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那些人,但感覺不一樣了,年方黨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反正思前想後,想來想去,也就隻有應該的三個字了,因為流著九州人的血,因為是同胞,所以不會放棄,不能放棄,這是職責所在。


    “對不起同誌,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明知道傳銷危險,還往裏麵鑽——”


    李峰被‘傳銷’兩個字給逗樂了,哭笑不得,這比傳銷嚴重多了,因為要命。


    陳清雪就發現方才疲乏萎靡的戰友們精神好一些,陳清雪放哨,囑咐他們先抓緊時間睡一覺,問李峰,“李廳,這麽多人,怎麽迴國。”


    李峰:“已經和m警方這邊聯係好了,明天一早就會有船過來接應我們往新安,然後安排飛機送他們出境。”


    旁邊一個小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看這個m方政府軍是真的慫,慫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連派兵攻打祥龍灣都不敢,追討計劃機密性時限連一個小時都保持不住。”


    旁邊好幾個都點頭附和了。


    李峰目光嚴厲地掃了一眼,“閉嘴,都亂說什麽,睡覺。”


    然後大家就都閉上了嘴巴,乖乖閉上了眼睛。


    陳清雪看得莞爾,這次行動在時間上之所以這麽奇葩,是因為m王這邊壓根不能保證行動秘密,毒瘤滲透的範圍比想象中要廣還要可怖,時間越長,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如果今天濮陽真再提早一些部署,他們就得全軍覆沒。


    所以接下來的新灣、牧野、yg塔,都是硬仗。


    李峰還在工作,“祥龍灣取得了勝利,m,t、yn警方答應出警,提供援助了。”


    年方黨問,“什麽援助。”


    “……”李峰,他也不是很期待,“醫療、監控、軍需補給之類的。”


    剛才躺下去的士兵又嗤笑了一聲,“真他麽慫,慫得一批,我不想說話了。”


    李峰踢了他一腳,“不想說閉嘴,睡你的覺!”


    這些東西用不上吧。


    年方黨搖頭,“小苗手裏有武器,還能順著信號爬,不用那些,讓他們把這批人安頓好就成。”


    天不亮就有船過來了,下了船又坐了四個小時的車,才到的dlq,要安排這批人的時候卻出了問題,九州這邊隻管九州的,其餘人要送去大使館,但是好幾個國家的人都不肯去,非得要跟著九州人,好幾個還拿孩子說事,說去大使館,最終都是留在這,最後不是死就是死。


    李峰就問了帶隊的m方警察。


    那警察倒是見怪不怪了,“就算去了,也沒人管他們,沒有閑錢管,也不敢管,知道他們是祥龍灣出來的,哪個還敢管。”


    “這裏的大使館吧,你們就當沒有大使館吧,不存在的。”


    好幾個孩子都被推來前麵,小的隻有六七歲,大的有十多歲,一些感覺道危險害怕的,就哭起來,一些懂事的,就不住搓手求,李峰連線了國安局,說明了情況,那邊同意暫時接受難民,也就不用麻煩了,一並打包帶走,先送去雲城。


    祥龍灣沒了。


    但整個三角洲依然很平靜,連禁毒都還緊緊有條的進行著,壓根沒有出現亂象,唐仕群這邊申請了入境時限延長,往後拖了半個月,“這十五天還是我們用高壓壓下來的,再多沒有了,十五號,不管抓不抓得到濮陽真,必須返航。”


    任務艱巨,李峰年方黨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一行人算的上是深入敵腹,五天後在新都抓獲了金子砂、洛水、第十天正式起底新灣。


    收到宋軍國故去的消息時,陳清雪和年方黨正埋伏在新灣外頭,準備策應內檢的m國警cha,內外包抄,圍追李立雲、陶片、董江以及撣單、橡木。


    是唐仕群這條線傳出來的,但是是個女聲,語氣很急,氣急敗壞的,“你爺爺過世了!你在哪裏————”


    這女聲話沒說完,線就被掐斷了。


    陳清雪趴在叢林裏,眼淚幾乎一瞬間就模糊了視線,但很快又被憋迴去了,放輕放緩唿吸不讓自己出差錯,在年方黨說行動的時候,幾乎立刻就彈出去了!


    這一次也很成功,在新灣裏抄檢出的毒品、武器應該以噸位來計,而被關在這裏熬煉的異能者更多,有二十人,半數都是九州人。


    但是始終沒抓到濮陽真,也不知道他是重傷不治身亡,還是在什麽地方躲起來了,總之越到後麵,越覺得這幫毒頭目越容易對付,也不是亂,就像是浮萍,沒了領頭羊,就沒章法了一樣。


    所有被抓到的濮陽真的追隨者對他們都是恨之入骨的,那種恨是不顧一切就算自爆,也要殺一個劃算一個的恨,不能報仇的就自殺,自殺不了的,問什麽都不說,連鬆棉都是,用盡辦法也沒法知道濮陽真的下落。


    第十五日必須迴國,一行三十人,再加上三名戰友的骨灰,一起踏上專機,迴國,隨行的還有十五名在押罪犯,這是最後一批。


    還沒有抓到濮陽真就得被迫迴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好,陳清雪的又格外慘白,年方黨和宋軍國也很熟,心情也比較沉痛,李峰也敬佩老革命,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


    陳清雪到的時候,宋軍國過世五天了,火葬,靈堂擺七天。


    宋明月守了七天,段都安收到消息,來門口接的他們,眼眶是紅的,自個消瘦了一大截,反倒安慰陳清雪,“沒事兒,老頭走得很安詳,是壽數到了,走之前還去出了趟任務,閉眼的時候,說很滿足,交代你和明月好好的就成。”


    宋軍國給陳清雪留了一封信。


    算是遺囑和遺書。


    陳清雪沒有立刻打開,想先進去看看爺爺,還有明月。


    隻是剛走到二進門,就被一個身著黑色孝服的清麗女子攔住了。


    段都安給陳清雪介紹,“是明月的媽媽姚女士。”


    “這是清雪。”


    姚安安看著麵前的女孩,她在之前就看過這個女孩的照片,然後這幾天都想著要好好對她,要理解她,現在也不是教導她的好時候,但見到還是忍不住輕聲說,“清雪,媽媽可以單獨和你說說話麽?”


    陳清雪想進去看宋爺爺,但對方是明月的媽媽,陳清雪就答應了,跟著她到了小偏廳坐下來。


    姚安安想不通,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完全置家庭於不顧,“我知道明月去接你了,他去接你,就是放心不下你,想讓你迴來,但是你沒來——”


    陳清雪怔住,想開口解釋,被姚安安打斷了,“我聽說你能給人治療身體,明月的身體就是你治好的,為什麽不治好爺爺呢,讓爺爺多活幾年呢,爺爺是明月唯一親近的人了,這幾天明月茶飯不思,都沒有迴魂的時候,看著讓人心疼……”


    她管不到壽數的事,渡生命值也隻有給明月那一半了,陳清雪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但被明月媽媽這樣一說,還是覺得愧疚難過,“對不起,壽數的事我沒有辦法管……”


    “那你也可以多待在家裏,多多陪陪家人呀……”


    姚安安理解不了,就像她當初理解不了宋唐非要天天待在研究院,最後導致自己英年早逝,還害得兒子體弱多病一樣,“你和明月結婚了,為什麽不多放點注意力在家裏呢,一年你在家的次數還不足一個月,出任務又很危險,你再有什麽閃失,可讓明月怎麽辦啊……”


    “對不起——”


    “你爺爺想見你,就盼著見你一麵,你也沒趕上,你要是趕上了,說不定你爺爺就能多活一久了,我已經通知你了呀……”


    “明月和爺爺對你這樣好,你卻一點也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陳清雪臉色煞白如雪,“我當時在出任務,來不了——”


    宋明月衝進來,擋在陳清雪麵前,朝麵前的陌生人一字一句道,“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以後也不要來了,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陳清雪拉住宋明月,並不希望兩個人吵架,尤其是在宋爺爺的英靈前,“明月,媽媽沒有說什麽,就是在擔心我們,你脾氣別這麽衝!”


    宋明月摟緊了人,在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他對麵前的女人不是無所謂,而是反感得幾乎想讓她原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滾。”


    “明月——”姚安安不可置信,想不通這半月以來一直溫和脾氣好對她很孝順的兒子怎麽突然就變了,“我沒有說清雪什麽,我就是想讓她多在家待一待,我是你媽媽,也就是她的媽媽,說一些道理給她聽,有錯麽?”


    宋明月能感受到陳清雪身上透出來的難過,她喜歡爺爺不比他少,“不管什麽話,都輪不到你教。”


    “明月——”姚安安幾乎當場落下淚來,“我是你媽媽呀。”


    宋明月搖頭,“是又怎麽樣,我感謝你給了我骨血,但是在你決定要我安樂死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我了,並且我今年二十一歲了,你給我的骨血已經化成了灰,我的命是清雪救的,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和清雪就是連麵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她做什麽,輪不到你來指摘,上次你硬搶了唐局的通訊設備,已經是要坐牢的重罪了,要不是看在曾祖父的功勳上,你現在就蹲在牢裏,清雪是上將,你再對她指手畫腳,那就去坐牢吧。”


    宋明月說完,也不看姚安安,擁著陳清雪往裏麵走,姚安安並不是真心對清雪好,因為她看不到清雪的消瘦和難過,還有她身上的傷口,所以她口口聲聲說會對清雪好,都是假的,對清雪不好的親人,他不需要。


    陳清雪給宋軍國上香,然後朝宋明月說,“明月,對不起……”


    宋明月搖頭,“不要受那些不相幹人的影響,爺爺知道你在出任務,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專專心心的幹活,病的時候不讓我說,臨走交代了不許告訴你,爺爺為你驕傲……”


    第62章 複生


    年方黨他們都來見禮, 其餘一些不怎麽熟悉的朋友親戚, 都安排在了下葬吊唁那天,宋家宅子挺清淨。


    宋明月讓陳清雪去休息,陳清雪說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兩人就都守著了。


    段都安把醫藥箱拿來,讓宋明月給陳清雪處理傷口,自己去給兩人準備點吃的。


    靈堂裏就隻剩了陳清雪和宋明月。


    陳清雪躺在宋明月腿上,宋明月拿棉簽沾了酒精給她擦拭傷口,她手臂和大腿上的灼燒傷深可見骨, 再進去一點不但能吃煙熏熟肉, 還能吃烤骨頭, 看著很滲人, 他不怕這些猙獰可怖的畫麵,怕的是這些傷口出現在她身上。


    宋明月想使勁按一按讓她記住這樣的疼,然後下次就會小心些,看著她蒼白憔悴的麵容,卻又下不去手, 而且也沒什麽用,他知道傷再重,下次讓她去,她還是會盡全力義無反顧。


    宋明月啞聲問,“年方黨他們都沒帶醫生麽,也不給你先處理一下。”


    陳清雪搖頭,“有時間限製, 不能在m國過多停留,人家也怕異能者在他們國家在竊取機密之類的,而且我的傷普通藥物產生的效果沒有我吸收能量好的快,m國別的不多,玉石倒是挺多……”


    宋明月嗯了一聲,給她理了理汗濕的頭發,用溫毛巾給她擦幹淨了,“你就折磨我吧,除了我世上還有誰會心疼你受傷。”


    陳清雪搖頭,“戰友們都很擔心,也希望我能好好休息,再者他們受的傷不比我輕。”


    “那不是人家有父母親人麽?你隻有我了。”他也隻有她了,她就是他的唯一。


    陳清雪莞爾,想在他腿上蹭蹭被宋明月一把捧住了臉,“別蹭,別亂動,臉上的傷還想再出血麽?”


    陳清雪就安安靜靜躺著不動了,“霍珣怎麽樣了?”


    宋明月不清楚,知道陳清雪擔心,打電話到軍區醫院問了,“他命大,子彈取出來了,傷口也在愈合,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醒。”


    “那我明天去看看他吧……”


    宋明月想要她在家裏休息,“你先養好傷再去,至少先讓腿上的傷好點。”


    “明天肯定能好點……”


    陳清雪手裏還握著玉佩,腦子裏想著宋爺爺,心裏難過提不起勁,但是吸收能量後身體自動陷入休眠,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睡著了。


    宋明月拿過旁邊的被子輕輕給她蓋好,接著給她處理傷口,她睡得昏昏沉沉,他卻弄出一身的汗,心髒也跟著悶悶的疼,等看到她膝蓋骨上一塊關節都沒了,實在下不了手清理裏麵的碎渣滓,換了段都安來。


    這麽大動靜都沒把人弄醒,段都安看了傷口,都忍不住歎氣,再看神情錯亂紅了眼眶的宋明月,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姚女士此人確實不怎麽地,人身上沒一塊好肉,一看就很兇險,還追著問陳清雪為什麽不治好宋軍國,這孩子為陌生人都能赴湯蹈火,更何況是宋軍國,能救,有辦法,用得著人說麽?


    說那些話確實不重,但挺傷人。


    段都安囑咐宋明月,“你那麽說姚女士,姚女士肯定不甘心,你抽空去找一下你曾祖父吧,把事情說清楚,隆重講解一下她當初是怎麽在清雪執行任務的時候硬搶耳麥,然後幹擾清雪做事的,我聽唐局說當時他們就匍匐在新灣外頭,緊要關頭,虧得是沒出事,不然全軍覆沒,清雪都得死在那……”


    宋明月點頭,“等爺爺下葬吧,然後我去,最好是能把人直接弄迴m國,不想清雪再看見她了。”


    “跟姚老說吧,這位是姚家幾代唯一的女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然當初也不會非得要嫁你爸,就嫁你爸,要走,直接就走,反正吧,得姚老才製得住她。”


    宋明月知道。


    陳清雪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段都安說宋明月去墓地了,讓她好好休息,陳清雪去看霍珣,用精神力給他檢查治療過,大概明天就會醒了。


    接下來還有一個工作匯報要參加,有關這次跨國追逃要善後的事了,首先就是m國那五名異能者的事。


    年方黨從一架隱形戰鬥機的監控錄像裏截取了一段視頻,先是幾具屍體從飛機上掉下來,直接掉進了洛水,然後是詹姆斯帶著四個人下來,有說有笑。


    負責接洽這件事的m國公使就是墨先生,和方知簡和唐仕群都是老熟人了,“這樣一個視頻能代表什麽,也許他們下去隻是為了布控埋伏。”


    方知簡把一份文件推到墨先生麵前,傳喚了兩個人進來,是從祥龍灣解救出來的兩個m國人,“這是一份口供,兩位先生對詹姆斯和鬆棉長期勾結、倒賣軍火的事實供認不諱,並且指出詹姆斯曾擔任m公使代表,兩次前往祥龍灣和鬆棉談判,名義是為禁毒,墨先生看看。”


    墨先生飛快地翻過,臉色鐵青,還想再辯駁,方知簡能理解,畢竟在聯合執法裏頭出現了這麽大紕漏,要摘清楚責任,那是不可能嘴巴上說一說就過的,必須得出血,所以照m國的慣例,能賴就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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