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靠在躺椅上,張珂擺出一副動圖裏的癱軟姿勢。


    試煉副本裏的幾次死亡並沒有以真靈損傷為代價。


    除了記憶之外,一切的影響從脫離副本的那一刻就悄然消散,並沒有牽連到他的本體。


    但,在這之前張珂剛從魔法大世界的龐大戰爭中脫離出來,而後又去試煉副本裏挨揍。


    雖說,身體上沒什麽事兒,但是張珂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損傷,急需要曬曬太陽,擺爛一天才能恢複。


    至於九州?


    正如相關人員所期盼的那樣,目前來說,張珂並沒有想著立即更新版本的想法。


    這其中九州生靈跟不上版本隻是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更關鍵的是,現如今張珂手中並沒有合適的更新內容。


    不論是冥土,地府,乃至弱水,它們固然是難得的珍寶,即便是放在其他九州的世界中,也足以引起大量牛鬼蛇神的爭搶,而且中下層的仙神們也會果斷的拋棄臉皮,加入到你爭我奪的行列中去。


    但不是說好東西就一定要全拿出來。


    德不配位,必有禍殃!


    它們固然珍貴,但它們也不是如今剛從末法之劫中脫離的九州所能承載的。


    當然,山水地脈不在此列。


    畢竟不論是山脈土地亦或是江河湖泊,它們本就存在於九州大地之上。張珂所做的無非是畫龍點睛的那一步,為呆板的山水賦予靈韻。


    而後,畫龍點睛之後的山水地脈,便有了承載那些從其他世界挖來的水土的資本。


    再說了,這些水土,除了其中的山水地脈之外,水土本身也算不上什麽好東西,畢竟,其中最為珍貴的也不過是從大唐取來的那一批。


    但那些水土所處的位置就相當於地球的中亞地塊。


    雖然千年以前的大唐,這些地方並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跟戈壁,但也好不到哪兒去,貧瘠之土罷了!


    當然,這種糟糠正適合山豬品嚐。


    但不論冥土還是弱水,都不是九州原本存在的物質。


    哪怕有張珂從旁輔助,能讓它們安穩落戶,固然在當下能帶來突飛猛進的成長。


    但作為承載九州生靈生死輪轉的幽冥地府,用外來移植的冥土作為地府搭建的核心,光是排異反應就不能等閑視之,核心的不協調也勢必會對九州的未來產生影響。


    即便不談未來,隻放眼於當下,想要抵消這份排異反應,就得張珂親自坐鎮。


    把他束縛在九州,這種結果是張珂所不樂意見到的。


    畢竟,從一開始張珂更新九州版本的目的就是為自己服務,給蒼玉中的山水地脈有一個現實存在的安置,讓權柄跟山水地脈本體分離,這樣張珂的實力不會受到影響,也無須擔心出現意外權柄損失。


    同樣,也是製造一個大本營,如此哪怕有朝一日,張珂的本體不幸在其他世界隕落,那麽靠著山水地脈,他也能夠重新在九州複活。


    雖然時間長了點,還要丟棄一些東西,甚至還會大量消耗山水地脈的元氣。


    但光複活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的弊端都不那麽顯眼


    至於說,更新九州版本不過是順勢而為。


    畢竟,自古以來九州就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傳統。


    張珂在外麵發達了,提攜下自家人,也沒那麽難理解吧?更何況,他隻是提供了靈氣複蘇所需要的基礎條件,至於在這之上能結出什麽樣的果實,那需要九州億萬生靈的共同努力。


    冥土的降臨,還得等到那塊幽冥碎片孵化成功之後再說,就像是山水地脈的注入一樣,有了核心的存在,不論日後長成什麽樣,都是自家人。


    不過,張珂雖然沒有主觀上的動彈,但他從上古試煉裏帶出來的獎勵,卻正在悄然間蔓延到九州大地


    “犯病了?”


    特氣中心總部。


    正圍坐在會議室裏的一眾相關人員裏,一位看起來約摸六七十歲的老人忽然麵色一變,顫抖著從懷裏摸索出一個小標有甘油的藥瓶,將藥丸倒入嘴裏,閉眼緩和了一陣之後他抬起頭便對上了祁汪那關切且好奇的眼神。


    老人點了點頭,麵色上仍帶著些苦痛之色:


    “老毛病了,不礙事,先吃點藥,等稍晚些去做個檢查就行。”


    “不過,自從沐浴靈雨之後,我這老爺車一樣破破爛爛的身體好轉了不少,雖然不像年輕小夥子一樣,但也不輸給那些常年蹲辦公室的中年人.估計是情緒有點激動,局座不用擔心,繼續會議吧!”


    聽著老人表示無事的話,祁汪並沒有直接迴應,而是轉頭看了眼一旁的醫護人員,見他們沒有開口之後這才點了點頭,繼續會議。


    這位老人並不是氣象中心的內部人員。


    因為氣象中心的特殊性,以及這場會議涉及到住在郊區的那位,需要他作為旁聽來見證.


    但沒過一會兒,就見到那臉色原本緩解了一些的老人重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麵色苦痛的依靠在會桌上。


    見狀,身後的醫護人員,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趕忙上前進行檢查並做好急救的準備。


    但還沒等他們開始動作呢,就見到會議室裏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捂住胸口麵色苦痛的趴在桌前.一時間,兩名醫護人員的大腦都宕機了。


    哪怕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醫生。


    但也沒見過這場麵啊!


    況且心髒病這玩意兒還帶傳染的?


    正當兩個醫護人員忙碌的滿頭大汗時,坐在上首位的祁汪卻在短暫的茫然之後眼前一亮。


    眾所周知: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當然,現在新添了一項:凡是無法解釋的,都能歸結於那位。


    至於是與不是,打個電話問問不就是了?


    “.”


    在短暫的等待之後,聽著耳朵裏傳來被接聽的聲音,祁汪在打招唿問好之後就果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群體性心痛?”


    “沒先去醫院做檢查嗎?”


    電話對麵,剛決定了擺爛一天,正在接著奏樂接著舞的張珂擺了擺手。


    下一瞬,換上黑白女仆裝扮的女妖立馬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而不遠處的蚌女們也放下了手中小小的樂器,安靜下來,但那一雙雙大眼睛裏卻全是不滿之色。


    如果蚌女們會詛咒,魘鎮類的法術的話,恐怕現在的祁汪狀況不會太好。


    察覺到紮堆的怨念,張珂往旁邊瞥了一眼。


    嗯,不愧是自己親手點化出來的水族。


    哪怕是生氣的樣子也相當可愛。


    不過,隨後他的注意力便被電話吸引,聽著裏麵略有新意的描述,他沉吟著想了想。


    光是心痛的話,那他肯定不管。


    哪怕是群體性心痛這事相當離譜,那也是醫生們該考慮的事情,即便現在九州的西方醫學正在經受相當嚴峻的考驗,其嚴重程度完全不遜色一百年前中醫所麵臨的局勢。


    但西方醫學搞不明白的事情還能找中醫,再不濟巫醫,跳大神的都比他在行,反正這種事不該找到他身上。


    可隨著祁汪漸進的描述,張珂卻想到了什麽。


    雖然他這次並沒有繼續往九州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汲取了試煉副本裏麵的某些要素,他所掌握的山水地脈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隻是一點點蠻荒概念,換成遊戲連進度條都沒拉滿。


    但水土的變化,哪怕是極微弱的一點,影響到生活在其上的生靈也再正常不過,而且聽祁汪的描述,張珂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隨著他的神念蔓延過去,探查了一番之後也確定了結果。


    雖然經過漫長時光的淡化,血脈的交融,以及末法之劫的摧殘,九州血脈發生了相當大的變遷,所謂的炎黃子孫在血脈上的牽連遠不如精神上的承認。


    但終歸還是有底子在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孕養,人體內的血脈雖然還是一動不動,但其本身也具備了一定的活性,在經過這次蠻荒的概念勾動之後有所反應再正常不過。


    “血脈返祖,是好事!”


    “至於身體上的疼痛隻是附帶的作用,而且隻是剛開始嚴重些,很快就會消退不必介意”


    聽著電話裏的迴答,祁汪頻頻點頭。


    他就說,遇事不決,推給佑靈王絕對沒錯,這不,心痛的原因找到了血脈返祖!


    之所以心口疼痛難忍,是因為九州的血脈具備強烈的排他性,對自己人還好說,而對那些在九州這個概念範圍外的血脈,隻有你死我活這一個結果!


    而因為蠻荒概念的刺激,血脈當中清醒過來的也大多是九州部分,而醒著的暴打睡著的,誰贏誰輸這總沒懸念吧?


    當然,所謂的範圍,並不單指如今的九州跟外國的界限,還有過去的南蠻,五胡,匈奴,鮮卑等等都屬於範圍外要被排除的存在。


    而按這個概念來看,整個九州上下人族之中就沒有一個真正純粹的九州血統,想要找純血恐怕也隻有去動植物裏探索了。


    但不論如何,能痛的總歸都是九州人,畢竟僅僅是山水地脈中摻雜了一道蠻荒概念,若不是發自內心的認同,想要共鳴那難度也太高了


    即便知道這次的血脈返祖更類似於一次篩選之後,祁汪也沒有更多的想法。


    雖然把香蕉人踹下車很重要,但血脈返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況且公仆也是人,總不能讓他們頂著全身疼痛,頂著血脈返祖進度被幹擾的風險,去強行工作吧,那樣對他們未免也太不公平。


    況且,從先前幾次地球哦不,九州版本更新當中就能看到,他們這位佑靈王可是相當純粹的九州擁護者,在對方的眼中,九州跟蠻夷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前者是子孫後代,是人,但後者,充其量.


    有這位的存在,篩選雖然事關重大,但也並不是什麽難以承擔的重任。


    最起碼,所有有正規工作的九州人,不論公私都要每年體檢,至於那些沒在保障範圍內的群體,隻需要一次近似於人口普查式的檢查。


    而隨著一次次降下福澤,自己人跟那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之間總會出現分別。到時候隻要比對數據就能輕鬆分辨,而且百分百準確並不擔心誤判。


    等他們自己浮出水麵,總比自己排查引的人心惶惶要好。


    說到人心惶惶,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想辦法通傳九州,省的到時候發生一些大家都不想見到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隨著時間跨入世紀中葉,已經靈氣複蘇的到來九州人的脊梁已經重新挺立,但總有些軟骨病的家夥不是那麽容易攙扶起來的。


    再加上如今的九州正處於風暴中心,整個地球,無數雙眼睛正牢牢盯著這邊,潛藏在暗地裏的老鼠哪怕抓了一批又一批也仍舊前仆後繼的殺之不絕。


    早點解釋清楚,哪怕隻是說半段埋半段的解釋,也好過讓這些老鼠搞風搞雨。


    況且不同於去踹房抓人,告知真相有時候僅僅隻需要一則簡單的短信即可。


    將安排通知下去之後,祁汪小心翼翼的躺迴了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感受著遍布身體的疼痛,嘴巴咧開一個微妙的弧度。


    雖然這次的血脈返祖隻是一次開端,聽佑靈王解釋,更近似於血脈的排異反應,哪怕到最後也無非是剔除一些雜質,讓自身的血脈變的更純粹一點。


    至於曆史傳說裏,那些描述先賢時用到的種種異象更是想都不要想。


    畢竟,哪怕追尋著曆史往前一直追溯,能夠身具異象的也唯有少數人傑,換句話來說異象基本就是帝王將相的專屬特效。


    恐怕也隻有真正的上古蠻荒時代,血脈沒有經過繁衍退化,又有足夠的世界基礎支撐,才能遍及每個個體.


    不過,能讓自己變的更純粹一些,體質更容易吸納靈機已經是意外之喜,別的祁汪也不奢求太多:


    等到血脈返祖之後,他的資質恐怕也就到了修行的門檻。


    甚至不光是他,絕大部分的人,估計也能跨越仙凡之別,到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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