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身受重傷的藍沫在馬車裏強撐著最後一點薄弱的意識,她虛弱地喘著氣,氣若遊絲地翕動著雙唇:“予洛哥哥,謝謝你救我,否則我就死在夜琿手裏了!”


    予洛凝神,擔憂地看著她:“這麽晚,你怎麽會去太子府,還傷得這樣重,若是奕知道了,恐怕又要心疼!”


    是嗎?奕,還會為她心痛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拂出一抹即蒼白又淒涼的笑,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滑落,一滴,兩滴,掉在馬車裏,發出“嗒嗒”地聲響。


    看到她在哭,韓予洛頓時心中暗緊,擔心地扶著她的肩:“沫沫,怎麽了?”


    “沒事!”


    她故作堅強地搖頭。


    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麽了?予洛隻好道:“那我先送你迴恆王府!”


    “不要!”藍沫猛地開口拒絕,抬起淚眼怔怔地凝視向予洛,卻接收到希瑤不冷不熱的目光。


    她轉而將雙眼落向希瑤,慘淡一笑,也不否認,直言道:“正如你所想,我方才就是想去瞧希若的慘樣,所以才會被夜琿發現!”


    希瑤絕美的臉上沒有波動,鳳眸清幽如水,淡淡地道:“你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希若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


    “可是?看到你那麽心疼她,我又放棄了想要奚落她的念頭,因為我很羨慕她,有你這麽個好姐姐!”藍沫由心道。


    希瑤一怔,她真的是個好姐姐嗎?


    見希瑤不再說話,藍沫這才看向予洛,幽幽道:“予洛哥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事!”


    “以後見了奕,千萬別在他麵前提起我!”


    她平淡而出的話語,同時驚了車內的兩個人,希瑤雖說仍是麵色淡然,可心裏卻在因她的話而震驚,沫沫不是很愛齊澤奕嗎?怎的還說出這種話來。


    予洛不解,急切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和他吵了架,一時說的氣話!”


    “不是…我和他,已經緣盡,予洛哥哥,你一定要答應我,幫我好好地照顧他,和他一起對抗太子……”藍沫泣不成聲,她是那樣的心痛,每一根神筋,都在痛。


    “不要提起我,就當他的生命裏,從來沒出現過我這個人!”


    “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予洛實再想不明白,她當初曆盡千辛萬苦才嫁給齊澤奕,又與他經曆過生離死別,為什麽現在卻說的這麽狠厲決絕。


    藍沫淒苦一笑,啞聲道:“予洛哥哥日後便會知道的……”


    語畢,她撩開車簾,出言道別:“予洛哥哥,希瑤姐姐,後會有期!”


    見她要走,予洛錯愕不已,忙拉住她:“後麵還有太子派來的人跟著,你這樣貿然出去,會被他們發現!”


    “沒關係,我已經無所謂了!”她說得坦然,像是在這一瞬間,便看破了生死。


    “可是?你受了傷,不去恆王府,那你要去哪裏!”


    “離開皇城,永世不再迴來!”


    她坦誠布公,絲毫也不掩瞞,唇角的苦笑沒有淡過,深深的觸痛了韓予洛的心。


    “沫沫……”他抓住她,不鬆手,直覺告訴他,藍沫藏了心事,那心事的背後,會有他始料未及的結果。


    希瑤靜靜地坐在那裏,本該毫無波動的雙眼,卻在看到予洛緊拽著藍沫的手裏,閃過一抹異樣,她在心裏暗暗問,予洛,時隔這麽長的時間,你還是放不下她嗎?


    藍沫迴過頭,淚光閃閃的眸子看向予洛,然後慢慢拿開他的手,再拉起希瑤的手,把他們兩的手放在一起,輕聲歎息道:“予洛哥哥,我祝你們幸福哦!”


    說完,她飛身一閃,快速地消失在了馬車內。


    “沫沫!”


    予洛大喊出聲,撩開車簾,入眼處隻有幽暗的黑夜和房屋,再也沒有藍沫的身影。[.超多好看小說]


    他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忙吩咐車夫道:“去恆王府!”


    藍沫躲在一處屋簷下,她目送予洛的馬車離去,這才從暗處現身,右手捂住受傷的肩膀,然後托著沉重的步子,慢慢朝城門而去。


    可是她剛走幾步,就感覺到了空氣中殺意,她還來不及防備,緊接著便被突然現身的侍衛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太子派來的。


    唇角的苦笑再度拂現,或許,她今天晚上就要葬身於此吧!


    因為她的眼睛已經開始完全迷離不清,眼前的侍衛在不停地打晃,晃成了幾個模糊的剪影,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禦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步步朝著擁近。


    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銀光,那些圍著她的侍衛一一倒下,然後,她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朝她走來。


    藍沫看不清他的模樣,在她昏過去的瞬間,她的心裏,隻閃過一個字,奕……


    三日後。


    在這三天不長不短的時間裏,京城裏發生了一件大事,被大街小巷的百姓每天議論著。


    那就是,恆王最愛的王妃,突然因病離逝,恆王傷心過度,至今還昏迷不醒,皇帝下令,為了不再讓醒後的恆王難過,他給恆王吃了些選擇性失憶的藥,所以從此以後,京城裏任何一個人都不許提起藍沫兩個字,若有誰敢犯,那麽便是一個字,死。


    恆王府,書房內。


    孟怡兒焦灼不安地坐在軟榻邊上,擔憂的看著齊澤奕,太醫剛才又來診治過,說他這兩天便會醒過來。


    這三天,她已經按藍沫所說,將府裏跟藍沫有關的一切東西全部丟掉,玉明宮的跳水池也被封,現在整個恆王府,隻有她孟怡兒一個女主人,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個叫藍沫的女人。


    見齊澤奕還沒有轉醒的跡像,怡兒便起了身,走出書房,親自去為齊澤奕煎藥。


    明亮的陽光透過小軒窗,照進了書房裏,有一縷俏皮地落在了仍舊沉睡的齊澤奕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絕美的金色銀輝。


    卻不想這縷陽光,讓這長得如同妖精般的美男子,輕眨了下眼簾,接著,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慢慢地睜開,清明地倒映著溫暖的光輝。


    齊澤奕像是有點不適應這有些刺眼的光芒,他又閉上了眸子,然後再度拂開。


    他靜靜地躺在那裏,唿吸淺淺,轉動著雙眸看了看所處的地方,才知道是書房。


    頭上傳來輕微的震痛,他微擰雙眉,感覺自己像是睡了很久,而且,睡著之前的事,他竟然沒有完整的印象,依稀記得自己飲了些酒。


    他抬起手來,想要輕撫額頭,可是剛抬手,便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物體。


    順手一拿,齊澤奕將那東西遞到了自己的眼前,竟然是根女人的發簪,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裏,他的書房從來不允許有女人睡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女人的東西。


    將發簪放到鼻前輕嗅,一股淡淡的玉蘭幽香傳入他的鼻息,這香味聞不起好像並不陌生,像是在誰身上聞過。


    他凜著神,將煙雨樓裏和他有過接觸的女子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用這香味的主人。


    而且,為何這發簪越看越眼熟。


    齊澤奕擰眉苦思,仍舊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它,於是索性不再理會,順手把它塞進了枕下,然後剛坐起身,便見書房的門被人打了開。


    怡兒手端著剛煎好的藥推開了書房門,當一看到軟榻上坐著的男子,她頓時震驚無比,興奮地大叫:“表哥,你可醒了!”


    聽到聲音,齊澤奕微微偏過頭,幽深的黑色眸子打量著眼前又憂又喜的美貌女子,良久,才啟開絕美的雙唇,輕喚一聲:“怡兒!”


    “表哥,你終於醒了,嗚…嚇死怡兒了!”


    怡兒放下手中的藥,撲過去猛地抱住他,又哭又笑的模樣,不禁讓齊澤奕莞爾淺笑。


    他抬頭撫著怡兒的頭,柔聲哄道:“哭什麽?我又沒怎麽樣,不就是睡了一覺麽!”


    “可是你這一覺就睡了三天,怡兒擔心地吃不好睡不著,總算把你盼醒了!”


    “睡了三天,我怎麽會睡那麽久!”真是奇怪,為什麽醒來後,他總覺得腦子裏像是空了些,猶記得睡前喝了些酒,像是醉了,可按他的酒量,應該不會睡上三天啊!


    怡兒暗惱,都怪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不該說的,她忙梨花帶雨地找了借口笑道:“禦醫說,你是飲酒過度,才會昏睡的!”


    真是飲酒過度嗎?


    齊澤奕擰了擰眉,抬起修長的手指撫向太陽穴,他慢慢閉上雙眼,像是在迴想睡前的事情。


    “表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不如我讓人去請禦醫過來!”見他神情凝重的樣子,怡兒忙擔心的問道。


    齊澤奕搖了搖頭,他摟著怡兒的腰,俯首望著她的臉,鼻息間隱約傳來她身上的香味,並不是剛才所聞的玉蘭幽香,那就是說,發簪不是怡兒的,會是誰的呢?


    腦海中縈繞著這個問題,齊澤奕抬手為怡兒抹去臉上的淚,邪魅地哄道:“身為本王的王妃,就應該有正妃的樣子,哭成這般,像什麽話!”


    語畢,他輕推開怡兒,傾身下了軟榻,朝書房外走去。


    留下怡兒一人怔怔地愣在了那裏,他說,她是正妃,恆王府的正妃。


    那藍沫呢?


    為什麽他醒來後隻字未提藍沫,難道,真的如皇帝下旨的那樣,給他吃了選擇性失憶的藥,因此,他睡了三天後醒來,已經忘記了藍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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