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你們進入的影像,多半是利用的所謂更高維度的虛擬技術形成,就和你們的全息遊戲差不多,隻不過那些遊戲需要利用載體鏈接,將信號作用在你們的神經係統上,形成特定的畫麵和音像。而早在幾十年前,你們人類就已經發現了可以不用借助鏈接,直接作用在現實當中的全息技術。


    所謂的舞台特效,還有現實投影,都可以做到極其逼真的程度。


    阮喬說:但我們能夠碰到一些東西。


    龍女哼哼了一聲:那是當然,要不然怎麽能說是更高維度的呢,況且就算是不能偽造觸感,扔個球體在你麵前,然後在上麵投影出籃球的花紋,你們一眼看過去,不也以為真是個籃球嗎?人類的感官能力,一直以來都配著最容易被欺騙的感知係統。


    阮喬閉上眼睛:我現在的感覺,和之前在第二晚的屋子裏感覺更清晰一些。


    龍女說:那就對了,龍大人大發善心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要你死在這破地方,弧身體對你的改造,現在才剛剛開始,等你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越久,你分辨虛實的能力就越強。


    它說:之所以一開場先給你們播放影像,就是在潛意識裏對你們進行催眠,讓你們在之後能夠更快接收到虛假的信息暗示。也就是說,每一次進入所謂的“影像”當中,都是比現在還要虛假的經曆。


    阮喬從第一晚開始,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


    每個在影像當中死亡的人,都和同伴有一段距離。


    如果四周的一切都是全息影像,那麽誰也不知道去掉影像之後,他們是在一個工廠裏,還是在一個什麽都沒有房間裏。


    這樣一想,之前在第一晚隔離的小孩當中,死亡的人都是先被勒住然後迷暈,消失在他們麵前,緊跟著被替換成了假的屍體,以應付他們的檢查。


    不僅是利用了全息技術,既然是現實,這裏麵一定有真的。


    比如她手裏的尖銳小鐵棍,或許是別的什麽材質,隻是鋪設了一層視覺欺騙,讓它看起來是真的鐵製,在加上觸覺的欺騙,更沒人懷疑。


    但阮喬用著這東西劃傷第一晚的兇手時,造成的傷害是真實的。


    第二晚血色錄像帶當中,他們受的傷也是真實的。


    龍女能夠力壓諸魔神,甚至引發它們之間的合作,將它封印在深淵之下,不是沒有實力。


    即便是被算計封印在深淵風暴眼下的冰雪宮殿裏,它依然早就設計好了一切,留下了一具絕佳的力量容器。


    按照龍女的計劃,弧作為遊戲賬號被困在深淵之下,背後的玩家在嚐試無果的情況下,很容易放棄這個賬號,或者真的按照深淵的規則,一點點去完成任務,耗費個幾年的心血,從深淵出來。


    不管是哪一條,都給了它同化軀體的時間。


    如果不是龍女和弧的同化已經進入最後一步,最後它依附上龍角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容易。


    讓德和其他魔神不會坐視不管,尤其是讓德這個最陰險狡詐的魔神,早就讓阮喬準備好進去加強封印,要是真的等到決賽,阮喬進入深淵之後去加強封印,在加上其他力量容器的幹擾,龍女就危險了。


    因此,它才會冒險提前分出自己的魔魂,來分化阮喬和讓德之間的關係,打斷讓德的計劃和部署,讓阮喬提前進入深淵。


    原本就要成功了,沒想到卻被阮喬反殺。


    換做是任何一個力量容器,比如九曲風濤或者巫師大人,龍女都有信心把他們抓在手中,到時候反用深淵契約束縛他們,再加上弧對蘇席的特殊性,它就能直接重返巔峰。


    但很遺憾,它遇到的是阮喬。


    一個看不懂魔神文字,還能修改契約二次反殺它的狡猾人類!


    想到這些,龍女的聲音有些喪氣,不過現在並不是後悔這件事的時候。它已經和阮喬生死一體,如果阮喬不能從這個被魔化的世界活著突破出去,它們都要死。


    最後便宜的,還是設下這一切的其他魔神。


    龍女: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每次進入影像之後,隻能受傷不能死亡,是因為影像階段隻為你們提供線索,它的規則還不足以強大到可以奪取你們的生命,所以,幕後者才會想方設法設置各種各樣的規則。或者引導你們自相殘殺,幕後者隻會為殺戮提供便利,生命是公平的,有生就有死,有死路,就有生路。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互相攻擊,那麽不管是不是在影像世界當中,都可以造成傷害和死亡。


    龍女低聲:記住龍大人的話,隻有規則,才能奪取生命。


    阮喬問:這是個什麽機理?


    龍女:……


    為什麽它這麽有威嚴和神秘感的發言,會遇到這樣科學風格的質問啊?


    龍女沒打算繼續解釋下去:你還是先聽他們發言為好,這種理論層次的東西說出來沒意思,有時間我給你打印一本深淵力量體係入門理論要不要?


    阮喬:……可以,但是沒有必要。


    話題從探討世界觀一下就迴到了眼前,林井的發言還在繼續,阮喬和龍女的交流,因為是使用的腦電波,所以隻是一瞬。


    “……我以為我死了,沒想到醒來就被綁在這裏。”林井的聲音比較平靜,顯然還在迴想之前發生的一切,說話的語調也很緩慢:“至於我和焦山福利院的關係……”


    “我今年二十四歲,十年前,我剛滿十四歲。那個時候,我就住在焦山福利院。”他慢慢說起自己的迴憶:“福利院是由社會募捐的基金籌建而成,日程的運營也是靠定期的社會捐贈,和大部分的福利院差不多,焦山收留的,都是五歲到十六歲的,沒有親人,或者暫時無人符合照管條件的孩子。”


    “小時候的記憶剩下的不多,更何況那段記憶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快樂的日子,我對那個禁止入內的房間印象很深刻。”林井深唿一口氣:“那個房間對孩子們來說是一個禁地,我們隻見到院長和副院長進去過。”


    院長是個女人。


    阮喬想。


    她問:“畫麵當中穿著皮鞋的男人,你認識嗎?”


    林井迴答:“很熟悉,我想他應該就是副院長,我所能知道的東西不多,畢竟當初我還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他苦笑一聲:“後來發生了大火,很多人命喪火場,而我和一些孩子,因為臨時的晚間的活動沒有按照以往的規定迴到宿舍睡覺,所以逃過一劫,之後,我再也沒有迴到過a市,也再也沒有迴去看過。”


    “那個房間有一個很恐怖的傳言,”林井又道,“隻要進去,就會被黑暗吞噬,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沒人敢進去。”


    “這是騙小孩的謊話吧!”計老三出聲:“就是防止你們這些熊孩子進去搗亂!你們要是進去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井低聲:“有人進去過……”


    “誰?”雖然林井說的聲音很小聲,但是熊紀還是一下就聽到了關鍵:“誰進去過?發生了什麽?”


    畢竟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個房間就是今晚的重頭戲。


    而影像卻又一種警告的意味——進入那個房間,就會發生極其恐怖的事情。


    林井的聲音消失了一會,熊紀又追問了一聲,他才聲音說出來:“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都叫他大力王,因為他力氣很大,經常能舉起很重的的東西。”


    “他還說,長大以後要去當消防員,扛著水管到處消滅可惡的火焰。”林井繼續道:“我和他是鄰居,但是因為一場大火,我們都失去了父母,然後一同被送到了焦山福利院。”


    程大晚問:“難道他也死在了後麵的大火裏?”


    林井否認:“不,”


    他說:“他失蹤了,就在進入那個房間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院長也找遍了整個福利院,但是都沒有他的影子。”


    “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禁止入內房的傳言是真的,進去了,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請6號進行自我介紹。】


    擴音器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6號也是阮喬第一晚見到過的人。


    “我是6號,我叫吳振!”光聽這中年男人的聲音,就能想起吳振那自己時不時摸一下的啤酒肚,還有他整潔到有些油膩的西裝打扮。


    “我是個有錢的建築老板!”他哎了一聲:“那個小姑娘,我們怎麽又見麵了?我還以為你們不見之後就死了呢!”


    阮喬:“……叫我嗎?”


    吳振連忙點頭:“對對對,王老師在不在,王老師?!”


    沒人迴他,看來是不在。


    “你再不自我介紹,估計就要被當成死亡案例給我們看了。”阮瓊說。


    吳振被她嚇得夠嗆:“對對對,自我介紹,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就一樣唄!被綁架,然後讓我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們說的這十年前,十年前我不知道這地方啊!”


    “那你就說點自己知道的。”熊紀忍不住打斷他。


    “這我知道的,就是這地方的地址吧!”吳振這才進入正題:“你們別看ab兩市離得遠,可要是把焦山這地方往中間一放,那就近了,兩邊到焦山,都不遠,開車幾個小時就能到。”


    “後來這焦山這片,重新開發,我不就接了這個標嗎?項目的內容就是把之前的廢墟,給它改造成一個新的音樂館,然後和四周的開發聯動起來!”


    “哎,也就是因為之前這場火災,焦山福利院這麽好的一片地,一直沒有開發。後來附近的地價跟著漲,土地那是寸土寸金!這麽好一塊地方,就空著,四周都是高樓大廈,就這裏,一片廢墟,那多說不過去。”吳振說:“上麵的意思呢,就是改造成珊瑚音樂館,然後在請點名人,開個慈善演奏會,收益當然是給兒童基金會了,名聲呢,我們也能搏一搏,弄一波大的宣傳。”


    “你要說十年前那火災,那跟我都沒關係啊,十年前我還沒發家,還在工廠裏領死工資啊!每天累死累活的,掙不了幾個錢,月底了,老板說這個月機械臂幹的比你多比你好,還不發牢騷。然後怎麽說?要扣你的工資,老子氣的一下就不幹了,自己出來創業……”


    吳振的話是真的多,就連擴音器都不得不出來打斷他。


    【請7號進行自我介紹。】


    “7號,”男人的聲音熟悉而好聽,語調淡漠沉穩:“我叫蘇席。”


    龍女:來了來了,他果然也在這一場裏!


    阮喬:果然?你知道什麽?


    龍女哼了一聲:龍大人知道得多了,這些事情和你的關係不大吧?你被拖進來,就是魔神想利用這四周的深淵力量和規則對你進行絞殺,而這些事情,顯然和7號的關係也不大,他進來能為了什麽?還不是你?


    阮喬:……這你又知道了?你和蚩的事情怎麽說?


    果然,一提到蚩,龍女就陷入了暴走狀態,整個龍都不清醒了:關你屁事!!


    “我曾經也在a市生活過,和焦山非要說關係,”他諷笑了一聲:“大概就是有人想把我送去那裏,結果沒想到,那地方提前被大火吞沒了。”


    【彈幕】[珞熙]什麽什麽,信息量有點大啊??


    【彈幕】[顧小北]雲神是孤兒嗎?不會把……!!


    【彈幕】[願每一份努力都不被辜負]之前不是傳言是富二代嗎??我聞到了瓜的味道。


    阮喬坐直了身體,然而蘇席沒有繼續說下去。


    蘇父對他的關愛不像是假的,但是這樣的家世,他怎麽會有被送到那地方去的一天?


    而且,他之前也住在a市。


    她的心裏隱約有個影子,不算清晰,但是現在每次想起來,卻總是古怪的和蘇席的模樣重合起來。


    如果他不是蘇父的親生兒子,那麽他……


    會是她以前等的那個人嗎?


    8號是熊紀,她見蘇席沒有繼續發言,便繼續話題:“我是8號,熊紀,小時候我和我母親經常去焦山看望那些孩子,我母親就是從福利院出來的,雖然不是焦山,但是她是個很有愛心的人。”


    “我還記得,當時家裏那段時間過的有些節約,因為母親說要把錢省下來,給那些更可憐的孩子,”她說:“焦山福利院雖然有社會募捐和愛心基金,但聽母親說,那裏的條件還是差了些,很多設施都非常老舊,她想要和院長合作,在開一次募捐,然後將所有的收益用在翻修福利院上。”


    “當然,這個計劃隨著火災也終止了,之後相關基金在別的地方建立了新的福利院,我和母親也再也沒去過焦山。”


    熊紀說:“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一點大概有用的內容,就是當時院長是個女人,笑起來很溫暖的阿姨,而副院長似乎是主要出資公司派來的管理者,平日裏很兇,每次去我都很不喜歡那個男人。”


    “我是9號,”沒想到這一局還有第九個人,之前都是八個人,而第九個人的聲音也很渾厚,正是之前追問沙鷹,福利院名稱的男人。


    他繼續道:“我姓鄭,叫危安,是一個警察。”


    危安之前阮喬也遇到過,在她重迴隔離區之後玩的第二場遊戲,迷失村舊聞當中。


    危安是個正氣十足的人,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身形健碩,非常抗打,和之前的彩虹音爆似乎是現實當中的朋友。彩虹音爆也說過,他在現實當中就是警察,而在迷失村舊聞當中,危安正好分到的也是去尋找失蹤人口的警察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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