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明示導致的結果,就是每次輪到長裙摸牌時,大家都要齊齊地倒抽口氣,紛紛後仰屏息鑽桌底,仿佛她拿出來的不是牌,而是一噸tnt。


    而長裙妹子也不負眾望,又接二連三地開出了好幾次死亡結局。幸運的是這些結局並不涉及團滅,當事人也都十分機智地完成了自救——


    平頭哥憑借利落的身手躲開了一柄射向他腦袋的飛刀;香蕉先生神奇地自脖頸中長出了一圈香蕉,擋住了砍向他脖子的斧頭;胡須男直接跳到了天花板上,避免了“被無形的電瓶車撞成腦震蕩後失足掉進水溝裏”的結局。


    唯一在後續遊戲中死掉的隻有一人,就是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妹子。她因為“看到了太過令人幸福的內容”而“嗷嗷叫喚著,在激動中合上了雙目”。


    嗯……可以說是非常阿偉的死法了。


    不過她的結局不是長裙翻出來的,是她自己摸到的牌。而就在下一輪中,坐在她旁邊的平頭哥就摸到了一張提示。


    “每個玩家僅可發起一次對‘阿偉’的指認。若指認不成功,無論通關與否,所有玩家都將在結算時獲得一定懲罰。每次指認間隔不得小於五分鍾。”


    ……好險。


    獲知這條提示的廖斐一陣後怕,多虧剛才在隕石砸下時蘿莉搶先發動了技能,不然自己指不定就要浪費一次指認機會了……


    此外,眼鏡大叔和胡須男又各抽到了一條指向人名的提示。眼鏡大叔就像蘿莉和香蕉先生一般,選擇將提示隱藏,自己解讀。而胡須則公開了自己拿到的那個名字——


    卡牌上麵寫著“劉偉”二字,下方則寫著三個字:假走狗。


    “我覺得這可能是在暗示這人的工作或是在遊戲中的身份。但我沒有證據。”胡須男支著下巴,神情凝重。


    “想多了,字謎而已。”蘿莉往那卡牌上看了一眼,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是‘越’。”


    廖斐恍然——“戌”是十二地支之一,和十二生肖中的狗同位。“戊”字似“戌”又不是“戌”,可不就是假狗嗎。


    “那這條提示可能沒什麽用了。”廖斐說著,指了指胡須男旁邊已經空掉的位置,“剛才坐在那邊的那個,被爆頭的,我認識。他就是劉偉……不是,劉越。”


    “起碼我們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香蕉先生聳了聳肩,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又裝模作樣地往後縮了縮,“別看我,我那張提示可是不會拿出來的。放心,我說過,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的。”


    是這樣最好……廖斐腹誹道。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些隱藏起提示牌的人中,會不會有npc或真阿偉混在其中——她知道,這絕對是所有玩家都在擔心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選擇隱瞞的,很可能並非什麽人名線索,而是對他不利的提示……甚至有可能是對玩家而言,必須知曉的補充規則。


    如果他一邊隱瞞規則,一邊又引導玩家去觸犯規則的話,那根本防不勝防啊……


    廖斐暗自想著,瞟了眼鏡大叔一眼。


    綜合來看,目前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一方麵他在廖斐之前的試探中表現可疑,另一方麵,他也藏下了一張提示牌。


    此外還有小蘿莉……她原本是沒有懷疑她和香蕉先生的,因為他倆表現得十分出挑。尤其是蘿莉,一直相當穩。但方才蘿莉的速答讓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所有指向人名的卡牌都是這個難度的話,他們為什麽會到現在都沒解出來?


    暫時無法確認npc和“真阿偉”就是一人,也不能隨意發起指認……後麵再重點觀察看看吧。還有,那個小蘿莉之前暗示的“香蕉”,這事也值得琢磨……


    廖斐暗自思索著,同一時間,長裙女又一次將一張卡牌放到了桌上。


    又是一張死亡結局牌。


    幸運的是,因為這一輪中的第一張翻出的是提示牌,所以這張死亡結局牌並不會起效。


    不光是廖斐,在場所有人都長出口氣。


    就在此時,一道莫得感情的機械音再次出現在了房間上空。


    “現在時間是副本時間九點一十五分。第一個環節的遊戲到此結束。恭喜各位玩家獲得十分鍾自由活動時間。友情提示,建議各位玩家在自由活動時間結束前及時返迴客廳,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說完,廖斐隻覺眼前場景霍然一變,不過眨眼,她便又迴到了那間隻有一桌一椅的密閉房間中。


    不同的是,這一次,那房間的牆上出現了兩扇門,一扇敞開著,透過它能看到那個散落著血衣的房間,也就是她來時的房間;另一扇門則緊閉著,想來應是通往下一個關卡的。


    廖斐轉了轉脖子,迴憶起係統提示的時間,喃喃出聲:“居然摸了一個多小時的牌……”


    重點是,她都沒有摸到過幾次……


    說好的幸運加成呢,就是這麽個加成法嗎?


    廖斐有些鬱悶地撇了撇嘴,低頭看了眼放在腳邊的大行李箱,想了想,又湊上去,輕輕敲了敲。


    “付思遠,你睡了嗎?”


    *


    平頭哥現在特別想抽煙。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煩躁的時候就想來一根。這並不是什麽好習慣,因為在這個世界裏,“香煙”不是什麽便宜的東西。


    在上一個副本時,因為“雇主”的要求,他一直強忍著煙癮,這更加深了他對尼古丁的渴求。他本來特地帶了兩根在身上的,但這個副本裏偏偏又有小孩子……


    瞟了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一眼,平頭哥無聲地歎口氣。


    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了輪子摩擦地麵的聲音。他詫異迴頭,隻見那個叫廖斐的……嗯,玩家,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正從一扇門後走出來。


    此時的大廳,牆上共存在著十扇門。這些房門正通往他們之前所處的房間。其中有好幾扇門都關著,他也不知道那些是屬於已經死去的玩家,還是有玩家在出門後順手將門關上了。


    隨著廖斐的到來,所有存活的玩家都匯聚到大廳了。但那些門依然存在著,這讓平頭哥感到有一絲奇怪。


    根據他的經驗,當玩家離開已通過的關卡後,通道一般都會自動封閉。可為什麽這些門還保留著?


    難不成它們還有別的用途?


    平頭哥不太確定地想著,忽然聽見輪子磨地的聲響停在了自己旁邊。


    他迴頭一看,隻見廖斐正認真地看著自己,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你好,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平頭哥警惕地看她一眼:“你想幹嘛?”


    “放心,隻是單獨交流下情報而已。”廖斐語氣誠懇,“你擔心什麽呢,我現在可是所有人裏唯一被確定不是阿偉的人。”


    上一個副本的時候,你還信誓旦旦地說你是個npc……


    平頭哥恨恨地想著,卻沒將這話說出來。


    一本事一本畢,因為遊戲結仇的都是傻x——這是他經常對自己說的話。


    而且廖斐也確實沒說錯。現在所有人裏,她的身份是最高的。誰都值得被懷疑,除了她。


    “行吧。”他抬手擦了下鼻子,“不過不準帶你的箱子。”


    “沒問題。”廖斐輕快地說著,轉頭將自己的大行李箱交給小蘿莉照看,跟著便隨著平頭哥走進了他原本的房間裏。


    一進門,廖斐就迅速關上了房門。平頭哥迴身打量她兩眼,問道:“你想找我說什麽?”


    廖斐非常自然地拉過椅子坐下,開口道:“也沒啥,就是想問問兄弟你手上還有沒有能用的線索。”


    誰跟你兄弟……平頭哥暗暗翻了個白眼,迴答道:“線索不都被擺到桌麵上了嗎?我也沒隱藏什麽。你幹嘛不去問那些藏了名字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廖斐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溫柔,“我說大兄弟,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有什麽事不能攤開來講呢?你要再掩著,我可就鑒你阿偉了啊。”


    平頭哥一怔,下意識地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蜻蜓紋身,聲音轉沉:“你到底想說什麽?”


    廖斐故作無奈地歎口氣:“‘複眼’。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點嗎?”


    平頭哥一驚,旋即抿緊嘴唇,神情轉冷:“不知道你說什麽。”


    說完越過廖斐,就準備開門離開。


    手剛要握上門把,忽見一旁的牆壁如液體般震動起來。一張人臉隨即從牆中浮出,俊美但冷漠的臉孔似曾相識。


    “是你,那個時候的……”認出付思遠的平頭哥愕然瞪大雙眼,不過片刻的怔楞,手腕已被付思遠牢牢抓住。


    廖斐趁機走上來,半推半哄地將平頭哥拉到椅子上坐下,語氣那叫一個親昵:“兄弟你真別急,我們沒惡意。隻是你看現在我們現在人都死二分之一了,情報還沒多少……”


    “三分之一不到。”付思遠好心糾正。


    廖斐瞟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勸平頭:“所以,對我們來說,有效的情報交流很重要。我現在所有人裏唯一不懷疑的就是你了……”


    平頭哥眉頭一動,問道:“真的?”


    倒也沒有很真,畢竟我連你真名都還不知道,目前隻能確定你不是“npc”,是不是“阿偉”則要兩說……


    廖斐在心裏默默地說著,同時極其虛偽地用力點了點頭:“當然。而且我看到了,你一直都在照顧你旁邊的小女孩……”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好人。


    平頭哥默了一下,又打量了她一眼,方道:“隨你信不信吧,我這次身上真沒線索。”


    他攤了攤手,語氣無奈:“我這次是自己下的本,來刷積分的,沒背任務。再說我上次任務砸了鍋,我上司氣都氣死了,恨不得扣光我的積分,怎麽可能還給我供線索?”


    “那你的上司也太沒人情味了。”廖斐義憤填膺地說著,搞得好像那個砸了別人業績的人不是她一樣。


    義憤填膺的同時,沒忘再偷偷觀察一下平頭哥的神色——嗯,看著的確不像是在說謊。


    如果他真是“阿偉”的話,這個時候隨便甩一個似是而非的線索出來,才是最符合他利益的做法。而且她相信平頭哥確實有這個腦子……


    “總之,很遺憾,我沒法幫上別的忙了。”平頭哥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有,嗯……”


    他頓了一下,似是不知該如何措辭。廖斐順口接上:“放心,複眼是什麽,我才不知道呢。”


    注意到平頭哥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她又主動道:“另外,我可以向你公開一個情報。”


    “這群玩家裏,混進了npc。”


    “npc?”平頭驀地皺起了眉頭,“他就是阿偉?”


    “不一定。”廖斐攤手道,“‘真正的阿偉’,可能是npc,也可能是玩家。但無論如何,他的存在都是顆炸彈。我們最好能先將它排查出來。”


    排查出來,再和付思遠聯手威逼利誘,總有辦法讓他供出“真阿偉”的,就像那件皮大衣一樣……廖斐暗自盤算著。


    平頭哥聞言,擰起了眉頭。他沒問廖斐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反正以廖斐的立場,她沒必要拿假情報糊弄他。


    他直接問廖斐:“你現在有什麽判斷了嗎?”


    廖斐非常幹脆地將自己在第一輪遊戲時的兩次觀察結果說了出來,並給出了自己的結論:“我個人感覺,那個戴眼鏡的,是npc的可能性很大。其次就是那個穿裙子的女生。至於別人,相對來說沒那麽可疑。”


    “未必。”平頭哥立刻道,“你最好別以‘是否像一個正常玩家’來作為判斷。畢竟有的npc,嗯……”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他們很有個性,甚至會不屑於扮演玩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香蕉先生也十分可疑了。


    廖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跟著道:“其實吧,我還有一個判斷npc的方法。隻是需要你配合。”


    “什麽?”平頭哥問道。


    迴應他的,是幾張遞到他前麵的宣傳單和優惠券。


    *


    在向平頭哥交代完試探的方法後,自由活動的時間也已過去了大半。


    雖然平頭哥沒明著表示,但廖斐看得出來,他對這個所謂的“方法”相當質疑。


    “相信我,多少有點用的……”廖斐自己也不太有把握地說著,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輕輕地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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