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一見到男人,臉上閃過驚恐之色,互相看了一眼同伴,然後齊齊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陳默把彈星扔出去,結果地麵上紅沙噗地升起,阻攔了她彈星的去路,紅沙形成一片沙浪,朝四人碾壓。


    前麵的四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麽辦法,在沙浪要追上他們的時候,身影齊齊消失了。


    沙浪失去了目標,嘩啦啦地散開了。


    土黃色法袍的男人沉著臉說道:“又讓他們跑了!”他轉身朝陳默走過來,距離她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停了下來,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陳默抬眼打量他,男人頭上戴著尖頂魔法帽,帽簷下一雙棕色的瞳孔正友善地望著自己,見陳默遲遲沒說話,他也沒有尷尬,隻是彎唇笑了笑,大方地說:“我是亙古世界的憐河。”


    “沉默是金。”陳默說出自己的id,但是遊戲名字卻沒有說。


    憐河也不介意,對陳默說道:“你在這,一定是剛來吧,蟲子那幫人喜歡找新來的下手,你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你不也是一個人嗎?”陳默看著憐河說道。


    憐河輕笑:“我不一樣。我是土係魔法師,你也看到了,這裏都是細沙,可以供我操控,我在這裏可以發揮其他地方沒有的力量。”


    說話間,他手中的魔法杖忽然朝前一揮,前方十米處的紅沙陡然炸開,一個老鼠從裏麵飛出,落在地上,腿蹬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老鼠的屍體旁掉出一塊紅玉,憐河一抬魔法杖,紅沙托著紅玉朝後移動,到了他的腳下。


    憐河彎腰把紅玉拿在手心裏,說道:“到了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這片紅沙就變成一片火海,如果身上沒有紅玉,就會被火燒死,但是紅玉的消耗很快,所以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就必須收集大量的紅玉。隻是紅玉掉落的概率也不是很高,於是就有人打起其他玩家的主意。”


    陳默的身上隻有一塊紅玉,她皺了一下眉,問道:“一塊紅玉能堅持多久?”


    “一個小時。”憐河迴答,他苦笑道:“但是火海變成紅沙需要六個小時,所以每天都要攢夠六塊紅玉。”


    陳默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火海出現的時間不到八個小時,而她還需要五塊紅玉,如果不是憐河突然出現,她可以打劫之前的四個人。


    時間緊迫,陳默也不打算和憐河閑聊,徑直朝前方走過去。


    憐河見到陳默這麽冷淡,微微蹙了一下眉,眼中閃過一抹暗光,抬腳追上去。


    陳默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也沒有迴地說道:“我沒有和別人組隊的打算。”


    憐河笑了:“你這人真奇怪,別人知道我是土係魔法師,都邀請我進隊,我主動送上門,你卻不要。”


    陳默停住了腳步,忽然迴過頭,黑而亮的眸子直視憐河:“如果我沒猜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隻會有一個人,費力氣組隊做什麽?”


    憐河愣住,隨後說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是的。”陳默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


    憐河也是沒想到陳默是這個迴答,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話,眼睜睜看著陳默走遠。他望著她的背影,鮮紅的披風幾乎要與這片紅沙的世界融為一體。


    這顏色,有些刺眼。


    ……


    陳默離開了憐河,知道這人沒有再繼續追下去,開始感知紅沙下的怪物,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在之前,她隻是等怪物自己出手,然後隨手解決掉,但是現在知道了紅玉的重要性,她就需要主動出擊了。


    運氣還算不錯,在太陽墜下,明月升起的時候,她手上已經有四塊紅玉,隻要在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裏再找到兩塊紅玉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片區域廣袤的原因,這段時間裏,陳默還沒有遇到別的玩家,但是在一聲悠遠的狼嚎之後,這裏的平靜開始打破,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陳默見到了奔跑的人影,那個方向,正是發出狼嚎的方向。


    因為還有一些時間,陳默一邊清理路上的怪物,一邊朝那裏走,遇上的玩家也逐漸增多,足有三四十號人。但這些人顯然都是彼此防備著,三三兩兩或是單獨趕路,且路上安安靜靜,幾乎沒有交談聲。


    終於,陳默也看清了前方的東西,那是一頭銀白色的狼,隻是狼的額間,有一撮紅毛,似是燃燒的火焰。它正在悠閑地在紅沙上漫步,見到有人圍了上來,轉過頭,一雙幽藍的眼睛盯著逐漸靠近自己的玩家,裂開了嘴,露出滿嘴尖利的牙齒,喉嚨裏發出威脅的聲音。


    這隻狼能引到這麽多的玩家,陳默猜測,它或許是個大 boss。正想著,感覺身後有人接近,她一迴頭,就見到憐河一張笑臉,他抬起手搖了搖:“又見麵了。”


    陳默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憐河走上前,站在陳默的身邊,歎口氣說:“又到了大家來搶boss的時候。”他看向了陳默:“你走得路是輔助還是輸出?”


    陳默忽然抬頭,雙目盯著憐河:“你知道我。”


    憐河低低笑了,朝旁邊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你這個打扮啊,我隻想到一個地方,極限傳說。而做這個打扮的人,也隻有極限傳說的陣師。”


    陳默沒有再說話,她的猜測是真的。這件披風很惹眼,比在極限傳說裏還惹眼。


    “沉默是金,我聽說陣師的攻擊特別高?冷卻時間還短?”憐河滿眼好奇地問陳默。


    “還行。”陳默說完,看向了前方的狼,奇怪地是,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先動手,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憐河注意到她的視線,小聲解釋道:“第一個攻擊火狼的人,會被火狼記恨,到時候它的攻擊大多都會落在這個人的身上,所以沒人願意做出頭鳥。對了,如果一會兒開怪,你得盡量多攻擊,這個火狼掉出的紅玉,誰輸出高誰就可以得到,它的一塊紅玉就可以支撐一個晚上。”


    陳默詫異地看向了憐河:“說起來,我們也是競爭者,你為什麽告訴我這麽多。”


    憐河笑:“因為我想抱你大腿呀。亙古世界和極限傳說不能比,你們屬於種子選手,我們也就是重在參與。咦,有人等不及了。”


    聽到憐河的話,陳默轉過了頭,去看前方的火狼,一個戰士忍不住先出手了,大概因為是坦克,比較有底氣,拔劍出擊,一劍劈了下去。


    火狼感受到危險,四肢蹬地,朝旁一跳,戰士的劍擦著它的身體而過,劍氣削下它一撮毛發。


    “嗷……”


    火狼憤怒,幽藍的眼睛裏布滿了兇光,身體一躍,朝戰士撲來。


    其他人立即迫不及待地抽出自己的武器,技能就像是雪花一樣落向火狼的身上。


    這裏攻擊得都是遠程職業,近戰職業在這種特殊情況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


    陳默的技能也丟了出去,雖然不知道憐河說得是真是假,但是一次消耗,對她來說也沒什麽。


    憐河也不甘落後,不過一個合格的魔法師,需要合理地釋放自己的技能,確保持續性,保證魔法值不枯竭。於是在他看到一旁的陳默丟技能丟得毫無顧忌的時候,眼神還是不自主地閃了閃,毫不掩飾地羨慕道:“原來這就是陣師。”


    陳默隻當沒有聽到,全心神關注著火狼的血量。


    火狼的傷害確實非常可觀,一個戰士被它撓上一爪子,就可以帶走五分之一的血量,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能夠站在這裏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麵對這麽多高手玩家的圍攻,它的血量一去不複返,毫無反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火狼的血量降到了百分之三十,它仰天長嚎,月光傾灑在它的身上,讓陳默見到火狼的皮毛從銀白色逐漸變為火紅色,滿身的皮毛湧動,似是燃燒的火焰。


    它的眼睛依舊是藍色的,隻是在眸底凝聚了一層淺淡的紅光。


    火狼看著圍攻自己的玩家們,忽然張口,一道火焰從它的口中噴出,熾熱的溫度立即席卷了四周 。


    從物理攻擊變成了魔法攻擊,陳默還奇怪為什麽一條白狼叫做火狼,現在全明白了。


    然而這麽兇悍的火狼在麵對眾多高手玩家時,卻也是無力的。這道火焰隻傷到三四個速度慢的,剩下的人在它變|身後就有所準備,毫發無傷地躲避了這道攻擊,而且手中的技能沒停,繼續消耗火狼的血量。


    火狼撲到人群裏,這些人就朝周圍散開,時刻保持著與火狼的距離,一個近七萬血的火狼,就這麽被風箏死了。


    當火狼的屍體倒下時,一塊發著溫潤色澤的紅玉掉落,紅玉陷入紅沙中,吸引了所有玩家的目光,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撿。


    直到在紅狼的屍體上,顯現出一個名字。


    沉默是金。


    人群似有些騷亂,不少人的目光開始四處搜尋,要找到沉默是金。


    陳默見到自己的名字後,還算平靜,倒是身邊的憐河,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驚喜:“果然啊。”


    “快去吧。”他催促道。


    陳默上前,從其他人身邊走過,彎腰打算撿起地上的紅玉。


    恰在這時,從後方人群裏出現一道高亢的聲音:“她來自極限傳說,是陣師!”


    霎時,周圍死一片的寂靜,之前的小聲議論突然消失了。


    陳默撿起紅玉放進了包裹裏,偏過頭,找到了說話的人,正是之前想要打劫他的狂戰士。


    狂戰士盯著她,就如他的職業,眼中具是瘋狂:“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陳默將目光轉向了其他人,發現這些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自己的身上,神情從震驚轉為複雜,很快,就有人下定了決心,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第209章 老本行


    人群中的憐河同樣抬起自己的魔法杖, 但是他在發出技能的同時,大喊了一聲:“快跑!”


    陳默的麵前出現了一個用紅沙堆成的沙牆,她深深看了一眼沙牆, 身影倏地消失了,等眾玩家見到沙牆散開的時候, 已經不見了陳默的蹤跡。


    其餘玩家大怒, 紛紛對憐河怒目而視,最先戳破陳默身份的狂戰士吼道:“憐河, 你別以為我們不敢動你!”


    麵對眾多不善的目光, 憐河也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等著呢。”


    大家都是高手,誰能受到對方這樣的無視, 當即就有人把技能拋出。可惜憐河的身體忽然下墜,瞬息沉入紅沙之下, 玩家的技能晚了一步, 就這樣落空了。


    “可惡!讓他跑了!”


    ……


    陳默用小紅披風的隱匿技能遠離了人群,漫無目的地走著,感覺到了怪物就出手弄死,但是紅玉的概率還真不算高, 大大小小十幾隻怪物,一塊紅玉都沒出現。


    當陳默見到紅沙上的一隻蜥蜴,想要動手的時候,她的手停了下來,轉過了身, 就見到二十多米處向她走來的土係魔法師。


    憐河走上前,打量著陳默,感歎道:“你真是不害怕?他們就在附近,到處找你,你為什麽不怕遠點?”


    陳默不答反問:“你為什麽也不害怕,要幫我和他們為敵?”憐河笑了:“我不是說了嘛,要抱大腿。再說,我覺得一群人打一個人比較低端,又不是推boss 。”


    陳默聽後,笑了。


    憐河不明白自己這些話為什麽引她發笑,他目光一轉,就見到旁邊一隻爬動的蜥蜴,手中的魔法杖抬起,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從法杖上亮起。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前方的陳默突然一個後翻,避開她麵前忽然出現的沙箭。


    同時,憐河的身上出現一層陣鏈,將他捆住。憐河揚眉,有些意外陳默的警惕,他身體一抖,陣鏈碎裂。同時他也握著魔法杖朝後走了兩步,與陳默拉開了距離,根據得來的資料,陣師可以近戰。


    他盯著陳默,緩緩笑了:“看來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我想問一下,我哪裏露出了破綻。”


    陳默立在沙地上,紅色的披風隨風而動,披風遮掩下的麵容卻是出奇地平靜,她道:“從你幫我開始。不要說你善良,來這裏的機會隻有一次,幫助一個陌生人是白癡的行為。”


    “你就沒有想過我是真心想要投靠極限傳說?畢竟它曾經的地位不可撼動。”


    “所以你幾次對我動了殺意?”陳默注視著憐河,淡淡地說道。


    憐河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下去了,他聲音瞬間變得低沉:“你知道?”


    “知道,這點還是能感覺出來的。”陳默說。憐河凝視陳默,眼中帶著些許複雜:“這件裝備選擇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陳默眉梢微動,她看著憐河問:“剛才幫我逃出來,是為了我身上的小紅披風?”


    意圖被猜到,憐河也不再隱瞞,視線落在陳默身上的披風處,眼中不自禁地露出些貪婪來:“小紅披風?這是它的名字,和它的能力似乎並不匹配。”


    他眼中想要掠奪的意圖太明顯,陳默不由得蹙眉說:“這是綁定裝備,不能掉落。”


    憐河再度看向了陳默,眼中有些許的驚訝,最後壓抑不住的笑聲從他口中溢出:“嗬嗬……你們的係統依舊高傲,這點都沒告訴過你?綁定裝備在極限傳說裏不能掉落,但是到了這個地方,就可以了。你大概不知道,來這裏的玩家,隻有少數是奔著火之心,大多數都是衝著你身上的這件裝備!”


    陳默確實不知道小紅披風還可以掉落,憐河矛盾的行為也可以解釋了,他想獨吞這件裝備。經過火狼的一戰,這家夥覺得足夠了解自己,所以不打算蟄伏下去了,露出了真麵目。


    不得不說,陳默完全猜對了,憐河一直在猶豫何時動手,在見到陳默攻擊火狼的時候,終於下定了決心。不過裝備隻有一件,需要調走其他人才行,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但是陳默並沒有跑遠,保不齊這裏還會來人,憐河決定速戰速決了。他手中的魔法杖再次揮出,陳默周圍的紅沙立即撲簌簌地滾動起來,形成一個沙海朝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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