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闊,四野無人。(.棉、花‘糖’小‘說’)


    一輛銀灰色、車頂加裝了行李艙與探照燈攝像頭的商務車,疾馳在不同深淺車轍形成的土路上。即使並非越野車,但是汽車依然在平坦的草原上跑得非常歡實,車尾拖著一道塵土飛揚的黃煙。


    駛上一個小丘陵,汽車“嘠”的一聲突然停住,停在了這塊方圓十幾裏內最高的小土包上麵。


    “這就是草原麽?好難看啊!說好的天蒼蒼野茫茫風水草地現牛羊呢?說好的天藍草綠白羊如雲呢?”悅耳的女聲從打開的車窗中飄出,但話語的意思卻不那麽快樂美好了,反而是帶著一股子夢想落空一頭撞在現實之牆上的破滅感。


    一個清爽略帶磁性的年輕男聲接著從車窗傳出:“這很正常啊,本來草原地貌就是因為降水量稀少才形成的,全年降水太少撐不起樹木植被形不成森林,隻有一年生草本植物才能適應這裏稀少的雨水和冬冷夏熱的極端環境。所謂‘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其實一年生草本不一定要活夠一年的,雨季到了條件合適就趕緊開花結果。像現在這樣北方大旱,上億畝農田受災,禾苗缺水發蔫還能等農民和國家抽水抗旱,這些純粹靠天吃飯的野草就隻能自救了。就是提前進入休眠期、放棄大部分葉子以減少蒸騰作用降低耗水,自然的你目力所及自然就是一片枯黃的草原了。”


    “哦至於你看到的‘大草原乳飄香’什麽的,姑娘!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個軟件叫photoshop,有句話叫做‘廣告創意請勿模仿’麽?”男聲繼續從車窗裏麵飄出,“你看到的那些美圖都是特定地點特定時間特定人員拍出來的並不能輕易複製再現,而且還可能還用ps修過圖調過色,甚至直接就是cg圖片也說不定,所以想要在現實中看到廣告大片級別的美景,隻能說你想多了啊!”


    “魏喂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早知道這時節草原沒什麽好看的,還故意跟我們說南方中原我們都走過了,最好到北方草原來看看,結果就是把我們忽悠過來吃沙子喂蚊子?”湯佳怡有些氣惱地閉上眼睛往後依靠雙手握拳交疊腹前,擺出一副我不看我不聽我不碰的架勢來。


    “喂喂喂!這怎麽能怪我呢?這條完全是你們自己挑選的好吧?我不就是蹭個順風車麽,至於這麽大火氣?”後座的魏偉解開安全帶站起來雙手趴著前麵桌椅,低頭伸到前麵兩人之間,皺眉笑著說道:“趕緊走啊,等把我送去了bj你們兩個再隨便怎麽玩行麽?你們還有半個月才開學,可以隨便在外麵玩個痛快。可我們明天就要開學了,我還要趕迴學校報道呢!”


    “老魏,佳佳的火氣跟你沒多少關係,你就當她親戚來了心情不爽好了。放心誤不了你開學報道的,再說就算晚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給你輔導員掛個電話請個假不就行了?”馬競解開自己和湯佳怡的安全帶,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右邊,兩個人交換了座位,給自己倆人係好安全帶後他啟動汽車,重新設定了目的地,不再向北而是轉而向東南方向。


    等汽車再次啟動,草原上味道獨特帶著土味、羊糞味以及多種幹草氣味的熱風從車窗灌進來,馬競扭頭對還在生悶氣的湯佳怡說道:“行了行了,那些人你不想見就全部拉黑好了,大不了手機換號、蜜聊隱藏id禁止搜索,再換個郵箱地址就好了。”


    “發生了什麽事了?怎麽我不知道?”魏偉好奇地在兩人中間轉著頭,滿頭霧水。


    “唉!說起來全是糟心事!”馬競少見地歎了口氣。


    在cj閉幕之後劉書盟和劉海洋倆人就同馬競分開,各忙各的去了,其中馬競“駕車”載著坐飛機趕來匯合的湯佳怡,轉道向西走陸路迴了老家秦省。


    不同於之前目的性很強的一路向北,這次他們迴家的路線充滿了曲折,倒不是說二人倒黴遭遇車禍假貨路霸刁民,隻是單純的兩個人故意讓車子在大地上亂轉罷了。(.無彈窗廣告)雖然大方向是迴老家,但因為湯家夫妻兩個已經再次開啟了暑期旅遊模式並不在家的關係,馬競湯佳怡倆人並沒有著急往迴趕。一路上兩個人好幾次興之所至,就抬手車載計算機的導航地圖上隨意一點讓汽車自動把他們帶過去,享受著這種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是什麽有什麽的獨特新奇感。


    當然他們也隻敢在人煙稠密的繁華地區這麽搞,要是在大沙漠大戈壁的無人區,倆人自然是不敢這麽胡搞的。再加上大多數公路還是東西南北接近平直的,因此兜兜轉轉地用了十幾天時間還是迴到了平縣二高的家中。


    此時已經是八月初了,2009年的高考本科錄取工作正在進行中,但已經是接近尾聲了,很多人錄取完成的高校已經開始郵寄錄取通知書了。


    說起來兩個人之所以在路上拖拖拉拉,用了半個月時間才從滬海迴到老家,就是為了等這個。倆人在平縣和陽市以及省城安市分別建立了三支獎學金,分別針對縣市省三級優秀初高中應屆考生頒發,他們故意拖時間晚歸就跟這三支獎學金有關係。


    倒不是打算賴賬不給錢,早在高考成績出爐之後沒多久就已經撥款到位了,他們隻是不願意迴去太早麵對各種官方應酬罷了。


    在今年初,蜜蜂集團和佳境公司各自專門創建了一支千萬級別的非公募慈善基金,用於管理各種慈善捐贈計劃。因為是企業慈善基金的關係,並不接受外界捐款,兩隻慈善基金定位各不相同,蜜蜂慈善基金偏向於廣撒網刷名字,自身並不主導任何項目,就是跟在幾家中央慈善基金後麵“襄讚盛舉”,隻求讓藍白蜜蜂的logo更多的出現在媒體上。


    而佳境公司旗下的佳境朝陽基金就專注多了,主要是麵向15到25歲青少年,通過向其提供獎學金以及免息助學貸款的形式。基金取名“朝陽”就是寓意“青年是早上**點鍾的太陽”,基金會希望通過資助青年教育培訓,幫助他們實現教育改變命運的夢想。


    也正是因為這個理念,朝陽基金與國內現有的獎助學金、助學貸款等資助渠道在操作上有了很多不同。除了他們沒有設立助學金以外,朝陽基金對申請人的條件要求比較寬鬆,隻要不是成績慘不忍睹完全沒有學習能力並且沒有不誠信記錄,基本上申請都能獲得批準。


    當然成績以及過往的品行記錄等等還是會影響到基金會最終批準的資助形式。無償的獎學金當然要求申請人品學兼優,想要獲得朝陽獎學金不隻需要正式考試的優秀成績,還需要通過一係列基金會的評測考核,以證明自身各項素質的全麵優秀,而不隻是擅長考試。相對而言,助學貸款的申請標準就要低的多了,隻要成績誠信沒有大的瑕疵都能夠獲得批準,畢竟將來是要還的。


    同樣的,立誌於“教育改變命運”的他們對於大多數教育培訓項目都號稱一視同仁,無論是大學生家貧無力學業,還是青年農民想學挖掘機吊車駕駛都可以申請基金會的資助。當然一些耗資巨大卻不一定有錢景的培訓教育比如荒野求生文物鑒賞之類太過高大上小冷偏的培訓項目就不行了,說到底朝陽計劃還是一個扶貧計劃,這些離溫飽太遠的項目注定得不到支持。


    而在朝陽基金成立之後,馬競他們以前設立的各種獎學金,包括老家這三支獎學金以及馬競之前在鷺大設立的幾個獎學金以及釀蜜計劃也都是陸續移交給了朝陽基金統一進行管理,而這些專業人士們也做得非常好。


    不同於蜜蜂慈善基金的存在是為了幫助蜜蜂集團在公眾和政斧那裏頻繁刷臉怒刷存在感,朝陽基金一個是在青年群體當中為蜜蜂和佳境公司刷臉,另一個也是為了幫公司搜集人才。類似於國家助學貸款有支援西部免還款的條款類似,朝陽助學貸款的申請人畢業之後如果加入了佳境公司和蜜蜂集團,就可以暫免還款,並按照在兩家公司內工作的年限逐漸減免還貸數額,有些類似一些公司在大學設定的代繳學費定向培養協議,不過更加寬鬆一些。


    當然這都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雖然朝陽計劃引起了一些關注,但要取得實效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而在享受這些實效之前,馬競湯佳怡倆人卻先要麵對這些關注帶來的一些負麵影響。兩人之前之所以要拖著行程並且隨機亂跑,主要是為了躲避沿途各省民政教育部門以及幾家有編製的慈善組織的收編行為。


    除了財大氣粗的滬海以外,他們不止一次因為住宿登記導致被當地教育部門的工作人員上門拜訪,訴說當地教育事業是多麽苦逼多麽淒慘,希望朝陽基金會或者佳境公司能夠和他們合作,在當地設立一個專門獎學金之類。


    一開始馬競他們還有心思聽一聽,可是聽多了就發現其中味道不對了,這些人打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收編他們的錢。所謂的合作設立獎學金,對方給出來的操作模式其實就跟“業務外包”一樣,總之就是馬競倆人嘛事不用管,隻需要按時簽支票掏錢就好了,至於這筆錢是被拿去幹什麽了,你們就別管了。你們隻需要相信的確用在了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身上,絕對沒有用來給本單位發工資蓋大樓了就是了。


    這其實是全國各地絕大多數民間獎學金助學金通用的操作流程,像朝陽計劃這樣奇葩的還真沒有幾個。不過馬競他們並沒有從眾的心思,對於這些要求基本上都是婉拒了,後麵的行程中幹脆避開市區縣城,玩起了布朗運動。


    不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等倆人迴到平縣二高,照樣要麵對平縣和陽市教育部門和民政部門的化緣,讓倆人很是鬱悶。教育部門希望他們能夠多多照顧家鄉,進一步擴大資助範圍,最好是連貧困小學生也照顧進去,而民政部門也希望能夠從這兩位年輕富豪那裏弄些錢。結果雙方不歡而散,馬競重申了對於普九階段國家義務教育的“尊重”,表示9年級以下中小學生貧困輟學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而對民政部門的化緣他也同樣是不假辭色,對這些賣彩票賣骨灰盒的家夥們沒有多少好印象雖然縣級民政局賣不了彩票,平縣居民的火化率也很一般,一年賣不了多少骨灰盒和結婚喜糖。


    不過真正讓湯佳怡原本計劃好的暑期行程完全被打亂的,還不是這些有關部門,畢竟有關部門還是要點臉麵的,化緣不給一般都是記在小本本上麵等你需要他們蓋章的時候再拿出來。而那些民間的求助申請就有些煩人了。


    一開始對這些通過各種渠道聯係自己的人湯佳怡還很有熱情地予以接待和接聽,但是很快她的熱情就被磨滅了,甚至讓她都有些理解為什麽民政部門還有那些老牌慈善組織的工作人員們為什麽都是那麽一張臭臉了。有些人真的是很討厭很討厭啊!欠了賭債找我做甚?計生辦收罰款關我什麽事?你無照無牌駕駛出了車禍沒有交強險賠付,找我做什麽?


    後來她幹脆把所有審核工作全部甩手交給馬競,自己換了另外一張手機卡每天到處串門。馬競的審核就比湯佳怡快多了,他隻用兩個條件就篩掉了絕大多數求助申請:必須是求助用於教育培訓,申請人必須是一年以上蜜蜂軟件的用戶。對於其他五花八門難知真假的求助理由一概不看,免得看了心煩,必須是蜜蜂用戶這一條延續釀蜜計劃的審核規則,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分析用戶在蜜蜂服務器上麵留下的各種使用痕跡:瀏覽器收藏訪問搜索記錄、媒文本文件打開記錄、詞庫高頻詞等等。既然用在釀蜜計劃上的實踐效果不錯,自然要加大力度推廣了。


    但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居然有人在申請被拒之後直接找上門來,想要當麵解說一番。這使得兩個人隻能“宅”在校園裏麵,依靠學校門衛幫忙擋駕了。這也是為什麽倆人暑假還沒結束就急匆匆上路的原因。


    三人此刻所在的這片草原雖然看起來蒼涼遼闊,孤寂靜謐,但實際上隻是一片荒地,隻能說是大草原邊緣的邊緣。汽車向東南行駛沒多久就開到了公路上,很快就看到了收費站巨大的鋼架結構。


    “還好沒把我的車開迴來,不然不說一路上的油費,光是這些過路費我就受不了了。”看著馬競熟練地減速開到收費窗口取出零錢交了過路費重新啟動汽車,魏偉滿是感慨的說道。


    “私家車什麽的,使用成本當然要比公共交通工具高了,不然大家都去開私家車鋪滿三環線了。”


    “怎麽可能?有單雙號限行的,最多就是一半的車開出來鋪滿市內主幹道罷了!”魏偉說道。


    魏偉有些鬱悶地看著外麵經過的車輛,說道:“據說市裏麵現在已經在開始論證新一輪的限行了,看起來要把限行作為長期政策抓下去了。可憐咱是窮人就一輛車,出門前還要查一下通行號碼。”


    “窮折騰窮折騰越窮越折騰。先鼓勵發展摩托車,把自行車全部換成摩托車,然後禁摩換成汽車,現在又限行汽車提倡公共自行車,繞了一圈又繞迴來了。”馬競淡淡地說道,“還有燕京這地方老實說真心不是什麽建都的好地方。”


    “當時也沒辦法啊!從清末到49年打了幾十年,精華城市都給打爛了,雖然日本人留在東北的工業基地的設備被蘇聯老大哥搬走了不少,但至少工業底子還是要比其他地方厚實啊,而且還能就近獲得蘇聯老大哥的各種援助與保護。要不是定都東北太不像話,沒準當初就給安到東北去了。”


    “哎,都是狗馹的政治考慮啊!其他朝代都城選址一般是考慮人口和軍事防禦以及輻射半徑什麽的,隻有明清是純粹出於政治角度來考慮。燕王朱棣違背朱元璋的遺命搶了自己侄子的皇位,所以對金陵不感冒,死活要把龍椅搬到自己的地盤去,結果把自己的子孫坑慘了。‘天子守國門’這話好說不好做啊!”


    “至於滿清,定都燕京純粹是為了方便隨時跑路迴東北老林子裏麵去,要不然怎麽會蛋疼地搞出一個18世紀版的自然保護區,硬生生捂出一個北大荒來。”


    “崇禎就是個逗嗶大傻嗶!”魏偉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語氣中還帶著一點兒哭腔。


    “他怎麽了?忘了吃藥犯病了?”從離開草原起就一直安靜沒說話的湯佳怡忽然扭頭看了後麵的魏偉一樣,對馬競問道。


    “今年北方大旱,〈大明〉裏麵也是大旱,甚至還要更加嚴重一些,因為沒有深井水泵嘛。於是他們這些北方玩家就想要上奏遊說崇禎學武則天就食東都洛陽的例子率領臣民就食南都,結果失敗了,領頭的幾個玩家還被打了屁股剝奪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官職。這裏麵貌似就有魏偉的id在裏麵。”


    “哈哈哈哈!”聽到魏偉被npc打了板子,湯佳怡很沒有形象地笑了起來。


    “臥槽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了,馬賤賤,是不是你公報私仇故意把我的id加到打板子名單裏麵的?”魏偉大喊道。


    “怎麽可能,我哪有那個閑工夫?”馬競搖頭擺手,“崇禎這人固執地要死,臨死都不認錯死要麵子活受罪。所以想要讓明朝遷都,你們還不如想想看用什麽辦法把崇禎掛了然後換一個明事理的新皇出來。”


    “可以麽?這是不是官方隱藏劇情?”


    “不是,其實遊戲的劇情現在已經跟曆史差距越來越大了,但是不變的是npc的性格和三觀,基本上以明朝那個爛樣子想要新明再起基本上不可能,還是沒事多看看〈臨高三途〉那三本群穿書學學怎麽搞工業化比較好。”手機用戶請訪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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