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些微內心上的狐疑,甚至都沒流露於表麵。


    但一直陪侍在身旁的太白金星卻猛然按住雲頭,麵上的笑容冷淡了三分,旋即說道:“我觀金剛藏菩薩似乎身體不適?總歸是身體要緊,拜訪天帝這事兒也不算要緊,可以改到他日有空閑了再來!”


    金剛藏菩薩:???


    不是,你哪兒看出來貧僧身體不舒服的,貧僧身體好著呢!


    但旋即祂注意到太白金星臉上那幾乎公式化的冷淡笑容,心中一凜。


    是了。


    此番承接了佛祖的任務,時間緊迫,內心焦急之下,一時間失了分寸。


    卻是忘了,麵前這老倌兒,雖是天帝掌下負責迎來送往的特使,但同樣也肩負著金星星官的權柄。


    而金星者,掌管戰爭之事,主殺伐。


    所以,別看這老倌兒一副慈眉善目,仁善長者的模樣,但在私下裏,在不跟天帝發生牽扯的時候,這老東西可是相當暴躁的。


    哪怕自己隻是心裏想了想,並未流露太多,但對於這位天帝特使,天庭大秘而言,無數歲月的迎來送往早已經讓其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在辨別人心上邊兒,可以說整個天庭都無出其二。


    在這位神老成精的例子麵前,自己那點兒心思盤算,想要瞞過,極難,極難!


    這不,僅僅隻是內心的一點兒波瀾,就引動了這老倌兒的暴躁本性,也就是看在佛祖的麵子上,才隻是陰陽怪氣的刺撓了自己兩句,若是尋常,恐怕.嗯,大打出手應當不可能,那總歸太難看了,但給自己使些絆子,陰戳戳的搞些什麽卻極有可能!


    短暫的思索了一陣之後,金剛藏菩薩輕吟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是貧僧失態了,太白金星勿怪,煩請繼續引路,些許時間,貧僧還是等得起的!”


    “如此,甚好!”


    聽著服軟的話。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太白金星轉身繼續駕起白雲。


    但相比之前,兩人之間卻不再是那緊靠的姿態了,甚至腳下的祥雲都隱隱有分成兩朵的跡象。


    見狀,金剛藏菩薩除了搖頭苦笑,也沒有別的說辭。


    身邊人敏感是一方麵。


    另外,在太白金星這邊兒碰了個軟刺,祂也恍惚間覺察到了什麽,目光穿過周遭的雲霧,越過數量眾多的亭台樓閣,遠遠地眺望那座金碧輝煌的殿宇,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考量。


    而在雲霧形成的通道盡頭,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正有一道道神光纏繞,或威嚴,或仁善,甚至還有兇惡之氣纏繞全身的存在,分列在大殿兩側。


    而在殿堂正中,有一高台,其上一神身著華貴異常的雪白色神袍。


    神袍表麵,由五彩絲線編織,勾勒出日月星辰,萬物生靈。


    在兩側袖口又有風雨雷電,山川草木花紋繡在其上。


    瑞獸萬靈皆活靈活現,做朝拜臣服姿態。


    日月星辰,光芒齊放,將整個大殿的光源,乃至於諸神身上自然散發的護體神光都壓製了下去。


    “今日朝會,本該就此結束,但下界突生變故,不得已留諸位臣工再作商談。”


    話落,高台之下,有一個身穿素白色袍子的神官邁步上前,高聲開口道:


    “不久之前,一界大唐以一統天地之功,撰拔整個國土飛升九州天地。其中功勞最高者,為一後世之神所轉生的山神,帝憫其功勞,特設一神位,以酬其功。”


    “威武聖佑靈王,歸西嶽大帝麾下,掌諸界西域之地山川草木,江河之權。”


    “但就在近日,佑靈王意外投生丙甲號大宋天地,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如今,佑靈王已在下界伐山破廟無數,剿滅牛詭蛇神無算,整合遼國權柄,與那片天地的遼國君臣協商,正準備祭祀天地,以求得九州正統之位。”


    言罷,這神官向身後的高台鞠了一躬,轉而退迴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這事兒應該是祂的頂頭上司——太白金星的活兒,但誰讓為了體現天庭的重視,順便拖一會兒時間,天帝祂老人家把老大派出去迎來送往,沒法,隻能神官來頂上。


    不過,好在作為天帝的侍者,在神職上相當於秘書團一樣的存在,祂們也能分享一部分天帝的權柄。


    簡單來說,所有歸結於天帝的消息,祂們會跟天帝同一時間接收到,簡單的排查處理之後,再挑重要的匯總給天帝。


    但不比凡俗的王朝。


    皇帝給太監跟官員分享權柄容易,想收迴來難。


    在這天庭,昊天上帝就是權威,能借權柄反製祂的還沒生出來呢,更何況一個相當於複製品一般的權柄,怎麽可能會有反抗本體的能力。


    簡單的介紹了下情況,神官就再度恢複了那副小透明一樣的姿態。


    而此時,台上的天帝才接過話頭,繼續道:


    “諸位可暢所欲言,看我天庭是否要接這份兒香火!”


    “不過,佑靈王畢竟是我天庭棟梁之才。有協一界飛升,開疆拓土兩大功勞,今日之議隻談遼國,不提其他,諸位可知?”


    諸仙見狀,紛紛口中稱是。


    佑靈王的名頭,雖然因為大唐的飛升,才剛剛在多元九州的無數世界,開始蔓延。


    但對於在場的各位而言,卻並不算陌生,甚至相當熟悉。


    畢竟,前有關聖帝君,真武帝君兩位被這位搞的相當不悅了一段兒時間。


    後麵又有兩位帝君聯手為其請功,想不記住都不可能。這個名號,甚至在近段時間都成了天庭討論的熱詞。


    更何況,這後世來的小玩意兒是真滴猛!


    他全然無視了一切風險,在別的地界搞風搞雨。


    別的不說,單指大唐的飛升,可不單純的隻是一個大唐進入到九州本土版圖這麽簡單。它還有更加深遠的影響。


    因果循環,這個佛門流出來的詞不陌生吧?


    一個大唐的飛升,相當於給其他天地的大唐也開了個口子,若是他們的君主百官足夠給力的話,也能順著這一絲縫隙,追根溯源來個舉國飛升。


    當然,這其中的難度,也不過是從九成九的不可能,降到了九成八而已,畢竟不是哪個世界,都能這麽幸運的碰到佑靈王這種莽子!


    是的,莽子!


    跟名號一同在天庭裏流傳開來的,還有莽子這個外號!


    這其中不單單是指張珂不顧風險,在下界搞風搞雨的行徑,還有他一上來就搞了兩位帝君的壯舉!


    雖然關聖帝君跟真武二位並不在三清四禦,五方五老的行列中,但也是天庭中心圈兒裏的存在了,這不叫莽什麽叫莽?難不成各位真沒情商的給起個沒頭腦的稱號?


    還是別了,這玩意兒要是流傳出去,以這位的風格,說不準哪天就會搞祂們一手,諸位仙神都年紀大了,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話說遠了。


    迴歸正題。


    九州本土的曆史進程受到天地管轄,是不會受到正常曆史的影響的。


    就算有所謂的曆史車輪,但在幾個大漢帝國的眼皮子底下,又有哪個不開眼的能推翻了漢帝的統治?更何況,現在版圖裏邊兒還新加了個雄才偉略的大唐。


    就這些個單獨拎出一個來都已經相當愁人了,更別說湊在一起,那些從別的世界征伐來,被仙身們投入人間,正在進行移風易俗的蠻夷就挑不出一個能打的。


    哪怕真出了意外因素,也扛不住天上地下這麽多雙眼睛的壓力。


    這種開先河,提升九州繁榮的事兒,說實話,用一個地祇位置來酬功都有點兒委屈了。


    但沒辦法,天庭的神位,一個蘿卜一個坑,總不能因為新來的功勞大,就把過去的踹了吧?


    大家都是功臣,都在為了天庭的強盛而奔走,這麽做於情不和!


    而正巧,西域算是半個九州的固有領土,因為時常被割裂出去的緣故,這方土地並沒有仙神占坑,分給張珂也不算辱沒了對方,恰好泰山府君跟西嶽帝君提出了再領個閻君的頭銜。


    諸位仙神自無不可。


    但要知道,這神位,最開始可是佛門那邊兒貢獻出來的,哪怕地府是後土皇帝祇跟泰山府君的地盤,總歸要給原主人一點兒顏麵,再加上天庭內部一些頑固派跟倒佛派的阻撓,還有兩位帝君隻想著給神位,卻不讓佑靈王承擔閻君職責,隻拿工資不幹活兒的訴求,這事兒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說是拖,但其實也算不上,這不,天都沒黑呢!


    但沒想到,天庭這邊兒還沒談出個具體的章程來,那邊兒這位佑靈王就跑到虛空裏開疆拓土去了。紫薇,泰山,西嶽三位帝君帶著兩位天師,多位星官,真君跟百萬天兵一起前去征討,這會兒還在收尾將那個世界分割了準備拖迴來。


    這要是迴來,又是大功一件!


    這幾乎已經鐵板釘釘的功勞還沒盤算出該怎麽獎勵,再算上現在嘶!


    這才多久?


    真能折騰啊,咳咳,是年輕真好!


    至於遼國


    說起來,遼國是受到李唐皇室冊封的,正兒八經的九州附庸,再加上發展到宋時,遼國內部胡漢血脈已經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種你中有我的狀態,而皇室之中,也有部分九州血脈流淌,從道理上講,他們要當自己是九州正統,祭祀天地還真挑不出錯來。


    但,要知道,在遼國還叫契丹的時候,就已經被佛門傳道,時至今日,整個遼國上下已經被染成了佛門的顏色。


    這要是天庭從中橫插一腳,奪了佛門的香火跟信仰,是不是不利於團結啊?


    而且,大宋那邊也不太好說。


    畢竟,往日裏,大宋一直就占據著正統之位,相當於天庭在那片天地的太子,雖然這個太子是不成器了點兒,頹廢了點兒,甚至還搞出了不少的騷操作,聯蒙抗金,結果把自己抗沒了不說,還讓蠻夷竊據九州之土,讓法理徹底崩壞,陷入無可挽救的地步。


    但,說到底,終歸是親兒子。


    跟遼國這個私生子有著天然地位上的差別


    一時之間,諸多仙神隻剩下了麵麵相覷的份兒。


    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哪個都不能接受。


    更何況,先拋開盟友不談,肉已經送到了嘴邊兒,不吃下去真的有違天庭的作風,可真咬下去,佛門那邊兒又得不安分了,一想到一群大和尚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蹲在你家門口天天哭訴的模樣,諸仙神紛紛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不過終究是一個世界罷了,直接接了就是,猶猶豫豫的作什麽,大不了之後給佛門找補點兒就是,祂們不是喜歡度化蠻夷嘛,草原跟西邊的蠻夷那麽多,任其度化就是了!”


    有性子耿直的,忍不住這默然的氣氛,徑直開口。


    “說得好聽,找補拿什麽找補?豈不聞獅子大開口的道理,如今都讓出了一尊五方五老的位置,而這殿裏又.總之不能讓!”剛站出來的神靈話卻沒說完,但礙於隔牆有耳,總歸沒說全。


    按祂原本的意思:私生子也是兒子,養在別人家是沒辦法,但現在找迴來了,哪兒有閉門不見的道理!


    “不能讓?這可不是小事兒,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大遼接納了,相互影響之下,又會有其他世界的遼國紛至遝來,雖說不主動推動,隻靠冥冥中的感應,能糾正的終歸是少數,但畢竟動了佛門的香火,而且還不是一個世界,哪兒那麽容易!”


    “嗯?給禿驢說話,你究竟是我天庭的官兒,還是靈山的官兒!”


    “住口,無恥老賊,你如此汙蔑,今日我非得跟你做過一場!”


    “來就來,誰怕誰啊!一個整天被兒子打的到處跑的家夥,你怎麽敢這麽硬氣的!”


    “你,你”


    那仙神迴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家兒子臉上那幾乎收斂不住的笑容,以及雙眼之中躍躍欲試的神情,頓時麵色一黑。


    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啊!


    竟然出了這孽子,還被人捉了痛腳!


    要不是真的打不過,他就,他就


    凡人之中,有說三句話就歪樓的情況,而仙神們也不能免俗。


    起初話題還在遼國歸附上爭執,但隨著這兩位的怒噴,漸漸的聲音都微弱下來,饒有興致的目光聚集於此。


    仙神長壽,但漫長的歲月也讓祂們的生活缺乏了幾分樂子,如今看到這有趣的一幕,那兒還顧得上正事兒,更何況,祂們扯來扯去,最終還是要靠天帝決斷。


    而且也有明眼人一早看出來了,別的不說,單是天帝那特意開口維護的話,今天這事兒就已經有了結果。


    現在的討論,不過是填一些人的嘴罷了!


    果不其然,正在爭吵將要演變成全武行的前一刻,高台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咳。


    下一瞬,整個殿內再度恢複了先前那莊嚴,肅穆的畫風。


    一個個仙神們都站的筆直,宛如凡俗的泥胎木雕一樣,隻有一個站位靠前的小小身影,臉上流露出些許不高興:可惜了,怎麽就沒打起來呢?


    而天帝往下瞟了一眼,也見怪不怪了。


    “遼國之事,已有定論。諸位便不用爭執了!”


    “既祭天地,便為我九州子民,除非天地厭棄,此規矩日後沿用!”


    “倒是諸位,該準備一番了,誰要下界去庇護遼國一朝,迴去商量一番,下次朝會之前弄個章程出來。”


    “如此,便散會吧!”


    說是散會,但諸位仙神並沒有就此離去,畢竟有客人遠道而來,祂們也總得陪一會兒。


    當然,姿態上卻沒有先前那麽肅穆了。


    仙神們離開原位,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相互說著一些閑話。


    在大殿的某一角落,兩道身影正在竊竊私語:


    “那終歸是你生身父親,平日裏胡鬧也就算了,怎麽在大殿上還給他難堪?”


    “二哥,你這話說的,我沒直接幫忙都是給他麵子了,而且,你還說我,你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對不起,二哥,我錯了!”


    “無事,倒是我沒有置於你的角度思考了。”


    “二哥.”


    小巧的身影還想說些什麽,但卻被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下一刻,身著白色神袍的太白金星,帶著收攏了本相跟佛光,隻一副凡俗僧侶裝扮的金剛藏菩薩走進了大殿之中。


    站在大殿中央,麵對著諸多好奇的目光,金剛藏菩薩泰然自若的躬身行了一禮:


    “貧僧見過昊天上帝!”


    “菩薩無需多禮,請起吧!”


    身上大日烈陽照照,光芒濃鬱的幾乎將天帝的身影遮蔽,更看不清麵容,隻有聲音傳遞而出:


    “不知佛祖派你前來有何貴幹?”


    被那濃烈的日光籠罩,金剛藏菩薩有些不適的往後退了兩步:“容貧僧稟告,今日我佛忽然心血來潮,察覺下界香火不穩,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但羅漢還沒來得及一探究竟,就被人直接拆散了化身,掐滅了真靈,打迴了靈山。”


    “不過也不是全沒收獲,至少看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是一個惡賊,打著天庭的旗號,自稱什麽威武聖佑靈王,行那伐山破廟之舉!”


    “這本是一件惠及於民的好事,但那惡賊好壞不分,剿滅了牛詭蛇神尚且不足,連同當地的地祇都一同被祂給打殺了,奪去了權柄。而凡間寺廟仗義執言,卻也被那惡賊痛下殺手,寺廟毀壞無數,僧侶死傷無算,之後羅漢下界也沒能阻止對方!”


    “所以,我佛派我來天庭請問一下,看看天庭諸神之中是否有這尊威武聖佑靈王,而祂本體又在何方!”


    話落,旁邊兒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一聲叫好:


    “真不錯,若是有幸見麵,必定得拜個把子,二哥你捂我嘴幹嘛,二唔唔唔.”


    見狀,烈日籠罩下的天帝,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稚子無禮,倒是讓菩薩看了笑話!”


    那突如其來的叫好聲金剛藏菩薩隻是微微蹙眉,反倒是天帝的這一句話差點兒讓祂吐血。


    小孩子就能胡說亂道了?


    禍從口出的道理知不知道啊!


    哦,是中壇元帥,那沒事了!


    “無妨無妨,三壇海會大神稚子童心,貧僧甚羨,倒是下界之亂,還請昊天上帝多多費心,畢竟我佛門苦窮,香火貧瘠,經此一遭損失慘重.”


    說著說著,金剛藏菩薩的眼裏便閃爍起了淚花,聲音也有些抽泣。


    而周遭的仙神見狀,大多臉上都露出了苦痛之色。


    看樣子,平日裏沒少遭遇類似的場麵。


    而天帝本人,身上的日光也是波蕩了幾下:“菩薩無需此作態,真有此惡賊假冒天庭名號,朕絕不輕饒!”


    “東華帝君可在?”


    “在。”


    “你掌我天庭天官名冊,可有這麽一尊威武聖佑靈王位列我天庭諸神?如今又在何方?”


    “確有其事,威武聖佑靈王成神於大唐年間.至於行蹤陛下怕是忘了,先前,您說下界有王朝心慕王化,願祭祀天地,撥亂反正,以求正統,您本想派西嶽帝君前往,但帝君無暇,就讓威武聖佑靈王領了先鋒之職,前去探路,算算日子,若還沒消息,那必然是被絆住了腳,應該再挑一大將,率軍前往助陣。”


    “哦,想起來了,確有其事。”天帝點了點頭:“那不知何人願意為將,下界相助啊?”


    話落,諸多仙神都互相看了看,表情豐富。


    倒是在角落裏,倔強的伸出了一個手臂,但很快被按了下去。


    而趕在天帝再度發問之前,先前帶著金剛藏菩薩進殿的太白金星一拍腦袋,恍然道:“老臣錯了,請陛下責罰!”


    “太白金星何出此言?”


    “威武聖佑靈王早就傳了迴信兒,但老臣年老體衰,這出門一忙就忘了。”


    太白金星說著顫顫巍巍的弓著身子,就準備跪倒,同時口中還說道:“威武聖佑靈王曾言,下界作亂的禍患已經平息大半,今已跟遼國君臣相商過,正在籌備祭祀天地的典禮,讓老臣通稟陛下,可這人老了記性就差,是老臣之過,請陛下責罰!”


    話音尚沒落下,緊接著上方的高台就落下一道光芒,將正在下跪的太白金星托舉了起來,同時有聲音傳來:


    “太白金星為我天庭中流砥柱,勞苦功高!”


    “些許小錯,況且今日也是意外,我又怎忍心責罰於你!”


    言罷,讓左右侍者加了個座椅,攙扶著太白金星到一邊兒坐下。


    “如此,前因後果倒是明了了。”


    “威武聖佑靈王是受朕之命,前往下界,倒是不知道這過程中出了什麽差錯,讓他伐錯了目標。”


    “這樣吧,等他迴轉天庭,我必定讓人押著他前去靈山賠罪,帶上厚禮,菩薩覺得如何?”


    如何?


    問的真好啊!


    如果說,剛才在殿外還隻是懷疑。


    那現在就破案了!


    你們這君臣就是在演貧僧!


    你太白金星年老體弱?


    嗬,剛才駕雲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飆的飛起,橫衝直撞的,貧僧拍馬都追不上。現在年老體衰,說兩句話都跪不下去,誰信呐!


    還出了差錯,分明是欲蓋彌彰吧!


    雖然被氣的渾身發抖,但金剛藏菩薩的理智還是在線的。


    他那兒還不知道,這天庭的滿朝文武,是在給下邊兒那惡賊打掩護。


    真要是受命下界的話,那跟著的就是天兵天將了,哪兒會是一群地祇構成的烏合之眾。


    而遼國君臣心慕王化更是胡言亂語。


    大遼在佛門的照顧下,蒸蒸日上,哪兒來的那麽多災禍,更不需要什麽撥亂反正。


    祂算是看明白了。


    這來天庭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非但沒能拿到罪魁禍首,反倒是被拖延了自己的時間,而且還在這大殿內被諸神取笑。


    但饒是如此,金剛藏菩薩也沒有石樂誌。


    實力不足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事已至此,時間反正都已經被浪費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一條道走到黑。看看,能不能爭取一線機會。


    祂強忍者心中的不滿,平靜的開口道:“既然是個誤會,那貧僧便先祝賀昊天陛下了!”


    “不過,下界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大半,那威武聖佑靈王留在下界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陛下何不下令征召而迴,讓貧僧也見一見這天庭的悍勇之將,順便也能解開搗毀廟宇的誤會?”


    這個時候,坐在椅子上的太白金星開口了:“菩薩或許久在靈山,這征戰平定之事,怎能半途而廢?凡俗有一句話說得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到最後一刻,怎麽能吧先鋒大將征召迴來。”


    反正對方已經先入為主有了揣測,那祂也沒必要再惺惺作態。


    更何況,作為天庭的老臣,祂可太知道佛門了。


    趁著天庭初創,九州亂象頻頻的時候,這群大光頭們可是可勁兒的折騰,分走了許多天庭的權柄,甚至到現在,還反過來滲透天庭。


    當然,也不能說滲透。


    畢竟人家沒有安排人手,隻是在凡俗化了一些神靈的化身,去佛門擔當職責。


    但眾所周知,香火這玩意兒,是仙神們都需要的。


    一鍋好湯之中,混進了老鼠屎,哪怕剔除的再怎麽幹淨,仍然難以避免有股子味道。更何況,一些後來的仙神們,沒那麽嚴格的觀念,對此事更是處於模棱兩可的態度。


    可佛門的便宜,是那麽好拿的?


    香火剔除的不幹淨,自然,漸漸地偏向了佛門。


    這一直以來,都是天庭吃悶虧,雖然不大,但卻足夠煩人。


    現在好不容易,局勢逆轉,哪兒能被你三言兩語,搞的未竟全功。


    所以,祂連演都不演了,直接站起身來,開口道:“征戰在前,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菩薩著急,不如老臣跟菩薩去靈山一遭?想來看在老臣的份兒上,佛祖也不差於多等這幾日功夫?”


    “不必了,不必了!”


    金剛藏可不敢接下這事兒。


    要知道,靈山的災禍雖然過去了,但損壞的環境,卻仍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修複。


    現在帶著太白金星上門,不是純純的家醜外揚?


    那佛祖能放過祂?


    更何況,在天庭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此事也不是不能挽迴。


    可一旦跟著迴去靈山,那才叫真正的木已成舟!


    到了那時候,就什麽都晚了!


    太白金星還想要多掰扯一會兒,但無奈金剛藏菩薩根本不接話,匆匆的拜過天帝之後,就轉身退出了大殿,一路疾馳前往南天門準備前往大宋天地。


    但,先前順順當當的路,現在再重走一遍,卻顯的萬分艱難。


    不是文曲星君家的麒麟跑出來發癲,就是天蓬元帥又喝醉了酒,甚至到後來瘟神旗都跑了出來,放了一片大大的瘟毒之氣,把一片區域變成了死地,而且區域還在迅速蔓延。


    見狀,金剛藏菩薩也隻能硬著頭皮闖過去。


    等祂從毒霧中衝出來的時候,身上生的到處都是濃瘡,破開的瘡口流出的膿水浸濕了袈裟。


    但饒是疼痛難忍,菩薩也咬著牙一路飛出了南天門,最後心有餘悸的迴頭看了一眼身後那碩大的門戶,接著便頭也不迴的朝著天之極一路飛去。


    而在祂離開之後,大殿內也走出了龐大的人群。


    於是,撒歡兒的麒麟變的憨態可掬,乖巧的蹭著文曲星君;天蓬元帥也麻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鎧甲,轉身迴天河去了;而那幾個散布瘟疫的棋子,也收迴了瘟氣,轉瞬間飛迴到了人群之中,被幾個手接下,接著清風一掃,那些被瘟疫荼毒的土地,迅速恢複生機,變迴原樣


    當然,也不是事事都這麽順利。


    先前在殿上吵起的兩位,仍然遵循著祂們的約定,越過眾神,找個僻靜的地方切磋去了。


    見狀,眾神隻能無奈的搖搖頭,轉而各自忙碌去了。


    倒是某位孝子,被一俊朗非凡的銀鎧小將拖著,掙紮著走去了司法天神府,在人影徹底看不到之前,還仍舊倔強的喊著:


    “二哥,我的好二哥,求求你,你就放開我吧,我保證隻是在旁邊兒看看,絕對不插手除非實在忍不住!”


    “二哥!!!”


    今日仍是八千,這兩天丈人女婿都住進了監護病房,不需要照看,可以多寫幾天,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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