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懶得和他解釋,抬腳要走。


    沈君木伸手拉住她,憋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如果要按遊戲劇本的關係來,你不是應該一直暗戀我的嗎?”


    這一句話出口,所有人都驚了。


    沈君木一向克製,隻是這幾日隊伍裏的事情太複雜,加上橋橋又失聯,才讓他心裏有些煩躁。他知道之前橋橋生日的事情他做的不對,但事情也分輕重緩急,他事後也補償了她。


    喬喬確實是很好的姑娘,但就是太要強。


    她似乎可以自己一個人完成所有的事情,外麵都說他們是最佳搭檔,默契無間。


    但隻有沈君木知道,即便沒有他,她也能一個人完成任務。


    喬喬是清冷的劍,是懸崖上的白梅,風寒雨雪,都不能把她如何。


    她從不主動開口讓他幫忙,任何事情的反應都是冷冷淡淡的。


    軟綿綿和喬喬不一樣,她看起來更加活潑,更加隨性。


    也許是她嬌小的五官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也許是她的低等級。


    總之她看起來……更需要人的幫助和照顧。


    他原本是想要說,如果真的按照劇本來走人物關係,她是應該喜歡自己的——很明顯,這種設定太荒唐。玩家可以接受設定的身份,但如何進行遊戲,要不要接受這個設定,一切都是玩家自己的選擇。


    所以他和慕柔的男女朋友身份也當不了真。


    如果軟綿綿是因為這個拒絕和他交流,一直和他保持距離的話,實在沒有必要,他想要解釋清楚一些。


    可沒想到話說出口,就變了一個味道。


    慕柔在旁邊臉色白了又紅,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才恢複了一貫的微笑,但袖子中的手指仍然緊緊抓著。雖然她有了新目標,可在副本裏沈君木還是她的“男朋友”,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打她的臉?


    熊紀和木樂在旁邊作為兩個吃瓜群眾,嚇得瓜掉之後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熊紀:“你和軟綿綿不認識?”


    木樂點點頭,語氣帶著些嚴肅:“他們三個這意思與其說是副本的恩怨,倒更像是現實裏就認識,而且有一段難以理清的複雜關係。這一切太明顯了,毫無疑問,”


    “他們三人都互相認識,是一起組隊來的!那我們豈不是處於劣勢??”木樂分析完後,瞬間驚慌起來:“太陰險了!三個人一起組隊!這不是欺負我們這些單人玩家嗎!一個隊伍也才五個人,他們就找到了三個!”


    阮喬有些煩了:“我是來玩遊戲的,不是來演狗血情感劇的。你們兩是什麽關係都和我沒關係,我可以走了嗎?”


    沈君木還抓著她的手臂,眼眸低垂,“抱歉,我說錯話了。”


    阮喬正要說話,就感到眼前一晃。


    高瘦的身影插在兩個人中間,右手拉開沈君木抓著她的手臂,左手輕輕護在她的身前,將阮喬往身後一推,自己取代她站在沈君木麵前。


    她站在他身後,隻能看到他高瘦的身影和好看的側臉輪廓。


    蘇席的聲音懶懶的:“她自己做了選擇。”


    沈君木:“我隻是想解釋一下。”


    兩個人就這麽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彈幕幾點能到呢】啊啊啊高顏值修羅場


    【彈幕婷婷】雖然沈木挺那個啥的……但是他真的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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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芳華木可】護妻好評!!我崽快衝呀!!讓這個太陽之子知道軟軟是誰的!


    【彈幕蔥瓷美過褒姒】雲雲給我衝!!!


    木樂在旁邊等的不耐煩了:“你們三個過分了啊,還要不要人玩遊戲了啊,在瞪下去也不會懷孕,天都要黑了啊!我還沒吃飯啊!”


    正在對峙的兩人同時轉頭看他。


    木樂打了個哆嗦,雲吞席卷盯著他恐怖如斯就算了,為什麽明明之前看上去溫潤如玉的沈家土豪大少爺的眼神也像快把他肢解了一樣?


    這遊戲沒法玩了!


    木樂轉頭看著阮喬,好看的臉上浮現委屈的表情,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像蒙著層水霧,漂亮的不像話,聲音也帶著少年人的軟糯:“姐,他們欺負我。”


    【彈幕慧慧妖言惑眾】撒嬌的木樂弟弟啊啊我死了


    【彈幕卷毛】這個眼神誰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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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小鬼月月】qaq太可愛太可憐了吧!


    阮喬也受不住了,她對於美色的抵禦度極低。


    阮喬後退一步,朝木樂招了招手:“木崽,走了,迴家吃飯。”


    木樂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沈君木眼神暗了暗,往後退了一步,帶著慕柔走出祠堂,在門口時頓了頓,還是轉頭看著阮喬說了一句:“以後有機會我會向你道歉,我是真的有事想問你。”


    阮喬隨口答道:“知道了。”


    熊紀看著蘇席:“既然他被關在祠堂裏,那就是村裏的公敵,如果把他帶迴家恐怕會有麻煩。”


    阮喬無所謂:“都9012年了。”


    熊紀:“反正麻煩不是我的,我家裏還有個大麻煩,先走了。”


    她家裏還有個暴躁的熊村長。


    阮喬踏出門,轉頭看著祠堂裏那個高瘦而孤寂的背影。


    整個祠堂的屋頂很高,日光落在他身上,毫無生機,寂靜無言。


    他很強大,可她每次看他,卻又覺得他很可憐。


    一個人在這個恐怖瘋狂的遊戲裏經曆著一個個世界,蘇席心裏的堅持到底是什麽?


    木樂見她停了下來:“還不走嗎?”


    阮喬轉過頭,看著祠堂遠處的陽光,明明沒有多遠,卻像是兩個世界。一個陰冷孤寂,一個日光明媚,她背對著蘇席,提高了音量:“等後麵某個明明腿就很長,但走的還沒我快的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喬好像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是熟悉的聲音,帶著微微上揚的尾音,撩動的人心裏癢癢的。


    心中默數了五秒,身後的人就越過她走出了祠堂。


    看見外麵的天空,蘇席微微側過身子看她。


    阮喬嘴角微彎,心情好了起來,走下祠堂的台階,也不忘提醒門口的木樂:“木崽,記得鎖門。”


    木樂:“???”


    ……


    三人走迴阮家的一路上沒有少被人指指點點。


    木樂和阮喬還好,蘇席完全就是輿論吸引點。


    好在村子裏的人隻是在他們背後嘰嘰喳喳地討論,沒有像阮喬心中設想的最壞結果一樣拿著鋤頭上來對他們進行群毆。


    隻是輿論暴力她還是受得住。


    蘇席就更是無所謂了,他的聽覺毫無疑問比阮喬和木樂這兩個等級更低的玩家要強,但村子裏人的指指點點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災星!怎麽能放出來了?”


    “現在的年輕人隻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就沒人管管嗎?”


    “村長現在都忙得焦頭亂額,誰有空來管,再說了你敢去管他?誰靠近這災星誰不得倒黴!”


    “說的也是,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也有更加惡毒的咒罵,還有的幸災樂禍說要等著看阮家出事。


    “這小阮也太不懂事了,災星能放出來嗎?”


    “都關了這麽多年了,是不是之前的東西沒用了,壓製不住災星了?”


    “還敢把人往家裏領,這別不是個白眼狼!忘了她爹是怎麽死的了?”


    “就是,害死了爹,難道還想把小阮她媽媽也害死嗎?我看這出去讀了幾年書,就忘了本了!腦子糊塗了!”


    原本一直沒有反應的蘇席忽然停住了腳步。


    阮喬一路上也沒在意這些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他們的說辭無非就是那麽幾句,聽了膈應自己還浪費時間。


    說這幾句話的婦女離得遠,木樂和阮喬都沒聽見。


    蘇席也不說話,隻是迴頭看了那群人一眼。


    日光下,少年的周身都彌漫著冷淡的煞氣,仿佛在濃烈的太陽都到不了他的身邊。


    他的眼睛很好看,微微上揚的眼角,漆黑的眼瞳,濃而密的睫毛。


    但在看著那群人的時候,好看的五官冷冷的,尤其是一雙眼睛,盯得人渾身發冷。


    好像被地獄裏的惡鬼看著,令人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群婦女頓時不說話了。


    “怎麽又不走了。”阮喬迴頭看他。


    蘇席轉過頭:“沒事。”


    直到三人的身影遠的看不見了,原本安靜的小群體才再次議論起來。


    “嚇死我了,你看到那孩子的眼神沒有!”


    “真的是惡鬼,惡鬼迴來了……”


    “嚇得我都不敢吭氣了!太可怕了,他不僅是災星,還是惡鬼!不行,這件事得告訴……”


    ……


    阮喬敲門的時候,就聽見阮母興奮的腳步聲,門吱呀打開了,阮母圍著圍裙:“小阮迴來了?今天媽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你等著,再過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阮喬:“我帶了朋友迴來。”


    阮母打開門後就進去繼續忙活:“你這個孩子,以前就喜歡交朋友,你小時候那些常一起玩的孩子也都爭氣,全都考上大學出去了,就隻有秦月,唉,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說完,抬頭看這門口走進來的木樂,見是個男生,便眼前一亮:“這個小夥子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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