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載倒在地的那人就是靠在樹上裝逼的章曉東。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邋裏邋遢的六旬老者踩在章曉東背上,拿酒葫蘆使勁朝他頭上砸去,老者一邊砸,一邊念念有詞的說著“不孝之子”之類的話,那神情,那模樣,就跟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一樣一樣。


    老者留著一頭長的發白的頭發,蓬鬆的散落在頭上,臉上帶著一個很舊很舊的蛤蟆鏡,小胡子,棉布衣,衣上縫著很多補丁,看起來很窮酸,像個乞丐。


    但又與乞丐不同,老者雖然滿頭白發,但卻紅光滿麵,下手刁鑽,力度很大,高高輪起的葫蘆還帶著破空的“唿唿”聲,一點都不像年邁的老先生該有的樣子,動作幅度誇張,打得章曉東哇哇直叫,愣是不敢反抗。


    見老頭這麽厲害,我頓時萌生退意,躲在一顆大樹底下看著這場鬧劇,直到老頭撤手不再打章曉東時,才敢冒出頭走出來詢問事情緣由。


    通過章曉東介紹我才知道,原來這個老頭就是傳說中的瘋老頭,也就是他章曉東的師傅,得知這一訊息後,我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心裏雖然有諸多不解,卻沒敢在老頭麵前問出。


    生怕一句話說不好,就被他暴打一頓,到那時,我怕是連哭訴的地兒都沒有。


    “瘋老先生您好,久仰您大名多日,今日見著確實讓人眼前一亮。”我學著古人說話的樣子,恭恭敬敬的朝瘋老頭鞠了一躬。


    原以為這樣可以博得瘋老頭一些好感,卻未料被他一葫蘆砸倒在地,說我有病。


    瘋老頭果然人如其名,活像一個發了瘋的神經病。


    在章曉東的介紹下,瘋老頭算是認識了我,得知我在跟著他學習功夫,頓時放下葫蘆,“嗖”一聲跳到我身前,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在我身上胡亂揉捏起來。


    手法和章曉東有些相似,卻比他更加熟練,我知道他是在檢驗我的天分,心裏砰砰亂跳,已經做好被他打擊一頓的準備。


    老頭捏著捏著,突然眼光一閃,哈哈大笑起來。


    我:“……”


    章曉東:“……”


    我倆均露出一臉疑惑,不知這瘋老頭到底在笑什麽東東。


    “天才,天才啊。”瘋老頭笑了一陣,忽然抬高雙手,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正視我的眼睛說道。


    天才?


    我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章曉東更是不解,道:“師傅,您不會又喝多了吧?你看清楚,他可是百年難遇的蠢材好不?”


    蠢你妹兒,就算我真的沒有習武天風,你也不用說出來吧,悶在心裏就行了唄。


    我狠狠瞪了章曉東一眼,本想罵他一句,卻見瘋老頭飛起一腳將章曉東踢飛了出去,嘴裏罵罵咧咧,說:“你個傻東西,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亂說,你可知道你撿到寶貝了?”


    章曉東被摔了個灰頭土臉,頓時一臉委屈,說:“師傅,我可是按照您說的方法摸得骨,您現在說我傻,那您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麽?”


    我:“……”


    瘋老頭瞪了他一眼,嗬斥道:“說你錯了你就錯了,還敢頂嘴了是不?”


    章曉東趕緊閉上嘴巴,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瘋老頭好像很興奮的樣子,猛地揭開葫蘆嘴,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吧唧吧唧嘴,轉頭看向章曉東說:“我教你的方法是正確的,但這隻能檢驗普通人,一般天資卓越者,比如天才中的天天才,就得用另一種方式檢驗,摸骨隻是其中一項,你還年輕,不懂為師並不怪你。”


    瘋老頭說完,倏忽轉過頭來,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動的說:“小子,我做你師父好不好?”


    我:“……”


    章曉東:“……”


    瘋老頭:“這樣,隻要你答應做我徒弟,我就送你一根棒棒糖怎麽樣?”說著,還尼瑪還真從兜裏摸出了一根棒棒糖,阿爾卑斯。


    我一臉“……”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章曉東滿臉黑線:“大哥,你這法子都用了十幾年了,能不能換一個,總是這樣很丟臉的好不好……”


    “去去去,滾一邊去,你知道什麽,當年你不也是這樣被我哄走了嗎,竟敢說我老套,沒大沒小。”瘋老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道。


    章曉東用手蓋住臉,一副很丟臉的樣子,說道,當年我才六歲……


    我:“……”


    真服了這師徒兩人。


    “怎樣,考慮好沒有?要是你覺得不夠的話,我這還有。”瘋老頭變戲法似得,又弄出兩根棒棒糖來,好像很寶貝似得,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收迴去了,搞得好像我要搶他棒棒糖似得。


    “棒棒糖就算了,不過我願意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章曉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忽然想起他之前跟我說過的話。


    噩夢的不斷出現,讓我覺得這已經不是噩夢了,便習以為常了……


    真有那麽可怕嗎?我想。


    章曉東朝我眨了眨眼,那眼神好像在說:真有很恐怖。


    “怎樣?考慮清楚沒有?”瘋老頭咕嚕咕嚕灌了一口酒,麵紅耳赤的看著我,說:“我看你也不用考慮了,事情就這麽定了,曉東這孩子天資不錯,就讓他先待我教教你,等你放寒假後就跟曉東一起來我住處,到那時,再由我親自教導你。”


    瘋老頭說完,“啪”的一聲將兩根棒棒糖拍在我的手裏,然後轉過頭,朝章曉東屁股上踢了一腳,說,死沒死,沒死趕緊起來,勞資有話問你。


    我:“……”


    章曉東“哦”了一聲,一臉不情願的爬了起來,伸手拂去身上的灰塵,堆了滿臉笑容,說道,師傅,您有啥事?


    瘋老頭說,你丫最近是不是又惹事了?


    章曉東說,沒呀,我一直都在這邊教李天學功夫呢,不信你問他呀。


    瘋老頭看向我,我連忙點頭,說,是這樣的。


    “那我怎麽聽人說你為了一個姑娘和段家小輩打起來了?”瘋老頭喝了口酒,席地而坐。


    章曉東看著我,我看著章曉東,我倆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章曉東說:“報告師傅,徒兒並不知道。”


    “哦?”瘋老頭抬手拭去嘴角的酒液,說:“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怎麽與我聽到的不一樣,莫不是你又在騙我?”瘋老頭摘下眼鏡,將其揣進兜裏,半眯著的眼睛如鷹般盯中了章曉東:“曉東啊曉東,你出來時為師是怎麽教導你的?你知不知道你為了鄭家小女狂砍段家小輩十七刀這事早已在古武界鬧得沸沸揚揚?段家家主為了這事可沒少找我。”


    聽到這裏,我心裏頓時“咯噔”一響,聯想到那夜工棚中發生的一幕幕,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以為瘋老頭會因此怪罪於他,便連忙出口,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著,一邊說,一邊向他解釋,說此事皆因我而起,與章曉東並無直接關聯。


    瘋老頭聽完,忽然沉默下來,黑著一張臉,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我看了看章曉東,見他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心裏頓時忐忑不安。


    “你呀你,你叫我該說你什麽才好,剛才我還在為你高興,結果你……”說著,瘋老頭重重的歎了口氣,一陣捶胸頓足,令我羞紅了臉,自愧的低下頭去。


    就在我以為他會為此狠狠批評我一頓時,瘋老頭說出了一段令我膛目結舌的話,章曉東聽完,更是捧腹大笑起來,笑的前仰馬翻,險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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