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師法旨的要求下。


    手捧著天師印的張道人,身上加持了數道用來提升行進速度的符籙,幾乎是頂著自己的身體極限在一路狂飆。


    符籙互相疊加之下,他的身軀幾乎騰空,離開地麵。


    如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讓其所過之處,煙塵滾滾。


    黃土,沙塵,混雜著枯敗的枝葉被卷到空中,從遠處看就像是一片正在行進中的沙塵暴。


    壯觀的景象,一時間鬧出了極大的動靜。


    不少被他途徑驚擾到的強大精怪,怒火衝衝的從洞府裏探出了頭,然後在看到那散發著白蒙蒙光芒,氣息中正平和昂的玉印之後。


    大多都十分果決的縮了迴去。


    換了個遠離洞口的位置繼續宴飲,取樂。


    然而,雖然食物照舊,人員如故,但卻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股歡快的氛圍。


    tmd,怎麽龍虎山又把這玩意兒給請動出來了?


    咱尋思,近些年也沒聽說哪裏有新出世的魔頭啊?


    當今不比過去,或許它們的生存環境比不上血脈先祖那麽旺盛,但精怪跟妖魔們,卻在漫長的血脈傳承當中褪去了部分純真的本性,逐漸變的聰慧且圓滑.


    好吧,編不下去了。


    它們之中,雖然不都是親身經曆者,但一定有熟妖曾經在這枚印璽之下吃過虧,或是被鎮壓在某處等待受刑結束,或者被徹底打殺。


    而但凡直接或間接吃過虧的存在,大多都會將那種糟糕的感覺跟場麵,記錄下來,刻進了自己的dna裏,代代相傳。


    當然,也不是沒有妖打些歪主意,想著從這年輕的小道士手裏搶下天師印。


    而丟了至寶的龍虎山還能算得上是道門魁首?


    心中這麽想著,現實裏也準備如此嚐試,但沒想到,它們剛準備付諸於行動,就感覺到周圍洞府內的空氣突然變的粘稠。


    雖然洞府之中並沒有多餘的變化,但他還是感覺到陣陣不適,就好像是被無數隻眼睛圍觀一樣,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被看得透徹,不止如此,它甚至感覺,今天但凡自己敢踏出洞府一步,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太陽升起了。


    如此感覺,讓它們一瞬間清醒過來。


    小兒持金過鬧市,固然危險,但倘若身後幾步遠的距離就是家長呢?而且還是那種身高八尺有餘,手臂能跑馬,空手拆城門的魁梧漢子。


    好家夥!


    你龍虎山也變了,變的開始學精怪們釣魚了是吧?


    不過搞得這麽複雜,總不能.隻是為了伐山破廟吧?


    大宋的麵子這麽大的嗎,還是說龍虎山已經決定要壓寶大宋了,就這麽確定,它趙家能順利一統九州?


    它們終究是精怪而不是人類,雖然經過漫長的修行,使得它們的智慧並不輸給常人,但思維方式跟原本的物種習性仍舊保留的情況下,它們有些時候很難以理解身為人類的做法。


    所以。


    雖然挺奇怪此行隻有一個倒是,但如今龍虎山都請出鎮山之寶了,距離三山道門下場恐怕也不遠矣!道士們尚且還好,精怪們最煩的是那些光頭的大和尚。


    尤其是本體俊朗有形,適合騎乘的精怪。


    被道士抓了去,要麽死,要麽鎮壓起來,十分痛快。


    但倘若淪落到和尚的手中,被度化去當坐騎是必然的,被人騎在身上這也就罷了,關鍵這些和尚習慣給坐騎去勢,美其名曰割了煩惱跟,與佛更近。


    你知道,不能傳宗接代,對一個精怪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嗎?


    這也就罷了,他們還要抑揚頓挫的在你耳邊講解些大道理,紅顏禍水,紅粉骷髏,紅


    一念至此,幾個精怪下意識的打了個寒蟬。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爛慫大宋是沒法呆了。


    北方契丹那塊精怪圈排外,不如南下找找活路,順便換換口味。


    或是出於這樣,或那樣的心理,雖然張道人的北上之行有些囂張,但卻沒有精怪來增加節目效果,至於人族.除了愣頭青,普通人躲都來不及,哪兒會悶頭往上撞,再說了就算有這個湊熱鬧的心,他們也沒這份腳力。


    而至於懂些法術的,不管是正道人士,亦或是那些左道之士,都跟精怪一樣,處在觀望之中。


    所以,此行,除了路程遠了些之外,都很是順遂,若是之後的路途也像現在這般,恐怕趕在明天下午之前,他便能趕到印璽指引的地點,去跟那位跟自己前世有孽緣的佑靈王見麵。


    在張道人日夜兼程趕路的途中。


    已經潛水了數日之久的某位佑靈王剛剛結束了對這個副本開局信息的整合。


    背景是燭影斧聲事件剛剛發生不久,宋太宗初登基的時間段。


    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線,張珂的任務大概率會是幫扶大宋解決內部的動蕩,或者幹脆代表九州去攻略某個割據勢力?但在令簽使用之後,他在的副本任務便發生偏移,在這個副本當中,張珂很可能將會跟那位天師綁在一起,在達成他的升仙考核指標的同時自己的任務也會完成。


    當然,任務還得往後稍稍,對於現在的張珂來說,它還不重要。


    關鍵是,這個大宋,跟自己想象的那個大宋是不是同一個——換句話說,它們的曆史進程是否統一?


    雖然張珂跟大宋沒什麽直接的仇怨,但作為一個後世的九州人,想來沒有一個是對大宋能毫無怨念的。欺負孤兒寡母,年年北伐年年賠款,輸了賠錢,贏了也賠錢,完顏構.都是大宋幹的好事兒!


    當然,我大宋也並不是百害而無一利,至少我大宋的富有內外皆知,哪怕國內三亢加年益增長的歲幣也沒賠死我大宋,如果不是碰上成吉思汗這個不講究的上來就動手,或許大宋真能多堅持幾百年,打破大漢的曆史也不一定.


    這或許就是恨其不爭,哀其不幸的真實寫照了吧?


    而且,除了每一個後世九州人對大宋的怨念之外,張珂在第一個副本也飽受大宋遺毒之苦。


    為了延續自身的封神大業,也為了綿延國運,大宋前前後後數代君主,將九州江河湖海以內的龍種幾乎都抓了個遍,不管是真龍,亦或是蛟龍,還是豬婆龍這種在龍族裏隻沾了個邊的最下級存在。


    都被從家中抓了出來,抽筋扒皮,拆骨煉魂.一番殘酷的刑罰之後,全身上下的零部件都有了新鮮的去處。


    而就在九州龍族被大宋霍霍的十室九空的時候,之後的大元又接過了屠龍的大旗,隻不過他們並不需要龍氣,而隻是單純的喜歡品嚐龍種血肉的鮮美味道。


    直到大明之時,整個九州,殘存的龍種,除了像曾經龍魚那樣,隻有一絲絲血脈的雜碎,要麽就得去各個封印中找尋沒被宋元霍霍了的存在。


    而等到大明之時,整個九州雖然已經沒龍可屠了,但因為沒有用處,所以屠龍術也不再束之高閣,雖然仍舊流傳不到普通人家,但佛道兩家,一些民間法師們都會幾手。


    這也造成了,在新手副本時,前期的張珂不管往哪兒去都難逃一死的結局。


    半死不活的他麵對對龍專攻的屠龍術根本沒什麽反抗的空間,之後便是抽筋扒皮一條龍,甚至惡意滿滿的遊戲,還要讓他體驗一下自己被人刺身吞下肚的感覺。


    正因為第一次。


    所以雖然時隔久遠,但一切經曆在張珂的腦海之中仍舊清晰無比。


    他不是不知道此大宋非彼大宋的道理,但按照曆史慣有的收束性,一般來說,除非大宋不存在了,否則後續的進程仍舊會大差不差的出現。


    所以,張珂十分好奇,發生在新手副本的滅絕龍種,在這個大宋會不會再度複刻?


    若是


    可惜,在那位轉世天師趕來跟他碰麵之前,張珂的活動範圍僅僅隻有這個縣城周邊百裏,雖然這個百裏隻是半徑,但對他來說隻不過是稍大一點的坑位罷了。


    而當張珂從思慮當中迴過神來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如同時停一般的寺廟。


    隨著他心念一動,解除了對廟內的封鎖,伴隨著廟宇上空淡淡的金色光幕的消失,廟內的眾人們也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先前那股固定他們身體各處關節的無形之力總算消散,眾人重新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


    此時,再用餘光隱晦瞥向神像的視線便更添了幾分畏懼,不光是那些普通信眾,連待在正殿之內的兩個讀書人心裏都有了叩首的想法。


    俗話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又有韓信曾受胯下之辱。


    給神明磕個頭,保住小命,不丟人!


    但長時間對全身的固定,使得他們的身軀都變的既酸軟又酥麻,剛有個想法想要動彈動彈,突如其來的軟麻就讓他們變成了滾地葫蘆。


    一時之間,幾十上百人躺在地上,既想笑,又痛的哎呦場麵格外喜人。


    而從縣衙急匆匆的趕迴來的清高道人,看到的便是這信眾躺了一地,低吟個不停的場麵,幾乎瞬間他的心髒就咯噔一聲。


    他是誰?


    他在哪兒?


    這滾地葫蘆滿地打轉的又是什麽?


    幾乎想也沒想,清高道人便後退一步,出了廟門。


    雖然這很不符合道士兼濟蒼生的價值觀,但他也沒辦法,這不跑,等會兒廟裏的這位真犯了怒要大開殺戒的時候,總不能讓老道跟這群信眾一起陪葬吧?


    要知道,當初之所以供奉這位威武聖佑靈王,他純粹就是看中了這位既沒什麽香火,又不怎麽靈驗,如果不是不少的古籍當中都提到了對方的存在,以及曾經為大唐開疆拓土的功績,甚至在部分正經的記載當中都留有存在的痕跡的話,這位連名字都不會留存下來。


    不提史書上記載的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提這位在盛唐時究竟有多麽強大。


    但能夠肯定的是,從高宗駕崩之後,這位佑靈王存在的痕跡也戛然而止,而隨著大唐安息都護府的崩潰,佑靈王的信仰,廟宇也徹底煙消雲散。


    哦,也並非完全煙消雲散。


    也不知怎麽的,前唐的那些青樓女子們把這位供了起來當做了保護神,雖然後來從來都沒有顯靈過導致香火逐漸衰弱,但直到大宋,青樓之中也偶爾能在清倌人的房間裏看到這位的神像.


    而清高道人,將其從曆史的殘渣堆裏刨出來也並不是為了誠心供奉。


    話說,九州不養閑神,一位從不顯靈的神靈誰會供奉。


    道人隻不過是借神靈的名頭,來幹自己的事兒,在這座縣城定居之後,他幫百姓處理問題,而百姓則供奉給他香火跟香火錢。


    按正常的道觀寺廟規矩來講,香火信仰全是神祇的,而他們這些道士和尚隻能取用其一小部分的香火錢來維持生計,除外的部分要用來購置香燭,修繕寺廟,重刷金身.但一座空蕩蕩的神像就不需要顧慮這麽多。


    香火錢二八分,他拿八,剩下的二一部分拿來維持寺廟運轉,一部分給幾個徒弟。


    數十年如一日,雖然他的生活十分清苦,但在海量香火信仰以及香火錢的支撐下,清高道人所掌握的道兵成長十分可觀,單打獨鬥能應付經年的詭怪,聚在一起形成陣勢甚至能跟天上的護法神將鬥的個旗鼓相當。


    當然,前提得是那些普通層次的護法神,若是王靈官這種,別說牽製,沒一巴掌拍死他都算是那位脾氣好!


    有這些道兵傍身,清高道人的修為強大與否已經不重要了,一般的妖魔詭怪連麵都見不上就被剁成臊子,至於竊據神像的事情更是想都別想。


    而孕養出這麽給力的道兵的代價就是神像之中空空如也,一點香火信仰都沒留。


    對於神祇們來說,香火錢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祂們要這玩意兒也沒啥用,至於神像有個能用的就行,再說了香火對神像的保養不比鍍金強多了?


    但香火信仰可是他們的命根子!


    哪怕是少了一丁點都是不死不休的場麵,更何況自己一點都沒給這位留,這要是被抓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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