有時候不好,夫人您別委屈。”


    “我沒事!”顧笙笙背過身去。


    烤盤上的肉片仍然滋滋作響,邊緣烤得焦黑,香氣發苦。李嫂把電源關了,小心請示:“夫人,您先吃點兒?”


    顧笙笙甕聲甕氣道,“我也不想吃了,東西撤掉吧。”


    李嫂不敢多說,把一盤盤鮮肉和精致菜品都撤了下去。


    眨眼間,花園裏隻剩下顧笙笙一個。


    顧笙笙坐在草地上,把臉埋進膝蓋裏,縮成小小一團。


    從二樓窗戶看下去,就見她寫著委屈的背影,好似被無故欺負了的小奶貓。


    沈妄正坐在窗邊,窗簾半掩,光線明暗交界落在沈妄身上,越發顯得陰鬱冰冷。


    李嫂心驚膽戰。怎麽夫人一不在,先生又變迴原來那嚇人的樣子了。她通報了一聲,戰戰兢兢端著飯菜進來:“先生,這是夫人交代我給您做的。”


    沈妄眉梢也沒動一下。李嫂的手藝其實不錯,可嚐過顧笙笙的手藝,這飯菜的香氣就再也無法勾動食欲了:“端下去。”


    李嫂無奈,乍著膽子道:“夫人畢竟是小姑娘,受不了重話,先生您別跟她計較。”


    沈妄反問:“我對她說重話了?”


    李嫂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攪著圍裙道:“也……也不是。夫人她今天特地為先生您做的烤肉,說您肯定愛吃。您不賞臉,夫人難免委屈……”


    沈妄恍惚迴想起顧笙笙方才的語氣,雀躍歡喜地請他吃烤肉。可他……


    李嫂說了一通,沈妄卻沒有反應,隻好端著托盤轉身要走。


    背後冷不丁響起磁性嗓音:“她人呢?”


    “呃?”李嫂嚇了一跳,立刻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小心道:“夫人自己坐在草地上。沒吃飯。嗯,也沒披外套。”


    沈妄牙關咬緊:“她跟誰使性子!叫她滾上來!”


    李嫂嚇了一跳:“是是是。”


    李嫂轉身沒走幾步,沈妄又道:“站住!”


    李嫂都要哭了,恨不得甩自己幾巴掌,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先生,您還有什麽吩咐?”


    沈妄頓了頓,道:“叫她上來。”


    臥室裏安靜得過分,手機播放著新聞,仍然驅不散濃重的黑暗和沉默。沈妄坐在窗邊,哪怕是剛剛失明的那段日子,也未覺得這般難熬。


    沈妄掀開窗簾,睜眼向外看去。黑暗,眼前唯有黑暗。他默默凝視黑暗良久,直至眼前泛起眩暈,眩暈中有一點白光,刺得他閉上眼睛。


    沈妄摔下天鵝絨窗簾,揉著額角,等待那陣眩暈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門哢噠一聲推開了,帶進一股陽光烘幹的青草味和薔薇花香。這股香氣在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走進來。


    沈妄抬起臉,望向顧笙笙的方向。顧笙笙每迴進門,都要嬌聲嫩氣地叫沈妄的名字。從前嫌她聒噪,現在卻嫌她太安靜了。


    沈妄擰起眉頭,等了半天,顧笙笙卻繞開他走到床邊坐下了,一言不發。


    兩人一個在窗邊,一個坐床上,臥室裏隻有沉默。


    在無聲的僵持中,沈妄終於抬手:“過來。”


    顧笙笙仍是一聲不吭,床墊吱壓,聽聲音還躺下來了。


    沈妄唿吸沉了沉,推動輪椅靠近床邊。顧笙笙一下子跳下床,噠噠噠跑開了。


    沈妄一字一頓:“再跑一步,把你腿打斷。”


    顧笙笙終於忍不住了,跳腳道:“你就會嚇唬我!”


    沈妄冷道:“你大可以試試。”


    沉重的威壓襲來,顧笙笙僵在原地,要動不敢動,嗓音都染了哭腔:“……我最討厭你了。”


    沈妄循聲,推著輪椅過來,將她堵在窗前。


    往後是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顧笙笙往後躲,被沈妄一把抓住手腕:“討厭誰?”


    “……”顧笙笙咬住唇,用力把手往外掙。


    沈妄收緊手,冷聲逼問:“討厭誰?”


    顧笙笙仍在掙紮,她皮嬌肉嫩,手腕掙紮間很快紅了一片,發出吃痛的抽氣聲。沈妄心頭火起,一把將她拖到膝蓋上:“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我最討厭你!”顧笙笙氣得渾身哆嗦,終於叫出聲來,“你這個人又傲慢又霸道,還總掐我,你以為我很喜歡給你做飯,討你開心嗎?”


    沈妄怒極反笑:“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你這些日子撒癡撒嬌,是想要什麽?就為了三千萬?”


    沈妄把一張支票塞進顧笙笙胸口,冷而脆的支票刮在顧笙笙肌膚上:“拿著,滾吧。”


    圖窮匕見。顧笙笙臉頰滾燙,渾身顫抖。她這些日子跟沈妄同吃同睡,每天努力照顧他,連自己都忘了初心。此時聽到沈妄的話,才知道在他眼中,自己跟原主並無任何區別。


    兩人的臉靠得極近,唿吸相聞,空氣卻冷得要凝出水來。


    沈妄看不見顧笙笙的表情,隻聽得她唿吸急促,夾雜無法抑製的抽噎,叫他心浮氣躁。沈妄按著顧笙笙纖細腰肢,往懷裏扣緊:“你……”


    啪嗒,一滴淚水落在沈妄唇上。


    小怪物的眼淚是鹹的。沈妄還未來得及發火,更多的淚水雨點般落在他臉上,衣襟上。


    沈妄不得不把顧笙笙的腦袋按進懷裏,道:“哭什麽!”


    沈妄不說則已,一說,顧笙笙就哇地哭出聲來:“你為什麽兇我!我招你惹你了,我烤肉給你吃,你還兇我!”


    沈妄按著不停撲騰想滑下他膝蓋的顧笙笙,像捉一隻撒潑的奶貓,用力輕了重了都不行,很有些頭疼:“不是兇你。”


    顧笙笙忍住淚,反問:“那是什麽?”


    “……”沈妄下頜線條繃緊,又沉默下去。


    “你沒話說了,你就是兇我!”顧笙笙氣道,“你根本不尊重我,你也不喜歡我,我……我想迴家。”


    迴家。這個閘口一開,顧笙笙再也抑製不住,悲從中來。她這些天一直迴避著想家,想父母,她所見所想隻有沈妄一個人,可沈妄又這樣欺負她。


    顧笙笙怎麽會有這麽多眼淚。沈妄的前襟都被打濕了,他摟著顧笙笙,聽見她奶音都哭出來了,終於道:“沒有。是不喜歡紫藤花架。”


    顧笙笙一秒收聲,抽噎道:“為,為什麽?”


    她沒注意第一句話,沈妄聲線收緊,不知是鬆口氣還是懊惱:“沒有為什麽。”


    顧笙笙濕漉漉睫毛顫了顫,一滴眼淚掛在臉頰:“所以你是討厭紫藤花架,才兇我嗎?”


    “沒兇……”沈妄放棄了,“是。”


    顧笙笙想了想,又撲騰起來:“那也不行!你每次都這樣,對我兇巴巴的!”


    這一迴,顧笙笙撲騰的力度小多了,語氣也透出點精神來。沈妄捏著她後頸,上下揉搓她,顧笙笙嬌氣地叫了聲,躲不開也就不躲了,她習慣了沈妄這種逗小貓小狗一樣的動作,有種不帶□□味道的親昵。


    兩人這就算和好了。顧笙笙掙紮著直起身,從胸口掏出那張捂熱的支票來:“這支票真的給我嗎?我可以用嗎?”


    方才顧笙笙掙紮時在他腿上蹭來蹭去,沈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處,漫不經心道:“嗯,想買什麽都行。”


    “那我要用來還違約金!”顧笙笙高興道,在沈妄腿上搖來晃去。


    沈妄啞聲:“然後呢?”


    顧笙笙用“你真笨”的語氣道:“然後我就自由啦。”


    沈妄臉色一變,忽然抬手去搶,可顧笙笙早就準備,反手把支票藏到身後。沈妄捉住她,她小腰一扭,貓兒一樣從沈妄懷裏滾了下去。


    “你過來!”沈妄臉色鐵青。


    顧笙笙躲得老遠,背過身喜滋滋舉起支票,愣住了:“這支票上怎麽沒寫字?沈妄你又騙我!”


    “……”沈妄淡定道:“嗯,騙你的。”


    顧笙笙一把將支票揉成團,扔到了沈妄頭上:“我,最最討厭你了!”


    一小團支票砸過來。沈妄抬手接住,扔掉。輕飄飄道:“餓了,吃飯。”


    顧笙笙氣得原地跳腳,小聲罵道:“吃你的頭。”


    她第一次說髒話,說完還有點小心虛,趕緊偷偷看了沈妄一眼。沈妄雙手搭在輪椅上,微微俯身垂詢:“你說什麽?”


    顧笙笙眼神亂飄,嘴硬道:“沒,沒說什麽啊!”


    沈妄判斷了一下方向,推著輪椅靠近她:“我聽見了,你說討厭。”


    隨著沈妄靠近,仿佛有無形壓力裹住顧笙笙,她打了個哆嗦:“我說你討人喜歡,百看不厭。”


    “嗬。”沈妄似笑非笑,“去烤肉。”


    顧笙笙氣鼓鼓,拿了條毯子給沈妄蓋在腿上,推著他下樓去了。那張無上限的空白支票,皺巴巴躺在地板上。


    既然沈妄不願意去紫藤花架下烤肉,兩人就在廚房吃飯。誰知沈妄還嫌油煙味太大,自己遠遠地坐在窗戶下,顧笙笙一個人在烤盤前烤得熱火朝天。


    五花肉,牛肩肉,蝦仁,魷魚……在烤盤上滋滋作響。顧笙笙利索地給五花肉刷上辣醬,翻麵,等邊緣卷起就立刻夾出。


    她展開一片生菜,放上五花肉,辣白菜和一點兒黃瓜絲裹好,用手托著顛顛兒跑到沈妄身邊:“給。”


    五花肉的肥肉已經被烤成半透明樣子,油脂被控出來,嚼起來肥而不膩,比牛肉還香。顧笙笙忙活了半天也餓了,肚子發出“咕嚕”一聲。


    沈妄正要張口,聞聲抬頭“看”了顧笙笙一眼:“你還餓著?”


    “不用擔心我,等你吃完我再吃。”顧笙笙堅強地道。


    沈妄舉起菜包。


    在顧笙笙期待的眼神裏,沈妄把一整個菜包放進自己嘴裏吃掉,才施施然道:“你吵到我了。”


    顧笙笙:“……”


    李嫂進廚房時被河豚似的顧笙笙嚇了一跳,夫人的臉怎麽圓了一圈?


    李嫂係上圍裙,道:“夫人,烤肉油煙味大,我來吧。”


    顧笙笙氣嘟嘟的:“沈妄要吃我烤的。”


    沈妄道:“我們去院子裏吃。”


    “哎?”顧笙笙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用我烤肉嗎?”


    沈妄已經把餐巾取下:“嗯。”


    顧笙笙嘴一扁,放下烤肉夾子,推著沈妄去院子裏。


    下午兩三點的陽光溫暖起來,草地上鋪了毯子,顧笙笙扶著沈妄坐下來,地上軟絨絨的,還能聞到青草的氣味和花香。兩人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吃烤肉,愜意得像是在野餐。


    肉和調料是顧笙笙親手醃製的,李嫂隻負責烤,味道還是比她自己烤的差遠了。可沈妄吃得依然很快,好像嚐不出什麽區別。


    顧笙笙把一個菜包喂到沈妄嘴邊,看著他麵色如常地吃下去,心裏悶悶的。


    沈妄平時隻肯吃她做的東西,連米飯是李嫂蒸的都能嚐出來,今天怎麽轉性子了?顧笙笙越想越不高興,小臉又氣大了一圈。


    一根黃瓜條戳到她臉上,顧笙笙迴過神,炸毛道:“幹嘛呀!討厭!”


    她一張嘴,沈妄就把黃瓜條塞進她嘴裏了:“吃飯發什麽呆。”


    農莊送來的白玉黃瓜,清香脆甜,顧笙笙嚼得咯吱咯吱響,又伸手去拿。黃瓜籃子擺在沈妄手邊,被他大手攔住。


    顧笙笙忿忿地瞪著沈妄:“你幹嘛呀?”


    沈妄道:“喜歡吃?”


    顧笙笙道:“喜歡,給我。”


    沈妄薄紅唇角掀起一抹笑,又拿起一根黃瓜條:“我喂你。”


    他那笑不像好笑,顧笙笙也沒多想,看了看他修長手指拈著的黃瓜條,探身過去咬住了。


    黃瓜條有一指長,沈妄捏著不放,顧笙笙從尾端咬起,小倉鼠似的哢滋哢滋啃,一直啃到沈妄指尖。


    沈妄把剩下的一點黃瓜條塞進顧笙笙口中,手指也隨之探入,觸到一點兒濕潤柔軟的舌尖。


    小舌躲閃,藏在貝齒後不願被戲弄。沈妄心念一動,指尖忽然劇痛。


    “嘶!”沈妄倒抽一口涼氣,捂著手指半天沒說話。


    李嫂又端了一盤熱騰騰烤肉過來,見狀不安道:“先生,是不是我放太多辣醬了?”


    顧笙笙雙手捧著菜包啃,認真道:“不是,他把自己手指咬到了。”


    沈妄臉色鐵青,就聽李嫂喜不自勝地謙虛道:“我的手藝哪有這麽好,都是夫人調味調得好。”


    等李嫂走了,沈妄緩過一口氣,正要發難,香噴噴烤肉又喂到了嘴邊:“這片牛肉烤得最好了,給你吃。”


    嫩聲嫩氣,撒嬌賣乖的意味不要太明顯。沈妄咀嚼著烤肉,很受用地舒展了眉頭。


    李嫂的手藝到底不如顧笙笙,沈妄吃了七八分飽就不再吃。烤肉和菜都撤了下去,端來幾盤子水果點心。


    顧笙笙貪嘴又吃了些車厘子,腆著小肚子癱在沈妄腿上。


    “沈妄沈妄,我好撐啊。”


    沈妄道:“起來散散步。”


    顧笙笙蹬了蹬腿:“我不想動。”


    沈妄嫌棄道:“你是豬嗎?”


    顧笙笙嗚了聲:“我真的胖了嗎?”


    沈妄張手量了下她的腰,纖細柔軟的一把,也不知道那些東西都吃到哪裏去了。莫非是在這兒?沈妄的手指不自覺往上,被顧笙笙的手擋住了。


    顧笙笙扒拉著沈妄的手:“很癢,不要捏。”


    沈妄迴過神,不動聲色地道:“胖多了,肚子上都是肉。”


    “……我不胖!”顧笙笙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真的捏到了一點點。


    沈妄道:“吃飽了就睡,不胖才怪。”


    “你還不是一樣。”顧笙笙不服氣地捏沈妄的肚子,摸到強韌緊實的一塊腹肌:“……”


    顧笙笙酸不溜丟:“你不要偷偷吸氣。”


    沈妄下巴輕抬,一貫的傲慢淡然:“打一拳試試。”


    顧笙笙真的爬起來,捏緊小拳頭,氣沉丹田,對著沈妄的腹肌就是一記直拳:“喝!”


    沈妄:“……!”


    顧笙笙捧著發紅的手背,包著淚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鍛煉了?”


    沈妄捏住顧笙笙後頸,把人拉進懷裏,一字一頓:“你是不是想守寡?”


    顧笙笙害怕之餘還期待了下:“遺產能分到三千萬嗎?”


    那一天,顧笙笙沒能知道沈妄的遺產有多少,沈妄倒是差點繼承她的遺產。顧笙笙叫得那麽慘,都沒有一個保鏢來勸架,她對這個人情冷漠的世界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晚上,顧笙笙泡在浴缸裏,含淚向席雪兒和安荷訴苦,著重強調了沈妄的喪心病狂。


    安荷:“我聽笙笙你的語氣,怎麽挺樂在其中的?”


    顧笙笙氣道:“我才沒有。我都被他掐紅了!”


    席雪兒和安荷異口同聲:“掐哪兒了?”


    “掐我臉。”顧笙笙哭唧唧。


    席雪兒:“這不能忍!誰敢掐我的臉,我掐斷他的雞兒!”


    顧笙笙想象了一下沈妄的那裏,臉紅了:“你好粗俗。”


    席雪兒爛笑:“顧笙笙,你都開過葷了,還這樣害羞可不行。來來來,我分享幾個好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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