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猜錯,被禁的應該就是徐咪的技能……一上來就禁她的,看來他們的關係也沒表現出來那麽好……嘶,還描述得這麽清楚,該不會他在這技能上吃過虧?


    廖斐一時間浮想聯翩,冷不丁的,卻聽一個機械男音在腦海中響起。


    “友情提醒,因符合玩家描述,您的技能‘畫餅’已被禁用。該禁製將在退出副本後自動解除,謝謝配合。”


    ……


    廖斐:???


    我就隻是坐在原地腦補了這麽一下?這都能中槍?


    廖斐懵了。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禁用”的機製,或許比她想得還要惡心。


    接下去的遊戲,很快便證明了這一點——


    第三輪,坐在黑皮邊上的徐咪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神準地抓住了停在自己身後的麥秸娃娃。


    她瞟了旁邊的黑皮一眼,報複性地給出描述,說自己要禁用一種“能在一定時間內修複自身傷口或恢複自身體力”的技能。


    而伴隨著“禁用成功”這一提示的響起,在場變了臉色的卻不止黑皮一人。


    坐在廖斐正對麵的,是一個臉上有著淺淺刀疤的中年男子。在徐咪完成自己的技能描述後,他很明顯怔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茫然與不可置信。


    而他旁邊的旁邊的旁邊,那個自帶寵物的苦瓜臉。他的神情倒是沒什麽變化,但他腳下的獾卻跳了起來——


    “嗶嗶你*呢嗶嗶?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它威脅地咧了咧嘴,呲出一口尖牙。身後苦瓜臉看不下去地用腳輕輕碰了它一下,它卻反身直接咬向了苦瓜臉的腳腕,抱著他的小腿就開始泄憤。


    在苦瓜臉的白眼與嘴角的抽搐中,新一輪遊戲再次開始。


    第四輪,被娃娃選中的則是廖斐的熟人,那個胡須男。


    一見他抓到娃娃,廖斐心裏便騰起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見他謹慎地掃視了下左右後,遲緩卻堅定地開口:“我要禁用任何可使用召喚獸、或是契約員工的技能。”


    ……淦!


    廖斐內心頓時炸了。這家夥,太雞賊了,他想一次性把自己和那苦瓜臉的技能都禁掉!


    一旦這個禁用成立,不僅是付思遠,她連無光都保不住,她的畫餅技能又已經被禁掉了,那還玩啥?和劉越比一比誰死得快好了!


    廖斐急歸急,急完卻還是認真思考起後續的方案。幸運的是,還沒等她思考出答案,便聽那娃娃道:“禁用失敗。該描述中包含不可被禁用的技能。您還有一次機會。請問是否要繼續行使特權?”


    ……


    還好還好。


    廖斐暗自鬆了口氣。誰知還沒等她將那口氣吐出來呢,便聽胡須男道:“那我要禁用一切可以穿牆的技能。”


    廖斐:“……”


    你就是跟我家付思遠杠上了是嗎?非就禁他不可?


    廖斐一個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


    所幸,這個禁用也是不成功的。因為它依舊包含了“不可被禁用”的技能。


    在胡須男懊喪的目光中,“丟手絹”的歌聲又一次響起。


    第五輪,抓到娃娃的是苦瓜臉。他非常幹脆利落地禁掉了所有“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自身傳送,或傳送走他人”的技能。


    廖斐一聽就知道他這個描述瞄準的是胡須男。而隨著“禁用成功”這一聲音的響起,他腳邊的獾又一次跳了起來。


    “你特麽是傻子嗎?”


    它一邊怒吼著一邊撲向苦瓜臉的小腿,抱著他的腳腕又啃又咬,喉嚨裏滾動著野獸的低吼。


    “你禁用禁到我頭上了,傻*!”


    *


    隨著獾狀物的暴走,局麵愈發焦灼了起來。


    每個人都在極盡所能地禁用著自己所知道的技能,每一次的描述,都仿佛在對別人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遊戲過程中,又一名玩家因為沒有及時抓住麥秸娃娃而被當做手絹丟了出去,摔得腦漿崩裂。而從他當時消極的遊戲態度來看,廖斐猜測,他本來也沒打算好好玩下去了——


    在某一次技能描述後,他的神情就一直空白著,眼神中逐漸充滿絕望。廖斐估計,應該是他保命用的技能被人禁掉了,所以幹脆就放棄治療了。


    這讓她不禁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有隱瞞技能的習慣,沒有泄太多的底細給劉越還有那個胡子。雖然被誤傷了一個“畫餅”,但其他的技能還是在的,而且她身邊還有付思遠……


    雖然付思遠的綠焰無法對玩家造成傷害,但他有穿透的技能,還有氣勢壓製。再加上同樣能穿牆的無光,在接下去的對抗局裏,自己還是有點優勢的……


    廖斐一邊思索著,一邊用目光鎖定著麥秸娃娃的動向。卻見它才剛剛在徐咪的身後停下,就被徐咪一把抓了起來。


    又一次拿到禁用機會的徐咪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坐在她旁邊的劉越,看得劉越眉毛一陣抽動。


    過了片刻,方聽她道:“我要禁用任何能使實體穿過阻礙物的技能。”


    ……又禁穿牆?


    廖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對方應該是在針對劉越的穿牆技能,可想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麽要提這個。


    之前胡須男已經提過一次了,被係統駁迴。她現在再提,不是浪費機會嗎?


    難道說是她之前沒仔細聽……廖斐不解地收迴目光,卻聽那娃娃道:“恭喜玩家,禁用成功。”


    廖斐:……?


    ?????


    廖斐愣在原地,下一瞬忽聽身後撲通一聲響,她慌忙轉頭,隻見付思遠仿佛被誰從行李箱裏一腳踹了出來一般,身體穿透行李箱的外殼,重重滾落在地。


    他似乎正在睡覺……抬起來的眼眸充滿呆滯與茫然。


    ……不光他茫然,廖斐其實也挺茫然。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剛剛還禁不成的技能,忽然又能禁了?


    難道就因為她強調了一下“實體”?


    注意到這點的廖斐心中一動,緊跟著,就聽那麥秸娃娃悠然開口。


    “前置環節到此結束。恭喜各位玩家順利通過前置關卡。現為存活玩家宣布副本遊戲規則——”


    “所有玩家將在無臉村裏度過六日。第七日進行結算。若最終存活玩家不少於六人,則所有玩家判定勝利;反之,則全部判定失敗。”


    “友情提示,本次副本為團體協作副本。請十二位玩家打起精神,努力通關,加油。”


    說完,麥秸娃娃就一晃一晃地走了,自行爬到了麥秸堆上,將自己埋在了裏麵。


    剩下一群剛才還在互相傷害的玩家,坐在原地麵麵相覷。


    良久,方聽空地上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隻見那隻獾一樣的詭異動物,抱著肚子,笑到舌頭都要彈了出來:


    “一群傻x!傻了吧!剛才不禁我禁得挺開心的嗎,來啊,繼續啊!爽不爽?啊哈哈哈哈哈——”


    第56章


    “所以……現在應該怎麽辦?”


    數分鍾後, 空地上,坐在廖斐邊上的劉越遲疑著開了口。


    他和廖斐是在場所有人裏唯二沒有輪到抓娃娃的倒黴蛋,還有那個叫白辰的青年,雖然抓到了,但沒禁用任何技能——在這種場合下,他們仨反而是最適合出聲的。


    胡須男聞言, 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看,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麽來。倒是那個坐在黑皮旁邊的、名叫白辰的青年,用力搓了下鼻梁後, 沉聲給出了迴應。


    “我知道現在大家情緒都不太好,但現在再想這些也沒意義。不如還是好好想一下怎麽通關的問題吧。嗯……大家應該都是在屋裏醒來的吧?在來到這個廣場前, 大家有在屋子裏發現什麽嗎?”


    似乎是不想眾人繼續沉溺在沉重的精神打擊中,他在安撫完大家情緒後, 又迅速地拋出了一個問題,試圖讓大家轉移注意力。


    廖斐見狀,立刻配合地開口:“我在我自己住的那屋搜查過,什麽都沒找到。不過我那屋裏還有一扇關著的門, 當時打不開。不知道後續會不會開放……你們呢?”


    她在白辰的基礎上, 進一步轉移著眾人的注意力,卻聽旁邊的劉越道:“啊,我那屋也是這樣, 也有一個鎖起來的屋。我當時還想直接穿過門板看看呢, 不過怕死, 就先放著了。誒,早知道當時就先探索下看看了,現在技能都被禁掉了,想穿都穿不了……”


    廖斐:……


    這孩子怎麽迴事?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


    不過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當時也該讓付思遠也穿牆過去看看的,偏偏忘了……


    廖斐暗懊悔著,半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斜後方的付思遠。後者正坐在橫放的行李箱上,兩條胳膊搭在膝蓋上,麵無表情,雙眼放空,看上去對自己和世界都充滿了懷疑。


    比起失去技能,廖斐相信,更令他難過的是失去了繼續縮在箱子裏的機會。


    ……不得不說係統這一手確實夠陰,下手也夠狠,不光是玩家,就連玩家攜帶的npc都不放過。前有暴躁獾口吐芬芳,後有付思遠一臉懵逼,連npc都被打擊成這樣,更別提那些互相禁技能禁到飛起的玩家們了。


    一想起這事,廖斐忍不住又看了眼劉越。這小哥像是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語裏踩了什麽雷,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在屋子裏的發現,順口又懊喪了一下自己技能被禁掉的事。


    行啦,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啊……廖斐暗自歎了口氣,正要提醒他換個話題,忽聽坐在劉越旁邊的徐咪不自然地開口。


    “真對不住。一時衝動,把你的技能給禁掉了。”


    劉越顯是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向自己道歉,很直白地愣了一下,旋即便擺起了手:“沒事沒事,我沒怪你。當時大家都有些上頭了,我也就是沒輪到。我輪到了我也禁。”


    他頓了頓,又煩惱地皺了皺眉:“啊,不過輪到我了估計也禁不了。我每次都死太快了,都不知道你們有啥技能。”


    ……為什麽你可以這麽自然地說出這麽丟人的話?


    旁聽著他們對話的廖斐驚了。另一邊,徐咪則被劉越逗得一樂,臉上的陰霾散去了不少。


    而她的另一邊,那個被她稱作“老黑”的黑皮大漢也坐不住了。


    “抱歉。我明明都看到你的暗示了。”他搔著頭皮,看向白辰,臉上露出尷尬的苦笑,“真是傻了,糊塗了,衝動了。一下就把節奏帶崩了。這是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各位了。”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廖斐知道,他那話說得不算誇張。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遊戲提示刻意的誤導固然是主要原因,但他起到的帶頭作用也不容忽視,畢竟他是所有人裏,第一個拿到技能禁用特權的人。


    如果他當時就選擇聽從白辰的暗示,放棄行駛特權,後續其他人在麵對同樣的選擇時,多多少少會更謹慎些,局麵也不會發展到那麽慘烈。


    不過在廖斐看來,別說是他,就是其他人,處在同樣的場景裏,隻怕也未必能做出正確的抉擇。而他現在能這麽大大方方地站出來接鍋,並順勢將白辰的地位捧起來,單從這個行為看,這人也算得上是靠譜了。


    ——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玩家繼續互相傷害,互相追究責任,有這樣一個人站出來,局麵反而容易穩定。


    當然,其實最好的穩定方式是發動大家一起罵狗比係統,把所有的怨氣一致對外。不過廖斐現在自己也有些亂,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該怎樣帶節奏辱罵係統,隻能暫時作罷。


    一旁傳來白辰寬慰老黑的話語,廖斐順勢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又以他為起點,將視線往旁邊掃去,一邊觀察著存活的玩家,一邊在心裏梳理著當下的情況。


    白辰的左手邊坐著的是老黑,右手邊則是一個五官精致的長發女生。印象裏她隻禁用過一次技能,似乎是把變形之類的能力給禁掉了。禁用完後,她還毫不掩飾地給白辰道了歉,明擺著那禁用就是衝著白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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